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以皮缝灯
    又是墓!少女墓!

    陈宁安结合卦象,这不是山泽损卦又是什么?

    他避开了,这次手中可没有雷击木树枝,继续往前走,又是一座墓。

    越走,墓越多,林林总总,散散乱乱至少有上百座,不规整的呈立就好像乱葬岗一般。

    这里似乎就是乱葬岗。

    他小心翼翼的抬脚,随时准备使用金刚符与纹身,就在此时,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点燃红烛的墓碑。

    墓碑前两只红烛燃烧,三根线香点起青烟。

    这里……是?

    陈宁猛的反应过来,这里似乎是红烛墓园?

    红烛墓园内,葬下的全是少女。

    难怪这里行人如此少,原来是红烛的获取途径之一。

    陈宁安伸手掐灭两根红烛,放入怀中。

    想了想,他又把三根线香拿走,这东西有灵性,或许还有其他用处。

    墓碑的光亮瞬间暗淡了,墓碑上的女子模样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没有理会,而是快步离开这里。

    如果这里是红烛墓园,那么许多的信息就能够对应了。

    根据他看过的帖子,红烛墓园内部一般没有太多的危险,就是有一点,拿到红烛之后不能回头,最好尽快离开。

    陈宁安本想熄灭蜡烛,但是他没有找到雷击木,怀里的符咒便会浪费。

    得不偿失。

    “往南走。”

    他嘴里念叨这三个字,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至少目前已经损耗了数根红烛,一件衣服,换来的战利品寥寥无几。

    “朋友……”

    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呼唤。

    被邪祟缠上了,陈宁安没有回头,他镇定的往前走。

    直到身后的一只灯笼映入眼帘,他才知道不是邪祟,而是活人。

    扭过头,是一个皮肤蜡黄的女子,提着的灯笼烛光摇曳。

    她虽然皮肤气色不好,画着淡妆,眉眼中可见那份曾经的动人。

    “老远就看到巷子里有人行走,果然是同道中人。”

    对方自顾自开口,声音清脆似乎是风铃:“朋友,有没有收获啊?”

    陈宁安没有回答她,甚至与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她的灯笼中,红烛快要燃烧完了。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女子赶紧小碎步跟上来:

    “我叫阿姣,姣好的姣,看你还在读书吧?这么小就面对这个世界了?”

    “好可怜,你都还没有体会美好的人生呢。”

    “你爸爸妈妈呢?”

    她嘴巴一直不停,活像个百灵鸟的人。

    陈宁安即便一句话也不说,她也能不断的找话题。

    “你是不是想找什么东西啊?红烛吗?”

    “我知道哪里有,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往左边一指:“那边有个小乱葬岗,去的人不多,还有好多红烛呢。”

    陈宁安看了眼她的灯笼蜡烛已经见底,他没有说话,坚定自己的方向。

    他时不时的拿出指南纠正方向,以防进入危险。

    就在此时,他看着司南的指针,眉头皱起。

    在司南上,他用双面胶贴了一张纸,上面画有二十四山。

    从甲卯乙到丑艮寅,每三個山为一个方向。

    他习惯丙午丁三南方山向朝下,所以拿起来这午山就是他的方向。

    然而,现在的指南针朝向却不是朝着丙午丁的午山,而是恰恰相反朝向了他的左后方,丑艮寅。

    指针微微颤抖,而女子的话还在喋喋不休。

    “你这人真是榆木脑袋,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要不咱们先把灯笼吹灭了回去,玩点有意思的好不好?”

    这指南,似乎有点意思,不枉费那么高的价值。

    陈宁安灯笼光芒闪烁,身后的女子的灯笼开始烧完,蔓延着继续燃烧灯笼罩子。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嘴巴还在说话,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沙哑。

    “你到底理不理我?”

    “你到底理不理我!”

    陈宁安脚步停下,他转过身怜悯的看着女子。

    “你是我见到第一个会说话的鬼。”

    “所以,我想听听你要说些什么,这一路走来,你除了问我难道就没有一句关于你自己的吗?”

    “鬼,我是鬼?”

    女子手中的灯笼燃烧出大窟窿,散发出刺鼻的皮毛烧焦味道。

    “我是鬼?伱开玩笑吧,我是提灯人我是提灯人啊!”

    她大声的喊叫,面目狰狞,忽然脑袋顶端伸出十根干瘦黢黑的手指。

    “我是鬼?”

    她说着这三个字,手指缓缓撕开了头顶的皮肤,露出半颗干瘦溜尖的头颅,一双阴森的绿眼死死盯着陈宁安。

    血液在大量的流淌,裂开的位置朝里看看不到丁点脑浆。

    陈宁安皱眉,他拿出金刚符,毫不犹豫的贴在自己身上。

    一刹那,他出手了,用灯笼光点燃刚才墓碑捡到的三根香,以法指捏香,狠狠对着那刺破头颅的半颗脑袋点下去。

    “呕!”

    女子大口咳血,香在陈宁安的手上快速消耗,像是冰条遇到了烧红的铁,他每按一分,这鬼脑袋就缩下去一分。

    当他松手的时候,女子头上就剩下三炷香的尾巴露在外面。

    “呕!哇……”

    阿姣吐出的血液夹杂了一些白白的东西,她七窍冒着线香的烟,在地上颤抖。

    可很快,她眼角余光看到灯笼在燃烧,又猛的坐起来毫不犹豫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刀挖下大腿上的一块皮,血淋淋的黏在灯笼上顺便粘熄灭火焰。

    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红烛点燃重新放进灯笼。

    做完这一切,女子才撕心裂肺的痛叫起来。

    “啊!”

    凄厉的惨叫刺破耳膜,陈宁安后退两步,有点拿不定主意。

    指南针又缓缓的朝向了午山,这女子似鬼,又不似鬼。

    他站在一侧,依旧拿着金刚符防备,许久之后女子才缓过神来,提着灯笼,狼狈的注意到陈宁安。

    “同学,让你见笑了。”

    她嗓音不复空灵,只有沙哑。

    “没有吓到吧?”阿姣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拔出头顶三根线香,只剩下了不足手指长的部分。

    香已经燃完了,那是木签子。

    “意料之外。”陈宁安实话实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像是个人。”

    阿姣苦笑:“作为提灯人,哪还有几个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