这时,庄子里的书生恰好行至门房不远处,见门口立着一男一女,离得很近地在说话,不觉停下了脚步。
过来寻书生问些事的小武也站在一旁,很不巧地听到了小姑娘说的话。
什么?自家大人看上了这位大小姐?真的假的?
不对,定是她为了拒绝那薛公子信口胡诌的,说来,她也真是胆大,也不怕正主听见了生气。这位大小姐可能不知道,自家大人生起气来,可是毫不怜香惜玉的呢!
要是在此当面发作起来,他也不方便拦吧!
正当他有些心虚地转头看向自家大人,却见他眉弓默默地挑了挑,唇角还微微上翘,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这张十年如一日的刻薄脸,突然瞬间柔和了起来。
嗯?怎么回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气,而且,大人这个表情,分明就是一脸得意啊!
他愣了一愣,脑子飞快地运转了半晌,不会,大小姐是歪打正着,说中了吧?
啊啊啊!太狗了!大人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忍心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是不是有些过分?他这头老牛,吃的嫩草也太嫩了些吧?
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和自家大人颇有苗头的古怪,封武突然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了起来。
怪不得大人以养伤为名,在这庄子里赖着不走,堂堂一个首辅兼拱卫司的督使大人,竟然屈就在这里当教书先生和马夫,生生把这个小小的庄子,变成了拱卫司的秘密衙门,原来,目的就是为了这位大小姐!
而自己竟然没有发现,甚至都没敢往这方面想!真是该死!
此刻的封武,心情复杂,仿佛看到一颗鲜嫩无比的小白菜,被一头老野猪给拱了。
谢谦驻足片刻后,一面往回走,一面向身旁的人问道:
“对了,你刚刚说,还有何事要禀报?”
封武回过了神,思索片刻,道:
“属下刚才见大小姐的婢女去找姚总管,说两日后大小姐要去大昭寺祈福,让准备好马车。”
这个尽职的随从在心中默默感叹,自己能在大人身边待那么久,成为他的心腹,主要应该还是因为他脑子好使,能揣摩自家大人的意思,比如说此刻,还有什么事,比大小姐的事更重要?
谢谦停下脚步,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道:
“所以呢?”
封武悄声说道:
“属下这就去安排,今后只要大小姐出门,车夫都会得急症!”
就是不知道,巴豆吃多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呢?但也没法子,大家伙过日子都不容易,封武想了想,等他临走时,必定要多买些补药给车夫,让他好好养养身子。
见大人不说话,他又贴心补充道:
“大人放心,除了属下和封文,其他的小厮也定然无法随行。”
身旁的俊俏书生却用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语气说道:
“不必如此麻烦,直接让他以后都来不了。”
“啊?”
什么意思?把人打残,还是直接弄死?
这么残忍?可那车夫与大小姐一样,也是无辜百姓呀!
封武默默瞧了一眼身着青灰长衫,一脸正经书生样的自家大人,随即在脑海里给他匹配了一个成语:衣冠禽兽!
这位“禽兽”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听不懂么?给足他养老钱,自然就不会再来了!”
原来是这样!封武白出了一身冷汗,他又想了想,说道:
“可若是姚总管和庄子里的其他人要用马车呢?”
总不可能大人亲自给他们驾车吧?
书生转头睨了他一眼,丢下几个字便拂袖而去:
“你是干什么用的?”
庄子门口的薛砚怀愣在原地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晚晚,你说的,都是真的?”
温晚一脸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道:
“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爹爹,是不是没有收到谢府退回来的庚帖?”
薛砚怀顿时觉得心被重重一击,如同冰冷的拳头猛然锤中胸口,让他无法呼吸,他再次看着这张摄人心魄的绝美脸庞,嘴唇开合了几下,才发出了声音:
“晚晚,见过那位谢首辅了?”
温晚见他已经信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他来个重拳出击,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这种事最忌拖泥带水,对自己不好,对他也无益。便说道:
“见过了。虽然他戴着面具,但却能看出这位大人神武不凡,风度翩翩!”
薛砚怀捂着一阵阵刺痛的胸口,皱着眉头说道:
“所以,晚晚也心仪于他?愿意给他做妾室么?”
温晚叹了口气,无奈地带着哭腔说道:
“不愿意又能怎样?若是他非要强取豪夺,我有得选么?你又能帮得了我么?”
薛砚怀想劝她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不错,她也没有选择,这位谢大人是圣上的心腹,又素来有非常之雷霆手段,威名远扬,别说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自己,甚至是父亲和淮安侯,也不敢找他理论什么。
温晚见他已无话可说,料他应该死心了,便向他福了一福,说道:
“多谢薛公子厚爱,只可惜你我无缘,望薛公子好好待我妹妹。”
说罢,看了身旁的月出一眼,月出会意,从袖口取出那个香囊,交回薛砚怀的手中。
薛砚怀无力地握着香囊,不舍地看着她:
“晚晚……”
“薛公子回去吧,告辞!”
