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尉迟嫣差楼樯给尉迟姝送去一封信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楼樯就带着回信跳下墙头,回来了。
信笺内容,主要是提及与尉迟夫人娘家人合作共赢,李梵和尉迟嫣要百姓拥戴的美名,而他们不仅可以获得巨大利益,还能得到陇南王日后的帮衬,何乐而不为。
尉迟姝回信,字数不多,简明扼要,直接替她外祖家同意了。
尉迟嫣猜测,这一半是尉迟姝的意思,一半是尉迟夫人的意思。
“尉迟夫人不知怎滴,今夜收拾了些行囊,半夜叫了一辆马车将她送出京都,往京郊而去了。”
他喋喋不休,“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大爷在帮她收拾包袱,我顺手帮了点小忙。叫了个陇南王府的兄弟充当车夫,将她安全送出京都。”
听闻他此言,尉迟嫣与李梵默契地扭头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反派的标准笑容。
不过在楼樯看来,二人表情十分滑稽,让他蹙眉诧异万分。
那不合时宜的话,又从他嘴里开始了。
“咋滴,你俩大半夜这是怎么了?嘴角翘得那么老高做什么?今晚吃了我从景琯那儿要来的菌子出幻觉了?不能吧,我不是跟房阿娘说了,让厨房那边炖熟吗?你俩不会饿死鬼投胎,没等菌子煮熟就那么吃了吧?你俩咋那么馋呢!”
尉迟嫣豁然蹙眉,“……”
李梵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他在脑补什么玩意儿?
“哎哟,我滴个天老爷啊,你俩是真不挑啊!可别吃死在府上了!”
尉迟嫣:“什么菌子?今晚没做菌子,你从景师傅那儿要来的,能有多少是没毒的,你是真不怕全府的人都吃死。”
“二大爷,此言差矣!”他豁然一脸正气道:“那菌子味道一绝,改明儿得空我高低带你进山里捡个几大筐,晒干了慢慢炖汤喝。”
“你以后没事,少找景师傅。他如今是二皇子名下的人,你没头脑也分个时候。各方暗探牵扯颇多,到时候被有心人发现连根拔起,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被杀光……”
哐啷——
蹲墙角那儿,加练扎马步的沛儿就那么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压碎了脚底下垫的几片瓦。
躺倒在地的她也不怎么老实,晃晃悠悠举起自己的双手,一遍傻呵呵地笑,一边挥舞着双臂抓空气。
三人目光齐齐朝她看去,见她如此行径。
楼樯满脸困惑,“嗷哟,她咋了?二大爷,你和殿下饿着她了?可别给人孩子饿死在府里啊!”
“……”
二人无辜躺枪。
“等等,你说府里炒菌子了?”尉迟嫣眉头紧锁,表情诡异地问。
“昂。”
尉迟嫣:“你看见的?”
“昂!我亲眼看见房阿娘把菌子下锅的,就是炒得不算太多,一小碗的份量,应该是试毒用的。”
李梵这会儿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刚刚吃饭的时候,看她和青龙躲躲藏藏,我还以为房阿娘和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俩学会回避了。没想到啊,居然是吃菌子去了。”
“昂?这是……中毒了?”
尉迟嫣:“……”钝感力这么强?这么明显的事,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还问个屁的问!
李梵:“……”绣衣统领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把他要回去。
“咦~青龙被毒晕在哪儿了?正好我带了从景琯那儿要来的解药,给他们一块把毒给解了。”
李梵:“青龙刚刚被遣出府去平西侯府了。他要是倒在侯府那地,舅母应当会让小六吧人给咱们送回来。若是,呃……小六不会以为我把人毒死丢他府上,要陷害他吧?”
“你此言在理,赶紧去侯府把人搬回来啊!”尉迟嫣忙不迭,催促楼樯赶紧把解药交出来,然后撵着二人出去把青龙找回来。
只是这边,刚给沛儿喂了药,楼樯去而又返,二话不说伸手就问她要解药。
“这么快,就把人找回来了?”尉迟嫣还满头问号。
楼樯也是实诚,点点头说:“小世子差人把他绑在一根腰粗的梁木上,抬回来了。他怀疑殿下苛待属下,这会儿正在前厅骂着呐!”
“哦,啊?!”
“啊什么啊,哦什么哦!”许邡痛心疾首地骂道:“李长平,我都懒得说你,你府上遭毒菌子闹了,你还把人往我府上扔,可真有你的。我用完晚饭回院子,走半道上,突然面前就掉下一具尸体,砸地都是闷实响。这要是有外人去我府上做客,看着侯府顶上的天,还能下尸体,压根等不到明日,今晚半夜侯府灯火通明,门庭若市,门槛踏得稀烂。我但凡上点年纪,就被你这一手阴招给吓死了。李长平,明日大理寺宣审,你记得带上你的毒菌子!”
