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陀斯伯爵冷静地回答:“艾德慕少爷,这是霍斯特公爵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他看了一眼一同前来的凯特琳夫人。
艾德慕看着提利昂大口嚼着面包的样子,面色阴沉地坐下,他没有对泰陀斯伯爵有什么斥责的言语,他还是相信泰陀斯伯爵的信誉,伯爵不会擅自作主。
“所以.......”提利昂捧杯咽了一口蜜酒,“我这个矮个子能作为徒利家的宾客吗?”他望向年轻的艾德慕·徒利,心里觉得此人还算是徒利家明事理的人。
艾德慕的脸色并不好,他冷冷地说:“当然,我们坚守诸神的教义。”
“哇喔~!”提利昂张大嘴巴夸张地说,“看来我们终于有了共同点,您同意吗,史塔克夫人?”他一黑一碧的眼珠子打转,挪动大得不合比例的头,看向凯特琳。
凯特琳抿嘴,没有作声,只是冷淡地坐下,眼前这个兰尼斯特,昨日还是自己的俘虏,现在却成了奔流城的宾客,看见他神气的模样,凯特琳心中便有无名烈火燃起。
“看来,”提利昂摊起双手,“我成为尊贵的徒利家族的宾客啦,虽然刚刚还在地牢里打瞌睡,”他擦擦嘴上的污渍,“噢!你们家的热水澡真不错,奔流城真是个好地方。”他看着如今奔流城的代理城主艾德慕·徒利,向他致以谢意。
他还洗了澡?凯特琳心中想,泰陀斯伯爵未免太偏向兰尼斯特!
“尊敬的凯特琳夫人,请允许我向您的丈夫艾德·史塔克大人致以敬意。”泰陀斯似乎有意缓和在霍斯特公爵卧室时无视凯特琳造成的嫌隙,对凯特琳说。
“我也一样,艾德大人对我还不错。”提利昂说。
“谢谢,泰陀斯伯爵,”凯特琳平淡地说,“但恐怕我的丈夫不会礼貌回应你的敬意,”,她怒视提利昂这个蹦蹦跳跳的侏儒小丑,“更不会回应你的,兰尼斯特!”
泰陀斯神情不善地看着凯特琳,艾德慕出声说道:“我相信父亲不会给泰陀斯伯爵错误的指令。”凯特琳耐心地听弟弟在一旁打圆场,她知道艾德慕不能任性,他要顾及泰陀斯伯爵的颜面,这是个合格的三叉戟河总督的样子,但未必是一个合格的徒利该做的事。
泰陀斯感谢地向艾德慕点头,他看向凯特琳,“我很敬佩艾德公爵,他能在君临出任首相我认为,是王国的幸运,这个国家缺少公正。”
提利昂稍微动了动脑子就知道这个对他不错的泰陀斯伯爵在暗示布莱伍德家族在其与布雷肯家族之间的矛盾纠纷中没有得到公正待遇,河间地贵族间的破事凯岩城的小丑弄臣都一清二楚。
但可惜前面的姐弟俩没有一人会意,他看到艾德慕艰难地咽下一块肉片,不想吃让我吃,提利昂大口喝了一口酒,毕竟人在屋檐下,还是少说点话吧。
凯特琳和艾德慕没有给泰陀斯回应,后者摇摇头,低下头享用晚餐。
“奔流城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吟游歌手在晚宴时助兴。”提利昂嘟囔一句。
艾德慕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父亲不喜吵闹,他需要安静。”
凯特琳看向艾德慕,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特别讨厌吟游歌手,只因为他在更年轻时喜欢过一个女孩子,结果这个女孩被一个自称七弦汤姆的歌手给睡了,还不止这样,这个歌手甚至还写了首下流的小曲儿嘲笑艾德慕,从那以后,艾德慕就十分痛恨这种行业。
在这一点上,艾德慕与罗德利克爵士很像。
来到奔流城时,凯特琳就让罗德利克爵士混入通往北境的商队中,让他代替自己前往临冬城告知罗柏他父亲奈德的命令,在卡林湾加强防守。
等到晚宴结束,提利昂在侍卫的看护下离开了主厅,一路还唱着小曲,惹得艾德慕很是不快。
泰陀斯伯爵转身看着凯特琳,凯特琳这才意识到,泰陀斯伯爵这时才要说出一些重要的话语。
“恕我直言,虽然您是临冬城夫人,是我尊敬的艾德公爵的妻子,但我还是要对您说,你还是徒利的女儿!”泰陀斯突然声量增大,对凯特琳怒斥。
艾德慕急忙上前制止,“泰陀斯伯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凯特琳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泰陀斯伯爵。
“你差点害了徒利,不仅如此,你还差点害了整个河间地!”泰陀斯伯爵说道。
凯特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对泰陀斯伯爵冷静地说道:“您是指......提利昂·兰尼斯特?”
