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席辞想, 伊诺尔的副官沃波尔,也许会知道是什么原因,等之后去军部的时候再去询问沃波尔。
席辞看了看时间, 刚刚这一折腾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
“你先在这里坐会,我去随便做点吃的。”席辞把手放在伊诺尔的腰上,想先扶他下来。
伊诺尔似乎是对厨房有了什么阴影,皱了皱眉:“别去。”
“好吧。”席辞笑了笑:“那点餐?”
伊诺尔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亲爱的,虽然我也很想一直抱着你。”席辞拉下伊诺尔的脖颈, 在他耳边无奈道:“但是你得先下来, 我才能做别的事情。”
伊诺尔面色羞赧, 差点没动手捂席辞的嘴,最后还是一脸绯红地坐到了一旁,偏过头一眼都不看席辞。
席辞笑笑,先在星网上随便点了几样菜, 然后坐到了伊诺尔边上,眨了眨眼:“……生气了?”
“没有……”伊诺尔当然不是生气,只是被席辞说的实在是太过羞耻。
席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俯身揉了揉伊诺尔的脑袋:“说个正事。”
伊诺尔抬头疑惑看向席辞。
“过几天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你的雌父。”席辞说道。
总不能还没见过家长, 就这样把人家孩子娶走了。
“唔?”伊诺尔迷怔了一下。
为什么是要去拜访雌父?
席辞阁下是A级雄虫,怎么说都应该是雌父主动来拜访席辞才对。
“要不, 我跟雌父说, 让他找时间过来?”伊诺尔顿了一下, 这样说道。
席辞想了想,邀请伊诺尔的雌父过来, 这个方案似乎也行。
席辞点了点头:“雌父来之前和我说一下, 我提前做好准备。”
伊诺尔也不知道席辞在说要做什么准备, 只是此时突然就顺势想到了, 试探性问道:“你的雄父和雌父,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这倒是让席辞卡了一下,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想到之前世界的事情了。
他的父母,自少时一见钟情,多年来始终如一。
不过遗憾的是他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战死沙场,他的母亲抚养他长大成人之后也一杯毒酒殉了情。
席辞突然想到父母,不禁神情有些恍惚。
等到回过神来,席辞才低声解释了句:“……他们已经过世了。”
伊诺尔“啊”了一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
伊诺尔垂下脑袋:“……不好意思。”
“没什么。”席辞摸了摸伊诺尔的侧脸:“他们要是知道我娶了这么漂亮的夫人,也会感到高兴的。”
“……夫人?”伊诺尔想了想:“是说我吗?”
“嗯。”席辞俯身亲了亲伊诺尔,然后他耳边说:“就是配偶的意思。”
“那你的兄弟呢?”伊诺尔耳尖又红了,换了个话题。
伊诺尔想,雄虫一般会有很多雌虫,席辞阁下是A级,那他的雌父等级应该很高,自然就会有很多雌侍。
虫族有强制性生育措施,所以席辞应该会有很多兄弟。
但是伊诺尔没想到席辞竟然摇了摇头。
“兄弟?我没有。”席辞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我的父……雄父和雌父很恩爱,没有其他的雌侍……”
席辞说到这里,突然有一种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伊诺尔的想法。
他并不想把他的经历一直瞒着伊诺尔,但是也怕伊诺尔不能接受。
这个结论着实震惊到了伊诺尔,让伊诺尔半天说不出来话。
他似乎知道席辞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
甚至伊诺尔直到现在,都没有乞求过席辞阁下不要有雌侍,只是希望即使在以后,席辞有了更多的雌侍之后,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还能多一些。
正当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估计是刚刚订的餐已经到了,席辞笑了笑:“先吃饭吧。”
家庭机器人已经熟练地将餐食拿了进来,并且已经在餐桌上摆放好了,一点都没有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的陌生。
伊诺尔接连着受到了几次震惊,这时候并不太有胃口,他现在既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席辞的事情,但是却不知如何问出口。
席辞自然看得出来伊诺尔似乎是有话想说的样子,淡淡笑了笑:“先吃饭,吃完再说好吗?”
伊诺尔敏锐地察觉到席辞似乎是被刚刚不好的情绪的影响了,他犹豫了一下:“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就别说了。”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伊诺尔垂下眼睫。
席辞的眼眸中流露出笑意,伊诺尔这个样子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哪是不想知道的样子?
席辞轻轻呼了一口气,似乎做好心理准备可以将他的经历试着告诉伊诺尔。
等到席辞刚吃完,抬头看伊诺尔,就撞上一双亮晶晶的深蓝色眸子。
在对视上的那一瞬,席辞看到伊诺尔立即垂下眼眸,藏住了眼底刚刚眼神中期待的情绪。
席辞并没打算卖关子,拉着伊诺尔坐到沙发上之后,迟疑了一下,直接开门见山:“……你知道人吗?”
伊诺尔顿了一下,疑惑问道:“是个种族吗?人族?”
席辞的心跳加快了,他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语气中似乎有一些紧张:“你知道?”
“……我猜的。”伊诺尔似是不解席辞的情绪由来,解释了两句:“宇宙中有很多种族,所以有个种族是叫……人族吗?”
伊诺尔的话是席辞还未曾涉及的领域,原因可能是虫族的领域范围已经很大,而且虫族有一种排外特质,与其他种族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在虫族内一般很难了解到其他星球的消息。
星际广袤无边,虫族至今了解到的也只是沧海一粟,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星球,有多少个种族。光是虫族周边的星球就有星灵族、羽族、兔族等大大小小很多种族。
席辞心中的那种真实感再次出现,这样说的话,会不会真的会有人族存在。
“嗯,可以这样理解。”席辞掩下情绪,继续说道:“……我是人族。”
“啊?”伊诺尔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听错了没。
“可是你是……雄虫。”伊诺尔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席辞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们认作雄虫,可是我确实不是虫族。”伊诺尔又听见席辞抛下一个惊天巨雷。
伊诺尔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席辞为什么会这么想。
每个种族之间都会有感应,不可能会分不清同族,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席辞都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雄虫。
“您……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么?”伊诺尔一脸担忧。
“……没受刺激。”席辞动作一滞,最后靠在沙发上无奈地笑了笑,看伊诺尔不信的样子,还加了一句:“真的。”
本来这一次也只是想尝试着告诉伊诺尔,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但是他也没想到,伊诺尔对于他是雄虫竟然如此坚定,竟没有半点怀疑.
第二天,伊诺尔就该回军部工作了,他轻轻从席辞身边爬起,怕吵醒席辞,声音都放得很轻。
等到他穿好军服准备出门之时,就听到一阵细微的铃声从卧室传出,伊诺尔顿了一下,提步走回卧室看看。
席辞昨天晚上定了闹钟,此时闹钟负责任地响起,于是伊诺尔站在卧室门口就看见,席辞一手抓着闹钟似乎在找开关,另一手搭在眼睛上犯困。
终于,席辞找到了开关,干脆关掉了铃声之后,另一只手在身边似乎摸索着什么,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席辞眯了眯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伊诺尔,靠在床头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军部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开始,他定的闹钟是八点的,怎么伊诺尔比这还要早?
伊诺尔解释道:“很长时间没去军部了,可能会有堆积工作。”
席辞朝着伊诺尔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
伊诺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伊诺尔穿着一整套的黑色军服,身形被衬托的高挑好看,黑色的军靴包裹着修长的小腿,军帽侧边镶嵌着金色的徽章,象征着伊诺尔的荣誉,能看到露出来的银色碎发。
席辞想,这似乎是他和伊诺尔确认关系之后,第一次见伊诺尔穿着军服的样子。
席辞本来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着睡衣,睡觉的时候感觉不舒服就意识模糊地给脱了,此时席辞的上半身裸露,只被子能遮住一点美好光景。
伊诺尔更是不敢直视席辞的身体,视线一直只落在席辞的下巴处,不敢往下看。
“亲爱的,你要去工作了。”席辞对着伊诺尔伸出双手:“抱一个?”
伊诺尔稍微有些犹豫,最后俯下身子轻轻抱了一下席辞,然后正准备起身,就被席辞按住了。
伊诺尔就以一个费腰的姿势被席辞抱在怀里,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席辞身上的炙热,这让伊诺尔感到双颊发热,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好在席辞并没有抱久,一会儿就松开了手,伊诺尔起身后听见席辞说:“你先去,我等会儿就过来找你。”
伊诺尔现在突然就想起来了,席辞现在在军部的身份还是他的秘书。
伊诺尔抿了抿唇:“好。”
席辞今天去军部最大一方面的目的,是去问问沃波尔,伊诺尔怕火是怎么一回事。
……
沃波尔已经连轴转了半个月了,差点没把自己忙到飞起,今天看到久违的长官后,沃波尔差点热泪盈眶。
沃波尔这些天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休息。
不过,还没等他休息几分钟,就被那位之前新来几天然后突然消失的,现在又突然出现的席辞阁下给提溜走了。
要是其他虫,沃波尔肯定会毅然决然地拒绝,但是这位雄虫阁下,沃波尔是真的不敢,只能顺着他来。
但是沃波尔没想到这位雄虫阁下把他带到了一间空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沃波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不都是电视剧里面杀虫灭口的现场吗?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正当防卫打伤这位雄虫阁下的话,雄虫权益协会能不能原谅他。
席辞不知道沃波尔心里面已经神游天外了,顺手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灯。
“你好。”席辞礼貌问了个好。
沃波尔心里一咯噔,这是要……先礼后兵?
“阁下,您好。”沃波尔一个一米八的大军雌,现在在席辞面前快缩成了一个鹌鹑蛋:“请问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是这样的。”席辞看沃波尔这样子,也有些无可奈何:“我是想问你一些关于伊诺尔少将的事情。”
沃波尔下意识:“那我去叫少将过来。”
“别。”席辞阻止了沃波尔:“我是想先向你了解一下。”
沃波尔纠结了一瞬,然后迟疑道:“那您问吧,阁下。”
“伊诺尔他是有很害怕的东西吗?”席辞想了想,先从简单的问起。
“……”沃波尔偷偷往后退了退。
这位雄虫阁下为什么要了解长官害怕的东西,难道他是敌方派来的间谍?
不过敌方手笔还挺大,竟然派遣这样一个优质雄虫来当卧底。
沃波尔胡思乱想,决心不能让任何阻止知道长官的弱点。
“没有,我们长官,无所畏惧。”沃波尔语气坚定。
“……”席辞看出沃波尔心里面似乎是对他有隔阂,不肯说实话。
席辞想想也是,沃波尔能有这样的警惕心,也是一件好事。
席辞干脆把他和伊诺尔结婚认证的页面翻出来给沃波尔看了一眼,结果收获了沃波尔的目瞪口呆。
沃波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上面的名字,甚至连身份ID都是沃波尔熟悉的那串数字。
长官……结婚了?
这对于沃波尔来说,无疑是相当于一个晴天惊雷。
在沃波尔的难以置信,席辞解释了一下他的想法,并且在沃波尔完全隐藏不住的怀疑之下,席辞反复强调了他并不是想用此作为对伊诺尔的惩罚手段。
沃波尔的内心逐渐被松动,最后在席辞真心的劝说下终于松了口。
“长官……好像挺害怕雄虫的。”沃波尔仔细想了想。
长官之前遇到大部分涉及的雄虫的事件,基本上全部都是推给他做,沃波尔对此印象颇深。
“……”席辞默然:“……除了这个呢?”
沃波尔绞尽脑汁,但是似乎真的想不起来长官还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火呢?”席辞看着沃波尔为难的样子,免了刚刚拐弯的步骤,直接道:“……伊诺尔怕火吗?”
“这不是——”废话吗?
沃波尔差点就说出来了,意识到他是在跟一位尊贵的雄虫阁下说话,关键时刻住了嘴,换了种说法:“……这不是当然的吗?”
“虫族谁能不怕火?”
席辞怔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有个想法,抽出一只手在星网上搜索了一下。
上面写到:怕火是虫族的天性,所以虫族的日常生活中基本不会出现任何火苗。
即便是在战场上,虫族的武器要么就是冷兵器要么就是高科技的激光武器。
而对于隔火抗火灭火这一方面,虫族也是花大精力在研究,毕竟这是虫族的克星。比如可以屏蔽火光的防护眼镜,军队也有专门灭火的兵种,各种防护罩降雨仪器等等都是日益先进。
所以说即使在战场上,除非对方的研究科能力远远高于虫族,所以即使虫族怕火这个弱点广为知晓,对方也无能为力。
席辞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是还在接受范围内。
但是席辞突然皱眉想到,伊诺尔昨天的反应,似乎不像是单纯的害怕,更像是产生了什么应激反应。
“那……伊诺尔之前,还是遇见过火,是吗?”席辞问沃波尔。
只见沃波尔的脸色突变,表情震惊:“你怎么知道!”
