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祈简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本来是因为参加婚礼请了假,现在婚礼黄了,他又穿回了白大褂。

    靳屹眠刚走,他就来了病房看林药。

    祈简:“感觉好点了吗?”

    林药点点头:“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

    祈简站在床尾,推了推无框眼镜:“你吓坏了吧,平白无故的遇到这种事。”

    林药点头:“是挺吓人的。”听见上来了一帮人的时候可把他给吓坏了。

    祈简问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看见那些人都受伤了,有几个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们不是绑架犯吗,是怎么受伤的?”

    祈简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柔亲切,林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虐待久了,每次看到祈简他都会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听到他问这件事,林药不禁看了他一眼。

    靳屹眠把他从天台上抱下来之前他还没睡着,他当时听到祈简也问过靳屹眠这个问题。

    林药说:“他们意见不合自己打起来了。”

    祈简笑了笑:“绑架犯怎么会自己打起来?”

    林药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

    祈简:“我只是好奇,你别太激动,身上还有伤。”

    林药一时半会也看不出祈简到底有没有问题,他说:“就是他们自己打起来的,不然总不能是我打的吧。”

    祈简笑了笑:“也是,我还要去巡房,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护士。”

    看着祈简离开病房,林药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给s转了一万块钱。

    林药:【市医院脑科医生,祈简。】

    s收了转账:【等。】

    -

    靳屹眠晚上没来,林药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林药接到靳屹眠的电话。

    “我有点事暂时走不开,祈简八点半下班,一会你让他送你回家,家里的东西你随便用,房间睡主卧,想吃什么跟家里的阿姨说,李姐做饭还不错,你可以尝尝,我晚上尽量回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靳屹眠就说过他的工作很忙没太多时间照顾他,但现在这事无巨细的安排让林药觉得靳屹眠说的“没时间照顾他”跟他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林药一早就被护士吵醒,这会儿情绪不是太好,靳屹眠在电话里说了一堆也只得到他一声冷漠的“知道了”。

    靳屹眠看着挂断的电话,觉得林药的情绪实在是有点不稳定,好像每次他说不回去他都会生气,看来以后他还是得尽量回家。

    林药刚换好衣服,祈简就敲门走了进来:“屹眠跟你说了吧,一会我送你去他那。”

    林药点点头:“麻烦你了。”

    祈简:“没什么麻烦的,他工作忙,平时回家的时间不多,你别介意就行。”

    祈简开车送林药去靳屹眠那,路上祈简问了些林药的身体状况,他的身体状况医生肯定比他清楚,祈简作为那家医院的医生,想知道去问他同事就行了,林药只当他没话找话。

    靳屹眠住的地方是两层的独栋小楼,门前一个小庭院,没有大宅那么大,但两个人住也绝对不小。

    李姐见到他们来,连忙迎了上来。

    李姐是从大宅过来的,平时就是打扫打扫卫生,靳屹眠在家的时候她负责做做饭,工作清闲,工资却不低。

    李姐热情的招呼着祈简,祈简笑着说:“李姐,我又不是外人,不用招呼我,这是林药,以后麻烦您多照顾了。”

    李姐打量了一下林药,脸上的笑容比招呼祈简的时候淡了不少:“靳先生已经交代过了,林先生是吧,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二楼靠北边的房间是给您的。”

    林药见多了薄凉,不待见的态度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祈简说:“林药身体不好,北边的房间阴凉,还是换一间南边的吧。”

    “不用了。”林药不想找茬,但也不是来受气的,他说:“我住靳屹眠的房间。”

    李姐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靳先生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

    林药身体不好,昨天又受了惊吓,这会儿人看着跟纸扎的似的,风一吹都晃,他看着李姐笑了笑,这一笑跟纸人更像了,瘆人的很:“是吗?可是他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要我一定要住他的房间,不信你打电话问问。”

    李姐闻言看向祈简,好像祈简能做这个主似的。

    祈简还真拿主意了:“既然是屹眠让你住主卧,那就住那间吧,屹眠的房间阳光好,你住着也合适。”

    李姐听祈简这么说,就没再多说什么,她招呼着祈简进来坐,祈简拒绝:“加了一夜的班我也累了,先回去了。”他跟林药说:“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林药点点头:“谢谢祈简哥。”

    祈简走后,偌大的房子就剩林药和李姐两个人,李姐带着林药来到二楼主卧门口,“靳先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你最好——”

    林药走进去回头看了她一眼:“靳屹眠说他的东西我随便动,还有别的事吗?”

    李姐:“......”不是说是个受尽委屈的私生子吗,嘴巴怎么这么厉害?

