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嫣气得怒干两碗饭,吓得青龙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
沛儿问他,“青龙大人,你抖什么,现在天也不冷啊?”
“我的命在抖,不是我要抖。”青龙死鸭子嘴硬。
他目光一直盯着尉迟嫣这边,尉迟嫣边吃边盯着他看,大口扒饭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他脑袋都加里边,一块嚼了。
尉迟嫣光顾着扒饭,全靠身边的李梵端着一盘菜,她扒一口,他夹一筷子放她碗里。
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青龙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模样落入眼里,说不出来的好笑。
他有心转移尉迟嫣的注意力,遂挑起之前的话题,“你之前还说要提条件的,这会儿时机正好,不打算向我索要什么秘密吗?”
陡然想起这个,尉迟嫣瞬间就不去看青龙,回头向李梵看来。
结果大出洋相,她下巴沾了十几粒饭,错落有致,像长了一排胡须似的,十分好笑。
偏偏,她本人毫无察觉,只是两眼发亮盯着他看。
李梵也是轻笑了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放在菜碟里,一粒一粒将她下巴的米粒弄干净。
“咋?”
李梵摇摇头,笑问:“没事。想好要问什么了吗?”
“我能问五个吗?”尉迟嫣这会儿坐地起价。
“不行,问得太多了,三个。”李梵反向讲价。
尉迟嫣一口答应,“成交!”
李梵:“……我刚刚说什么了?”
“你说可以让我问三个问题。”尉迟嫣怕他翻脸不认账,赶紧回他,“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阿巳,你要是骗我,你就是小狗!”
认命无疑!
李梵妥协一笑,压低了声音,“你问吧。”
“我小时候偶遇小舅舅那次,你们怎么就发生争执了?”尉迟嫣抱着碗看他,“我只依稀听见什么禁足,幽禁什么的,你们是因为谁争吵起来了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李梵收敛了笑容,轻叹一口气,反问她,“你是不是还问了师傅,我娘亲是否尚在人世?”
尉迟嫣黛眉一蹙,质问:“你也去偷听了?”
“我猜的。”李梵挑了挑眉,浅笑,“你刚过府的时候,不就问了我娘亲的事情吗?当时,我觉得。”
“觉得我另有所图,和尉迟府那帮人沆瀣一气?”
她真的适合去搞盲猜,一猜就中,“所以想着提防着我点,免得我转头就回去报信。结果后来发现我和尉迟府那帮人不是一路的,反倒还有整垮尉迟鹄的心思?”
“所以,我觉得你很聪明。”李梵说得理所应当,“你在尉迟府活了十五年,阖府上下对你的言行举止,就只有四个字,懦弱胆小。”
“寻常哪家女子会在嫁人之后,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若不是本身就有真才实学,为了生存不得已藏锋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还有因为穿越,不得已狗狗祟祟地活着。
尉迟嫣纳闷,这男主也不像是蠢蛋啊?怎么就夺位失败了呢?
难道是又看了盗版?还是看错主角名字是啥了?难道那书写得是三皇子自传吗?方方面面把李梵描写的跟个白月光一样,就连最后被杀,也悲剧氛围感满满。
这时候就应该来一句:哇!我的天选白月光嘎了!
不会是反派吧?
这个念头一有,尉迟嫣迅速在脑子里过一遍,当初那本书的剧情,细节方面已经不记得了,但大致还记得。
好像是四皇子最后谋反失败,被处死了。
呃,好像又不是。
记忆太过模糊,尉迟嫣心生烦躁,但抬头去看李梵,整个躁动的心又瞬间像是被安抚了一样,逐渐平静。
“你岔开话题了。”不解风情的人此刻变成了尉迟嫣,她耿直道:“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变成你问我了?咋,输了,你就想耍赖?”
李梵抿唇,“……”
人长得漂亮水灵,怎么一开口那么煞风景?
他摆正心态,“无条件让你问三个问题,我觉得还是有点亏了。这样吧,咱俩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你问三个我问两个,公平公正。”
好一个公平公正,尉迟嫣一口答应,没注意李梵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你问我的,我刚回答了。该你回答我了。”
尉迟嫣市侩的嘴脸,此刻展露无遗,催促道:“那天你们为什么争论?因为谁而争论?”
“你就这么想知道?”
她理所当然回,“当然。咋还不让我问?就喜欢有嘴不说等我猜?要是我顺藤摸瓜,查出了天大的事情,我觉得那时候,你应该是被除圈了。”
“除圈?”李梵疑惑。
“哎,我自己手札上写的皇子圈中,你应该会是第一个被除掉的。”尉迟嫣信口胡诌。
李梵点点头,一脸知道了的表情。
尉迟嫣抿唇,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咱跟他说开除生物圈的话,他能听明白吗?听得懂吗,就点头?