沃波尔以为可能是长官告诉席辞阁下,于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大概是沃波尔刚当上伊诺尔下属后不久,伊诺尔当时还是上尉军衔。
任务是剿灭一个新开采的星球里面的星兽,本来任务进行的也很顺利,很快就能完成,但是没想到这时候发生了森林火灾。
“或许是打雷引起的,也或许是摩擦,反正就是着火了,那时候任务已经快要完成了,军队也已经回去了一半,只剩下几位长官在带领做收尾工作……”沃波尔提到这里,语气就沉了下来。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森林火灾,负责灭火的小队刚刚启程离去,没有专业小队,剩下的很多军雌看到火就不敢动了,更别提灭火的事情了
虽然说军雌都统一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是面对这种生来的恐惧,能抗拒下来的还是少。
“最后还是几位长官克服着自己的恐惧,负责遣散撤退……”沃波尔说到这,泪水已经快要忍不住了:“防护具当然有,但是数量不够。”
“长官,把他的防护具给了我。”沃波尔都不敢回想当时场景,三言两句描述出来。
当时的火光是他从没见过的大,他当时还只能算得上一个新兵蛋子,还是被长官第一次带着外出行动,沃波尔现在回想起都觉得他当时太不争气,被吓得闭着眼睛不敢动。
当时是长官把他从一片火光中救了出去,还把身上的防护具给了他,沃波尔恨他当时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长官强硬地给他戴上了。
当时那场战斗,最后被军部当做了反面教材,被钉在永恒的耻辱柱上。
……这也是伊诺尔唯一的污点。
但是好在这次也给军部提供了教训。随后,军部在这方面更是下了百倍精力,也给后来的所有军雌专门加了一门抗火课。
现在经过长期训练,有很多完整接受过这门课的军雌已经能逐渐克服生理恐惧了。
但是沃波尔还清楚记得,直到现在还被当做耻辱的当年战役,却是沃波尔印象最深但又不敢回想的一场。
那次战役有太多军雌挺身而出,即便面临着生理上的极度恐惧,也在尽全力保护着大多数同伴。
沃波尔看到几位他之前从来没资格讲话的长官,他一直以为高不可攀的长官们,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猛烈的火光。
还有他的长官,在那种情况下还把防护具给了他,打那之后,沃波尔就下定决心要替长官卖命,于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位。
沃波尔后来甚至了解到,那些挺身而出的军雌,有很多产生了精神上的问题导致没多久就退役了。
这是沃波尔不敢回想的过去,因为他当时是个……懦夫。
沃波尔就这样平静地阐述了过去,泪水静静划过坚毅的脸庞,他转过头,擦了擦眼泪:“让您见笑了,阁下。”
席辞没想到伊诺尔后面藏着这样的过去,心疼到快要窒息。
在某种程度上,他可以和伊诺尔共情。但是一想到伊诺尔曾经受到过这样的事情,心中像是被一刀一刀划过。
席辞闭了闭眼,昨天伊诺尔心里再次受到的创伤,是他给的。
即使他一直那么想要保护伊诺尔免受伤害,他还是给了伊诺尔最大的伤害。
“麻烦你了。”席辞草草跟沃波尔道了句谢,像是有急事一样开门出去,径直走向伊诺尔的办公室。
沃波尔说的简单,草草几句,但是席辞想到昨天伊诺尔的样子,就能联想到当年那场更严重的火灾,对于虫族来说,是有多么可怕。
在他正要推开伊诺尔办公室的门之后,突然犹豫住了。
席辞吐出一口气,站在伊诺尔门口平复心情,等到自己看不出异常再打算进去。
但是没想到席辞刚冷静了一半,伊诺尔就拿着杯子从内部把门拉开了,看到站在门口处的席辞,有些意外,然后疑问道:“怎么了?”
席辞看到此时的伊诺尔,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他尽力隐藏住情绪,走到伊诺尔身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语气沉闷:“……想你了。”
伊诺尔不明所以,但是听出席辞语气中的沮丧,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席辞的背,不太熟练地安慰:“我在呢。”
席辞顺手关上了门,把门外的一切隔绝在外,屋内对视上伊诺尔担忧的眼神,席辞低下头,吻了上去。
伊诺尔“唔”了一声,被席辞堵住了嘴唇,手上拿的杯子掉在了地上,但是并没有被谁在意。
察觉到了席辞的情绪不对劲,伊诺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仰起头回应着席辞的亲吻。
席辞顿了顿,愈加控制不住自己疼惜,渐渐放松了力道,只是轻轻地舔吻,而伊诺尔却一反常态,青涩地去勾席辞的舌头。
席辞忍不住,一个翻身把伊诺尔抵到门板上,一只手放在伊诺尔脑后防止磕碰到,嘴上的动作略微用了力。
席辞轻掐在伊诺尔腰腹处的手,摸索着解开了伊诺尔的腰带,纯白的军装衬衫被拽了出来。
伊诺尔的小腹被席辞摩挲得微微颤抖,但是被抵在门上无处可逃。
席辞的吻慢慢上移,在伊诺尔的嘴角,鼻尖,眼角,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伊诺尔被亲的合不拢嘴,浅浅地喘息。
最后,席辞的吻落在伊诺尔白皙的脖颈处,席辞稍微使了点劲,留下了一道暧昧的红痕。
伊诺尔抓在席辞衣服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低声喘息着。
席辞扣住伊诺尔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席辞抵着伊诺尔额头,待到伊诺尔的呼吸声终于渐渐慢了下来,才轻声道:“伊诺尔……”
“我爱你。”
伊诺尔的唇已经染上了绯色,上面布着鲜艳的水光,轻启道:“……我也是。”
伊诺尔的衣服已经被席辞□□得不成样子了,衬衣被掀起,露出了白到发光的腰腹。
伊诺尔顿时羞赧,飞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第62章
办公室里面有一间休息室, 伊诺尔还记得在门口看到席辞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不太对劲,似乎刚刚遇到了什么事情, 就把席辞带到了休息室内。
“你……要休息一下吗?”伊诺尔神色担忧。
伊诺尔虽然猜不出来席辞是因为什么,但是毕竟是在军部的范围内,总能查出来的。
撞上伊诺尔干净的眼神,席辞的心也软了一块,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情绪有些太过激动了。
“我没事。”席辞笑笑:“你去工作吧。”
伊诺尔还是不太放心, 在他心中雄虫都是弱小的象征。席辞在其中顶多算强一点的, 但无疑还是柔弱的存在。
所以说这时候即使伊诺尔有再紧急的事情, 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脆弱的雄主独自一个。
席辞不知道伊诺尔想到了什么,动作有些犹豫地凑近他,然后轻声开口:“你……想玩我的虫翼吗?”
伊诺尔隐约觉感觉到席辞对他的虫翼感兴趣,他想让席辞开心起来。
席辞突然被伊诺尔的话给呛到了, 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
他不知道伊诺尔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他真的有点想再看看伊诺尔的虫翼。
伊诺尔见席辞没有说话,便以为他是默认了。
于是,席辞突然看到伊诺尔伸手脱下了军装外套, 席辞反应迟钝地拉住伊诺尔的手:“你做什么?”
伊诺尔不明所以:“不脱掉的话,虫翼会把衣服崩坏的……”
席辞思路有点跟不升, 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你上次?”
伊诺尔解释道:“有些衣服有特意给虫翼留出口, 这件后面就有, 但是外套上没有。”
席辞的手被伊诺尔带着摸向伊诺尔背后的衬衣,可以感觉到有一处对称的地方布料似乎不太一样, 但是光看并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席辞的视线扫了一眼被叠得整齐的军装外套, 似乎还是有些迟钝。
对于雌虫来说, 露出虫翼不是什么害羞的事情, 有些军雌甚至会偷偷比较谁的虫翼更加坚硬更加灵活。
但是伊诺尔此时却犹豫了一下,想到上次席辞触摸他的虫翼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伊诺尔却生出来几分迟疑。
犹豫中,伊诺尔已经把自己的虫翼给放了出来,不过表情略微有些躲闪。
再一次看到伊诺尔的虫翼后,席辞的眼神里是难以掩盖的惊艳。
上一次席辞的注意力一直放燠熄在伊诺尔的状态上,倒是没太过仔细看伊诺尔的虫翼,只记得那双虫翼十分漂亮。
现在席辞有机会完完整整再看一遍,才发觉伊诺尔的骨翼简直是好看到过分,在阳光下面还闪烁着银色的流光,骨翼轻轻地摆动着,惹人怜爱。
伊诺尔看到席辞这样看着他的虫翼,反倒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本来虫翼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部位,每一个雌虫都会有。
雌虫可以调节骨翼的硬度,坚硬到极致是最锋利的武器,此时伊诺尔怕伤到席辞,骨翼是一种很柔软的程度。
席辞有些好奇地摸了上去,毫不意外地伊诺尔身子一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席辞动作顿住了,疑惑的眼神投向伊诺尔。
“不舒服吗?”席辞放轻手上的力度,只是轻轻拂过。
伊诺尔咬住下唇,微微摇了摇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栗更严重了,像是下一秒就会站不稳一样。
伊诺尔很少会触摸到自己的虫翼,只有在战争结束之后,会照例清洗自己的虫翼,但是却和席辞摸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伊诺尔一直把虫翼当做锋利好用的武器,从来不知道虫翼会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席辞看伊诺尔快要站不稳了,伸手把伊诺尔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因为怀里的空间不大,伊诺尔的一边骨翼憋憋屈屈地被挤住了。
席辞看到之后,怕伊诺尔觉得不舒服,便伸手想给把骨翼给舒展开来,力度稍微比刚刚大了一点,就察觉到伊诺尔身子一软,耳尖泛上一层绯红。
即使这样,伊诺尔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虫翼,察觉到这点的席辞,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伊诺尔在用自己的方式哄他开心。
席辞在心里面叹了口气,又是心疼到不行,他感觉到伊诺尔对于自己的虫翼被触摸到似乎不自在,便开口想让伊诺尔先把虫翼收回去。
但是席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放在身侧的手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席辞下意识握了握指尖,感觉到手心里的微凉的触感。
席辞一愣,没反应过来是什么,颈处传来伊诺尔的低声哼唧,感受到伊诺尔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脖颈,银色的脑袋趴在自己的脖颈处,顿时打断了席辞的思路。
席辞又一次体会到了脑子当机的感觉,他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的视线从伊诺尔身上拉开,余光瞟到了自己的手。
“……”席辞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攥住的,竟然是伊诺尔的翼尖。
席辞眨了眨眼,听到伊诺尔软着声音的哼哼唧唧,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
不怪席辞多想,实在是伊诺尔现在的状态和精神力紊乱那天晚上的样子太像了。
席辞带着试探的心思,没有松开攥着的伊诺尔的翼尖,反而放在手轻轻揉捏了几下。
果不其然,席辞感觉带伊诺尔环在他脖颈上的双臂力度收紧,银色脑袋难耐地蹭弄。
席辞呼吸一紧,有点怕在这种地方玩过了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清醒着的伊诺尔哪儿经受过这种陌生的刺激,让他潜意识地想要逃离,但是那种蔓延至全身的酥麻震颤,却让他想要那只手多停留一会。
尤其是当席辞的手停下来之后,那种空虚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伊诺尔埋在席辞的怀里面,忍住羞耻动了动虫翼,虫翼又挤进了席辞的掌心中,伊诺尔发出满意的哼声。
席辞哭笑不得,越发觉得这分明像是小动物一样的性子,他突然存了想逗伊诺尔的心思,在他耳边调笑道:“这是要做什么,嗯?”
伊诺尔意识有些迷糊:“……摸一下。”
席辞就按着伊诺尔的话真的只摸了一下。
伊诺尔抬眼瞪了一眼席辞,不过因为带着水汽的眸子没有半点威慑力。
在席辞憋笑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伊诺尔轻轻勾住了席辞的手,声音难耐:“用力点,求你了,……雄主。”
席辞呼吸一窒,没忍住抬起了伊诺尔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上去,封住了伊诺尔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伊诺尔的骨翼被席辞抓在手里,舌尖被席辞咬着,来自心理上的刺激更是放大了百倍,他箍着席辞的脖颈,又怕把席辞弄疼,只能收着力气,自己像是飘摇的浮萍摇摇晃晃。
当席辞的手指不经意抚上伊诺尔靠近皮肤的骨翼处,差点没把伊诺尔软成一滩水,偏偏席辞灼热的指尖还不停地在背部那处揉动,是无法抵抗的感觉,伊诺尔突然感觉到这个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
席辞被这个样子的伊诺尔给弄昏了理智,吻逐渐下移,最后印在伊诺尔的衣领上方,一道暧昧的红痕鲜艳至极。
衬衫最上面的一个扣子还紧紧扣着,衬着绯色的痕迹,显得禁欲又潋滟。
伊诺尔想伸手扶住席辞的肩膀,但是却被席辞扣在手心里,伊诺尔浑身发软,讨饶道:“……要掉下去了……”
“不会掉下去。“席辞低声安慰。
“呜,会……”
伊诺尔现在跨坐在席辞怀里,他又怕自己压到席辞不敢用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稳固的支撑点,尤其是当全身失了力之后,更加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席辞看到伊诺尔可怜兮兮的样子,既心软又好笑。
伊诺尔觉得自己要掉下去完全是他自己的错觉,席辞得是有多傻,才会抱不住自己的爱人。
但是席辞拍了拍伊诺尔的胯部,轻声在伊诺尔耳边说道,语气带着引诱:“夹紧点……就不会掉了。”
雌虫的四肢都很有力,甚至能直接夹断星兽的脖子,伊诺尔就是怕这一点,所以才不敢用力,但是听了席辞的话之后,伊诺尔懵懵懂懂:“……真的吗?”
席辞嗯了一声:“你试试?”
得了席辞的肯定之后,伊诺尔才犹豫着夹紧了席辞的腰腹,听到席辞口中传出的闷哼,伊诺尔连忙松了力气:“……疼吗?”
