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虽然气恼李梵没心眼子,但是夜行入阁却十分刺激。
三人整装待发,李梵特地过来看一眼,顺手解了自己腰间的一枚青玉交到尉迟嫣手中。
尉迟嫣捏着手里的青玉,反复端看后,好奇道:“这是什么钥匙,还是什么信物,亦或是像虎符一样的东西?”
“……啊?”青龙茫然挠头。
“……”李梵也是抿唇沉默片刻之后,失笑道:“都不是。”
“都不是的话,那你给我干啥?”尉迟嫣说着就要还给他。
李梵只在她要动手还给自己之前,不疾不徐开口说:“阁中行事多用贵重的私人信物,我瞧你什么都没带,想着送你一个。你若是不喜欢,还我也行。”
语毕,尉迟嫣伸出的手瞬间打个弯,又收了回来,仔细端详了片刻自己,当着李梵的面揣进怀里。
她左顾右看,语气甚是勉强,“既然你乐意送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不过,你的私人信物是什么?万一我不小心拿错了你的,你岂不是就进不了阁中了?”
李梵挑眉看她动作那叫一个流畅,说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可谓顺手自然惯了。
当即,他将手上的银手镯举到尉迟嫣面前,那正是尉迟嫣送他的传家宝。
“我拿你送我的传家宝做信物。”他说着,语气里的傲娇劲儿都快溢出。偏生长得周正,看起来一脸正直的模样,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尉迟嫣:“……”他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青龙:“……”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见。
沛儿:“……”夜灯瞎火,堪比见鬼还恐怖。
三人夜行,也就青龙的轻功好些,尉迟嫣和沛儿还得找东西垫脚才能翻墙而过,自然而然青龙就这成了这个垫脚的。
刚翻过皇子府的外墙,入目便是热闹未散去的街市,灯火通明。
也是,今日恰逢节日欢庆。
他们只能挑些隐蔽的小路走,偶尔听见巡逻官兵的脚步声,也迅速隐匿在黑暗处,屏息等着整齐的声音渐行渐远。
腰间悬挂的佩刀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撞击着铁甲,清脆的声响声声入耳。
青龙侧耳倾听,只是听着走了几步,就回头对蹲在自己身后的尉迟嫣和沛儿说:“今夜是袁大人亲自值守。”
沛儿惊诧不已,“这你都能听出来?”
青龙点头,笃定道:“他的铁甲是我师傅送他的,撞击声音有所不同。”
“听声辨人?”尉迟嫣也惊呆了。
以往只在武侠剧里看到的剧情,居然是真实的,听声辨人啊!
这技能要真放武侠剧里,那就是妥妥的大佬啊!
此刻,尉迟嫣看青龙的眼神,终于是从傻白甜跳到了深藏不露的低调大佬。
咱就是说,现在磕头拜师来得及吗?
能借着沛儿的关系,蹭一两节绝学课吗?
咱不贪心,学个皮毛就行。
“欸,说来卖马一事,我还没和他说过,要不就趁今晚?”青龙自顾自地嘀咕。
尉迟嫣又一次惊诧,声调拨高,“还没说?!”
沛儿担心被发现,赶紧做噤声动作,表示尉迟嫣的声音有些大了。
“主要刚和陇南王联络好,已经把这个消息散播到孟大人耳朵了。就差,嘿嘿,袁大人这一步还没说。”他傻呵呵一笑。
显然是有了娘亲,忘了正事的结果。
尉迟嫣张嘴想追究他,但仔细想想,倒也不必追究责备。
刚认了娘,还是新鲜热乎的,难免在行事出了点小岔子,这倒也不碍事。
重点还是鼓励式教育。
孩子嘛,多夸夸,干劲十足。
“将人引过来,你和沛儿负责引开他身后跟随的士兵,我来和他详谈这件事情。”
青龙诧异,“啊?姑娘,袁大人可不认识您啊。要是我和沛儿将他的下属统统引开,他见您一人,要动起手来,您怕是难以招架啊!”
沛儿附和,“是啊,小姐。要不,我一个人去引开那些官兵,您让青龙留下随您一块应付那位大人吧?”
“欸!”尉迟嫣不在意地摆摆手,自信一笑,反手从后腰拿出一把小巧的铁锤,就是觉缘送她的见面礼。
“喏,师傅送给我的。我给他起了个响亮的名号——人挡敲人锤!”
青龙眉头一皱,俊脸一垮,“……”
沛儿几乎也是神同步,“……”
好在有方巾遮面,加之黑灯瞎火,尉迟嫣还有些严重近视,完全看不见两人的神情,还在笑眯眯的盘算着自己的反叛大计。
第一计,先和不熟的人打一架,成为熟人。
然而,三人口中的袁大人,就顺利成了尉迟嫣的练手工具人。
合计之后觉得可行,说干就干!
