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夫人搀扶到门外,唤上小张把大夫人送回房,顺带拿了块布,折回把枝干取出。
刚好和小张在厅内汇合。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陈怡然说道。
他们瞒过人群,经过走廊,来到满缸的清水旁,陈怡然顾后瞻前了一番。
寻思着没有其他人之后。
陈怡然立马开口问,“昨晚,你在发现唐朗尸体后,有发现这根枝条吗?”
陈怡然亮出手里的枝条,哪怕她几乎知道枝条是鲜活的,要是昨晚就放在哪里,经过了一晚上,早就有了干枯的迹象。但为了确保猜想不出错,她还是要到小张确认一遍。
“你在哪里发现的?”小张也一眼就认出枝条是钩吻。
“留声机旁。”
“留声机旁?昨晚根本就没有这个。”然后他指枝条问“大夫人是被这个迷晕的?”
“嗯。”
“这样太奇怪了,如果是凶手放的,那他应该有下一步动作。”
小张引导上的一句,陈怡然加以确定有人有意在留声机旁留下钩吻的枝条,这个警示无疑是凶手的狂妄、有目的性的,不妨视为凶手还有下一步行动。而且,以大夫人大为惊色的反应,她明显知道枝条是什么,这不得不让陈怡然觉得凶手留下的枝条,极大的可能是为大夫人留下的,但现场没有封锁,留给任何人都是有可能。
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留下的?很值得追究。
不禁让起晚的陈怡然继续问道“你比我起得早,你有看见有人上二楼吗?”
“没有,我睡醒后,他们都在餐桌上坐着。”
这下好了,谁都有可能了。
小张的回答不免让陈怡然暗自伤神,她按压着太阳穴,不由的紧张起来。
小张转向面前空旷的后院,非常适宜的提点道“也许钩吻就在这杂草丛生的后院。”
小张从旁指点,促使陈怡然贯穿于书中的知识,钩吻这类植物在树林内很少有生长,多生长在阳光充足的路边、村边、灌木丛中可连片生长,而后院的一片荒芜的景象正给足了钩吻茁壮生长的自然环境。
如若,后院能见着钩吻,那当前的情况更不容乐观,凶手明摆着在挑事,最坏的结果就是还有再次作案动机,钩吻就是一个警示。
陈怡然还在对钩吻这条信息逐步扩大的影响感到后怕时,小张没由来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是唐卫明的?”
“什么?”
“我是问你是怎么知道破窗逃走的人是唐卫明的?”
陈怡然思路回流,回复道“哦,是这样的,当一群人从楼下闻声而来时,唐卫明后来才跟上穿着不着边的浴袍和带泥土的靴子,他那少了三根手指的手十分显眼,很难让人不去注意,这也是嗜赌之人出了老千,才会被砍断手指。再者之后,我进唐朗房间后,抽屉和保险柜中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依次推断,唐卫明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跳窗的人。”
小张点头了然,他也注意到唐卫明少了三根手指的手,但没往出老千和钱财那一块去追究根由。
陈怡然陆续反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原形毕露了。”
“那有问出其他的吗?”
“没有,他拿着一把上膛的枪抵着我脑门,杀气腾腾的,我没敢刺激他。”
“你没受伤吧?”陈怡然适当问候。
“没有,那时已是深更,他要是扣动扳机响声必然会惊动其余的人,那他是凶手的嫌疑就更大了,我是这么跟他解释的。”
小张回顾这段用简略地陈述当时发生的,因为他太困了。
“你太轻率了,你不该在没有第三人的情况下和他对质的。”陈怡然言语间有点训斥的意思,但并非是不分青红皂白。因为警署在安排他们过来时,根本就没预想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连防身的配枪也没分配到他们手里。如果碰上凶手并携带武器,那情况甚是危险,可能没查出因果就会倒在血泊中,这样折损太巨大了。陈怡然没断句,继续讲道“我们太迫切的想找出凶手了,但我们现在的身份德不配位、不能服众,一旦暴露职位低的身份,这家人可能会盘否认咱们,对于案件的跟进只会更难,而且大夫人好像知道了。”
“大夫人怎么可能知道?”
“她经历风雨可比我们多,我们之前表现出的紧张和不作为(起晚),让她寻得一丝破绽。”
“现在该怎么办?”
“大夫人大概不会捅破窗户纸,这家中只有唐卫明一个继承人,我猜她铁定会护子心切,所以用唐卫明跳窗的事威胁她。”
“你真敢。”
小张朝陈怡然竖起大拇指。
陈怡然无奈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方法不可取,但放在眼下小事都不能顺畅些,大事也不妙,所以她必须果决些。
正当小张要开口,走廊一处传来急眼的脚步声,掐断了小张夹中嘴里的话。当头走来的是徐顺弟、接着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有随其后的冯妈和冯媛媛,与他们迎头对上。
心火正旺的徐顺弟,立即问“我姐怎么了?”
小张和陈怡然对接了一眼,由陈怡然回答“大夫人看到唐老爷的尸体后,一时间接受不了,你知道的很少人看到尸体会端正好姿态,我想让大夫人多休息一会儿,应该会好些。”
陈怡然把大夫人晕倒的事归咎于看到唐朗的尸体,才得意服从,而钩吻的事她只字未提,其一怕有人心怀不轨,其二怕引起众乱。
“最好这样,如若我姐有什么意外,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接着徐顺弟放下狠话,众人也欣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