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察看,并没有翻山越岭去最严重的村子。陈县令只是领路去了榆州城周边水患比较严重的村子,让一行人看看,就地给出一个缓解之计最好。
榆州城外的村落多是依山傍水修葺,主要是为了方便作物的日常浇灌。
此次洪水来势汹汹,倒灌了良田不说,冲毁了全数庄稼。这若是正逢丰收之际,岂不是饿死了全村。
河流两岸的房屋多被淹没,只有几户在地势高一些地方的,幸免于难。
“殿下您看,我们如今还是站在地势高一些的地方,若是低于这个地方,房屋不是被冲走,就是被淹没。更别说良田千顷,刚播种不久,堪堪长出嫩芽的作物。”
陈县令看着眼前的洪水,满面愁容,愁苦道:“如今河对岸的百姓还困在那边,虽说都是榆州地界,但他们到底是榆州城的百姓。偶得接济一二,也不好日日受人接济,若不是遭此灾祸,他们是断不会伸手讨要的。”
“以往没有发过洪水吗?”尉迟嫣疑惑。
陈县令摇摇头,“以往也有发过洪水,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接连着下了大半月,丝毫不见有停雨放晴的迹象。”
尉迟嫣琢磨着,不再言语。只是时不时抬眸看看对岸,再看看四处。
“陈大人如此焦虑,为何不试试分支引流呢?”
房阿娘的声音在一行人内突兀响起,瞬间吸引了大家的视线。她片刻后,又继续道:“就像战场上,修筑防御陷阱所用的壕沟,顺其河床横挖扩散开来,分流洪水到别处。一来缓解主流道的容纳,二来别处村庄也能就近取水。不过,此项工程浩大,怕是不大容易做了。”
“此计有理,不过施行恐有困难。河床太深,不易挖掘,只靠人力施行,恐怕劳民伤财。”
房阿娘说的法子,确实有一劳永逸的结果,但陈县令也说得在理。
这个问题,再次落在众人心中。
“那要是像修筑城墙一样,在两岸筑起围墙一样的东西……”
陈县令忙接话,道:“修建河堤。”
沛儿没读过多少书,只在脑中有一个大致的幻想,却不知道那叫什么。
乍然听陈县令接上,她懵懂道:“应当是吧。”
二人提供了思路,尉迟嫣思路豁然清晰,猛地抬眸去看李梵。
李梵期待道:“有办法了?”
尉迟嫣点头,“拓宽河道,在两岸筑起河堤,待洪水退去,可修筑堤坝蓄水。房阿娘刚刚所说分支引流,可挖成水渠,阻断了山间洪水,还能使村民就近取水浇灌良田。水渠挖掘口取上游地势高的地方,最好取在修筑的堤坝口处。一来防水,二来也为蓄水,防止旱季出现缺水的现象。”
“此法可行!”
陈县令登时激动不已,看向尉迟嫣的目光都带上敬佩之意,“嫣姑娘此法甚好,我即刻下令,派遣部分守城士兵动工。”
“陈大人莫急,待我为你画出修建河堤的详细图纸,再动工也不迟。”
陈县令片刻都等不了,当即高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画下图纸之后,即刻动工。”
“来来回回恐怕会耽误时间,我就在这儿粗略画一画吧。”
说罢,尉迟嫣从怀中拿出笔册,加上墨与砚台,席地而坐。待沛儿手脚麻利地磨好墨后,她翻开册子,提笔作画。
险些就忘了这本书中所设定的背景,并未有人切实的提过修筑河堤防洪,修筑堤坝抗旱。
就连她自己都险些忘记了还有这个办法,多亏房阿娘与沛儿点醒了她。
这项水利工程若是得到百姓支持,那么李梵的声望只会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越来越高。
既然篡位是大不敬之事,那总得有百姓的支持,应天下万民夙愿即位。
就算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但民心所向,就是最正统的。
百姓需要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君主。
这样就够了,即便被后世所诟病,可人死都死了,还在乎身后名吗?
尉迟嫣作画讲究一个通俗易懂,几笔画成之后,配上小楷标注解说,然后将那页纸撕下来递给陈县令。
“陈大人,条件有限,暂且只能画个粗略。您看看,有何处不懂得,我详细与您说说。”
陈县令忙双手接过,态度虔诚,一寸一寸细细看了起来。
虽说画工粗略,但是详略得当,该有的介绍,差不多都有。
他端详一阵之后,满脸欣喜地抬头看尉迟嫣,笑得合不拢嘴,“嫣姑娘此法甚好,甚好啊!哈哈哈……”
“既然如此,我明日便请人动工,早早解了这水患,避免百姓再遭苦难。”陈县令说着,突然眼中又冒出了些许期待,“明日,嫣姑娘可否随下官一同前来,再详细指点一二修筑的师傅和士兵们?另外,修筑堤坝的图纸?加上水渠挖掘?”
