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时,康斯坦丁没有如约出现。虽然主动派猫头鹰送信的是他,要求沿途留下追踪线索的也是他,但是最终放了林?鸽子的还是他。
海伦娜不想等,却被林?劝住,要求她多一点耐心。可是等到太阳升上中天,那三个“圣徒”都被唤醒并离开时,康斯坦丁依然没有出现。于是,林?也没有理由继续劝对方等待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寻宝的方法吗?那就睁大眼睛看着。”海伦娜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托着一小块暗红色泽的亚麻布,同时将一个小小的黑色挂坠盒挂在脖子上。
“你之前说到以血寻血;我可以理解朗基努斯之枪上留着耶稣的血渍,而你有办法可以定位那些血渍?”林?打量着对方手中的工具,却猜不透对方所使用的方法。
海伦娜笑着说:“不是我有办法,而是教会有办法。或许,这也算一种魔法?”只见她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抚摸胸前的挂坠盒,同时另一只手仅仅握着亚麻布。
淡淡的白光从挂坠盒上逸散出来;这股白光并不寻常,它并未向四周均匀扩散,而是极具指向性地将大部分光芒集中照射在亚麻布上。
白光照射之下,一团暗红色的光影从海伦娜指缝间漏出来,如一团雾气氤氤氲氲,向上浮动且聚而不散。
“我会先搜索教堂的范围;如果没有的话,再去找村里人打听,看看那个可疑的不知名神父当年最喜欢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海伦娜显然对行动早有腹案,“想要寻宝,就得学会研究藏宝人的心理;圣枪这么重要的东西,只要脑子正常,就不可能随便刨个坑埋掉。”
只可惜,这位专业人士似乎没有听到林?的祈祷,迟迟不见踪影。
看得出来,海伦娜对挂坠盒也是一知半解,所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海伦娜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团暗红色光影,许久都不眨一下。直到白光隐没,光影消散,她才失望地叹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疲惫之色。
“三十英尺?”林?四下环顾后不由咋舌,“这个村子的建筑物分布范围就超过一英里,如果算上附近可以用于藏匿的山区……你准备在这儿待多久,三个月还是半年?”
“我没那么蠢,小家伙。”海伦娜没好气地说道;在教堂的后门位置,与前门相隔四十多英尺的地方,她再次激发了挂坠盒的白光。
仍是一无所获。
戈夫伯爵的心态更接近巫师,而不是麻瓜信徒。更不用说以执笔人的身份几乎天天和上帝打交道;当爹的都天天能见着面,又怎么会把当儿子的那个看得太重?
“耶稣基督的血?”林?打量着那块明显材质老化的亚麻布,很快猜到了其来历;“这是耶稣死后的裹尸布?”
连猫头鹰都没来过一只。
“好吧,你才是专家。”林?随口附和,目光却始终不离那个神秘的挂坠盒;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因为耶稣基督之血才感到不舒服。
“所谓的以血寻血,就是利用裹尸布上的血去定位圣枪上的血?”林?恍然大悟之余又不免犹疑,“这办法有用吗?或者说,就算这办法有用,你怎么确定这块裹尸布曾包裹耶稣的尸体,上面的血当真属于耶稣吗?”
当海伦娜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教堂及其附属土地找过一遍,直到天色再次昏暗下来,康斯坦丁仍未出现;当第二天朝阳初升,当地神父陪着海伦娜去村中走访,又用去整整一天收集线索,康斯坦丁依旧不见人影。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带着挂坠盒到处走,看看能不能激发圣枪的神性反应?”林?看向挂坠盒的目光带着探究之色,“它的作用范围有多广?”
“那要看使用者的意志力,意志力越强,效果越好;如果是信仰虔诚的信徒那就更好了。”海伦娜一边说着,一边往教堂另一头移动;“我在梵蒂冈的时候尝试过,最多三十英尺距离内都有感应。”
虽然挂坠盒里散发的白光无比接近圣洁颜色,但是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天堂才存在光明。
“这是一位枢机主教亲手交给我的,我不认为梵蒂冈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
“一个无罪而死的牺牲者,?的鲜血当然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以为我就好受吗?那是耶稣基督的血。”海伦娜张开手掌,露出掌心里不到巴掌一半大的亚麻布,并宣告布上面暗红色印记的来源。
一直到第五天,海伦娜判定此处不是藏宝地,准备出发去下一座教堂时,还揶揄着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去报警,或者登一份寻人启事,寻找康斯坦丁先生?”
堕天使也曾经是天使啊!虽然背离了光明,但是不妨碍?们拥有光明的记忆。
等到第三天、第四天,海伦娜根据村民提供线索将附近可能的藏宝地走过一遍,林?依然没能等来康斯坦丁。
“那是什么?”林?问道,“不论是白光还是红光,给我的感觉都很不舒服。”
康斯坦丁虽然不靠谱,但是有关地狱、恶魔以及天堂、天使的知识却所知甚多,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因为不敢动用鹅毛笔,林?对许多事物都失去了准确判别的能力;这个时候,满心犹疑和猜测的戈夫伯爵就开始期盼地狱神探的到来。
“是的。确切地说,是裹尸布的一部分。为了这次寻宝任务特地裁下来的一小块,事后还要还回去。”海伦娜重新将亚麻布握在手心,紧张的神色,似乎唯恐一个不小心就给丢了。
林?又问道:“如果说裹尸布提供了耶稣基督的血,那么挂坠盒的作用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枢机主教告诉我说这是一件圣器;它可以激发周围物品上的神性。相同的神性,会呈现相同的光影。据说,正是因为亚麻布上残留的血渍呈现出神性,才被认定为耶稣基督之血。”
“没有这种必要,女士。康斯坦丁不来,只能说明他遇到了比恶魔更严重,或者比圣枪更重要的事情。”林?漫不经心地说道;却没有人发现他眼中隐藏的一丝不解。
这几天怎么突然平静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