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房阿娘的加入也就是一段小插曲,丝毫没有动摇几人每日的课业。

    但青龙完全就变了,每天笑呵呵的,被夸了笑,被骂了也笑。

    沛儿每天就看这个新哥哥,时而嫌弃,时而又不那么嫌弃,脸都皱成了苦瓜。

    二人活脱脱的没头脑和不高兴。

    尉迟嫣就在一旁乐呵呵看戏,左右没等到尉迟姝的消息,能摆则摆,不然以后就没得摆了。

    为什么她能摆呢?

    因为她已经凭借着自己的一手好字,从觉缘师傅的基础班毕业啦!

    不过遵循着□□学,觉缘扼腕叹息把她提出基础班,让李梵手把手教她,自己则专心盯着没头脑和不高兴。

    避免相互打扰,觉缘还特地将他俩赶远了一些。

    所以,二人理所应当的回了院子,就坐在李梵院里支起的小凉棚下,就着石凳坐着。

    李梵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可教尉迟嫣的,索性将带来的书往石桌上一摊,学她摆烂了。

    “这几日还是风平浪静的吗?”尉迟嫣突然坐直身子问他。

    李梵顿首,“青龙打探的消息有限,我也就知道某些官员的家务事。无非就是丞相早些年暴毙的大女儿灵牌碎了,东定侯府的那位使了手段嫁入太子府做侧妃的庶女,近日被太子妃惩治,挨了板子,正躺在自己的院里鬼哭狼嚎。要不然就是上次在银饰铺里得罪了你的孟小姐,昨日突发恶疾,她爹正给她找靠谱的太医看病。韩太傅最近除了去国子监授课之外,别人递了拜帖也是懒得见一面。”

    “对了。”他像是猛然想起了重要的消息,“最近,京都会办一场赏花宴,约摸就在明日或是后日。地点就在京中最大一处观星阁里,宴会多是宴请王公贵族,世家子弟。名为赏花宴,实则为看亲。参加的都是些年纪相仿,尚未婚配的年轻人。以往都是这个时候举办,我前年去看过一次,刚进门就出来了。”

    “你怎么不多看看?”尉迟嫣好奇,“按理说,你这条件,比上不足,但比下应当绰绰有余。相貌堂堂、品行端正、君子之姿,怎么会没有心仪你的姑娘呢?”

    李梵听她说话,甚是舒心,难掩笑容说:“你惯会这样夸奖我。不过,贵女们也要结合我背后的实力计较一二,我一无权无势,二无母族表亲帮衬,三不得陛下看重,与庶民无异。世家贵女们并不全是只甘于困在宅院之内的,她们更想手握实实在在的权利,而不是来自于自己夫郎、儿子一两句仿若空谈溢美之词。”

    “你觉得,世家贵女们的这种想法有何不妥之处?”尉迟嫣身子微微前倾,双肘拄着石桌,手掌捧着自己的脸,试探道:“万一哪日女子登上高位,你会觉得是耻辱吗?”

    “为什么会觉得?”李梵满脸不解,失笑道:“嫣儿,你怎么会这样问?”

    “那日长姐上府拜访,将你们支走之后,她与我说了很多。”

    她长叹一口气,眉眼间浓浓的忧愁,让她看上去有些疲累,“她饱读诗词歌赋,精通琴棋书画,女红女诫牢记于心。学了这么多年,学得那样透彻,结果只能换来爹娘一句,安分守己才能嫁得好人家,才能给父亲的仕途带来帮助。可是她本身就很好,就算不嫁人也可以凭借自己学来的本事,养活自己,何必顺从的将自己困死在宅院。”

    “……”李梵眨了眨眼,问:“嫣儿,那你怎么看?”

    “世道不公,女子自强尚且困难。律法严苛,女子自立只是空谈。女子清白尚比命重要,未出闺阁便抛头露面更是受他人诟病诋毁。女子就只配困在方寸之地,日复一日的盼着肚里有个孩子,不停的给自己的夫郎生孩子,生得越多越好。就算是日后孩子大了,将家里闹得四分五裂,优先被苛责的还是生养他们的母亲。”

    尉迟嫣无奈,抬眸望着棚顶,“长姐说得很对,女子也不是一定要嫁人的。可旁人总说嫁了夫郎才是最好,这话对吗?”

    “这话不对。”

    李梵给予她肯定的回答,果断坚决,再次重复道:“嫣儿,这不对。”

    尉迟嫣看他,眼神里满是不解,似是不理解李梵重复强调这句话的意义在哪?

    李梵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顿道:“嫣儿,这话不对。”

    这是一个被无限肯定的答案。

    尉迟嫣茫然地看着他,不理解他的意思。

    “尚且年幼时,我就常听娘亲说过她还在侯府的事情。”李梵谈及往事,心中怅然,“我自小就没养在她身边,是五岁的时候,皇后有了自己的子嗣,陛下才准许嬷嬷将我带回她身边。那时,我常听她说这些,觉得她不知足。在宫中锦衣玉食、有人伺候,为何还总想着出宫,去边关吃苦?”

