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许邡来的时候只骑了一匹马,这会儿尉迟嫣情况危急,是断不能趴伏在马背上的。

    索性蹭上卫夫人的马车,将人送进车里,轻放在坐榻上,让她身子微微侧着,免得磕碰了受伤的双手。

    卫夫人与少年人后一脚离了尉迟府,许邡见二人来,忙问:“卫夫人可还想去府上小坐片刻,等安顿好了嫣儿,我再亲自送你们回府。”

    “我瞧四皇子妃情况危急,世子就先将她送回平西侯府吧。”卫夫人善解人意道:“我还有些小事要办,暂时就不与你们一路了。让淮书跟着你一块去侯府吧,待到四皇子妃好些了,再让他将马车赶回来就成,这也不算麻烦事。”

    许邡对她颔首一礼,“那问荆在此,就多谢卫夫人好意了。”

    随即翻身上马,嘱咐着车夫跟着自己。卫夫人小声催促着少年上马车,就同车夫坐好。

    “世子请务必等到皇子妃平安醒来之后,再让淮书回来,也叫我放心一二。”

    许邡点头,“好!卫夫人,那我就先走一步。”

    卫夫人颔首,就目送他们先行一步。驻足看了好一会儿,她扭头便往反方向而去。

    目标明确,直指人牙子贩货的集市上。

    马车摇摇晃晃让尉迟嫣受了惊,强撑着提起了些精神睁眼看。却见沛儿凑在跟前,用手帕轻轻擦试着她指尖的血迹,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一点一点往她手上还渗血的伤口上药。

    这药上在伤口上没有刺疼的感觉,反倒是冰冰凉凉,为她缓解了些疼痛。

    忍着困意,半眯着眼看沛儿,看她细致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道:“…我没事,沛儿……”

    “小姐……”

    像是一早就察觉到她会在这会儿醒过来,沛儿眼中不见丝毫喜悦,反倒是满目心疼都要溢出眼眶,肉眼可见着眼眶就红了。

    “下次,您就别以身试险了。若不是知道那药对您身子不但无害,还有益处强健体魄。我早在那嬷嬷拿针的时候,就该动手抹了她的脖子。”

    她说着,忍不住声音哽咽,“您明知道尉迟府的人不将咱们当人看,又何必上赶着找罪受呢?今日,幸好是世子爷来了,若是无人来的话,我都怕不能将您全须全尾的护送回四皇子府。”

    “无碍,只有这一次了。”尉迟嫣闭了闭眼,缓和口中的干涩,“不过是做戏给她看的,我要得就是他俩夫妻离心,反目成仇。夫人生性多疑,今日我不过是在她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至于开花之后结出什么样的果,全凭她自己雷厉风行的手段。”

    “可是,小姐何必大费周章?”

    “这是苦肉计。”尉迟嫣浅笑,睁眼看她,“我越惨,便越显得我所述真实。日后,少不了她的一份助力。”

    “可觉缘师傅说过,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沛儿吸了吸鼻子,眼眶还是红的。

    “但对夫人这样高傲的人来说,你越是高傲地说,她便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与其适得其反,不如一步到位,彻底截断我与尉迟府的关系,之后助力一事,便事半功倍。”

    她笑了笑,“已经有了一劳永逸的办法,我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沛儿没她脑子转得快,但听她说完之后,也是想明白了。

    李梵因为尉迟嫣被尉迟府拘着做事,总归是在丞相眼皮子底下蹦跶,蹦跶不出水花不说,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如今苦肉计一出,由侯府世子亲口承诺,削首断亲之后,她与尉迟府再无瓜葛。从今以后,她就只是平西侯府的表小姐,世子爷板上钉钉的义妹。

    就算丞相心有不满,但平西侯府已经言明要在其中掺和一脚。要动平西侯府,得先掂量一二自己的斤两,再想想如何应对镇守边关且鼎鼎有名的踏沙铁骑迅猛反扑。

    轻则断手断脚,苟活于世;重则曝尸荒野,无人收尸。

    再说丞相也不蠢,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不必要惹怒的人,提前暴露自己的野心。

    若是尉迟鹄真的有意撕破脸皮,那么丞相或许会考虑考虑放弃他这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就譬如此次的两府之争,但凡姓羌的没死,那么丞相一定会毫不犹豫灭掉式微的一方。

    若是这式微的一方想要重新站队,恐怕少有人愿意接纳,到底都是自寻死路一条罢了。

    平西侯府会站李梵,这是毋庸置疑的。

    丞相也不愿意这么早就对上平西侯府的人,因为这对他来说,算是争夺皇权路上的天崩开局。

    没人喜欢与强大的人为敌,这是千百年来永不变的道理。

    若是有人头铁不怕死,那么只能说他勇气可嘉,然后吹口唢呐,轻飘飘地送他上西天。

    “小姐,那我们如今是得到了平西侯府的庇佑吗?”沛儿问。

    她微微点头,声音里满是愉悦,抬手轻抚沛儿磕破的额头,哑声说:“以后,便再也不会有人轻视、欺负我俩了。”

