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扭头看着自己的手,她倏地收回,十分尴尬。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心里乱作一团,转身走进屋里,又僵住步子,她在干嘛啊?
回头看着一身运动服的傅彦开,正双手抄兜,好以暇整地看着她,悠悠走进屋里,抽出修长的手随意拨上了门。
屋外的光线在田蜜脸上一扫而过,她被晃了一下眼。
“你慌什么。”他换上鞋子,把运动包挂起来,“还有什么没捡干净的东西吗?”
他明明没看她,田蜜的手紧紧捂住口袋,想到他可能在监控里看到自己东张西望偷感很重的样子,脸更红了,“应该没了。”
傅彦开换好鞋,从裤子左边口袋里掏出一双毛圈熊猫袜子,“刚刚进来在车库门口捡的。”
她咬着下唇伸手接过,嗫嚅着说了声谢谢。
“我,我可以走了吗?”她手里攥着袜子,无地自容。
“为什么搬来这里?”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背对着她,突然发问。
“我妈妈喜欢这里的环境,我陪她住一阵子。”田蜜老实地解释,“碰巧方洲学长搭了个线。”
“我也没想到,就在你隔壁。”她有些无措地解释,目光被他水润过的唇吸引,她心里暗暗疑惑,自己怎么了,自从做了那个“春梦”,她不能再直视他的嘴唇。
“如果知道在我隔壁,你还会租吗?”
他又慢条斯理地倒了半杯水。
“我,我不知道。”田蜜觉得屋里的气氛有点灼人,她想离开,“你,你该忙了,我走了。”
傅彦开却伸手拦下她,眼中有一丝执着,仿佛要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田蜜害怕这种沉沦的感觉,脑海里想起庄琳的话,脑中的疑惑有了答案,猛地惊醒,他以温柔为饵,想要做什么?
她摇摇头,“不会,我不会租。”
傅彦开的眼里有一丝了然,似乎早预测了她的答案,他微微侧身,让她过去,在田蜜擦身而过时,丢下一句话。
“我说过,收起你的滥好心。要做陌路人,就别再靠近我。”
田蜜压着心中道不清的难受,没发现傅彦开的话里的漏洞,自从他回国,好像一直主动靠近的人,不是她……
她胡乱地点点头,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房中恢复了寂静,傅彦开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嘴里吸了一口,艰难地吞咽下去,呛得胸腔闷了两声咳。
他还是习惯性地将夹烟在手里,闻着熟悉的气味,闭着眼睛,中指指尖轻轻地从眉心刮到鼻梁,有些犹豫地思考着。
他又吸了一口,明显没有第一下那么难受了。
身后传来门锁的按键声,他没有回头。
“烦些什么,怎么还抽上烟了?”
方洲牵着一只阿拉斯加,坐到他旁边,大手抓了抓狗头,“还想让你帮我遛遛斯加,看样子没指望了。”
“为什么把金域的房子介绍给田蜜?”
方洲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不答反问,“怎么,她搬过来不好么?”
傅彦开摁灭了烟,“不好,很不好。”
他会更容易失控。
方洲比他大四岁,但是傅彦开向来比他成熟,这种略带懊恼的语气,让他感到很意外,也很有趣。
“所以,你现在是在因她烦恼?”方洲揉着阿拉斯加的头,笑得很开心。
“不是。”他捏捏眉心,“柯家前两天给我打了电话,柯震不知道在哪得到的消息,冒着得罪庄琳的风险,一定要拉我投资他们的生物制药公司。”
方洲笑了笑,“利益当头,那是因他看不上的方家居然又起死回生,他怎么能不眼红。”
“他们公司的处方药占比非常高,销售费用率也很高,这是想找我做冤大头。”傅彦开又抽了一口烟,“他应该是查到中州资本,公司法人是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早就不服庄琳,拉拢我也是表明一种态度。”
“何必跟他们搅和在一起?”方洲看着他凌厉的下颌线,“彦开,你没有这个必要。”
方洲沉默了一下,“如果傅氏真的有一天……”
“那是他们的气运到头了,我不会插手他们的事,顺势应时只做好我该做的。”傅彦开眼底没什么情绪,削白的手轻轻拍了拍阿拉斯加的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运,大卫拿给我两千万美金签了对赌协议,我必须要赢。”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今年年底,一切都会有结果。”傅彦开的嘴角扯开轻浅的微笑。
“没有实力,空有运是枉然,大卫精致利己,不会乱投资别人。”方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只有我和金域,也不会让你输。”
傅彦开眼尾上挑,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扯得更开,“我,且不容易死呢。”
“既然如此,何必压抑自己的感情?”方洲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扯了扯狗绳,“春天快来了,斯加都在叫春,狗都知道行乐应及时!”
傅彦开望着南方,微白了方洲一眼,“早知道让你的狗替我签合同了。”
“我的狗是不能替你签合同,不过应该能替你找老婆。”方洲镜框后的眼睛弯弯的,“这家伙喜欢亲近美女,女孩子还蛮喜欢它的,这阵子借你用用。”
傅彦开双手撑到后脑勺,看着恨不得飞出去玩的狗狗,“你怎么不给你的狗取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斯加,倒挺省事。
“呵呵,你知道的,感情,就是从有名字那一刻开始的。”方洲的手温柔地抚上阿拉斯加的大脑袋,白皙斯文的脸庞柔和似水。
歪理。
傅彦开伸手拉开外套拉链脱掉,“我去洗澡。”
“许曳的公司今天下午发布新型折叠手机,你去看嘛?”
“不去,他最近有点冒进。柯震在国色天香组了饭局,下午你跟我一起去。”
方洲嘴边仍是噙一抹微笑,“好啊,和舅舅也是好久没走动了。”
他逗了逗斯加,“那它留给你了?”
“什么?”浴室里传来疑问。
“斯加呀。”方洲回答得理所当然,“做你的僚机。”
“不需要。”
“为什么?”他有点意外。
“她怕狗。”
“呵呵,那不正好嘛,害怕了直接躲你怀里。”
浴室里本来打开的水声戛然而止,方洲转头看到傅彦开裸着上身特意出来瞪了他一眼。
方洲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