    见她不说话,林药把门一关,把她关在了门外。

    手机上收到一条来自s发来的资料——

    资料十分详细,连祈简小学到大学的成绩都写的清清楚楚,祈简高二那年父母双亡,一个月后本该抚养他的爷爷奶奶也死了,奶奶是服毒,爷爷则是伤心过度不小心忘了关煤气引起了火灾,从那之后他就彻底变成了孤儿,后来被靳家收养。

    祈简的母亲跟薛静从高中起就是同学,两人一起进了生物研究院工作。

    祈简大概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基因,从小智商就奇高,学习成绩一直拔尖,小学的时候跳过一级,直接跳到了初中,跟靳屹眠一直念的都是同一所学校。

    靳屹眠去边外训练的那几年,祈简也去了国外深造,回来后就成了市医院的脑科医生。

    林药把手机丢到一边,仰身躺在床上。

    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看出祈简挺惨的。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很大的手机铃声,声音几乎是贴着门板传来的,他扭头看过去,那声音很快就停了,随之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

    防卫局这边,靳屹眠虽然觉得林药没办法以一敌十,但还是检查了现场和铁棍上指纹,结果发现铁棍上除了庞默的指纹和另一头染上其他几个绑匪的血,上面没有一丁点林药的痕迹。

    靳屹眠不知道是林药细心在那么紧急的关头处理了现场,还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们是自相残杀。

    可他总觉得林药撒谎的可能性比较大。

    ...

    林药在房间里待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知道家里不止李姐一个阿姨,林药身体弱,走路的脚步轻,下楼她们也没发现。

    两个人在厨房里嘀嘀咕咕的,李姐说:“这算哪门子的结婚,不过就是靳家想找个地方养着他罢了。”

    另一个阿姨说:“谁说不是,靳先生性格本来就淡,冷不丁的塞个人给他,他能接受才怪呢。”

    林药慢吞吞的喝了一整杯水,放下杯子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声,两个人这才住了嘴。

    中午的饭是三菜一汤,看着挺不错的,吃一口差点没把林药给齁死。

    “咳咳咳咳......”

    李姐站在一旁看他:“林先生是觉得我做的菜不合口味吗?”

    林药看了她一眼:“有点咸。”

    听他挑剔,李姐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林药勉强吃了一碗饭,到了晚上,李姐只给他煮了碗面,面里估计是放了二斤盐,中午的菜咸好歹有米饭压压,可这面咸成这样让他怎么吃?

    林药问她:“这面你吃过吗?”

    李姐不耐烦的说:“靳先生和简先生都喜欢吃我煮的面,林先生的口味我还不太了解,您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再给您做别的。”

    林药忍了忍。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明天她要是还这么做饭,他一定不忍。

    ...

    靳屹眠是凌晨两点多回来的,房子里漆黑一片,他上了二楼轻轻扭开门把,隐约能看见床上隆起的被子只占了右边一点的位置,身后的床还空了一大半。

    靳屹眠把外套搭在凳子上,松了松领口,衣服也没换就打算这么眯一会,天亮就走。

    他走到床边刚坐下,身边的人突然弹起来,利落的翻了个身,双手扼住他脖子,靳屹眠的脑袋在床头撞出砰的一声,随后就听压在身上的人警惕的问:“谁?”

    靳屹眠被他掐着喉咙,伸手摸到旁边的床头灯按亮:“我。”

    林药被灯光晃的眯了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他蓦的松开手,整个人向后闪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咳咳咳咳。”

    靳屹眠看着他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警惕性还挺高。”

    林药也注意到自己的姿势,他从靳屹眠的腿上跨下来坐在床上:“刚睡着,被你吓了一跳。”

    靳屹眠坐起身:“头一次见到有人吓一跳会掐别人脖子的。”

    末世那十年,林药最怕的就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异族袭击,所以在他睡觉的时候永远都会留着三分清醒,他现在的身体不太允许他留有这样的精神头,但他今天晚上没吃饭,本来就有点睡不着,刚刚有点困意就感觉到身边有人,这才来了个条件反射。

    林药说:“被绑架后遗症,你被绑一回你也会有这毛病,不信你试试。”

    靳屹眠没说信,就是不信,后遗症或许会有,但他刚才的反应根本就不是条件反射能做出来的。

    靳屹眠从外套里拿出一把枪递给林药:“这个你留着防身,我去洗个澡。”

    靳屹眠进浴室之前看了他一眼,林药看着手里的枪发呆,像是没见过的样子。

    浴室的门一关,林药就拿起了那把银色的手/枪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倒是十分顺手,咔咔几声,他把枪卸了个七零八碎,还没等装回去,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林药:“......”

    林药心里的脏话都快骂飞边了。

    谁他妈的洗澡进去就出来,衣服脱干净了吗?!

    靳屹眠衣服确实没脱干净,他忘了拿换洗的衣服。

    林药手里拿着一个枪的空架子呆呆的坐在床上,人还是那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人,可是看到床上零零碎碎的零件,靳屹眠的眼神比心情还要复杂。

    林药垂死挣扎的问:“那个,我要是说刚才不小心掉地上了摔碎了......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