“不着急,等河堤修建完毕之后,再筑堤坝也不迟。”李梵怕尉迟嫣为难,也担心她忙起这些事情,一时就忘了照顾好自己。
遂,他又委婉道:“瞧着这天阴沉沉的,恐怕雨一时停不下来。冒雨修建也是冒险,不如等天稍稍放了晴之后,再动工吧。虽是心急,但确保士兵和百姓的安全才是首要。”
“对对对,殿下说的在理。”陈县令忙道:“我一高兴,就忘了。”
“对了,对岸的百姓可有伤亡?”
陈县令脸上的阴霾终于是一扫而空,笑道:“发现的及时,对岸也并未出现伤亡,只是如今洪水阻断。对岸的百姓是受隔壁城县令接济,虽说无伤大雅,但我总归还是觉得不大好意思的。不过,我已经派人绕远路去接百姓过来了。”
李梵扭头望了望,摇头道:“不妥,绕路需要跋山涉水,路上蛇虫鼠蚁泛滥,避免伤亡,就近渡河。”
“……啊?”
陈县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顿时愕然在那儿,问:“殿下,您说什么?”
“就近渡河。”李梵重复道。
“这,这怎么就近渡河?河水湍急,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河底暗流,不慎溺亡……”
尉迟嫣笑,“殿下的意思是接通两岸,拉起悬索,就近渡河。”
“好,我立即安排人去准备铁索,殿下稍等我一刻钟。”
李梵点点头,“辛苦。”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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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倒是连话都没听完,赶紧将图纸塞进怀里,然后疾步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几次脚滑险些跌落泥潭,都在最后稳住下盘,再次疾步跑走。
“倒是尽职尽责,就是性子太过急躁了。”房阿娘浅浅点评一下,转瞬一笑而过,“有这样的父母官,百姓的心也能安定一些。”
“那是自然。”玄武又开始侃侃而谈,自信道:“陇南王虽是恶名在外,但总归是陇南地界所有百姓心目中最好的统治者。若是王爷有谋朝篡位的决心,只怕百姓各个都能拿着武器上。”
尉迟嫣心中很是好奇,“怎么感觉,你对这位陇南王很是崇拜,你见过他?”
“那是自然。”他又开始侃侃而谈,笑道:“我早年和白虎一同进过陇南王府做密探,王爷和王妃才不是京都权贵口中的恶人。他们爱民如子,凡事以百姓为先,哪地出了事情,都是王爷与王妃亲自出马平定。如今陇南日渐壮大,才叫京都的人都害怕了起来,想尽办法要剿灭了王爷的威风,剥夺他的地位与权势。”
被连带扯上的白虎无语至极,看样子是只想当个背景板的,奈何玄武喜欢点他。
他遂放弃了抵抗,颔首道:“我和玄武暗中调查过,谣言出处,就是京都。仔细查找一番便能知道,谣言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李梵:“你俩,是怎么回到绣衣的?”
“时下,正逢东定侯府与陇南王府结亲,王爷本是想去看看侯府世子,却遗憾而归。”白虎顿了顿,继续道:“在返回陇南的途中,王爷突然发现王妃就是那位缺席婚宴的世子,见王妃口不能言。当即带着我和玄武以及接亲队伍里的三两侍卫,连夜潜回京都,闯入皇宫,神不知鬼不觉溜进了陛下的寝殿内,蹲在他床头,看他睡觉。”
尉迟嫣:“……”
李梵:“……”
“那件事情不大光彩,但是王爷将送去东定侯府的聘礼尽数讨要了回来,也算是没有亏本。加上与王妃日久生情,王爷自然也是心中有意的。后来,王妃病故,王爷指派我二人潜入京都,混入绣衣之列,随时获取战时情报。”
李梵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尉迟嫣惊愕半晌后,蹙眉不解道:“你们也兴玩谍中谍?”
“啊?”
“何为谍中谍?”白虎谨慎一问。
尉迟嫣抬手比划了两下,指着他二人说:“就你俩来回跳转,双面暗探。”
玄武摆摆手,“那没事,我们后来得统领允许,将此事悉数告诉了王爷。王爷让我俩好好在京都待着,没事别乱跑。”
尉迟嫣:“……”
这俩好赖话听不懂啊?
嘶,此次带他俩来,真是失策,今夜不会闹出什么人命吧?
“陇南王的意思是要你二人别再踏足陇南地界,否则他不介意替天行道。”
李梵倒是直接,不过直说显得有些杀人诛心了。
但是尉迟嫣管不了他,任他自由发挥,继续说:“你俩怎么好赖话都听不懂呢?”
二人霎时噤声,面面相觑好几下,最终还是低了头。
“今晚等着同僚找上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