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三年二月乙酉,帝后迟氏崩。
景安帝悲痛欲绝,丧钟长鸣,停灵数月。后下诏,牵其棺于陇南故土,以亲王礼葬焉。
帝后崩逝后,景安帝悉心教导太子勤政爱民,定一年一次远游,见识民间疾苦。
太子聪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此影响下,治国理政颇有成效。
兰台令史记:帝后迟氏天资聪慧,辅佐景安帝治理大聿,百姓安康,万民赞颂其功绩千秋万代。后,景安帝效仿其所为,悉心教导太子,效果显著,百姓称其为一代贤明君王。
景安十八年冬,景安帝崩,年四十。
其遗诏,牵棺于陇南,与帝后迟氏合棺而葬。
太子下令,丧期六月,停灵一年。后,由太子亲自为其扶灵前往陇南安葬,沿途所见,万民痛哭。
第二年春,太子受百官请愿即位,在位期间时刻铭记先帝所述君王之职,不敢有所懈怠。
兰台令史记:景安帝与帝后迟氏年少夫妻,相互扶持,肩扛百姓安乐之责。于前朝宫变中幸存,后带大聿走向繁荣昌盛,对后世帝王留下深远影响。
景安帝知礼明仪,明辨是非,待民如子。自帝后崩逝,空置后宫,悉心教导太子,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景安帝崩逝……’
……
“你也真是的,吓死我了!”迟母边削着手里的苹果,边忍不住唠叨,“先前不是说都好了吗?现在怎么就给自己弄进医院躺着了?迟嫣,你在重症里躺了三天,整整三天啊!要不是医院通知我,你是不是都打算一直瞒着我,等我回来参加你的葬礼啊?!”
她嘴上念叨个不停,但还是将苹果切成了小块放碟子里,然后将碟子递给迟嫣。
迟嫣讪讪一笑,接过碟子,“我这不是怕耽误您的考古工作嘛?哎呀,妈妈,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迟母板着脸看她,“错哪了?”
“错在瞒着您,我生病的事情。”迟嫣心虚道:“可是,您当时不是在Y市考古嘛。正是关键的时候,我想着应该没多大的问题,就瞒下来了。”
“迟嫣!胃癌中晚期不是小事!”
迟母厉声斥责,“你差点就没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李医生抢救的及时,你人就没了!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
“我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从今天开始,我会陪你一直到你身体彻底有所好转,然后能出院为止。关于考古工作,院里已经安排其他人继续跟进了。”迟母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震慑。
她看着迟嫣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幸好这次是你室友发现了,要是没发现的话,你就在宿舍里发臭了!迟嫣,你……”
“哎呀,妈,您别骂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迟嫣受不了念叨,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委屈巴巴地说:“您一年也不着家三四次,我最近也一直忙着论文的事情,哪里知道自己生病了。”
迟母有心训诫她,但想了又想,还是就此作罢,不再说她了。
“对了,您这次考古工作怎么样?”尉迟嫣岔开话题,给迟母台阶下。
说起工作上的事情,迟母又与训诫她的时候不同了。
“这次发现的应该是一个亲王陵墓,就从陵墓里的陪葬品来看,这位亲王的品阶不低。因为临时接到医院的通知,我只来得及交接工作,后续的工作发展一概不清楚。”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迟嫣的病情上,迟母又是忍不住要念叨她。
迟嫣赶紧先打断她,忙不迭道:“医生都说了,我醒来之后,这三个月病情稳定了好多好多。我昨天特地问了送药的护士,她都说没见过像我这样恢复超快的病人。”
“那你下个月是不是还想和我说叨,你已经痊愈了?”迟母面无表情地说。
迟嫣眼神飘忽,然后弱弱地点头。
迟母:“……”
迟母:“迟嫣,你当你妈是三岁小孩吗?”
“没有啊。”迟嫣含糊其辞,还小小幽默了一下,“我就当你是五十岁老小孩而已。”
“啧!”
“嘻嘻,别生我的气了,嗷?”迟嫣将碟子放去一边,然后伸手去拉她的手,撒娇似的说:“等我出院了,到时候还要亲爱的迟女士指点一下我的论文呐!亲爱的迟女士,咱不生气了嗷。”
迟嫣从小就这样,碰上什么事,都是这样哄着打哈哈过去的,现在也不例外。
几句话给迟母哄好了之后,打了一个哈欠,借口说自己想要睡觉。
迟母自从知道她出事之后,一直满面忧愁的。如今情况好了太多太多,她自然也不想过多斥责迟嫣。毕竟是她自己的疏忽,导致孩子出了事。
说到底,都是她的过错。
等着迟嫣躺下之后,她替她掖了掖被角,没再说什么。只是静坐了半个小时,确定人已经睡着了,才起身出了病房。
只等那病房的门合上之后,原本睡着的迟嫣蓦然睁眼,满脸平静地望着天花板。
她成功回家了。
也不知道尉迟嫣回去了没有?