    尉迟嫣:“如今,你想明白了?”

    他点头,浅笑:“如今见了尔虞我诈,手足相残之后,才惊觉娘亲说得全在理。若是我也可以离京都远远的也好,但陛下不允许。他怕我一走,许家便不会再受他钳制,届时在边关自立为王也好,如陇南王一样圈地为城池也罢。病来如山倒,不堪重用的皇子们死就死了,但他的命是金贵,出不得差池。”

    “我想我若是夺位失败的话,也想劳烦哪位史官将我写得美好些。免得千百年之后,后人回望,觉得祖上出了这么个懦弱的祖辈,脸面无光。”

    李梵不由感慨,“娘亲一生被束缚,做不得边关的鹰。我只能想着让她自由一些,未曾想她心系我的安危,就算身处边关也是时刻为我着想的。书信联络小舅舅,将她送去边关,是我为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我希望能为她做得更多。”

    “大聿人才济济,不论男女老少皆可有所建树的时候,才是国家鼎盛强大之时,外敌岂敢来犯。”

    李梵此番话若是放在以前,一定会有人笑他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可如今有尉迟嫣这个熟知剧情的人,加上李梵自己的能力,此番光景要实现,指日可待。

    “陛下妄图掌握所有权力,以至于许家兵败之后,再无强将可用。遂下旨挟将士妻儿老小为质,令无数将士死守边关之日,忠义之士不愿为此效命,只听命于将帅。他收缴了兵符,却不知道兵符已是死物。他日,叛军攻陷京都,他们还会拍手叫好,啧啧称奇。”

    话音落地,良久,尉迟嫣才开口,幽幽道:“李长平,你害怕自己夺位失败吗?”

    李梵没听她这样叫过自己,一时间晃神,不知其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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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位失败的话,你便是无功无德,戴罪之身,不能被史官载入史册。”

    她言笑晏晏,“既然如此,得做两手准备。阿巳,我替你写一份吧。”

    “……你要如何写?”他不由好奇。

    “既然是供后人阅览,自当是写得正派些,况且你品行本就如此,我也不算是胡诌。”

    尉迟嫣扬眉吐气,“阿巳。”

    “嗯,怎么了?”

    她欲言又止,一会儿才开口,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就算你在京都人脉稀少,我也一定会帮你的。”

    李梵顿首,神情认真,“我知道。”

    话落,他稍稍踌躇了一会儿,反问道:“嫣儿,你是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吗?”

    尉迟嫣登时哑然,看着他张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那,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这个问题,不必隐瞒,尉迟嫣重重点头。

    “那你会离开,离开这里吗?”

    尉迟嫣迟疑了一瞬,缓缓点头。

    李梵沉默了。尉迟嫣见他沉默不语,缓声说:“阿巳,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你而来的。但是,比起你能成功夺位,我更希望这天下的女子们为自己而活。就如你说得一样,男女老少皆可有所建树的时候,便是国家强大鼎盛之时。”

    “李长平,功成不必在我,然功成必定有我。”她信誓旦旦地说。

    李梵直勾勾地看了她半晌,突然说:“京都有一灵犀阁,表面是贩卖珠宝首饰的地方,实则是镇北侯府小世子与我合谋创办的暗探楼。主刺杀官员皇室,江湖追杀,以及捉拿朝廷重金悬赏的要犯。辅为探听各方消息,近则皇宫内院,远则边关各处。陇南王有意接触灵犀阁背后的东家,我目前还在考虑。”

    “灵犀阁?”尉迟嫣蓦然瞪大眼睛看他,眼中满是惊诧,显然是没有预料。

    李梵轻笑,“今夜,我不便出门。届时,我会嘱咐青龙带你和沛儿过去露面,认识阁中的管事。若是想看看各个官员的底细,也可以让管事给你翻找一下,少有打探到的手札记录。”

    “李长平,你,你就不防着我点吗?”尉迟嫣着急,终于是明白觉缘时不时的恨铁不成钢是从哪儿来的了。

    她这会儿也是恨铁不成钢,蹙眉厉声责问:“你就这么不设防告诉我了?若是我骗你,你就这么眼巴巴的将把柄丢我手上?你可真是,真是的,榆木脑袋有头没脑!”

    李梵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她小声责怪。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李长平,你真是榆木脑袋没心眼!”

    尉迟嫣恼得气不顺,生怕这事泄露出去,不得不将声音压得只剩气音,破口大骂后,见他还端着和煦的笑脸。

    就这么,水灵灵地破防了。

    正她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李梵失笑出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嫣儿,你说你是为天下女子博一个能让后人看得见的位置,我相信你。”

    “……”尉迟嫣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榆木脑袋说的,不由皱着脸疑问:“你说什么?”

    “尉迟嫣,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