完全是另一个地方被压到的席辞,动作一顿之后,眸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情绪,手上的动作更加剧烈。
“不疼。”席辞按住了伊诺尔想要后退的动作。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之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都换了一个角度,好在伊诺尔的休息室里面配备齐全,附带有浴室。
席辞还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但伊诺尔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
席辞心想道,幸好军部还有备用军装,不然伊诺尔怕不是又要害羞到冒烟。
伊诺尔红着脸拒绝了席辞想跟他一起进浴室的请求,自己像是落荒而逃一样躲了进去,想到刚刚的滋味,伊诺尔的脸颊更加通红。
等到伊诺尔飞快地结束之后,突然一愣。
……刚刚进来的太过着急,他把裤子忘拿进来了。
伊诺尔纠结了半天,还是做不出把之前的裤子再次穿上的行为。
席辞正在休息室外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等着伊诺尔出来,浴室没那么隔音,水声不可避免地被席辞听了个全。
席辞看着文件上的字,似乎都变成了弯弯扭扭的线条,一点都没有进脑子,干脆把文件丢到一边。
但是直到水声停了良久,浴室的门还没被打开。
席辞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伊诺尔总不能是在浴室睡着了?
直到浴室内传来一句清冷音,但是席辞似乎能听到语气里的故作镇静。
“雄主。”伊诺尔犹豫良久。
席辞自然走过去:“在,怎么了?”
伊诺尔抿了抿唇:“我的裤子忘记拿进来了……”
席辞挑了下眉:“要我帮你递进去吗?”
席辞环顾了一下四周,在浴室边上的矮柜上看到折起来的黑色军裤,席辞拿在手里,估计伊诺尔说的就是这个。
伊诺尔沉默半晌,嗯了一声。
要是这个地方有地洞,伊诺尔说不定就钻进去了。
席辞笑了笑:“……叫声夫君?”
浴室里面更加沉默了,紧接着传来伊诺尔疑惑的声音:“夫君……是什么意思?”
席辞轻咳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快直接说出来了,不过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席辞解释道:“就是雄主的意思。”
伊诺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夫君。”
席辞心肝一颤,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伊诺尔听到外间突然没了反应,又叫了一声:“夫君?“
席辞手一抖,声音突然哑了一半:“你开下门。”
于是席辞就看到门上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然后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了出来,除此之外,一点都没暴露。
席辞没来得及多想,脑海里全是刚刚伊诺尔叫夫君的声音。
伊诺尔之前叫雄主的时候他听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叫他的名字反而更熟悉一点。
席辞稀里糊涂地把衣物塞到了伊诺尔手中,自己坐到一旁去冷静情绪。
等待伊诺尔穿好衣服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像是闭眼入定了的席辞,
伊诺尔走过去,凑近席辞的脸看了半天,没见他有什么反应,于是悄声喊道:“夫君?”
在伊诺尔心中,他和席辞已经结婚了,他叫席辞雄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由刚刚的事情可见,席辞似乎更喜欢夫君这个称呼。
虽然伊诺尔从没有听过夫君这个称呼,但越是这种特别的称呼,伊诺尔反而越喜欢。
席辞刚刚其实察觉到了伊诺尔的过来,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折腾伊诺尔一顿,于是装作没发现伊诺尔。
本以为伊诺尔会就此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但实际上却与席辞想的不一样,席辞只能无奈睁眼。
伊诺尔的脸与席辞的脸距离很近,席辞在伊诺尔脸上亲了一下,脸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伊诺尔坐到了席辞旁边,说:“我跟雌父说了我们的事情。”
席辞牵过伊诺尔的手,没怎么在意:“你之前不是说过吗?”
伊诺尔认真道:“我又说了一次。”
席辞嗯了一声,看伊诺尔似乎在等自己的反应,于是揉了揉伊诺尔的脑袋,说了句:“真乖。”
伊诺尔没动,任着席辞把他柔顺的银发揉的乱七八糟:“……他晚上会过来。”
席辞怔了一下,什么?
“你的雌父,晚上要过来?”席辞被惊讶到了,又确认了一遍。
伊诺尔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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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席辞难得感觉到一丝紧张, 结果看到伊诺尔撑着手臂认真看着他的样子,席辞无奈笑了笑。
席辞戳了戳伊诺尔的脸,呢喃一句:“乖死了。”
伊诺尔没听清楚, 又凑近了几分,深蓝色眸子看着席辞,像是让他再说一遍。
席辞咬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耳垂,松开之后,语气带笑, 清清楚楚道:“小傻子。”
伊诺尔一愣, 像是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随后胳膊一收,一声不吭地坐到一边去了,后背对着席辞。
伊诺尔的心思太好猜,席辞忍住没笑, 心说自己气的还是得自己哄。
所以他是图什么,非得嘴欠说两句。
不过没见过伊诺尔这个样子的席辞,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玩,从侧边看起来小脸气鼓鼓的。
席辞摩挲了一下手指, 心里面像是被勾住了。
席辞走到坐着的伊诺尔身后,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低声笑了笑:“生气了?”
伊诺尔从后背被抱住了, 稍微动了一下也没推开席辞, 很凶地瞪了一眼席辞,然后别过了脸。
那一眼简直像是一道勾子从席辞心中划过, 席辞贴着伊诺尔的脸, 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席辞侧头亲了一下伊诺尔的脸, 戏谑道:“小娇娇。”
这几个字让伊诺尔一懵:“小娇娇?”
席辞去捏伊诺尔的指尖, 顺便嗯了一声:“娇气的娇。”
伊诺尔脑回路断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席辞的意思,他偏了偏头,认真解释:“你才是小娇娇。”
对于雌虫来说,雄虫可不都是娇气孱弱的吗?
席辞不置可否,蹭了蹭伊诺尔的鼻尖,然后道:“今天早点下班?”
伊诺尔看了看懒懒伏在自己肩上的雄主,完全生不出半分拒绝:“好。”
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还生着气。
……
知道伊诺尔的雌父今天晚上要来,席辞虽然还未做好准备,但是很快冷静下来,拉着伊诺尔提前下班。
伊诺尔本来以为席辞是想早点回家,但没想到飞行器的目的地设定在附近一间最大的商场。
伊诺尔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之前却从来没来过。
他的一切事物都是尽量从简,大部分都是由沃波尔负责,他自己倒不用花费什么精力。
飞行器速度很快,加上距离也近,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商场门口。
下了飞行器的伊诺尔若有所思,听说雄虫很喜欢购物。
所以,是他忽视了席辞这一点吗?
想到这里的伊诺尔突然感到懊恼,他实在是太疏忽。
按照帝国法律,已婚后的雌虫要把所有财产上交给雄虫,但是当时在塞缪尔星球的时候,他却忘记了这件事情。
席辞余光中瞥到伊诺尔突然皱起眉头,停住了脚步。
席辞步伐一顿,转头看了眼伊诺尔:“怎么了?”
伊诺尔摇了摇头,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财产转移登记没有结婚登记那么简单,需要到特定的部门去签署相关的文件。
伊诺尔心里筹划着什么时候去一趟登记所,所以有点走神。
结果一抬头,身边空荡荡。
伊诺尔迷茫了一瞬,他的雄主呢?
藏到树后面的席辞,这个位置是伊诺尔的视觉盲区,但是席辞却能观察到伊诺尔的行动。
一般来说,按照伊诺尔的能力,应该能察觉到席辞走开的动静,但不知道是伊诺尔想得太过投入,还是席辞身形隐匿得实在悄无声息。
伊诺尔四周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更深,脸上浮现出几分焦急,他拿出光脑,一边给席辞拨打了通讯,一边在附近寻找着。
在通讯响了第二声之后,席辞伸手按了一下转成语音通讯,才接了起来。
伊诺尔听到席辞接通了通讯,立即担心问道:“雄主,你在哪儿?”
看到席辞那边的镜头是关着的,伊诺尔语气更加焦灼:“你现在没事吧?”
“我没事。”席辞的话让伊诺尔浅浅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席辞接着一句:“但是你有事。”
“啊?”伊诺尔听出来席辞的背景声音是在这附近,凭借着声音的方位寻找。
席辞能看到伊诺尔在朝他的方向走过来,只是还没有看到他而已,席辞故意玩笑:“你的雄主没了。”
席辞看到正在走过来的伊诺尔动作一滞,然后听筒传来伊诺尔小心翼翼的声音:“……为什么?”
席辞换了个站姿,声音故作严肃:“被你弄丢了。”
席辞不知道伊诺尔刚刚想什么想得这么投入,问他还不说,明摆着心里有事。
连他刚刚去拉伊诺尔的手,伊诺尔都没什么反应。
伊诺尔往前走了几步,已经隐约能看到席辞的身影了,但是却看不清楚表情,伊诺尔顿了顿,缓了下呼吸,手足无措道:“……还能找回来吗?”
面对伊诺尔,席辞从来一点都狠不下来心,低声道:“过来。”
伊诺尔一点犹豫都没有,脚步甚至有些匆忙,走到了席辞身边之后,却不知道说什么。
席辞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俯身与伊诺尔平视,也没有说话。
席辞表明的意味很浓,他在等着伊诺尔主动。
伊诺尔默默抿唇,牵住了席辞的衣摆,然后飞快地在席辞的唇角贴了一下。
席辞也是一愣,他本想让伊诺尔解释一下,但是没想到伊诺尔上来就这么直接。
伊诺尔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大胆了一点,双臂勾住席辞的脖颈,学着席辞之前的样子,哄着席辞:“别生气了,小娇娇。”
席辞本来就没生气,听到前半句还没什么,结果听到伊诺尔的称呼,席辞微微挑眉,揪住了伊诺尔的半边脸。
席辞威胁道:“你说谁是娇娇?”
伊诺尔被揪住了脸,说话不清晰:“……你。”
席辞气笑了,贴着伊诺尔的额头,咬牙切齿:“是你。”
伊诺尔在这件事情上难得不让步,在他心中,席辞就是小娇娇。
伊诺尔真要固执起来,席辞也不能怎么办,伸手牵住伊诺尔,回头看他,摇了摇紧握着的双手,似笑非笑:“再松开就找不回来了。”
伊诺尔立即摇了摇头:“不松开。”
席辞这才想起来他的正事,他来是想给伊诺尔的雌父带上礼物。
虽然说并不是他亲自拜访,但是礼不可废,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伊诺尔好奇看着席辞并不像是闲逛,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席辞应了一声:“给你雌父买点东西。”
“……”伊诺尔茫然,语气酸溜溜的:“为什么要给他买?”
席辞正在看展台上的花瓶,顺手揉了一把伊诺尔的头发:“因为他是长辈。”
伊诺尔不接受这个理由,别说是长辈了,就算他雌父是虫皇,也没有席辞给他送东西的道理。
伊诺尔抱住席辞的胳膊,眨了下眼:“不用给他买。”
席辞分开精力瞥了一眼伊诺尔,敷衍道:“乖,很快的。”
伊诺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雌父真麻烦,继续扒住席辞:“我给他买就行了。”
席辞这次看都没看伊诺尔,语气更加搪塞:“不一样。“
最后在伊诺尔的捣乱之下,席辞终于选了一幅看得上眼的油画。
在店员包装的同时,伊诺尔的眼神简直能把那包装盯出个洞,那店员亚雌胆子小,被看得紧张到手抖个不停。
伊诺尔接了过来,心里盘算把这幅画一不小心丢掉的概率有多大。
伊诺尔的想法几乎总是显露在面上,席辞无奈笑了笑,意有所指道:“破了丢了就重新买。”
伊诺尔终于歇了心思。
回到公寓之后,席辞还想准备一餐饭等会迎接伊诺尔的雌父,被伊诺尔彻底拦住了。
伊诺尔压住席辞的两只手,不准席辞活动,固执道:“不用点了,他来一会儿就走。”
“那我们不也是要吃饭吗?”席辞温声。
“等他走了再点。”伊诺尔执拗道,突然有些后悔让雌父到家里来了,在外面见面也挺好的。
席辞这下就算再迟钝,也觉察到了伊诺尔的偏执,他放低声音:“怎么了?你和雌父关系不好么?”
不过席辞看伊诺尔之前和他雌父的相处,似乎看着关系没那么糟糕。
伊诺尔沉默摇头。
伊诺尔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席辞的占有欲那么强烈。
也可能是伊诺尔第一次见席辞对于一件事情这么上心过,明明他的雌父过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什么席辞这么看重。
就算是席辞吩咐他去做,伊诺尔都不会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只是席辞这样亲力亲为,不管是送礼物还是准备餐食,都不应该是一位雄虫阁下该做的事情。
“行,都听你的。”席辞听了伊诺尔的解释之后,终于明白了是因为什么。
虫族没有结婚要见长辈的惯例,尤其是雌虫那边的家属,更是无关紧要。伊诺尔的雌父会过来还是伊诺尔按照席辞的想法,去跟雌父说的。
按照常理,席辞和伊诺尔的雌父,一般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所以说今天席辞做的事情在伊诺尔看来,不仅奇怪而且荒谬,才惹得伊诺尔连番阻止。
席辞轻呼一口气:“手麻了。”
伊诺尔立即收回压在席辞身上的手,小心按了按:“还麻吗?”
席辞眼中笑意更浓,在伊诺尔垂下眸子帮他按摩手臂的时候,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席辞捉住伊诺尔的手,俯身正想落下一个吻时,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
“……”
伊诺尔感受到身上的席辞动作一顿,眉间微蹙,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愉,但还是松开站起身来。
伊诺尔看到席辞的表情,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席辞偏头看了伊诺尔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没说什么。
席辞走到一半去开门,突然被伊诺尔从后面走上来拦住了:“应该我去。”
这点席辞倒是觉得无所谓,只不过在伊诺尔走过去的时候,他似乎隐约听到了伊诺尔的嘟囔声。
席辞挑了下眉,只当是错觉。
伊诺尔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他的雌父和助理,伊诺尔让出一步:“雌父。”
雌父朝伊诺尔微微颔首,接过助理手上的东西:“那位阁下现在在里面?”