青龙迅速起身,半蹲着熟练做出一个垫脚的动作,歪歪头示意沛儿先上屋顶,将袁大人的下属引走。
沛儿也是不客气,起身后撤一步,然后蓄力快步跑向青龙,踩了一下他的微曲的膝盖,顺势被青龙送上了屋檐下的横梁木上攀着,侧身再次利用脚下借力,直接翻身上了屋顶。
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愧是被觉缘夸赞过的,虽然有不足,但勤能补拙。
青龙看着尉迟嫣点点头,闪身隐入黑暗中。不一会儿,京都热闹的街市上方,就多了两道显眼且诡异的黑色身影,交错行进在高矮不一的屋顶上,脚步轻快的没有引起街上任何骚动。除了几个在地上快速追赶,满脸警惕的官兵,穿插在人群中。
大家似乎都还沉浸在节日的热闹中,无暇顾及其他。
殊不知,在无人观望处,袁大人捏紧手上的佩刀,顺着声音走进一处最寻常,此刻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里,偶尔借着微弱的天光看路。
时不时听见近处传来什么东西擦肩而过的风声,或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飞快,以及在黑暗中快速闪过的黑影。
“阁下为何不现身?”他始终没有拔刀,只是警惕这几人将他们一行人分散开了的目的是什么,试图说服两句。
“我乃执金吾袁守巡是也,敢问阁下是何人?”
他再侧耳去听,风声不再,脚步声也停止,不明所以抬眸看去,一道伫立在黑暗中的身影,就在他跟前几步远。
凉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没由来的屏息凝神一会儿,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眨眼间,黑影猝然消失在眼前,霎时耳畔疾风作响,利器破空的声音快速逼近。他条件反射般抬手,用佩刀生生硬接,以退为进。
借着微弱的天光,勉强看清这黑影的身形,像个女子。
但是,哪个好人家的女子随身武器是把锤子,纯铁的,手劲大得离谱?
难不成是身材瘦小的江湖大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袁谌登时浓眉紧蹙,不再与之纠缠,当即抽刀砍去。
黑衣人身形灵巧,猛地往后翻身而去,再次站定,维持在刚刚隔出的适当距离。
袁谌不愿多说,动作迅速,势如破竹,再挥刀砍去。
“袁大人,再动手的话,就冒昧了。”
冒着寒光的刀刃堪堪悬停在尉迟嫣的头上三寸处,她却是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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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徐,玩笑似的说了话。
“在下复姓尉迟,单名一个嫣字。”她豪爽抱拳一礼,笑道:“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四皇子妃?”袁谌显然没料到面前的人,居然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草包。
这身手,这魄力,怎么算得上是草包?
“正是。”尉迟嫣轻轻扯下面巾,继续道:“本来是想与大人小小切磋一下,不成想惊着大人,属实是我之过。不如,哪日我与殿下登门拜访,以赔礼道歉。”
袁谌心里虽然气恼,但诸多疑虑让他将这点气恼轻而易举抛走,收手将刀放回刀鞘一气呵成。
“无妨,既然四皇子妃无事,那属下便告辞了。”他觑她一眼,不由多嘴,肃穆地说:“若是无事,还请四皇子妃不要身着这一身衣服出行,避免误会。还有刚刚那两位夜行的好汉朋友,也劳烦四皇子妃管束一下。另外,若是记得,请帮我问四皇子安好。属下……”
“既然是有心引大人前来,便不是闹着玩的。”
她反手将铁锤别在后腰上,“听说,有人想要买马?”
袁谌握刀的手紧了紧,谨慎道:“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想与大人做个生意。”尉迟嫣抬手在指尖捏了个响指,拿出自己那副市侩商人的嘴脸,“我有买马的路子,贩马商是陇南王地界上的人。听说,大人与王爷是表亲,我想请大人从中疏通一下关系,帮衬一下我的买卖。”
“你这么做?四殿下知道吗?”
她挑了挑眉,撇撇嘴,“他知道啊,不过他不许我干这事,觉得有辱他门风。府上的人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天天青菜萝卜,靠着他那点仨瓜俩枣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饿死了。这样做我也是迫不得已,只从中抽取一成的银子,不算奸商。”
听她这样说,袁谌显然是担心了,忙问:“府上的开支是太大了吗?”
尉迟嫣故作失落地摇摇头,“是殿下还病着,花销过大。我也是没办法,前不久才找我长姐打听了这个事情,立马着手去办,没成想没有一个中间人说话。”
“阿巳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焦急不似作假。
尉迟嫣在心里留了个心眼,长叹一口气,“我过府没几日,他就病倒了。我担心是我……病中,我去见他几次,每每都没碰上面,府上日常花钱如流水。我担心,担心殿下身子,听青龙大人说,大人今夜值守,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大人见谅,不要将此事告诉殿下。”
袁谌面色凝重点头,问:“既然如此,那你这次通过介绍贩马商,打算从中抽多少银子做补充?”
“五,不,一百两。”尉迟嫣对这银两,还是没什么概念,随口试探说了一个数字。
“好!”却不想袁谌一口答应,尉迟嫣当即后悔。
喊少了!
“这件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办妥,你仔细照顾着阿巳就行。”袁谌四处都留意了一番之后,低声说:“夜深人静,你早些回去休息。”
“青龙快来了,我就先走了,他日定将银两送上府。”只是侧耳倾听片刻,他又快速叮嘱了这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赶巧的,他一走,青龙带着沛儿从屋顶跳下,落在她身边。
“姑娘,袁大人走了吗?事情谈的怎么样?妥了吗?什么时候去拿银钱啊?能拿多少银钱啊?”刚一站稳,青龙就炮语连珠问了起来。
尉迟嫣静静看着那个漆黑的巷口,不答反问:“袁大人也知道殿下的小名吗?”
青龙没反应过来,“……啊?”
“小姐是有什么不对吗?”沛儿警觉,忙问。
“……他叫殿下,阿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