    “嗯,我信小姐的!”沛儿眼睛亮亮的,声音里满是信任。

    “沛儿,疼不疼?”尉迟嫣下意识的关心,最触动沛儿柔弱的心房。

    她当下就又红了眼眶,但没忍住眼中的湿意,眼泪自眼角滑落而下。

    但,她却只是吸了吸鼻子,反笑道:“小姐,不疼的,一点也不疼。其实,我脑袋可硬了,觉缘师傅都夸我脑袋硬得很。”

    尉迟嫣被她逗笑。

    和青龙呆一块儿久了之后,沛儿也学会了青龙的时而耿直,时而油腔滑调。

    原本的温情氛围被打破,画风逐渐偏离,走向沙雕。

    “怎么现在学会了油腔滑调,也是跟青龙学的?”

    沛儿又吸吸鼻子,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尖,心虚道:“才没有,我这是无师自通。青龙才不屑教我这些,他课业还没我好呐。虽然我武学比不上他,但觉缘师傅夸我是练武的好苗子,爱读书的好孩子。觉缘师傅都给了我这样的肯定,我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是处!”

    “是是是,我们沛儿可是个中翘楚,能力那是顶呱呱的好。”

    鼓励式教育显然对任何人都是有用的,特别是对小孩子。沛儿本来是不好意思的,但尉迟嫣给了她无限肯定,她瞬间就自信了。

    对,自己超棒!

    再来说平西侯府,二人都只去过一次。第一次去是惶恐不安,然第二次去,就是另外一种心境。

    像是,回家了。

    许邡先她们一步到侯府,正好鼓动了府上还在家的两位大家长一同出门。在听他说尉迟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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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事,只待马车停下,两位大家长赶紧一拥上前,站在马车边等着沛儿出来之后,她俩好将尉迟嫣接下马车。

    许邡还想着充当一下搬运工,也被两位家长无情阻拦在身后。

    许邡:“……”

    只是等到沛儿下了马车之后,却不见尉迟嫣掀帘出来。

    云杉侧脸去问她,“嫣儿怎么不下来,是伤得有些重了吗?”

    “回将军夫人的话。小姐昨日吐血,今日还被夫人罚了,这会儿身子虚得厉害,根本起不了身。”沛儿说着,眼眶又红了。

    沈萋即刻转身要找许邡来帮忙,却不想他人就杵在自己身后,给她吓了一哆嗦,嘴上埋怨道:“你这破孩子,怎么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去搭把手,就杵这儿干看着!”

    许邡:“……”

    你们一下就涌上去了,都不给我一丁点机会。

    “愣着干嘛,还要我请你啊!”

    许邡无语。

    许邡垮脸。

    许邡任劳任怨,宛如一个无情的搬运工,手脚轻慢的将尉迟嫣从马车里抱出来。

    然后,就在两位大家长的簇拥下,脚步飞快地进了侯府。

    尉迟嫣被安置在李梵先前在府上住的小院里,好在差人时常打扫,这会儿将人送进去住着就刚刚好。

    想着昨日还好好的人,怎么今日突然就遭了大劫难。

    “怎么昨日还都听说人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突然病了?!”

    沛儿打定主意要为尉迟嫣鸣不平,当即跪在沈萋和云杉跟前,委屈控诉道:“夫人们有所不知。昨日殿下携小姐前去羌府拜访羌大人,可羌大人避而不见也就算了,还在送上的点心里下了药。小姐以前哪吃过那些好吃的,主人家不在,一时也就贪了嘴,呕血不止。”

    “幸亏大小姐也在,让老爷和夫人替小姐做了一回主。今早小姐还担心此事会影响老爷与羌大人的同僚之情,早早就赶过去,想要规劝一二。奈何老爷走得早没赶上,只碰上了夫人在府上。可是夫人支走了大小姐和殿下之后,就让身边的嬷嬷对小姐用了针刑。十指连心,那疼痛又岂是常人所能忍受?若不是世子爷在府上拜访,小姐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娘,婶婶,你们听听,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许邡顿时也是同仇敌忾,嫉恶如仇。

    “好端端的做这些恶心事,硬生生将人折磨的晕了过去。幸好,阿巳提早告诉了我一声,不然我都还不知道嫣儿在尉迟府上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好歹是个庶出的小姐,可是阖府上下没一个将她当做是主子来看的。平日里无关性命的欺负也就算了,如今却是变本加厉,要取她性命了!”

    沈萋皱眉,“素来听闻尉迟府上的人,各个生来就高傲得很。如今听你们这样一说,似乎也是明白会说这样的话了。”

    “可不是,这孩子第一次跟着阿巳来府上请安的时候,你和小六还在边关过年。当时,我看她行事总是小心谨慎,束手束脚的。我就知道,尉迟府是个养闲人的好地方。”云杉脸色难看,说话也是在阴阳人。

    “啥意思?”许邡有的时候,还是和李梵一样睿智的,比如说现在。

    “……意思是盐吃多了,闲得慌,专挑软柿子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