伊诺尔点头:“是。”
还未进门,雌父拧了下眉:“伊诺尔,让那位阁下住在这种地方,你疏忽了。”
伊诺尔沉默听着,没多说话。
雌父侧头告知助理在外面等候,先迈步进了公寓。
伊诺尔的雌父已经是帝国上将,此时看着像是直接从军部过来的,身上还穿着高阶军装。
雌父见过数不清的雄虫,但是见到席辞的一面是还是难掩表情里的惊讶。
不单指相貌,而是周深的气质,全然不像是雄虫,至少雌父没有在其他任何雄虫身上看到过这种感觉。
“阁下贵安,我是伊诺尔的雌父。”雌父放下手中的带过来的高昂礼物,他摸不准这位阁下会喜欢什么,于是把市面上流行的买了个遍。
“您好,我是伊诺尔的雄主。”席辞起身礼貌问好,“请坐。”
雌父眼底的震惊更浓,虫族上下,竟然会有这样性格的雄虫吗?
雌父余光看到跟过来的伊诺尔直接坐到了那位阁下边上,那位阁下竟然也没说什么,雌父掩下心底震撼。
雌父不善言辞,本来伊诺尔的家事他也没必要参与,但是伊诺尔突然说让他去拜访一下他的雄主,雌父虽不明所以,但也答应了。
雌父沉默半晌,回了一句:“是伊诺尔的福气。”
席辞寒暄了几句,本来他这次的想法是想亲自问候伊诺尔的雌父,毕竟娶走了人家的孩子,但是席辞没想到伊诺尔的雌父对于伊诺尔似乎是放养状态。
雌父之前听伊诺尔说这位阁下是A级雄虫,心里面已经觉得十分满意了。
他一直担心的是伊诺尔等级还会提升,找到的雄主等级安抚不了精神力,但是既然是A级雄虫,雌父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阁下,伊诺尔性格不讨巧,还请您多多包涵。”经过一番交流之后,雌父已经完全放下了心,放低身态说道。
“不会,伊诺尔很好。”说到伊诺尔,席辞不自觉带了笑。
雌父也不多叨扰,本想直接告辞,略一迟疑之后,微微低头:“阁下,我可以跟伊诺尔说两句话吗?”
伊诺尔似乎也是没想到,抬眸看他的雌父。
“当然可以。”席辞没意见:“那我先回避一下。”
席辞离开客厅后,伊诺尔表情不解:“雌父?”
“伊诺尔,这位阁下你是怎么结识的?”雌父也没拖沓,直奔主题。
这位雄虫阁下太优秀,甚至有些过于优秀,雌父不免怕伊诺尔被骗,但是转念一想,那位毕竟是一位雄虫,伊诺尔也没什么值得骗的。
“行吧,先不说这个。“雌父叹了口气,“你和那位阁下,平日里的相处方式也像这样?”
先不说其他,雌父就看伊诺尔刚刚直接坐下的动作,就猜测伊诺尔平时没少做。
“是。”伊诺尔低头。
雌父敲了敲桌子,威严道:“你的雌虫礼仪课白学的吗?虽然这位阁下现在没有介意,但是不保证以后,你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雌父看了眼自己的虫崽,从小就话少冷淡,他也不多提这些事情了,最后,他问道:“你和那位雄虫阁下到哪一步了?”
“已经登记结婚了。”伊诺尔回答。
“没问你这个,我是说那方面。”雌父看伊诺尔茫然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没到最后一步,谆谆教导:“虽然已经登记了,但是做完了还是保险一些……”
伊诺尔听着听着,突然就听明白了,脸一红,红到了脖颈,支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雌父没看伊诺尔,还在接着说着他的经验:“……你性格沉闷,不在这方面上心……听我的,你……”
听到雌父的话说完,伊诺尔胡乱点了点头,脸已经红到不成样子了,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雌父说的画面,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你能明白就行。其他的我也不多说。”雌父起身,打量了一下伊诺尔露出的皮肤上并没有伤痕,宽了宽心,“我就先走了。”
“雌父,等一下。”伊诺尔想起席辞专门买的礼物,递给雌父,“这是……雄主给您的礼物。”
雌父吃惊接过,拍了拍伊诺尔的肩,微微叹气:“好好珍惜。”
不管礼物是什么,就凭伊诺尔雄主的这份心意,对待伊诺尔应该就不会差。能看到伊诺尔有这样的雄主,雌父已经完完全全放下心了。
伊诺尔嗯了声:“雌父,我送您出去。”
伊诺尔和雌父的关系不能说亲密,他们都是不喜欢说话的性格,但是虽然交流或许少,雌父对他也足够尽心。
伊诺尔目送雌父离去,眼尖地看到了脖子后面衣领处露出来的狰狞的鞭痕。
每一个已婚雌虫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痕迹,雄虫暴戾喜欢以鞭笞雌虫取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伊诺尔淡淡垂下双眸。
送走雌父后,席辞从卧房出来,抱住了伊诺尔:“雌父回去了?”
伊诺尔这时看到席辞,脑袋里面刚刚雌父教导他的事情突然涌现出来,被银发遮住的半边耳尖悄无声息地红了.
当天晚上,伊诺尔硬生生在浴室磨蹭了一个小时,脸色羞红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甚至还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最后还是想到雌父的话,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席辞已经洗完澡了,正靠在床头上看光脑,看到伊诺尔穿着白色浴袍出来,帮他顺便掀好了旁边的被子。
伊诺尔咬了咬唇,没过去床的另一边,反而走到席辞那边,跪在床上撑着手臂看席辞。
席辞放下了光脑,一把抱过伊诺尔,笑道:“怎么了,乖乖?”
刚洗完澡的伊诺尔又白又嫩,身上还滴着小水珠,像一只打湿了的软乎乎小猫。
因为前车之鉴,伊诺尔怕自己压到席辞,微微支起身子,有些犹豫地抓过席辞的手,放到了浴袍的系带上。
席辞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玩一样地绕着浴袍系带在指尖上转了几圈,结果感受到伊诺尔跳得剧烈的心跳声,席辞乍地明白了什么。
席辞眸色一深,轻轻拽了拽浴袍带子,果不其然看到伊诺尔的脸颊变得更红,席辞低声:“亲爱的,我扯开了?”
伊诺尔垂下脑袋趴在席辞胸膛,默默蹭了蹭,席辞看到伊诺尔后颈红了一片,从皮肤里透出来的那种粉红,不知道是洗澡太热还是害羞成这样。
第64章
伊诺尔闷声:“嗯。”
席辞眼中是浓浓的笑意, 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伊诺尔的后颈:“好乖。”
席辞嘴上说着,偏偏手上动作只像是勾着浴袍带子玩,并没有下一步打算的意思, 伊诺尔越等越煎熬。
脑海里雌父描述出来的画面止不住地浮现,糅杂在一起越来越乱,伊诺尔咬了咬牙,跨坐在了席辞的小腹上。
席辞惊讶了一下,眉尖微挑, 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伊诺尔想做什么, 就被伊诺尔捂住了眼睛。
眼前光亮少了一半, 席辞笑了笑:“亲爱的,我看不见你了。”
伊诺尔能感受到席辞的睫毛在掌心微动的感觉,带着些许痒意,但伊诺尔还是没有松开手, 他迟疑了几秒钟,俯下身子去贴席辞的嘴唇。
一开始席辞倒还乐意享受,随着之后伊诺尔迟迟只是轻轻舔吻,若即若离, 而且伊诺尔的小腿还在不自觉地蹭着。
一股热气从席辞体内涌出,席辞顿时感觉到口干舌燥, 拢住伊诺尔的后背, 一个翻身, 就调转了位置。
席辞把伊诺尔压在身下,伴随着伊诺尔一声轻呼, 然后被彻底封上了唇。
吻没有停留多长时间, 慢慢一直向下, 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 浴袍衣领被扯到肩下,伊诺尔一只手搭在眼皮上,袖口下滑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在灯光下白得似乎能反光,另一只手似乎想抓握住什么,难耐地受着。
席辞喜欢吃汤圆碗里的红豆,汤圆白白嫩嫩,嘬一口像是会流水一样,红豆甫珷小小的还有弹性,又甜又软,不知道是什么品类的红豆,越吃越大,翘起像是绽放的花苞。
伊诺尔咬着下唇,羞于发出声音,被席辞看见之后,手指抵住了被咬住的下唇,探进去强迫伊诺尔松开牙关。
席辞指尖夹住柔软,窗外下起了雨,雨水飞溅。
蝴蝶结的系带很好解开,轻轻一拉,美好的瓷器便显露出来。
伊诺尔不知什么时候攥了一绺席辞的长发,捏在手里就像有了安全感。
时间一直在流逝,窗外的雨还在下,雨水敲打在窗户上,不知道窗户关严实了没,床上到处都是雨水。
下了一夜的雨,直到天要亮起才慢慢停了下来,窗外阳光也升起。
伊诺尔生物钟太过严谨,虽然因为下雨睡得很晚,但是还是一早就醒了过来。
身上的酸软让伊诺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的大雨浮现在伊诺尔的脑海里,让他的动作顿住了。
淋了一场大雨,伊诺尔喉咙还有些疼痛,体温还有些发热,不过身上的感觉是清爽的,似乎已经被照顾过了。
白色的浴袍已经被随意丢到了地上,上面还沾着昨天晚上的雨水,皱巴巴得不成样子。
伊诺尔余光瞥了一眼席辞还没醒,便轻手轻脚地起身,随手扯过一件衣服穿上,刚想站起来便腿脚一软,没控制住地碰到了席辞。
伊诺尔紧张怕吵醒席辞,席辞眼皮动了动,然后微微半睁看到了跪坐在床上的伊诺尔,没多想伸手直接把伊诺尔拽回了被窝,声音带着困意:“……还早,再睡会。”
边说的同时,席辞一边把伊诺尔搂在怀里抱着睡,然后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席辞困意没了一大半,睁眼看到伊诺尔随手穿的一件竟然是他的衬衫,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唔?”伊诺尔从来拒绝不了席辞。
天气太古怪了,刚晴下来的日头,转眼间又开始下雨。
……
军部的苦逼副官沃波尔才刚刚享受了一天轻松时光,没想到自己的长官又无故不来。
通讯不接,邮件也不回复。好在沃波尔现在已经熟悉了没有长官的日子,哭着做完了所有工作。
之前长官的一个月外务,沃波尔最初并不知道长官是要去做什么,直到等到长官回来,任务完成之后,军部的相关文件才逐渐下发。
实话实话,沃波尔在看到相关文件的第一眼的时候,不仅摔碎了一个杯子,还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打死沃波尔都想不到,塞缪尔星球竟然谋划了这么一出,不仅与星灵族勾结,而且还制作了危险系数极高的仿生虫。
由于星灵族最大的仇敌就是虫族,很难不说星灵族不会用这来对付虫族,所以军部把这次相关事件全部都提上了头等处理阶段。
所以这段时间交到伊诺尔手上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与星灵族和塞缪尔星球相关的事宜,沃波尔处理这方面事情也要疲劳致死了。
但是好在一切发现的足够及时,帝都星已经对塞缪尔星球采取了绝对封闭措施,把之后的任何可能性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
伊诺尔其实有点茫然,据说雄虫体弱,但是为什么在他看来,席辞身上并没有半点体弱的象征。
早上起来又折腾了一顿之后,伊诺尔的精力实在是不够了,最后耗不住困得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伊诺尔还是被席辞叫醒的。
席辞拿起放在床边的一碗粥,轻轻吹了吹喂给伊诺尔:“先吃点,不然胃不舒服。”
伊诺尔想伸手自己来,刚伸出手来,没想到连手臂上都是一片红红紫紫。
伊诺尔怔住了,听到席辞轻咳了一声:“我喂你吧。”
昨天晚上食髓知味,席辞实在没忍住。
伊诺尔抿唇,似是有些疑惑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就着席辞的手喝完了一整碗粥。
席辞擦了擦伊诺尔的嘴角,温声道:“……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伊诺尔咬了咬唇,然后摇头。
也不能说是不舒服,雌虫很少生病,但是伊诺尔却觉得身上像是被碾压过一样,但是也并不是疼痛的感觉。
“还要再睡会吗?”席辞看着揉了揉伊诺尔的脑袋
伊诺尔看看窗外,已经这个时间了,自然不能在睡下去了,于是摇了摇头。
他想起身,看见席辞还在一边看着他,顿时红了耳尖,伊诺尔偏过头:“……你先出去。”
席辞本想逗逗伊诺尔,最后心说事情还是需要长远考虑,伊诺尔脸皮太薄、容易害羞,就歇下了调笑的心思。
席辞亲了下伊诺尔额头,随后站起身来,无奈道:“行吧,有事叫我。”
等到席辞关上门后,伊诺尔才一脸绯红地穿衣服。
听雌父说,雄虫向来暴躁,喜欢殴打玩弄雌虫,所以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但是席辞并没有这样,伊诺尔现在回想起昨夜,似乎都是温存和酥麻,和雌父说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第65章
东崈国。
皇帝本就昏庸无能、裘马声色, 近日更是沉迷炼丹之术,招揽各地能人异士,只为求得长生。
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之术, 不过都是杜撰而来,但是皇帝对此深信不疑,痴迷炼丹直至荒废朝政,朝中老臣以命相胁,都没法挽救一二。
而那皇帝新得的炼丹道士, 不知用何方法竟炼出一味强魄丹, 皇帝服之顿感神清气爽, 内有充盈气息,皇帝尊之为元玄真人,赐之无上尊荣。
皇帝渴求长生已至疯魔,在听到元玄真人说长生丹须得忠臣心头血炼制, 仍然深信不疑,以帝命不可违之由强杀忠臣,朝中大乱。
元玄真人还说需要数位功力深厚之人,剥皮取骨用作燃料, 燃起九味精火,才有可能炼制成功长生丹。
功力深厚之人本就不好找, 大多都是浪迹各国或是隐居深林, 极难寻到踪迹, 最后皇帝狠心弃了几个亲卫,还是没能凑齐够燃烧三天三夜的量。
最后皇帝竟然把心思转到了飞骁营, 飞骁营是席辞曾经将领的军队之一, 自席辞走后, 军队便由副将掌管, 副将心里早就瞧不起这个皇帝,从开始掌军之后,从来没有替东崈国打过一次仗。
皇帝心生鬼念,飞骁营内高手无数,自然能够炼丹所需,于是以飞骁营意图反叛,全部捉了起来。
随后元玄真人要的东西越来越过分,皇帝也竟无丝毫怀疑,一是长生丹本就稀罕,药方离奇些自然正常,二是元玄真人一直能拿出效用极好的强魄丹。
最后也不知道皇帝的长生丹能不能炼出来,东崈国就灭了。
北疆本听说席辞将军已死,就有蠢蠢欲动之心,现在看东崈国内里已经如此虚弱,便一举进攻,竟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攻下国都。
东崈国战败,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沦为各国笑柄。
……
席辞倏地惊醒坐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一个梦。
这梦……未免有些太过逼真。
席辞这一下动作太大,边上的伊诺尔浅眠,也一同被吵醒。
伊诺尔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席辞睡梦中惊醒,黑暗之中,又隐约看到席辞身子微微颤动,便也猜到了一半。
伊诺尔撑着坐起,以为席辞做了什么噩梦,于是轻轻拍了拍席辞的背:“雄主,没事……”
席辞还未从那梦中缓过来,蓦然听到伊诺尔的声音,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席辞轻呼出一口气,声音喑哑:“吵醒你了么?”
