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觉得魏郎君与华岚郡主的情形,与后世的偶像剧甚为相似,不禁觉得有些有趣。
此时,她正在藏身的树后双手掩唇,模仿华岚郡主作哀戚状,却见一华服女子跌倒在自己脚前,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万般错愕。
“你是谁?”
“杜娘子?”
“额……”
三人同时发声。
杜时笙尴尬地盯着魏修晏和华岚郡主二人,只见魏修晏脸色铁青,强忍着不发作,华岚郡主跌倒在地,对自己怒目而视。而自己,则在风中凌乱……
显然,方才魏修晏冷言拒绝华岚郡主之后,转身就走,华岚郡主必是在其身后采取了“生扑”的招数。
谁知,魏修晏毕竟是个练家子,本能一躲,那华岚郡主便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不说,还被自己这个围观路人撞破。
“额,打搅二位……儿迷路了,应是要朝这边走。”
杜时笙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结结巴巴地说完,赶忙找了个理由落荒而逃。
看着杜时笙离去的背影,魏修晏也不扶华岚郡主起来,只冷声说道:“某已有婚约在身,请郡主勿再纠缠。”
说完,他眸光冰冷地撇了华岚郡主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郡主在他身后略带哭腔地喊道:“你怎的连扶我一下都不肯?魏郎君别走啊!到底与谁有婚约?是京兆少尹家的方三娘吗?她怎能比我好……”
只可惜,郎心如铁,华岚郡主的哀怨,淹没在了阵阵梵音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响。
杜时笙一路疾走,生怕这二人有谁反应过来,可就惹火烧身了。
路上极是泥泞不堪,将她鞋袜裙角弄得十分脏污,但她也不管不顾,此刻只有保命要紧。
正走到半山腰处,杜时笙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音响起,她本能地向一旁躲去,让出大路。
谁知,那马车却恰好停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杜时笙疑惑地抬头看去,只见那马车帘子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掀开,露出魏修晏那张貌比潘安的脸来。
“杜娘子,今日山路不好走,某送你一程吧。”魏修晏脸色仍是十分冷峻,语气却极是客气。
杜时笙摆手笑道:“多谢郎君好意,儿这一身污泥,恐脏了郎君马车,便不上去了。”
刚现场吃了一个大瓜,当事人追上来要与自己同行,杜时笙只要还有一点智商,就绝不可能上马车的。
“杜娘子不必客气。”魏修晏掀着帘子的手纹丝不动,目光也没有半分动摇,似是一副要与杜时笙耗到底的架势。
杜时笙被他冷肃的气场震慑,心道,上去便上去,还能杀人灭口不成?看看到时候,是我尴尬,还是你的马车吃亏。
于是,她便提起裙摆,准备上车。
魏修晏见她低头跺脚,似是要将脚上的泥土清理一下,便伸出手来,示意杜时笙扶着他的手掌上马车。
杜时笙看着那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递上了自己的小手。
掌心有些粗糙,许是习武之人都有的老茧所致,但触感温润,亦如,他此刻的眼神……
杜时笙面上一红,忙进了车厢之中,赶车的小厮一扬鞭,马蹄声便“得得”响了起来。
杜时笙在马车之中,与魏修晏保持着一定距离,垂眸端坐,面色平静。实则心中却在“咚咚”打鼓,自己方才,毕竟撞见了魏修晏与华岚郡主之事,不知此刻,魏郎君到底要与自己说什么。
谁知,魏修晏却也端坐在那,并不说话。
二人便如此般一直静坐,只听得车轮“吱嘎”之声在车内回响。
坐了半晌,杜时笙都怀疑魏修晏此行,是要约自己一起打坐禅修的,她终是耐不住性子,偷眼瞧了瞧魏修晏。
许是感受到了杜时笙的目光,魏修晏清清嗓子,道:“杜娘子平日也礼佛?”
杜时笙一怔,魏郎君果真是更专注于佛理,难怪对华岚郡主那般不感冒。
她微微摇头道:“算不上礼佛,倒是读过些佛经。”
魏修晏点点头,二人又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魏修晏再次开口道:“某家中的一位阿婶,也是对佛经颇有研究,阿婶的灵位在此供奉,某今日来祭拜祈福。”
杜时笙听完,瞥了一眼魏修晏,只见他目不斜视,表情淡然,似是在与自己聊家常一般。
这句话,好像是在解释?杜时笙心道,这是怕我口风不紧,到处乱说啊!
