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看着窝窝囊囊的,就连说话也是没一句难听的。活该你俩被人当成软柿子捏在手,揉圆搓扁了跟沙包一样。”

    景琯还在骂,尉迟嫣撇撇嘴,直言不讳,“那像景师傅您一样的,不就被赶出来了吗?好歹,我和阿巳是主动离席的。”

    景琯斜眼看他们,诧异道:“所以,你俩心里痛快的不得了?”

    李梵摇摇头,实话实说:“还是挺憋屈的。”

    景琯:“……”

    “景师傅,咱俩比不得你是陇南王的人,丽贵妃哪敢动你。我和阿巳顶多就是俩小蚂蚁,丽贵妃想要对付我们,那是容易得很,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俩。”

    三人并行在长长的宫道上,正往宫宴举办的露天场地而去,打算在官员家眷的区域内顺点吃的。

    尉迟嫣先是大吐苦水一番,然后才想起李蹇那端倪的样子,狐疑道:“景师傅,今日二殿下所作所为,怎么瞧着像是装傻,故意为之?”

    景琯哼笑,满脸不屑,没应话。

    李梵蹙眉,“我听说,丽贵妃在给他喝药调养,是不是……”

    “最近没给他喂药了。”景琯冷笑,“丽贵妃倒是会和主子告状。”

    “啊?!”

    尉迟嫣诧异,忙道:“所以,景师傅你……”

    “主子给丽贵妃送了一封密函,信中言明我是他义弟,就算心有芥蒂,但为了日后权势滔天,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一认。”

    他嘴角的嘲讽压根就不带遮掩的,言语更是刻薄。好不容易换副面孔,他却是敏锐地直指问题,“她不敢动我,因为她需要主子的助力。主子差人传信给我,必要的时候,可以与绣衣合作。所以,二位贵人,你们与绣衣的关系匪浅吧?”

    尉迟嫣默然不语,现在,李梵该出马了!

    李梵不负众望,当即笑问:“景师傅为什么会这样想?”

    “昨夜,我看见了,几名绣衣去了你府上。那时,李长泾正在街道上偶遇行色匆匆的许小世子,恰巧攀谈了几句。绣衣去你府上……做什么?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失势皇子,遭内外排挤,府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去你府上还做些什么?总不可能是受了陛下的命令监视你,陛下明明看不上你,监视就更不屑于。李长平,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可听你说起来,好像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李梵神色自若,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浅笑,“景师傅,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定夺,何必再问我。”

    景琯点点头,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就是,想确认一下。既如此,我也放心了。”

    转头,他就对尉迟嫣说:“李长泽今日不同往日,往日里他是真傻,如今主子不让我给他喂药了,他的臆症一时半会也该没了。今日只是个开始,日后怕是会更加猖狂,总之,你二人小心一些。”

    “所以,陇南王的意思是……”尉迟嫣迟疑道:“他打算支持二皇子了吗?”

    景琯没说这个,只是岔开话题,蹙眉正经道:“你娘一手辅佐王爷上位,为了消除京都与陇南之间的壁垒,又自请入京都,成为陇南驻京都的眼线第一人。如今在京都地界上,陇南所有潜伏的暗探皆听京都护卫统领的玉令行事。就是你从尉迟夫人那儿弄来的那枚令牌,近乎卫尉所手持的虎符。”

    “啊?”尉迟嫣没料想他会说这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主子如今能稳坐陇南王之位,你娘功不可没,且与我岁数相近的同僚皆受过你娘的照拂。”

    景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温声说:“殿下,您应该懂我的意思。”

    头一遭听景师傅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不亚于鬼上身。

    尉迟嫣先是诧异他此言古怪,但转瞬就想明白了。

    景琯的意思很明显,自己的决定能直接影响陇南王的决定。

    换而言之,陇南王随她站队。

    “景师傅,如果我……”

    景琯摇摇头,定定地看着她,掷地有声道:“殿下的意思,就是主子的决定。我等潜伏在各处的暗探,遵从殿下的意愿,一切以您为主。”

    尉迟嫣霎时默然。

    迟愫这个角色在陇南王府众人的心里似乎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人物。她之所以能得到如此殊荣,不过是用他们对她娘的死感到愧疚而换来的。

    虽然有些卖弄情怀的嫌疑,但尉迟嫣此刻心中充满了好奇。

    她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陇南王府的所有人都对她念念不忘?或许无关乎其他情感,迟愫在那些年里一直扮演着一个温柔的大家长。

    然后,变成了倒下的大家长,和她四散分离的孩子们。

    陇南王俨然成了这其中的孩子王,至今成了人人忌惮的煞神。

    她如今成了这群孩子王里的老幺,各个都护着她,盲目跟随她的所有决定。

    至此,形成了一个盲目且永无止境的循环圈。

    尉迟嫣心中的念头愈发强烈,那个和李梵一起畅想过的念头。

    男女老少皆有所建树的时候,就是国家真正强大起来了。

    三位正值青年的皇子里,李梵比下富足,比上也绰绰有余。

    既然如此,那……

    “我还以为追不上了,没想到你们还没有走远。”

    正在她出神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乍然响起。

    回身看去,就见李濯脚步轻快,目标明确朝几人疾步而来。

    “他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夯货跟来做什么?”景琯蹙眉碎碎念,“怎么跟条赖皮狗似的,甩不掉。”

    李梵:“……”

    尉迟嫣:“……”

    说的可太对了!