伊诺尔担心席辞,摸索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看到席辞额间冷汗涔涔,伊诺尔心都要揪成一团了。
伊诺尔对于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经验,手足无措地把席辞搂紧怀里,笨拙地对着他额头轻轻吹气。
席辞被光闪了下,眯了眯眼,然后突然被伊诺尔给拥进怀里,席辞缓了一会之后,这时候看到伊诺尔比他还紧张,顿时有点奇异的感觉。
席辞感觉额头一阵温风,拉下伊诺尔,哭笑不得:“你干嘛呢?”
伊诺尔坐在被子上,眼神有些飘忽。
当虫崽做噩梦受到惊吓的话,雌父往往会轻轻吹虫崽的额头,这样虫崽会安抚下来。
伊诺尔病急乱投医,半天里只想出了这么一个迷信的方法。
伊诺尔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席辞迎面拥住。
伊诺尔感觉到席辞安静地伏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窝,带来微微痒意,伊诺尔下意识想动,顾及到席辞就忍住了。
席辞脑海里思虑万千,他本以为换了一个世界之后能放下一切,却发现以前之事还是难以忘记。
皇帝本就该死,死不足惜,席辞遗憾的的是东崈国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因此丧命,还有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无端受辱。
席辞不经常做梦,但是这个梦的感觉太过诡异,即使席辞在心中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悸。
席辞本不信鬼神之说,但是那个梦实在是太过真实,即使现在想起来细节仍然历历在目,更何况他来到虫族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常理可以解释。
若是那梦再过荒诞一些,席辞也不会这样。他明知,以皇帝的性子,梦中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席辞心里面五味杂陈,掌心已经被攥到发白,心里面不由自主地开始忧虑。
伊诺尔感受到席辞的情绪波动,学着席辞照顾他的方法,摸摸席辞的头发,轻声:“雄主不怕……”
感受到伊诺尔的动作,席辞闭眼缓了缓,意识逐渐恢复回来,把梦中的事情放到一边,席辞戳了戳伊诺尔的脸:“害怕怎么办?”
伊诺尔愣了一下,雄主要是害怕怎么办?
伊诺尔想了想,跪坐起来,保持刚刚相拥的姿势,顿了一下,然后展开了自己的虫翼,把席辞围了起来。
对于雌虫来说,虫翼是最能给安全感的地方。
看到伊诺尔的举动,席辞眸色一暗,勾起伊诺尔的下巴,一个热烈的吻就印了上去。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席辞还对压在脸上的不知名物体给吓了一跳,伸手一摸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伊诺尔侧着身子抱住席辞,一边虫翼还盖在席辞的身上充当被子,席辞刚刚醒过来摸到的就是这个。
席辞一脸无奈地把伊诺尔虫翼挪到一边,起身才发现自己睡觉的时候不经意还压住了另外半边,席辞顿住了,仔细看了看有没有被压坏。
“唔……”伊诺尔早就醒过来,感受到席辞一直在摸自己的虫翼,害羞捂住了脸。
“醒了?”席辞瞥了一眼伊诺尔:“你动动这边,还有知觉吗?”
伊诺尔依言动了动,翼尖摸进了席辞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还挺灵活。”席辞笑笑,躺下支着头看着伊诺尔:“你捂着脸做什么?”
伊诺尔闻言耳尖一红,虫翼一折遮住了自己的脸。
席辞伸手挠伊诺尔的虫翼,伊诺尔不怕痒,但是却被玩得浑身发软,虫翼也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滑了下来。
伊诺尔的虫翼生得漂亮,又是长在伊诺尔身上,席辞没忍住俯身亲了两下。
伊诺尔肉眼可见地呆滞住了,一直轻轻摆动的虫翼也像是傻了一样,半晌都没动。
下意识的动作比理智来的要快,伊诺尔飞速收回了自己的虫翼,反身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这是虫崽在蛋壳里面的姿势。
席辞虽然乐于欺负伊诺尔,但是还是担心伊诺尔脸朝着枕头会被闷到,捏了捏他的后颈,语气带笑,道歉丝毫不诚恳:“亲爱的,我错了。”
伊诺尔露出来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听到席辞的声音后,默默地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席辞心都要化了,看了一会儿伊诺尔之后,凑近低声:“乖乖,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席辞的长发没有被束起来,零散地散落开来,有一缕正好落在伊诺尔的脖子处,被伊诺尔手快地拿开攥在手里。
席辞头发长没有被扯到,看到伊诺尔的动作,知道他应该自我宽慰得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席辞耐心又等了一会儿,等到伊诺尔害羞的那股劲儿过去之后,伊诺尔才起身坐了起来,眼神还瞪了一眼席辞。
“不能再亲那里了,知道吗?”伊诺尔语气中带着谴责,脸颊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闷出来的。
席辞好奇:“为什么?”
伊诺尔哼了一声:“就是不行。”
席辞轻笑:“好。”
伊诺尔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正准备起身下床,就听见席辞的后半句:“那你亲我一下。”
伊诺尔今天还要上班,之前很多次早上就是听信席辞的亲“一下”,他连着迟到了好多天。
听到席辞这句话,伊诺尔起床的速度更快了。
席辞虽然也去要军部,但是他的工作本就无关紧要,不用去的像伊诺尔一样早,往往都是伊诺尔先去,席辞随后带着早餐去找伊诺尔。
席辞打了个哈欠,看着伊诺尔已经准备好出门,打算睡个回笼觉。
本该要出门伊诺尔抿着唇走了回来,席辞的疑问还没问出来,伊诺尔俯身重重的在席辞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伸手把他摁进了被窝,一声不吭地走了。
留席辞一个人懵了半天,最后笑出声来。
席辞本来还想是再睡一会,这样一来半分困意都没有来,于是慢悠悠地起了床。
席辞跟往常一样,把早餐带到伊诺尔的办公室,坐在一边看着他吃完,顺便还能占点便宜。
直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席辞去办公室找伊诺尔的时候,得知伊诺尔已经先回去了。
席辞挑了下眉,有些意外,打开光脑通讯看了一眼,才知道伊诺尔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说他提前先回家了。
这倒是极为少见的情况,席辞知道伊诺尔工作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从来不会早退,明明每次工作都做完了,还非得在军部多待一会儿。
席辞怕伊诺尔出事,直接给伊诺尔打了通讯视频,没响两秒就被接通了。
席辞看到伊诺尔身后的背景确实是家里的没错,还是有些担心,问道:“你先回去是不舒服么?怎么不跟我说?”
伊诺尔表情似乎看着还挺开心,带着笑催促:“不是因为这个,你快回来。”
军部距离公寓很近,席辞在路上还没想出来伊诺尔先回家是要干什么,飞行器就已经到了公寓门口。
席辞刚一打开门,就闻到跟往常不一样的味道。
席辞还没来得及试图分辨是什么味道,就被伊诺尔兴冲冲地拉着走到餐厅饭桌旁。
席辞刚一看到,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住了。
饭桌上摆着五六道已经做好的菜肴,席辞怕伊诺尔对厨房有阴影,所以吃饭的时候要不直接从外面点餐,要不就是他提前做好。
但是这桌上几道菜,席辞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外面任何一家店的菜品。
因为几道菜的共同点看起来都是黑糊糊的。
席辞哑声:“亲爱的,这是你做的吗?”
伊诺尔站在席辞身后,没看出席辞的表情,兴致高昂地嗯了一声。
结果半晌没听到席辞动静,伊诺尔抓住席辞的手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席辞眼眶发红。
伊诺尔突然慌了,手足无措地捧住席辞的脸:“你不喜欢这几道菜吗?我可以重新做。”
伊诺尔第一次做菜,甚至在遇到席辞之前,都没怎么吃过饭菜,所以伊诺尔做饭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伊诺尔甚至不知道一道正常的菜品应该是长什么样子的,只能边查资料边估摸着来。
但是等他做完也发现,这几道菜和之前吃的似乎不太一样,但是尝着味道却也觉得差不太多。
席辞心里此时绞疼一般,他似乎知道为什么伊诺尔想要做饭给他。
只是因为上次他为了哄伊诺尔试试,随口说了一句沃纳的雌君擅长做饭。
伊诺尔怕火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席辞就没打算让伊诺尔再接触厨房,但是席辞没想到,他当时那句玩笑话,竟然真的被伊诺尔听进去了。
席辞拉住伊诺尔的手,强撑着笑了笑:“我很喜欢,只是太感动了。”
席辞没等伊诺尔说话,就拉着伊诺尔坐在自己腿上,伊诺尔最开始还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从没有在餐桌旁如此亲密过。
“……你不吃饭吗?”伊诺尔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先入为主的观念,比如席辞抱他坐在腿上的下一步就会亲上去。
席辞抿唇笑了笑,揽住伊诺尔的腰:“亲爱的,你喂我?”
伊诺尔已经盛好了饭,听到席辞的话,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照做,拿起了碗夹菜。
菜品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只能根据外在形状隐约推测处生前可能是蔬菜还是肉类。
不过席辞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只要是伊诺尔做的,管他是什么东西。
伊诺尔事先已经尝过口味了,现在的成品已经是试验失败好几次之后最优秀的一次了,伊诺尔对此还是比较满意。
伊诺尔本来喂饭还没觉得有什么,只认为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但是随着席辞不安分的手随着衣摆往里探入,伊诺尔连碗都要端不稳了。
显然席辞没打算做过分的事情,在伊诺尔的边界线处收回了手,面色也没有太大变化。
伊诺尔耳尖又红了,颤抖着手想继续给席辞喂饭,被席辞半路拦住了,抱他坐回椅子上,低声:“乖乖自己吃,我去下洗手间。”
第66章
伊诺尔咬了咬筷子, 轻轻嗯了一声。
席辞余光瞥见伊诺尔咬住了刚刚他吃过的筷子,体内热气顿时更重了,直到往脸上泼了冷水才好点。
席辞撑着洗手台等感觉慢慢消下去, 可惜脑海里只要一出现伊诺尔,那股火热就没有平息的样子。
席辞叹了口气,正准备重新拧开水龙头,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叩响,席辞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亲爱的?”席辞敛住声线的沙哑。
外面的伊诺尔似乎迟疑了一下, 才慢慢开口道:“……我帮你吧。”
席辞喉咙一紧, 抓住洗手台的手用力收紧,语气听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没事,你快去吃饭。”
席辞没听到门外动静,猜测伊诺尔还没走, 席辞垂下头,微微打湿的头发滴下水珠,席辞低声笑了一下。
洗手间的门被倏地打开,伊诺尔没反应过来之时, 就被席辞一把拽了进去。
伊诺尔被抵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抚上伊诺尔的脸颊, 还带着些许湿意, 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钻入了伊诺尔的衣摆, 轻轻掐住了白皙的腰,
“……你帮我?”席辞的声音在伊诺尔耳畔响起, 听起来粘腻缠人。
伊诺尔快要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尤其是那双手, 明明握枪都没什么感觉, 此时却像是要融化一般,伊诺尔从来没有感觉时间如此漫长。
身前是过分的灼热,身后是洗手台的冰冷,伊诺尔意识都快要混沌过去,最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伊诺尔羞不过,一头撞在席辞的肩膀上,
席辞的轻笑穿到伊诺尔耳朵里变成了一阵酥麻,伊诺尔被转过了身,席辞捏着他的手在水下冲洗着,指尖被反复放在手中揉搓。
伊诺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甚至不敢直视流动的水流,抬起头看到镜子,席辞低着头拥住他的样子,伊诺尔愣了一下。
明明是席辞做那种事情,为什么他的脸那么红?
伊诺尔还没来得及想通这个问题,就被席辞亲了一下滚烫的耳垂:“在想什么?”