果真是个爱惜羽毛的人,生怕自己有任何污点传出。
杜时笙干笑一声,赶紧表明态度:“郎君有心了。儿此次也是来为家人祈福,儿家中阿婆也信奉佛教,信佛之人,从不敢随意妄语。”
“小娘子平日都研习何种佛经?”魏修晏似乎只对信佛一事感兴趣,追问道。
“算不得研习,近日在看一本《因缘和合》的佛教书籍。其次,就是《华严经》、《金刚经》浅读过一些。”杜时笙说的自己都心虚了,担心魏修晏要与自己深刻探讨佛教。
“某对佛经一窍不通,只知今日须得去寺中上香拜祭。”魏修晏轻笑一下道。
什么都不懂却还聊得这么起劲?杜时笙一时有些懵,转念一想,不对,魏郎君似是在……与自己说笑?
杜时笙有些受宠若惊,轻旋梨涡,笑道:“儿也不大通,只知在《佛陀本生传》中记载,据说佛祖释伽牟尼在诞生之时,脚踩莲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意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且有九龙吐水为其浴身,因此佛教信众便将此日定为浴佛日,以庆祝佛祖诞生。”
“小娘子懂梵文?”魏修晏面色与方才华岚郡主一事时相比,和缓了不少,眸中笑意渐生。
“不懂,不懂,儿家中那本,不知出自哪位娘子之手,皆细细写了注解。”
“哦?可是杜娘子家传的经书?”魏修晏向前微微探身,似乎很感兴趣。
“不是儿家传书籍,是小五儿阿娘从一娘子处所得。”杜时笙一五一十答道。
“嗯。”魏修晏似是略略有些失望,身子又坐了回去道,“改日,某借此书来拜读,还望小娘子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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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无妨,魏郎君客气了。”杜时笙笑道。
马车比走路快上许多,不一会儿便到了永和坊。
杜时笙谢过魏修晏后,便下了马车,回家照顾孙阿婆了。
听着魏府马车离去的声音,杜时笙心道,魏郎君倒也不似想象般冷肃嘛!
想到华岚郡主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她不禁偷笑了一下,魏郎君伤万千女郎心的时候,却仍是连眼都不眨一下。
魏修晏在马车内,看着兽皮地毯上星星点点的泥土,眸子暗了几瞬,轻声自语道:“怎的这般相像?”
是夜,杜时笙又翻开那本《因缘和合》,发现末页有一大一小两个“兰”字,小的是簪花小楷的字迹,大的是歪歪扭扭的字迹,似是孩童所写。
这怕是那位译书的娘子与自己的孩儿一同,在这本书末页签了名字留作纪念,只是,如此耗费心力译的一本书,为何最终又流落民间?
不知是不是这位娘子家中出了变故,如此聪慧又有才华的娘子,但愿她和孩儿顺遂无虞才是……
杜时笙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梦里,夏日炎威,蒸林蝉烈。
一场急雨下过之后,反倒更是湿热,大地仿如蒸笼一般。
杜时笙小小的四肢摊开在玉簟之上,阿娘则侧卧在一旁,耐心地给她删着蒲扇。
蒲扇虽能带些微风,可风拂在身上却不觉凉爽,杜时笙用小胖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果断撒娇道:“阿娘,我要喝冰饮子!”
阿娘笑了笑,柔声道:“阿蓉喝了冰饮子又要泻肚。”
“不嘛!不嘛!”杜时笙蹬着小腿假哭,一边哭还一边偷眼看着阿娘的表情。
果真,阿娘面露无奈,放下蒲扇,拿出帕子给杜时笙擦了擦汗水和不存在的泪水,说道:“午后咱们还要去和清哥哥家,不如阿蓉和阿娘一起做乌梅饮子,给和清哥哥带去好吗?”
杜时笙想了想,立时爬起来道:“带小兔子去!”
阿娘温柔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好,带着小兔子和小阿蓉去找和清哥哥。”
“和清哥哥最爱喝阿娘做的乌梅饮子,阿蓉要熬乌梅饮子!”杜时笙来了精神,说着便起身下了木榻。
“那阿蓉要帮阿娘一起熬才行。”
阿娘也下了木榻,拉着杜时笙的小手,一起去了厨房。
因着夫人时常自己下厨给郎君和蓉哥儿做饭,厨娘们见夫人对她们摇头示意,便知夫人是要自己下厨。几个厨娘便仍去一旁忙其他活计。
“阿娘,为何要加红果?”杜时笙见阿娘加了红果干,好奇问道。
“红果酸甜,开胃消食啊。”阿娘耐心回答。
“阿娘,你为何要用这个黑黑的梅子?”
“因为烟熏的乌梅熬出来的汤色澄亮啊。”
“阿娘,这个酱紫的是什么?”
“这是洛神花,敛肺健胃啊。”
……
杜时笙围在阿娘身边,在厨房一起做起了乌梅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