泰陀斯伯爵摇了摇头,“什么提利昂·兰尼斯特,他叫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是泰温的儿子,重点是兰尼斯特,若是西境起兵来犯,河间地怎么阻挡?奔流城首当其冲!然后就是我的鸦树城,整个三叉戟河都会在西境的铁蹄下!”
艾德慕皱着眉头,“泰陀斯伯爵,我知道这件事的风险,但是提利昂·兰尼斯特涉嫌重要的指控,凯特琳是我的姐姐,我必须帮她,这事关家族荣耀。”
“什么指控?”泰陀斯伯爵压根不想在这方面纠缠,“即便要做这件事,也不应该光明正大地把泰温的儿子绑到奔流城,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吗?这件事已经传遍七国的酒馆了,若不是我到鸦树城外的旅馆略作歇息,我还蒙在鼓里!我想,西境的军队很快就能集结,我必须先带领军队赶来奔流城。”
凯特琳在泰陀斯一通斥责后身体颤抖,她也想到自己这么做的风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被布兰这件事冲昏了头脑,毫无理智了。
艾德慕还想说什么,但他微微张口,发现并无什么道理,只能咽下言语,别过脸去。
“假如你们的指控有什么证据,就应该直接告诉国王劳勃,让他,让身处君临的艾德公爵来调停,甚至是直接的审判,总之,带到奔流城就是个巨大的错误。”泰陀斯气愤地甩了甩手,他高出艾德慕一个头,在艾德慕面前吼叫显得艾德慕很是弱小。
凯特琳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那你看,泰陀斯伯爵,有什么能够处理的办法。”
泰陀斯沉声说:“提利昂已经是我们的宾客,必须好好招待,将他送到凯岩城,并向泰温大人认错,凯特琳夫人,恕我直言,您最好亲自去解释。”
凯特琳坚定地摇头,“提利昂涉嫌谋害我的儿子布兰一事,抓捕他才符合诸神的正义。”
“那你想怎样,挑起战争,然后河间地燃起战火?”泰陀斯伯爵显然十分恼怒,他说道。
艾德慕抵住上前一步的泰陀斯伯爵,“伯爵大人,请你注意,我是奔流城的继承人,你是我父亲的封臣,提利昂是我们的罪犯,即便现在受限于宾客礼仪,但我也要把他押送到君临,在国王和大主教的见证下进行公开审判。”
泰陀斯屏着嘴,他后退一步,没有说话。
凯特琳说:“按您看,我们有什么办法?”
“还能怎么办,联系谷地的莱莎夫人,联系北境,随时准备起兵迎接西境的大军。”泰陀斯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对艾德公爵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夫人感到不值,更为她生在徒利感到悲哀。
“莱莎......她不能帮我们。”凯特琳犹豫地说。
“为什么?”泰陀斯伯爵有些不解,他看向凯特琳,眼神很是无助。
艾德慕站了出来,“君临有传言,阿提斯公爵可能会和国王的女儿弥赛菈·拜拉席恩订婚,谷地可能不会完全支持我们。”他隐瞒了凯特琳的说辞,眼睛盯着凯特琳,无奈地说。
凯特琳有些紧张地看向艾德慕,自己的弟弟向来不会撒谎,她看着泰陀斯,多疑的心思再次出现,自己的父亲尚未召集封臣这个泰陀斯就火急火燎赶来,还带了不少兵士,再加上他对提利昂·兰尼斯特那般尊敬,凯特琳不禁怀疑起这位鸦树城伯爵是否与兰尼斯特交好。
她心里隐隐对泰陀斯保持着不信任,因为一直以来,自己的父亲似乎见布雷肯家族更频繁,交代的事情也更多,是效忠于父亲时间最长也是最忠心耿耿的封臣之一,而一直与布雷肯有世仇的布莱伍德......
“我需要的是让提利昂认罪。”凯特琳说。
泰陀斯深深看了凯特琳一眼,“而认罪的后果是河间地四面皆敌,真是有你的,夫人!”他加重最后两字的语气,怒不可遏地冲出主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