伊诺尔轻轻摇了摇头。
席辞也没多在意,拿毛巾擦干了伊诺尔手上没干的水:“出去吧。”
重新坐上餐桌,桌上的饭菜冷了一半,伊诺尔想端起重新热一下,被席辞拦住了。
“我来吧。”席辞打心底不想让伊诺尔再进厨房,生怕出什么意外。
可是席辞没想到伊诺尔这次也固执得很,死活不愿意松开手上的盘子。
伊诺尔执着:“我去。”
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好争的,伊诺尔越这样,席辞心里就越觉得有什么。
席辞脑转念一想,说道:“一起去?”
伊诺尔仍旧执着:“你坐着,我去。”
席辞敲了敲桌子,伊诺尔很少会有这么固执的时候,尤其是像这种事情,更是没有这种必要。
席辞试图从伊诺尔脸上看出什么,结果只看到伊诺尔眼神躲闪了一下。
……眼神躲闪?
席辞精神立马竖起来了:“你在厨房藏了雄虫?”
“……”伊诺尔茫然看着席辞。
什么雄虫?
席辞越想越觉得伊诺尔的欲盖弥彰是有点什么,所以是不想让他进厨房?
上次伊诺尔不想让他看衣柜里面的东西,也是这种表情,伊诺尔的心思仿佛都写在脸上。
但是厨房里面能有什么东西有伊诺尔瞒着他的必要?
席辞百思不得其解,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厨房的门还是紧闭着,席辞就更加确定了什么。
席辞转头瞥伊诺尔,对他说:“你自己开,还是我开?”
伊诺尔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无用挣扎:“……能不能不看?”
席辞心道果然,笑了笑:“当然不行。”
伊诺尔仿佛知道席辞这次似乎铁了心非要看,只得走上前去,先给厨房门打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
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个味道,席辞形容不出来,就像是把所有东西放在一起烧,然后全部都糊了的味道。
席辞按住伊诺尔的手,顺着把厨房的门打开。
厨房一片狼藉。
说是一片狼藉还算好的,厨房简直像是被土匪洗劫过一样,放眼望过去,所有的东西都不在自己该在的位置,锅里甚至还有什么黑成一团的东西,干净的墙上也被泼上了不知名液体。
席辞眨了下眼,突然顿住了,要不是做饭的是伊诺尔,席辞真能以为这是要给他下毒。
席辞没往里走,因为很难找到下脚之地。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上一次看到这个厨房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
席辞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伊诺尔小声:“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收拾。”
席辞摸了摸伊诺尔的头发,没说什么。
转身出去,拎起家庭机器人丢进了厨房里面。
再次坐上餐桌,伊诺尔小心翼翼:“你生气了吗?”
席辞在心里面叹了口气,给伊诺尔夹了一筷子菜,顺便揪了下伊诺尔脸:“为什么要生气?”
见伊诺尔还望着他,席辞瞥了一眼厨房里面吭哧吭哧打扫卫生的家庭机器人,对伊诺尔温声:“伊诺尔给我做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好在席辞口味不挑,虽然说味道确实有些奇怪,但是好歹都是熟的。
但是席辞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次开始,伊诺尔就像是突然迷上了做饭一样。
每次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席辞搂过伊诺尔,已经不止一次从伊诺尔的光脑上看到食谱。
“……”席辞干脆利落地抢过伊诺尔的光脑,把上面的食谱都删掉。
说句不夸张的,营养剂的味道说不定都比伊诺尔做的菜味道好。
伊诺尔手中一空,疑惑地看向席辞,结果直接被席辞捏着下巴亲的忘记了这件事。
席辞关灯:“睡觉。”
半夜,席辞再一次被梦惊醒,他已经记不清是这段时间的第几次了。
梦的内容千篇一律,全部都是东崈国的事情。
席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反应,一个梦做多了也不能算是噩梦了,席辞已经免疫了。
只是反反复复做同样的梦,总让席辞潜意识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有什么抓不住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
第二天,军部。
席辞拿着需要签署的文件去伊诺尔的办公室,结果没在办公室看到伊诺尔,问过沃波尔知道,伊诺尔现在在楼下的星球探测室里。
席辞看了下时钟,已经快要到了午餐时间,问过详细地点之后就下楼去找伊诺尔。
星球探测室的门没锁,席辞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星球探测室的构造是前方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投影,上面有数个大大小小的星球旋转着,底下是几台大型的电子仪器。
此时快到午餐时间,星球探测室里面基本空了,席辞在一台机器的遮挡下,看到了露出来的一半银发。
席辞走了过去,从背后单手蒙住了伊诺尔的眼睛,声音在伊诺尔耳边响起,温柔缱倦:“猜猜我是谁?”
伊诺尔从席辞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是谁,笑着拉下了席辞的手。
席辞坐在桌边,一只手被伊诺尔牵着,席辞腾出另一只手压了压伊诺尔发顶的呆毛:“在做什么呢?”
伊诺尔把投影调出来:“在观测星灵族。”
星球实在太多,还是靠着伊诺尔手指出来,席辞才能认出来哪几个是星灵族的星球。
星灵族不像是虫族,虫族基本上所有的星球都处在一片域内,但是星灵族星球的排布却很随意,从一颗星球转到另一颗星球需要经过很多其他星球。
席辞侧着身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投影仪,视线大部分视线都在伊诺尔身上。
席辞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伊诺尔的指尖,令人眼花缭乱的星球中,席辞突然像是看到了熟悉的形状。
捏住伊诺尔手指的力度突然变大了一下,伊诺尔自然也察觉到不对,疑惑的眼神投向席辞。
席辞瞳孔猛地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他专注看着投屏上的无数星球其中的一个。
“这个……能放大吗?”席辞没有意识到他的嗓音是多么沙哑。
“可以。”伊诺尔不知道席辞看到了什么,指了中间的地方:“是这里吗?”
席辞沉沉地点头。
投屏上的图被放大,其中有一个星球上的地势图样也蓦然放大。
席辞伸出手在空中描摹形状,顺着地形的边框一点一点描摹。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一举动,席辞带兵打仗多年,东崈国的地图已经牢记于心,而地图形状,正好和这个星球上面的地形地势吻合。
席辞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紧紧握住了伊诺尔的手,伊诺尔虽然感受到轻微痛感,但是没有松开,一直担忧地看着席辞的状态。
“……这个星球,叫什么名字?”席辞哑声,喉咙干涩。
伊诺尔的手另一只手还放在操作台上,调出了这个星球的资料。
“行星091号。”
宇宙的星球太多,对于这种距离虫星距离远,且还没有被开发到的星球,一般都是采取简单的编号辨别。
伊诺尔听到席辞轻声嗯了一声,席辞的目光自刚刚开始一直放在那个星球上,不仅仅是简单的吃惊,眼神深处还有莫名的情感。
伊诺尔看不懂那股情感,这样的席辞让伊诺尔感到一丝不安:“这个星球怎么了?”
席辞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伊诺尔的手心,眼神看向伊诺尔,然后笑了一声:“……我来自这个星球。”
伊诺尔似乎有些吃惊,席辞接着说:“有些难以相信,是吗?”
席辞等着伊诺尔问问题,结果只听到伊诺尔问出了:“那个星球上还有很多虫族吗?”
伊诺尔以为那是一个还未被发现的虫星,上面或许有很多他们的同类,而席辞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不。”席辞摇头:“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个种族应该是……人族。”
伊诺尔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席辞说出来的话,上面“你们的说法”,为什么席辞要说“你们”?
“那你是……从小就在人族生活吗?”伊诺尔这样问道。
这已经不是雄虫权益协会的失职了,而是整个虫族的失职,让一位尊贵的雄虫阁下流落到其他星球,甚至其他种族。
“差不多这样。”席辞觉得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了,他告诉伊诺尔事实的时间。
于是席辞挑了重点,把他为什么会重伤出现在虫族以及之前的事情,简略地表述给伊诺尔听。
席辞本以为伊诺尔脸上会露出不管是难以置信或者是震惊的表情,但是没想到伊诺尔只是拧着眉毛,似乎只是不开心。
所以席辞本该压抑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伊诺尔这样,突然也没那么堵塞了。
席辞敲了下伊诺尔的脑袋,哭笑不得:“你听懂了吗?”
伊诺尔认真点头:“雄虫流落到其他种族,确实是一件大事,我会向军部上报。”
席辞无奈笑笑:“你怎么那么笃定我是虫族?”
“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了,你都不觉得我可能是人族吗?”
这时的伊诺尔微微坐直了一些,薄唇吐出一个字:“不。”
虫族对同类很敏感,基本上不可能会认错同类。
伊诺尔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案例,把老虎和猫猫养在一起,时间长了,老虎可能会以为自己只是一只大猫。
伊诺尔心一疼,席辞作为雄虫,本应该受到在虫族受到尊崇优待,却不知为何到了别的种族。
“我会向上级申请,攻打占领小行星091号。”伊诺尔表情淡淡,眼神中却能看出愠怒。
不管这个星球是故意还是无意,抢了虫族的珍贵雄虫是事实。
“……”席辞扶额。
但是本来席辞对于他是人没有丝毫怀疑,但是看到伊诺尔如此确定的样子,席辞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能被检测到精神力,他可以像雄虫一样对雌虫进行精神力疏导。
……
“我想去这个星球。”席辞看着伊诺尔,突然说。
他以为他真的能放下之前的世界,但是现在想来是不太可能的。
在加上这段时间的一连串的梦,席辞更是觉得自己或许该回去一趟。
他不能接受,如果那些梦真的发生在东崈国,而他只是作壁上观。
席辞也知道,虫族的科技很发达,从虫族往返东崈国肯定不成问题,所以他才向伊诺尔提出这个请求。
“好。”伊诺尔点头:“我会上报军部,尽快攻下这个星球。”
席辞突然觉得伊诺尔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第67章
“不是。”席辞无奈, 伸手拽过伊诺尔的注意力,“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去那个星球上看一看, 不用攻下它。”
伊诺尔眉头微皱,似乎是理解不了席辞的想法:“为什么?”
伊诺尔想得很简单,只有彻底攻打下那个星球,才能保证席辞绝对的安全。
“……因为没有必要。”
如果虫族起了动兵的心思,如此悬殊的科技实力,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席辞这个角度很容易摸到伊诺尔的头发, 揉了几下之后席辞放了下来, 顿了一会儿,说道:“……我必须去。”
虽然席辞心底认为自己的部下不值得担心,不会像是梦里沦落得那么凄惨,只要皇帝不作妖, 北疆上次战役元气大伤,数年之内断不敢再次进攻。
但是,席辞总是有一种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加明显, 梦的场景也越加清晰。
席辞闭了闭眼,他在那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无所牵挂, 他也无法完全放下。
他做不到明知道他的士兵们在受难, 百姓们在水深火热中, 他在另一个世界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做不到,所以他必须要去看一趟。
伊诺尔很少见到过席辞这种已经做好决定的样子, 也可以说他几乎很少见到席辞想做一件事情这么认真的状态。
之前的席辞给伊诺尔的感觉就像是, 做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一样,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被放在心上过。
伊诺尔还以为席辞本来就是这样的散漫的性子但是这一次的席辞不一样, 在面对这件事情,席辞出现了难得的波动。
这件事情,对席辞而言,意味着什么?
伊诺尔拉下席辞的手,眼神固执:“那个星球有什么,你为什么想要去?”
席辞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故友。”
亦或许是已经超越了朋友的情感,多年的出生入死,早已胜似亲人。
伊诺尔手松了松:“……好。”
“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席辞对于伊诺尔的话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像是他当初不放心伊诺尔独自前往塞缪尔星球一样,伊诺尔此时跟他当时的想法大体上是相同的。
但是席辞不知道的是,伊诺尔心中此时的不安感已经到达了顶峰。
伊诺尔一直知道,席辞是不一样的。
席辞与所有的雄虫都不一样,这一点,就足够让伊诺尔感到不安。
伊诺尔并不了解席辞长大的环境,也并不知道所谓的“人族”会是怎样的,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席辞的。
但是他害怕的是,席辞回去之后。会想要留在之前的环境。
那他该怎么办?
直到伊诺尔看到席辞点头之后,高悬着的心这才勉勉强强放下来,趴在席辞腿上,闷闷嗯了一声。
……
对于虫族来说,跨越两个星球只不过是一趟车程的距离,远一点的星球也只是多几个小时的问题。
席辞本来还有些紧张,做好回东崈国的决定,和真正的能回去,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但是席辞没想到的是伊诺尔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比他竟然还要重视。
席辞听说了伊诺尔想带一支军队跟着一起,顿时哭笑不得。
席辞知道伊诺尔还是不放心,宽慰道:“不用带他们,只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伊诺尔拧眉:“不行。”
那个星球对虫族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未知星球,连危险性都不得而知,别说他不放心,帝国也不会允许他把一位雄虫阁下带走。
席辞试图解释:“那个星球没有危险,不会出什么事的……”
即使听过席辞的反复描述保证,那个星球是绝对安全的,伊诺尔还是坚守底线,摇头。
自家的雄主太过善良,连对待之前抢走他的星球都没有恶念。
“如果有危险的话,我立即跟你回来,行吗?”席辞拨了拨伊诺尔的额发,认真道。
伊诺尔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一点,但是明显更是担心会有意外发生:“……那可以少带一些。”
一整支军队突然出现,对席辞来说,不太轻易能安置下来,最怕的还是会引起恐慌,但是如果少一些的话,还是可以的。
席辞略一思考:“好。”
伊诺尔说:“三百。”
军雌的战斗力很强,三百只军雌甚至已经足够攻下一个小型星球了。
席辞讨价还价:“三十。”
伊诺尔眸色中露出几分不愉,正想说点什么,被席辞拉住手摇了摇。
席辞轻声:“求你了。”
伊诺尔茫然眨了下眼,想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全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被席辞牵住的那只手里,脑海里有瞬间甚至一片空白。
伊诺尔声音微哑:“……好。”
只不过伊诺尔答应之后,在安排军雌的时候,突然心里面涌现了点懊悔,他怎么那么轻易就被席辞说动了。
三十只军怎么够?