李梵:“……”
李梵:“其实,我可以解释的。你,还听吗?”
“啊?”
许邡显然是没料到,他还能如此心大,一点负罪感都没有,满脸全是无辜的茫然。
此刻,他深恶痛绝,此人心狠手辣,毫无良知,一腔忠心义胆都挖出来喂了狗!
于是,他痛定思痛,嫉恶如仇地开口道:“说!”
底线崩塌稀碎,已至毫无下限可言。
他是打算与之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了。
可谓人心险恶!
“楼樯从景琯那儿要了些菌子回来,炖汤慢炒着吃。可能是厨房那边的火候不够,青龙不幸中招,被闹着了。”
许邡狐疑,“真的?”
“当然,嫣儿身边的丫鬟也尝了几口,不幸中招。不过,楼樯留了个心眼,从景琯那儿要了些解药,一会儿就能解决这所有的问题。”
“……啧,他真是饿了,这毒菌子怎么没把他闹翻?”许邡越说越嫌弃。
“他被遣去传信了,饿得很,抱着自己的饭碗就过去了,还在尉迟府上讨要了两个大肘子一路吃回来。”
许邡:“……哎,你府上这么穷,也不能全怪你。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我原谅你,你该闭嘴了。你叫青龙去我府上干啥来着,我被他这一下天上掉尸体的行径吓秃噜了嘴,没一会就看着他抱上廊檐下的柱子不撒手,边抱边说,大鸡腿好吃云云……啧!你也上上心,打理打理你皇子府的产业吧,我求求你了。你这样坐吃山空是要不得的,你不能因为处处受打压,就自暴自弃。偷偷从景琯那儿要毒菌子回来煮着吃,和府上的所有人同归于尽啊!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你可干了不少了啊。李长平,你好好活着,不行吗,非得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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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死!”
“我没有。”李梵的解释在这样黑白不明的假象面前,毫无说服力。
许邡此刻已经对他活不起一事,深信不疑。就算这是他自个儿脑补的,也深信不疑。
这迷之自信的脑补,不知道是随了谁。
李梵细想,许家祖上应当没有这样的先例。许邡真算是头一个,不止嘴碎,还喜欢脑补。
冥冥之中,他就惨遭诬陷,被打上了活不起的标签。
可谓是透心凉,心飞扬,他人口中活不长。
“还想着怎么死?”许邡见他神色凄惨,先是诧异一会儿,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语重心长道:“算了,我也不劝你。但是,你起码先告诉我,你让青龙传的口信是什么?”
李梵:“……”
李梵:“明日二皇子册封大典,我参加完宫宴,或许就会立刻被遣派出京都,前往陇南榆州地界治理水患。你一人在京都,怕是会无暇顾及其他琐事。到时候,我让青龙和楼樯都留下来帮你。若是有什么难以破解的问题,尽管去请教韩太傅与夏侯大人,长公主那边,我已经疏通过了,私贿授官一事,无人敢伸张。”
“什么,派你去榆州治理水患?”
这个结果,他显然是没有料到的,乍一听,问出口,都有些破音。
“你个连你这么个小小的皇子府都治理不好的人,他让你去治理水患?”许邡大为不解,声调持续拨高。
李梵见此,瞥向抬着青龙的几人,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将人带出去。
这会儿的话,已经不再适合他们继续听下去了。
“他莫不是想着,让你去当那河里鱼儿的鱼粮。你会治理水患吗,他就让你过去!李长平,你可真是窝窝囊囊地应下这份苦差事。等你去了榆州,不得待个三年五载的。到时候早八百年前,就改朝换代了,你就等着被追杀?!”
这话里的冷刀子咻咻咻往李梵身上扎。
虽然但是,这话确实在理。
“小六,此事,你得往好处想。我去榆州治理水患,那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哪儿的锦上添花?这算是什么好事?”许邡满脸费解,开口就是狂怼一通,“李长平,你能不能往坏处想点好啊!你自己瞧瞧自己,如今是何等落魄!墙倒众人推的日子那是以前,你倒下都再站起来了,你就学点好,赶紧笼络笼络人心,可别再耗着了!”
“此事,我有我的打算,你就别再问了。”李梵懒得和他多说,胡乱搪塞几句,准备将人撵回去。
“这三言两语,你就想将我打发了?”
奈何,许邡油盐不进,一派咄咄逼人的架势,骂道:“李阿巳,你当糊弄三岁小孩呐!既然如此,我先打你一顿,解了气再回去!我让你日防夜防,居然还想着把我也防上了。”
说罢,他撸起衣袖,就打算动手打人。
“欸!许问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做什么?!”李梵当即抬手制止他。
原因无他,许邡那拳头砸人是真疼。
也是不知道两人一同长大,许邡怎么长着长着就成了力大无穷的文弱书生。
他一拳,自己躺九天。
“我看你小子也是吃菌子闹着!给你两拳,把你打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