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到了,大家上桌准备吃饭。席间林清宇还在一直摆弄着这块表,原本以为安闻只是简单地买了两块“情侣表”,没想到被林清宇发现了其中暗有玄机。
这块蓝色表盘的六点钟下面,有一排极小极小的蓝色小字,因为和表盘一样的蓝色,字号又小,所以不太明显。
林清宇迫不及待地拿到客厅的灯光下辨认了半天,才发现是金榜题名四个字,这个表果然是安闻对自己的祝福。
林勇平对他中途离席的表现非常不满,大着嗓门喊他,“你有没有点礼貌,家里教你吃饭中途撇开长辈离席的吗?”
林清宇并没有搭他的话,直接跑进了安闻卧室,翻出枕头下面的另一只表。
那只薄荷绿的表盘干干净净,什么字都没有。
安闻坐在餐桌上,不动声色地吃饭,听着白月洁跟兰胜男道歉,“抱歉啊,孩子被我惯坏了。”
兰胜男善解人意地劝慰,“没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小闻也经常这样,吃吃饭想起来什么事就跑了,男孩子们,风风火火的才有活力。”
“今天他生日,就由着他去吧。”林勇平难得向着儿子说一次话,“18岁生日,今天他最大。”
过了一会儿,林清宇回到桌边,他先跟兰胜男道歉,还编了个不得不原谅的理由,“兰姨,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道关于时间的数学题,怕一会儿吃完饭就忘了,赶紧进屋记一下。”
桌上的人听了也都没再说什么,兰胜男顺着他的话,问了他以后要考哪所大学。
林清宇挠挠头说自己还没想好,兰胜男全当他是谦虚,转头对白月洁说,“小宇这孩子从小就学习好,考A大应该不成问题的。”
“是啊,范老师说还有100多天就高考,小宇保持这个劲头,应该可以考A大排名前五的专业。”白月洁跟兰胜男这么多年的姐妹,也不藏着掖着,言语中带着遗憾直言道,“其实本来学校是给了保送名额的,但是小宇想凭自己的努力考,就没接受。”
安闻猛地抬头,看向林清宇,林清宇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只歪着脑袋听白月洁说话。
林勇平似乎很赞同林清宇的做法,他拍着胸脯说,“喜欢哪个专业就去考,考不上我给他兜底。保送的专业不喜欢就不去,我儿子又不是考不上。”
林勇平说得对,按照林清宇家的财力,即使他不上大学,也一辈子衣食无忧,确实不用为上哪所大学考虑。但志愿一天没录取,安闻总是不安。
林清宇察觉到安闻的情绪低落,他不满地转移话题,“爸,我过生日呐,能不能让我休息一天,不要总说高考大学什么的,搞得我特想吃完蛋糕就回家学习。”
“行,今天你最大。”林勇平揉揉自家儿子的脑袋,满眼宠溺地说,“吹蜡烛许愿吧,过完今天就是大人了。”
白月洁把蛋糕端过来,安闻关了餐厅的主灯,林清宇头戴生日帽,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是暖洋洋的橙色,安闻看得出神,林清宇才是名副其实的小太阳,永远温暖,永远明亮。
而自己就像黑洞,太阳一旦靠近自己,就会被一点一点蚕食,直至完全被吞下去。
这个结果,是自己万万不能接受的。那么,林清宇,就这样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做两条平行线,永远不要有相交的地方。
***
开学后,安闻还是那样没日没夜的学习,只是不再接受梁米给带饭,也不再接受梁米任何变相的辅导。
二模成绩出来了,安闻考了695分,年级排名依旧是十五名。
为了激励学生最后三个月不懈怠,二模是加了难度的,但这个分数在安闻看来几乎等于没有进步。
他更加拼命地学习,不爱麻烦其他人的他,甚至申请了在宿舍放一个小型冰箱。并且请求周叔为自己提供了深夜外卖服务,每天晚上10点,兰胜男和周叔都会来给安闻送夜宵和第二天的早餐,两人没有时间,餐厅的服务员也会专门跑一趟。
即便这样,安闻还是越来越瘦,特别是天气转暖,安闻脱了臃肿的羽绒服,兰胜男才发现,安闻身上真的没有多少肉了。
她心疼儿子,决定最后两个月一天四顿的往学校送饭,安闻没有拒绝,高强度地学习确实需要高能量和营养均衡的食物,况且家里做的饭,干净卫生,肠胃不会出状况才能专心地复习。
四月底,全省联考,这是一次最接近于高考的考试。全省高三学生都格外重视。
安闻考了696分,年级排名第十二,全省排名第一百六十四名。
同时,林清宇,稳定的年级第一,全省排名第二十七名,722分。
所以学生都没时间骄傲,一拿到试卷就赶快投入到了分析试卷的工作中去。毕竟命题组有高考命题经验,这次的试卷很有研究价值。
大家的试卷都发到了手里,只有安闻没有试卷,刘秉航说是因为安闻这次有两处不该有的失误,所以试卷被扣下来了。
等晚自习拿回来的时候,卷子上已经被各科老师做了批注。