伊诺尔在名单上划了划,从自己军队里选出了三十只战斗力最高的军雌。
以伊诺尔的军衔,启用小型的星际穿梭车甚至都不需要报备,唯一需要费点心思的就是需要把工作再交接一遍。
“什么!”沃波尔难以置信,歪倒在桌上:“长官你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到底是什么任务又要去这么长时间!”
伊诺尔没回答沃波尔的问题,直接把一摞文件退给他:“认真处理。”
沃波尔一脸怨气地接了过去,口中念念叨叨的:“等我有军衔了,我就招一百个副官……”
席辞本来没有那么着急,但是耐不住伊诺尔效率高,几天时间就处理好了所有事情。
而且出乎席辞意料的是,伊诺尔竟然还给他一份详细的星球地图,虽然上面并没有标注任何东西,但是席辞还是一眼就找出了东崈国。
在他们世界,绘制一套详细地图会消耗数不清的人力物力,耗费的时间更是长久,但是在虫族却如此轻而易举。
伊诺尔拿地图过来是询问在哪里降落,席辞迟疑了一下,在地图上标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他在都城的一个位置偏远的别院,后院有很大一片空地,现在应该是荒废的状态,如果降落准确的话,这的确是能选择的最好位置。
这次的星际穿梭车和席辞以往坐过的几次都不大一样,不仅是在外观上根本看不出这是一种交通工具,只能看出是一个银色的大型球状物体。
而且伊诺尔还专门在车里圈出来一个房间,当做席辞的休息室,即使只需要在车上待一天,伊诺尔都恨不得把家带上。
席辞拈起休息室沙发上的大只娃娃,没忍住笑了一下,看向身后的伊诺尔:“这也是你准备的?”
伊诺尔正在放行李,闻言偏头看向席辞:“嗯,怕你无聊。”
席辞弯唇笑了出来,伊诺尔是为什么觉得他会喜欢这种东西?
席辞略微想了想,要是这个娃娃是伊诺尔样子的,他说不定才会感兴趣。
席辞从身后抱住了伊诺尔,头搭在伊诺尔的肩上,懒洋洋道:“……不喜欢这个,怎么办?”
伊诺尔想了想,迟疑道:“……还准备了游戏机,你想玩吗?”
“不想玩游戏机。”席辞对游戏没有多大的兴趣,侧头亲了一下伊诺尔:“想玩别的。”
伊诺尔看到席辞含笑的眼神,像是突然就明白了席辞的意思。
“……”伊诺尔的耳朵就在席辞的注视下变得通红,含含糊糊:“这是在车上。”
席辞贴了贴伊诺尔的耳垂,温声:“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
伊诺尔感觉到席辞的手已经开始扯他的衬衫,连忙按住席辞的乱动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隔音。”
席辞忍笑,没想到伊诺尔担心的是这个,低声在伊诺尔耳边,逗他道:“那你小点声。”
伊诺尔脸色绯红,瞪了席辞一眼。
席辞把伊诺尔拉到沙发上坐下,俯身的时候被轻微的力道摁住了肩膀,只看到伊诺尔眸色水润,仰头看他:“……这里不好,等下车再说行吗?”
他和伊诺尔的距离很近,席辞看着伊诺尔脸红的样子,意识一怔,伸手抚上了伊诺尔的脸颊,声音有些哑:“不做别的,就亲一下。”
伊诺尔闻言刚松动双手,瞬间就被席辞攫取住了呼吸,连自己刚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席辞一边亲,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一直在伊诺尔腰处附近晃荡,伊诺尔难耐地蹭动了动,却还是止不住那阵痒意。
“……别揉了。”伊诺尔趴在席辞身上,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埋进去。
“好听话。”席辞语气带着笑意。
伊诺尔抿唇没说话,席辞看不到伊诺尔的表情,怕刚刚的动作把伊诺尔逗生气了。
席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摸了摸伊诺尔露在外面的耳朵,低声哄道:“……乖乖要是不喜欢这样,那我不揉了好不好?”
看到伊诺尔抬起头,席辞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看到伊诺尔红着眼,眼眶里似乎还蓄着泪。
席辞心疼得不行,抹了抹伊诺尔的眼角:“乖乖别哭,不舒服的话就和我说,不用忍着。”
伊诺尔愣了一下,想到席辞是误解了什么,扯下席辞的手放到席辞刚刚揉捏的位置,在席辞怔住的时候,仰头轻吻了一下席辞的唇角,小声道:“没有不舒服。”
只是因为这种感觉太过犯规,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伊诺尔被刺激得才没忍住眼泪。
伊诺尔轻咬席辞的唇,声音因此有些听不太清,但是席辞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这几个字。
伊诺尔说:“……喜欢的。”
席辞脑海里理智的那根弦断了,还是没忍住更过分了下去。
最后伊诺尔一边攥着席辞的长发,还得分出手来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控制不好声音。
结束之后,伊诺尔身上的那一套衣服已经不能要了。
因为车程不长,伊诺尔提前也没想过会在车上做这种事情,车上并没有洗澡的地方。
最后只能勉强凑合用纸巾清理了一下,看着伊诺尔对自己草率粗鲁的动作,席辞连忙拦住了伊诺尔继续的动作。
伊诺尔疑惑看向席辞,像是在询问怎么了。
干净的衣服还叠好放在一边,席辞看到伊诺尔这样的表情配上动作,差一点又没忍住。
“我来吧。”席辞从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这么差,轻呼出一口气。
条件有限,席辞只能让伊诺尔撑在沙发上。
虫族对于这方面的教育很少,伊诺尔更是知之甚少,对于席辞的要求几乎是全部满足。
伊诺尔的腰很漂亮,塌下去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腰窝,也并不是那种单纯的痩,而是带着起伏的力量感,这点席辞深有体会。
席辞此时能保持理智全靠自己已经薄成纸的控制力,擦拭干净之后,席辞立即别过了头,轻声道:“好了。”
……
随着时间的流逝,星球穿梭车已经逐渐远离了虫族星系,按照预定时间已经差不多快要到达,席辞也从窗口看到了各种颜色混杂的星球,偶尔也能遇到擦肩而过的其他的穿梭车。
席辞看得出来自己这个星际穿梭车是经过改造的,起码正常的穿梭车应该不会在乘坐舱内专门隔出来一个单独的房间,于是顺口问了伊诺尔一句,这样改造之后再用的时候,如果要拆掉的话不会麻烦吗。
伊诺尔在处理邮箱里的工作,闻言抬头,认真回答道:“不麻烦,而且这是我的,以后也不用拆掉。”
席辞惊讶了一瞬,随后坐到伊诺尔旁边,语气期待:“那是不是怎么改都行?”
伊诺尔点了点头,随后询问:“你想加什么东西吗?”
席辞神秘地摇了摇头,然后凑到伊诺尔耳边,含笑低声:“……我想要个隔音房间。”
伊诺尔身体顿了一下,这个要求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提议,但是伊诺尔看到席辞唇边的笑意,有些纠结回答。
席辞朝伊诺尔眨了眨眼:“行不行?”
伊诺尔无意识捏了捏手心,视线看向别处:“……好。”
这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声音:“长官,已经到达既定星球处,请求具体降落位置。”
驾驶舱内,席辞看着屏幕内投出放大的都城景象,不由得还是愣了一下神。
按道理来说,他离开东崈国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重新看到都城街道,内心还是涌现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伊诺尔也看了过来,皱了皱眉:“这是你之前待的地方吗?”
席辞点头:“对。”
伊诺尔拧眉,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语气稍微还委婉了一点:“这地方真奇怪。”
席辞摸了摸伊诺尔的头,听到伊诺尔的话笑了笑。
都城已经是东崈国最繁华的地方了,但是席辞知道对于虫族来说,还是不值一提。
屏幕上的镜头在逐渐移动,渐渐皇宫的大门出现在里面,伊诺尔表情这才松动一点:“这里看起来还行,你住在这里面吗?”
“当然不是。”席辞勾了勾伊诺尔的手指,随着镜头移动指向一个地方。
将军府。
“我住在这里,不过我们先不去这儿。”席辞懒声,等到画面中出现了他的偏院之后,停下标记了地方:“落在这里。”
“是。”驾驶星际穿梭车的军雌回答。
星际穿梭车平稳降落,负责驾驶的军雌看向伊诺尔:“长官,已经到了。”
席辞的心跳骤然加快,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迎上伊诺尔关切的目光,席辞笑道:“没事,下车吧。”
直到站上了这片久违的土地,席辞的心突然就安下来了、
席辞心里一阵触动,这块偏院的空地他本来准备挖一个池塘,再种上一片竹子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他就意外到了虫族,这片空地也就荒废了下来。
偏院的空房间很多,只是被搁置许久,可能需要重新打扫一番,被褥什么的也需要重新准备。
席辞把伊诺尔带来的三十只军雌逐一安置在了空房内,然后带着伊诺尔去了一个地方。
偏院也有信鸽,信鸽一般能活十几年,即使没有人饲养,信鸽也会出去自己找食,而且并不会离去。
席辞捉住窗台处一只小白鸽,他走的时间并不长,白鸽似乎还认得他,并没有飞走。
伊诺尔看到之后,瞬间炸毛,退后几步,眼神中满是防备:“鸟——”
席辞这才想起虫族是没有这种小鸟的,鸟组也是一个单独的种族,与虫族同样是对立关系。
席辞试图安慰:“别怕,你看,他很乖的。”
席辞说着摸了摸白鸽,白鸽抖了抖羽毛,啾啾叫了两声。
伊诺尔站在原地看了两秒,似乎是看出这东西确实和鸟族不太一样,这才放下戒备,走近了几步,嘟囔道:“……谁怕这小玩意。”
白鸽朝着伊诺尔啾啾叫,伊诺尔瞥他一眼,嗤笑道:“蠢鸟。”
席辞听到伊诺尔的话,无奈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帮我拿着。”席辞要去写字条,于是把白鸽递给伊诺尔。
白鸽歪头:“啾啾。”
伊诺尔不情愿:“你把它丢地上。”
席辞看着伊诺尔面露嫌弃,弯唇想笑,只能把白鸽重新放回窗台。
这里有现成的纸笔,伊诺尔诧异地看着席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块:“这是什么?”
“墨条。”席辞简略解释:“用来写字的。”
磨墨需要水,偏院荒废长时间,蓄的水早已干涸,不过还在席辞还记得井的位置。
伊诺尔皱着眉看着席辞,从一个圆形的洞里面提起了一桶水。
伊诺尔低头看了看,里面漆黑,看不清东西。
席辞拉了一把伊诺尔,再一次无奈道:“别看了,小心掉进去。”
“水在那个洞里面?”伊诺尔伸手想接过席辞手中的桶。
席辞换了只手,牵住伊诺尔:“对,那叫井。”
伊诺尔言简意赅:“真奇怪。”
随后席辞做的事情,更是让伊诺尔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为什么要用长毛的笔蘸着黑色的水写字?
席辞太久没用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在字条上写下:“我已归,城东偏院。”
写完之后,席辞把字条卷成小卷,塞到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管内,拍了拍信鸽之后,松手让它飞了出去。
伊诺尔在身后看了全程,似乎琢磨明白了一点:“……它去送信?”
席辞手既摸过白鸽,又摸过墨条,一边洗手一边嗯了一声。
伊诺尔没多问,各个星球有不同的发展水平,只是他没想到人族竟然是这样。
席辞之前……是在这种地方长大吗?
……
席辞还不知道的是,京城现在已经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星际穿梭车的动静并不小,再加上没有什么遮挡物,很多人都看到了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球,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天降奇景,这实在是太罕见了,看到的听到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即使是没有注意到的,也被旁人说的紧张起来。
“我看的最清楚!一个银色的球,有那么大,在天上飞了半天……”一个茶楼伙计被一圈人围住,手上动作夸张,语气更是浮夸。
“你放屁,我看的明明是金色的!”人群中另一个人出声反驳。
人群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另一个身上,大声反驳的这个人挺起胸膛,自信道:“我看到的就是金色,肯定是金色,你们想啊,金色是吉兆啊,肯定是要有什么好事发生!”
茶楼伙计唾沫横飞:“你个瞎眼睛,明明是银色,和银子一样的颜色,我不可能看错!”
另一个人大笑:“哈哈哈你怕不是是想银子想疯了,看什么都是银子!”
茶楼伙计回嘴:“哼,那你就是想金子想疯了!”