李梵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再娶什么的?
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她此刻有些高兴不起来。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梦醒之后,心中怅然若失,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迟嫣真的有想过,她离开之后,李梵是不是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然后殉情了。
仔细想一想,那不可能,李梵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
整个大聿还得靠他的。
可是心中的想念愈演愈烈,迟嫣总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了。
她喜欢李梵的心思,就快要控制不了了。
突然,迟嫣翻身蜷缩起来,紧紧地抱着被子,好半晌才吸了吸鼻子。
像是哭了。
咔哒,嘭——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迟嫣以为是迟母去而复返,但她也不打算翻身回去面对。
只是蜷缩着身体,将被子往上拉了又拉,陡然听见椅子腿擦着地轻微移动的声响,她才开始说话。
“妈,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三天,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去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认识了一群很特别的朋友,还有我特别喜欢的人。”
提到特别喜欢的人,她顿了顿,“不是特别喜欢,是非常非常喜欢,是那种想要共度一生的喜欢。那个人是我在那里见过的,对我最好的人。虽然,其他人对我也很好,但和他对我的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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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好像恋爱了。”
身后坐着的人没吭声,迟嫣只以为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顺势而为说:“您也觉得很古怪对吧?可是在梦里,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年之久,真的好喜欢他。”
“如果,您能见到他真人,您肯定也会夸他的。可是,好像已经见不到他了。”
她满脸忧愁,提不起多大的精神,“也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重新娶个老婆?该是娶个什么样子的呢?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一个人在那儿,肯定很孤单对不对?妈,我突然很想他,我是不是病了啊?”
身后的人还是没说话,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体贴又周到。
“妈,可能您会觉得我说的话是胡扯,是为了躲避相亲胡诌的。但是我真的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那群朋友对我也很好。”
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我走了之后,尉迟嫣有没有回去?要是没有回去的话,那他把我埋哪儿了?埋了之后,有没有每年都给我烧纸钱呢?一年烧几次,一次烧多少纸钱呢?”
说的越来越扯,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沉寂了片刻之后,又继续喃喃,“妈,我真的很想他。”
“……嗯。”
似乎是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轻轻应了一声,迟嫣起初还没有听出来这声不对。
是身后的人继续说,她才觉得不对劲。
“你走之后,他过得不好。”
迟嫣心中陡然一惊,却听那熟悉的声音继续,“他空置后宫,没有再娶,只是一心教导太子治理朝政。每逢心中难受的时候,他就会去太学门口,稍稍站一会儿,听一听里面的读书声。”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那双泛红的眸子在看到站着的那人的时候,又迅速盈满了热泪,视线模糊。
“你走以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尉迟嫣复活,他将你葬在陇南故土。没有烧纸钱,因为他不相信你死了。只是一年一次带太子远游,偶尔路过陇南去看看你。然后趁着无人的时候,提着一壶酒,深夜坐在你坟前哭泣。”
那人扯扯嘴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他四十岁那年,思念成疾,病死了。死后,还让人将他与你合棺而葬,就葬在陇南。似乎,就是这样,他的灵魂和记忆穿过了历史的长河,终于……又遇见了……”
他望着她,眸子里满是缱绻温柔,带着岁月留下无形的伤痛,弯了弯眉眼。
“嫣儿,好久不见。”
话音一落,尉迟再也忍受不住,豁然掀开被子起身撞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放声痛哭。
“阿巳……呜呜对不起……”
他抬手一手轻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温柔又轻缓地拍拍她的后背,用那一如既往地温柔嗓音说:“没关系,你不是已经找到我了吗?”
“阿巳呜呜……”
她此刻哭到不能自已,话都说不全,只是一直重复强调对不起他。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抱着她,给她一个在此刻最需要的怀抱,一个诉说思念的怀抱。
二人沉浸在爱人重逢的喜悦里,隔绝此外一切声音。因此,压根没听见身后病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迟母开门就看见这一幕,惊愕说:“迟嫣,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