马上就要高考,各科老师对种子选手更加重视,但安闻心里也疑惑,这种专门批注的好事向来是小班学生才有的待遇。
不过看着各科老师的批注,确实有几处错误是因为读题马虎造成的,他把错题誊抄到错题本上,又根据错题找了几道变式做测试,期间梁米还问了他几道题。之后自然也就忘了往深处想。
安闻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由三位数到两位数,再到个位数,六月很快就到了。
天昏地暗的复习,安闻感觉自己都好久没见过白天的太阳了。该学的知识都学过了,不会的知识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安闻现在反而心态平和下来。
三模为了给学生找自信,成绩都虚高,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高考前三天,一中高三终于放假。
刘秉航在放假前拍着桌子地千叮咛万嘱咐,准考证拿好,千万别丢了。这两天放松一下,不要再看新知识点了。回家好好休息,早睡早起,按照高考时间表作息。看那架势,比高考的学生们还要紧张。
下午安闻回到家,没一会儿白月洁就来了,带着一个透明笔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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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十多支中性笔,尺子,橡皮,涂卡笔,清凉油、巧克力、西洋参片、撕了包装的小瓶能量饮料,“我给小宇准备东西,顺便就给小闻带了一份。”
安闻礼貌道谢,当着白月洁的面,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准考证放进了笔袋里。
这两天,安闻没有出门,每天跟老僧入定一样坐在书桌前翻错题本。
考前一天地中午,刘秉航给安闻打了电话,告知去考场的路线,他应该是把每一个考点都走了一遍,然后叮嘱安闻千万不能忘记准考证,下午自己去考场走一遍路线。
兰胜男想陪着他,被安闻拒绝了,“妈妈,今天只是去看考场,又不考试,不要劳师动众的。”
兰胜男只好作罢,但是她掏出手机给白月洁打了个电话。
片刻,兰胜男打完电话回来,跟安闻说,“你等一等,小宇也在那个考点,你们两个一起去。”
见到林清宇的那一刻,安闻什么都没管,只是僵着脸伸手,“把你准考证拿来看看。”
林清宇失笑,乖巧地从车上拿出安闻同款透明笔袋,老实地交到安闻手里,“真是一个考点,没骗你。”
安闻心里暗松一口气,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从容地上了林清宇的车。
他本来是不紧张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林清宇之后,现在他非常紧张,甚至焦虑。不是因为自己,不对,也是因为自己,他害怕自己拖了林清宇后腿,担心林清宇考不上A大,或是考不上他想考的那个专业。
两人到了考场,先看了周边可以停车的地方,和一旦堵车两人应该下车然后步行进考点的地方。考场里面不让进,林清宇就把考点门口的考场分布图拍进了手机里,传给安闻一份。并在图上标注了卫生间和应急楼梯的位置。
高考当天,兰胜男没有出车送货,周叔的餐厅也没有开门,两人带着小蓉,一起把安闻送进了考场。在考场门口,安闻遇到了林清宇,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进了考点。
安闻在东楼的六楼,林清宇在西楼的三楼。进了校园就要各奔东西,两人的脚步却都停下了。
人流中大家都在匆忙寻找考场,他们两个人站立在中间,格外显眼。
还是林清宇先开了口,“我有点紧张,安闻。”
安闻没说话,看着他,这段时间一直参加各种各样的考试,林清宇这样身经百战的学生,若非故意考砸的那两次,整个高中都没有发挥失常过。
安闻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还是说着鼓励的话,“林清宇,不要紧张,跟平时考试一样,你就是第一,稳稳的第一。我等着你拿是理科状元。”
林清宇看着他笑,然后伸出手来,“那我可以要一个鼓励的拥抱吗?”
安闻没有犹豫,走上去抱住了他,“全神贯注,就当是一中模拟考,你可以的。”
耳畔传来林清宇的回应,“安闻,你也加油,祝你金榜题名。”
安闻退开,下意识地看向林清宇左手手腕,那块表赫然戴在手腕上,一圈碎钻在太阳的照射下闪耀炫目。
就像林清宇,无论长相还是成绩,都是夺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