    人已近到跟前,李梵适时躬身一礼,关切道:“三哥,你怎么来了?丽娘娘,将你也……”

    李濯摆摆手,不甚在意道:“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如今丽娘娘和二哥风头正盛,无怪乎于此。他们瞧不上我二人,我们也算是乐得开心自在就好。”

    尉迟嫣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先别在这儿叙旧了,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得去找些东西吃。”他兀自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笑道:“幸好我早有预料会是这等场面,早就差人在别处备好了午膳。事不宜迟,我们先吃饭。”

    景琯难得没有嫌恶,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二殿下带路吧。”

    李濯脸上的笑意加深,举手投足间尽是得意,当即抬手言请,客套几句,领着三人往另一处偏僻的宫殿而去。

    约摸一刻钟的路程,他将人带入另一处宫殿,此处不如丽贵妃那儿宽阔华贵,很是平常。

    尉迟嫣正心想着这是什么地方,却听李濯开口了。

    “这里是我母妃生前居所。”他面带惭愧,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这儿,回忆往昔,“而今物是人非,我只有睹物思人的份了。”

    在场四人,就尉迟嫣一人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她看的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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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详细说过这些啊!

    她想问,又觉得问出口不太好。

    所幸有景琯这个口无遮拦,还喜欢怼人的在,能让她知道的够多。

    “既然如此,三殿下我实在好奇,你母妃亡故多年,你为何能将这宫殿要下来?四殿下就没你这样的本事,母妃死了不说,连带着被陛下厌弃多年。如今,二位殿下目的明确,却实在高贵得很,求人办事,还要别人跪下来求你们给他事情办,岂不是可笑了?”

    李濯不疾不徐为自己辩解道:“非也,非也。我只是久不参与政事,对四弟的事情也是爱莫能助,强行揽下,凸显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罢,若是叫人将此拿捏成把柄来说,委实不妥。”

    景琯当即讥讽道:“三殿下这话说的,倒是显得四殿下不通情理,小气了。”

    却不想他直言,“如今,我知之甚少,未避免惹出祸端,只能多顾及顾及自身。今日之事,我已是早有预料,却不想二哥获此殊荣,便迫不及待给了四弟一个下马威。我一时心急,叫四弟妹受了委屈,便在此向四弟妹赔个罪。还望,四弟妹不要放在心上。”

    “三皇兄言重了,嫣儿还得谢谢三皇兄帮忙。”

    才怪!

    尉迟嫣眉目间满是自责的神色,愧疚道:“那日,贵妃娘娘与景师傅僵持不下,我便只是给出解决办法。却不想,今日居然就成了被他人责怪的由头,差点因为一时心软,害了殿下,更害了自己。”

    说罢,她神情凄然,瞧着又要哭了。

    李梵忙俯身去小声安抚。

    李濯倒是瞧准时机,不加掩饰的开口说:“如今二哥风头正盛,丽娘娘跟着也能得到莫大的赏赐和地位。有心打压我二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倒还好,他们不敢太过放肆,但是四弟,你就有所不同了。”

    尉迟嫣眼眸一转,微微侧目看向李梵,一个眼神示意。

    他像是察觉到李濯话里还有别的意思,立马追问,“三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同?”

    李濯霎时面露为难,眼里带着沉痛,缓缓开口道:“今日,我进宫早些,听见了父皇与旁人议事。他们说,你舅舅,西大营统帅于新年伊始时遇刺,下落不明。”

    “什么?!”

    李梵霎时面上就失了血色,身子微微颤抖着,尉迟嫣赶忙扶住他。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说:“我月前传信,他们……舅舅传信给我,说他一切安好。三哥,你告诉我,你还听到了什么?我舅舅可还安好?”

    李濯有些不忍,紧皱眉头,却不敢看他,出声沉痛道:“许统帅不幸遇害,是被几个关外的乞儿发现的尸首。霍小世子听闻噩耗,便终日闭门不出,时时能听见他的哭声不止。”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吓得李梵脚下一软,尉迟嫣都扶不住。还是有一旁的景琯帮衬搭把手,堪堪将他扶住。

    “那回信……”

    如此,才听闻他声哽咽,声不成调,红了眼眶,却是迫切想知道一个答案。

    李濯继续戳他心,“那统统都是霍小世子亲笔。父皇想到将你派去榆州处理水患,也是因此事,不再对你抱有希望。所幸,此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让你去榆州也是为你好。四弟,许统帅的事情,你……节哀顺变吧。”

    “怎会如此……”

    李梵字字咬牙切齿,终于是没能撑过这样的惊天噩耗。在心中极度悲伤之后,遏制不住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阿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