温晚对他颔了颔首,转身往回走,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对他说道:
“对了,我的小名,不叫‘晚晚’。”
··
第三日一大早,温晚已经收拾好准备去大昭寺,夕落再也不肯留在庄子里,出了这么多事,她一定要死死地黏在自家姑娘身边。
行至门口的马车旁,夕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为她们驾车的书生,此人却只是淡淡地瞧了自家姑娘一眼,面色平静地拱手唤道:
“大小姐。”
温晚刚想过去同他打个招呼,却被夕落拉住手臂,瞥了一个眼神制止住她。
夕落见姚五亲自过来送行,便行至他身旁,悄声问道:
“姚总管,车夫又生急症了么?”
姚五摇了摇头叹气道:
“这两日,庄子里仅有的两个车夫,一个说家中有急事,一个说已经寻到了新的东家,都不做了。”
“这不,我正在加紧找人接替呢,可是,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合适的人?”
这么巧?夕落满心狐疑,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姚五见她似有忧虑,立刻收起愁容,笑道:
“姑娘放心,大文和小武二人颇有些武艺在身上,有他们二人护着,这一路上必然安全。”
温晚得了个空隙,悄然靠近书生,在他耳畔问道:
“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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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么?”
书生垂眸道:
“好…些了。”
“需不需要我再给你送药?”
书生扫过小姑娘含着期待之色的杏眸,摇摇头道:
“……不必了!”
夕落见二人在她眼皮底下还说上了话,有些气恼地过去扯了扯自家姑娘的衣袖,温晚只能嘟着嘴,没好气地提着裙摆一步跨上了马车。
小武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位大小姐,她今日穿了一件青绿色的百迭裙,上着藕粉色的对襟短衫,素雅朴实的装扮配上她娇艳的容颜,如同八月夏日里出水的芙蓉,让人很难挪开眼。
啧,怪不得能让大人这棵千年老铁树开花!
他心里感叹着,其实光论相貌的话,大小姐和自家大人还是很般配的,大人老是老了些,但面上看不太出来,况且又生得一副俊美的书生模样,着实能骗着小姑娘。
话说,大人有了这心思也好,封武曾想过,若是自家大人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他们兄弟俩说不定还得陪着,也不敢婚配,怕刺激大人。可是,这如何能行,他家中还指望着他们俩传宗接代呢!
别的不说,若是能像大人一样,寻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陪着,每日里你侬我侬,那份甜蜜,真是想想都开心。
封文见大人清冷的目光落在那个看着大小姐的身影花痴傻笑的兄弟身上,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忙悄悄过去在他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裳,咳嗽了几声。
封武回过神,对上自家大人泛着幽光的黑眸,赶紧伸手挠了挠脖子看向一旁,今日的天气为何阴沉沉的,怎么好像不太适合出门呢!
大昭寺在京都西南郊的南山上,是京郊最富盛名的一间大型佛寺,更是皇家寺庙,除了供皇室宗亲烧香祈福,平日里也是香火旺盛。
温晚一行人一到了山门口,就见苏府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苏心愉刚刚从车上扶着婢女的手臂走下来。
“苏苏!”
温晚掀开车帘,朝她打招呼,苏心愉忙走了过来,上了她的马车,然后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温晚诧异地悄声问道:
“怎么了?”
苏心愉皱着眉头道:
“唉,不知道走了哪门子霉运,今日,沛清郡主也来了!”
温晚瞪大了眼睛:
“啊?”
传说中的冤家路窄?这么倒霉?
苏心愉道:
“不仅是那个刁蛮郡主,还有纪国公家的孙女纪颜,和郑太师的嫡女郑书绫,也不知道今日吹的是什么风,怎的把京都里最尊贵的几位小姐都吹来了这里。”
温晚略思索着道:
“罢了,咱们躲着些就是。况且,除了那位郡主,其他人也不认识咱们,有什么可怕的?”
苏心愉讪讪笑道:
“她们恐怕不认识我,但是你,不好说。”
“什么意思?”
“那日郑太后的宫宴,这几位都在席上,想必对你这个得了太后赏赐的无名小卒会有些印象,而且,前几日,你被拱卫司一救成名,已经成为京都官宦小姐们议论的红人了!”
温晚诧异道:
“我被救?这有什么好议论的?”
苏心愉抚着温晚娇柔芙蕖的脸庞,说道:
“听说,如今传闻中最离谱的版本就是,谢督使对你一见钟情,为了你深入虎穴,孤身一人,英雄救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