他要是反派的话,我估计那书应该是三皇子死忠粉写的。
为了皇位,我把我那相依为命的白月光除掉了。
逻辑推理完全符合,实锤了。
李梵居然是反派,而且是成为比反派更像反派的主角的反派白月光。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懂,反正我是理顺了。
站在三皇子的角度,李梵就是敌对的反派,是他登基帝位的绊脚石,势必是要除掉的。
但,站在李梵的角度,三皇子对他其实没有什么威胁。反倒是他身后的丞相一派极端分子,才是真的罪魁祸首。
而且,李梵一向仁慈,尚且关心黎明百姓的苦楚,更何况是他身世凄惨的手足兄弟呐。
很好,逻辑自洽!
三皇子留到最后,由李梵亲手干掉!
“……那天,小舅舅偷偷回来,我不知道。”
他说起这个,不免落寞,垂眸低声说:“那日宫宴,我本想邀他一同赴宴的。他婉言拒绝,还借口说军中事务繁忙,只是回来看我一眼,就要即刻返回边关。我问他是不是连我娘都不打算见一面了,他避而不答。就在上次那家点心铺子门口,我说了些伤他心的话。”
尉迟嫣立马追问:“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要是不愿意回来,也可以永远不再回来,就当是京都的亲人们都死绝了。就是日后叩首扶灵,我也一并担下了。总说边关战事吃紧,可从未传回一声捷报,每每都是粮草不足,损失惨重,将士战的战死,饿的饿死。朝廷拨粮,难道只是喂给了沿途的难民百姓吗?这些粮草送达边关,居然还喂不饱边疆打仗的将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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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
“可是,就是沿途的官员克扣了粮草,导致边疆战事吃紧,粮草不足。”尉迟嫣回答他,更是在替十五回答那个十二岁负气离开的少年。
他苦笑一声,抬眸看她,眼底蓄起了泪,轻声说:“三舅舅战死,他偷偷回京却遭我冷言冷语讽刺,也不知道当时的心境如何。若是他没遇到你,他是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回去一刀抹脖子,然后埋哪儿?”
“阿巳。”尉迟嫣有些心疼,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再将李梵手里的菜碟也拿走。
怕他一个激动,把碟子摔了,导致二人交底被搁置。
李梵顺从她的动作,嘴里的话变得更加戳人心窝子,带着些隐晦的哽咽,“偏偏那天是宫宴,偏偏侯府下上只有小六在。偏偏我娘是宫妃,困在宫门之内不得自由。可偏偏我说的话,是最戳他心窝子的。”
“他有伤在身,能进京都一趟都是勉强,更不要说还被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厉声责问。我若是再细心一些,若是再耐心问一下,若是……”
他说得身子都微微颤抖,那到口的话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气自己心直口快连连责问,又自责自己赶人离开。
“可是小舅舅从未怪过你。”尉迟嫣不由得想宽慰他,“你自小在宫里长大,能接触什么样的人,都是陛下安排的。你会养成心直口快的性子,也是陛下间接造成的。如今,你不是已经改过了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嫣儿,可我心有芥蒂。”李梵声音有些哑,带着往日没有的低淳,“破镜重圆,总归还是不能恢复如初,留下的裂痕就像是心上的陈年旧疤。去掉心中内疚,摔得更碎实在绝情,留着时刻警醒自己的言行举止。就当是我留给自己的一个束缚吧。”
“可小舅舅从不放在心上。”尉迟嫣看着他的眼睛,说:“虽然心中诸多仇恨,但小舅舅活得依旧潇洒。人总归是要活着,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整天喊打喊杀,自怨自艾的,不如多吃两碗饭,将自己养活、养好,才有机会去做更多的事情。”
“阿巳,你总得为自己想想,为自己活下去。”
李梵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是完美的。
尉迟嫣模样并不出众,在一圈京都贵女里,也就能达到中等。不如一般高门嫡女的明艳大气,而是自成一派的清新小家碧玉。十分标准的江南美人,一颦一笑自有韵味,明眸皓齿,灿若星辰。
明明不是按照内宅主母的标准来培养的,可她天生聪慧,自立自强,明事理,晓大义。
她于李梵而言,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被那样一双明亮纯澈的眸子看着,李梵似乎是一瞬间就想通了什么。
“嫣儿。”他的声音还有些发哑,带上了点鼻音,“师傅说你救了小舅舅,这话没错。”
尉迟嫣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然后左顾右看,最后抬手指着自己,说:“你说我?是我吗?确定吗?”
李梵但笑不语,笑得尉迟嫣满脑袋问号。
笑够了,才适时解答:“我们俩在京都,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好不容易凑到一块,相互取暖。”
尉迟嫣登时垮脸,“……”
“你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