此时人群中传出其他的声音:“我……我看到的好像是会发光的,会变色的……”
人群再次轰动起来,不同的声音越来越多。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传成了那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神迹,你看到的是怎么样的,就代表你今后的命运会怎样。
“如果看到的是金色的,那你福气来了,高官厚禄少不了;看到的如果是白色的,那就完了,下半辈子肯定是要吃苦受累;好,你说你没看到,啧啧啧,那是因为上天不想让你看到,想想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传播的,这条消息是越传越离谱。
所以不管有些人看到还是没看到,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为了不被人看轻,嘴上的表述都是越来越离奇。
“我看到的是一个金色的会发光的珠子,而且你们没看到的吧,那球后面,其实还有一条金龙——”菜市场街口的胡屠户这样说。
“我看的是一个仙子,那球估计是仙子的宝物吧……”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闲聊侃侃。
百姓只在意那颗球在天上的样子,皇帝还有各个达官贵人,更是在意那颗球落在了何处,想去寻得那神球。
尤其是皇帝,如果真的是那颗球真的是什么吉兆的话,那……
于是皇帝在听说这一件事情之后,立马派人前去寻找,并且火速下旨有谁找到了那颗神球,重重有赏。
不过由于百姓之间的言论越传越离奇,不知道的也装知道,最后竟然每一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这让本就困难的搜寻工作更是雪上加霜。
有人说那球是落在了西边,有人说分明是东边,更有人说那球明明是飞回了天上,被王母娘娘捡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错了,鸽了两天,我太懒了QAQ,打我吧
第68章
飞骁营。
演武场内, 士气风发,刀剑相撞声不绝于耳,喊口号的声音直上云霄, 震得三里外都能听见。
这时候,一只白鸽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树上停了一会儿,然后径直向着演武台上穿着将领衣服的人冲去。
晁竞霄余光中瞥见一个白色团子像是凶器一样朝着他直冲而来,顿时精神力高度警惕, 刚想空手一把接住暗器, 才看见竟是信鸽, 晁竞霄骤然放缓了手上的力度,把信鸽接入手中。
晁竞霄心中诧异,现在各部都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找个人传话不更简单, 非得费这大的力。
只是当晁竞霄目光移到白鸽腿上绑着的黑色管子,瞳孔突然瞪大,像是难以置信一样死死盯着黑管上的花纹。
“将军——”惊呼声下意识从口中吐出。
晁竞霄没刻意放轻音量,惹得周围几个同僚的注意力都看了过来, 同僚一转头,就看见晁副将捧着一只信鸽, 脸色是止不住的惊喜。
“晁兄, 是遇到了什么好消息?”一位同样身着将领衣服的拍了拍晁竞霄的肩膀, 咧嘴笑道。
“晁兄如此喜笑颜开,定是遇到了什么好消息, 也和兄弟们分享分享?”听到这边传来动静, 本来盯着下面练武的将领们的目光, 都投了过来。
晁竞霄的手兴奋得颤抖, 语气满是喜悦,捧起信鸽给众人看了一眼,豪爽大笑:“将军来信——”
人群中静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轰然响动,平时一个个寡言少语的将领们,此时都像是吃了五石散一样,全都往前面挤。
“什么,将军回来了?”
“是将军的标记,将军果然没事!”
“我就说,席将军怎么可能会栽到那群鳖孙手里,那狗日的皇帝——”
“石兄慎言!”上一位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同僚连忙捂住了嘴,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惹祸了,将军回来饶不了你。”
其他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脸上的表情都是忍都忍不住的笑容。
正当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晁竞霄身后,竟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虽然面上没有表情,但是握剑的那只手的轻微颤抖,薄唇紧紧抿住,已经暴露出了内心的紧张。
晁竞霄自然看到了身后出现的人,内心一阵叹息,要是说席将军失踪生死不明这段时间,最过担心的可能就是九曜。
表面看来,九曜虽只是席将军的暗卫首领,但是他们都看在眼里,九曜对席将军的忠心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席将军遇难之后,也只有九曜一个人直到现在还在不遗余力地寻找,即使悬崖底下已经被翻了个遍,九曜还是一天都没有放弃过。
晁竞霄深呼一口气,伸手抽出管子里的字条,在众人灼热的眼神里,晁竞霄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字条,心脏仿佛快要跳了出来。
事实上比起已经知道席将军的安全,纸条上的内容相比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晁竞霄刚一打开字条,还没来得及念出纸上的字,就感受到身后一阵风吹过,侧头一看,九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城东偏院……”晁竞霄若有所思:“席将军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回将军府呢?”
“算了,不想那么多。”晁竞霄干脆道:“席将军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那要去找将军吗?”旁边一人问道。
纸条上短短几个字,众人揣摩不出来席将军的用意。
晁竞霄与其同时,正反翻转了好几遍研究了那张纸条,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晁竞霄沉思片刻,说道:“少去几个人,先去问问席将军的想法。”
……
席辞放出白鸽之后,心想那边收到消息应当用不了多长时间,于是带着伊诺尔先到了厅堂等候。
厅堂被搁置太久,桌椅上都覆盖着一层薄灰,好在之前门窗都是关着的,看着倒也还是干净。
偏院席辞虽然不常住,但是当时修造的时候也没少花心思,只是一段时间没人居住,看起稍显落魄。
席辞皱了皱眉,脱了外套,勉勉强强把椅子擦干净,招呼伊诺尔过来坐下。
伊诺尔没坐,走过去拉住了席辞的手。
席辞捏了捏伊诺尔的指尖,温声:“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伊诺尔微微摇头,一种不安感从莫名地从心底涌现。
他对席辞的了解……太少了。
伊诺尔对他的情绪总是外露得明显,席辞一眼看出伊诺尔此时的心情的变化。
很像是一只小兽误闯了别人领地的那种焦躁。
席辞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伊诺尔伸手搂住了腰,席辞笑了笑,抱着伊诺尔坐在椅子上。
伊诺尔下意识扶住席辞的肩膀,耳尖又红了个彻底,挣扎着想起来,小声辩解:“……虫崽才这样坐。”
席辞笑想这种姿势之前也不少做,怎么这次突然羞起来了。
席辞顺着手上的力度,按了按伊诺尔的腰,不让他起身,亲口教导:“宝贝也可以这样坐。”
果不其然,伊诺尔手上动作一滞,席辞甚至感受到手底的皮肤开始发热。
席辞喉间溢出一丝轻笑,一只手上移到伊诺尔的脖颈处,正想亲上去的时候,耳尖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席辞心想应该是刚刚传信的效果了,只不过听这脚步声,似乎是只来了一人?
伊诺尔自然也听见了,但看到席辞停到一半的动作,伊诺尔低下头贴了一下席辞的嘴唇,这才起身站了起来。
厅堂的门是开着的,席辞刚替伊诺尔整理好衣摆,一阵黑影就像是飞一样冲了进来,把门都撞得摇晃了两下。
黑影半跪在席辞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沙哑:“……将军。”
“九曜?”席辞诧异来人,“你先起来。”
九曜起身,飞速把眼角的湿热用衣袖擦了擦,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他向来不擅长说话,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将军,您回来了。”
席辞察觉到伊诺尔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摸索着把伊诺尔的手牵住,安抚性地拍了拍。
“怎么是你先过来了?”席辞说着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九曜,问道,“晁副将呢?”
“他们,太慢。”九曜顿了顿,“我骑马过来的。”
席辞没在意这些,说道:“既然你先到了,这件事情就交由你……”
席辞交代九曜去采买衣物被褥和一些日常使用的东西。
九曜一直安静听着要求,直到听到将军说要“三十人份”的,这才抬头确认了一下。
“是。”九曜点头,听到席辞吩咐完之后,并没多问,提步就出了门。
九曜来得急走得也快,得知了将军还是安全之后,九曜离开时的步伐都带着轻快。
九曜离开之后,席辞看向半晌没说话的伊诺尔,以为他会有什么想问的。
比如为什么他会被被叫将军。
席辞还在心中酝酿了一下应该怎么解释。
但是席辞等了半天没等到伊诺尔说话,抬头看到伊诺尔盯了半天九曜的背影,然后道:“他是谁?”
席辞没想到伊诺尔在意的竟然会是这个方面,顿时有点无奈:“……他是我之前的暗卫。”
席辞坐在椅子上,伊诺尔俯身单手勾起席辞的下巴,语气中带着一点危险性,似乎还有点酸溜溜的:“为什么他可以跪你?”
席辞愣了一下,顿时笑了出来。
伊诺尔低头看他,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不准笑,我很认真。”
席辞更加笑得停不下来:“乖乖……”
伊诺尔也不知道席辞为什么要笑,但是却拿席辞没有办法,手上动作一松扭头不看席辞。
席辞知道这时伊诺尔生闷气的前兆,忍了忍笑意,从背后抱住伊诺尔,跟他解释:“这个星球的跟虫族不一样,配偶之间不会跪,他是我的属下,才需要这样……”
席辞好一通解释,才看到伊诺尔挑了挑眼角,瞥他一眼:“真的?”
席辞吻了一下伊诺尔的眼睫:“当然是真的。”
伊诺尔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到底相信了没:“不准忽悠我,我——”
听到伊诺尔说一半卡住了,席辞笑:“你就怎么?”
伊诺尔想了半天,似乎没想到任何条件,席辞近到伊诺尔耳边,小声:“就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伊诺尔脸一红,正当席辞以为伊诺尔又要害羞的时候,席辞正准备继续哄着,就听到伊诺尔声音含糊道:“……好。”
席辞尽力忍住想笑的想法,不然又怕把伊诺尔逗生气了。
其实那天晚上之后,席辞才了解到,因为虫族的雄虫身体素质较弱,所以一般都是让雌虫在上面会更方便,伊诺尔一直接收到的教育也是这方面的。
但是席辞跟虫族雄虫不一样,所以自然伊诺尔每次想翻身的想法都落了空。
席辞不知道伊诺尔的执念,在他心里这两种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却没想到伊诺尔对此还颇为在意。
“对了。”席辞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点,“你看刚刚的九曜,你觉得他是雄虫吗?”
席辞心里想既然虫族能把他认为是雄虫,那是不是九曜也有可能被认作雄虫,毕竟他和九曜连武力值都相近。
“不。”没想到伊诺尔果断否定,困惑地看了一眼席辞,“他都不是虫族。”
席辞来了兴趣:“那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伊诺尔地瞥席辞一眼,疑惑心想这是什么问题。
不过看到席辞期待得到答案的表情,伊诺尔还是在心里仔细比较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哪里都是区别。”
在伊诺尔心里,席辞和一个陌生种族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伊诺尔不解:“你为什么要和他比较?”
这也是席辞没想到的回答,排除掉伊诺尔瞎说的可能性,他和九曜为什么在伊诺尔看来,会不是一个种族的?
席辞心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问题真的出现在他身上?
席辞按捺下心底的疑问,等之后多确认几次自然能知道结果。
……
席辞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等到该来的人。
还没进厅堂,席辞就听到了院内传来阵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席将军真的回来了?我看着地方怎么不像住人的?”晁副将纳闷。
“你在这猜有什么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席辞听出,这是谈参将的声音。
听到久违故友的吵吵闹闹,席辞心里一阵触动,只见门口三人推推嚷嚷着进了门,然后同时滞在门口,一脸惊呆地看向屋内。
席辞本来以为这三人是看到他吃惊,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三人的目光统一聚集在身边的伊诺尔身上。
席辞轻嗤一声,把伊诺尔往身边带了带,看向门口三人:“你们站那做什么,不想进来?”
晁竞霄最先反应过来,大步朝着席辞走了过来,草草行了礼,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看出席辞气色好得很,这才安下心来。
但是晁竞霄转眼间就拧起了眉:“席将军,您穿得这是什么玩意儿?”
席辞管兵没有那么多虚规矩,尤其是在外打仗的时候,那些虚礼更是不重要,但是不知道哪次回了京城之后,不知谁传出来嘲笑说席将军带不好兵,军队里都是不讲礼的蛮人。
席辞对这些零头碎语倒没多在意,但是这些话却被军队里的人听进去,为了不给席将军丢人,就开始自发学习那些文绉绉的用语,但是没学多长时间就又要去打仗,这样拖拖拉拉就学成一嘴半文半白的口音。
席辞还没来得及说话,谈参将就转到了席辞侧边,偷偷摸摸小声问:“……您旁边这位是?银头发的。”
谈参将自以自己声音很小,但是厅内正好无人说话,相较起来谈参将的声音异常明显。
晁副将和另一位魏协领没想到谈参将竟然会直接问了出来,毕竟这人家还在这里,但是他们两个又默契地没出声,等待着席辞的回答。
说实话,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位是谁。
银发蓝眼……
他们三个看到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话本里的神仙,要知道,上一个让他们产生这样想法的还是一头白发的国师。
更何况席将军边上这人的气质,比起国师来说似乎更像是神仙。
伊诺尔虽然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但是伊诺尔却并没打算回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席辞。
席辞挑了下眉,知道这三个心里面都在想什么,牵住伊诺尔的手那只手举起晃了晃,似乎已经给出答案。
紧接着,席辞还怕这三人看不懂,接着介绍道:“伊诺尔,你们将军夫人。”
伊诺尔想起之前席辞说夫人就是配偶的意思,弯唇笑了笑:“我是夫人。”
伊诺尔自始至终的眼神都没有从席辞身上移下来过,显然这话并不是说个那三人听的。
晁副将三人惊得说不出来话。
先不说其他,最主要的是这位神仙……不是,这位公子,明显是个男人。
自己将军几时成了断袖?
晁副将对此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一时有些被惊住,但是仔细一想也正常,如此神仙般的人儿,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了。
但是谈参将的情商显然就没有那么高了,短短二十几年的岁数,谈参将甚至还不知道断袖是什么,眼神呆滞了半天,这才缓缓问道:“可夫人是女子……还是男子?”
比起让现在的谈参将接受男子和男子可以成亲,还不如让他接受夫人只是长得像男子罢了。
伊诺尔听到眼前这人莫名其妙的话,一个眼神都不想分过去,吐出几个字:“我是雌——”
伊诺尔这句话还没说话,突然就被席辞捂住了嘴,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中。
席辞松下一口气,朝着伊诺尔眨了眨眼,伊诺尔虽不知什么原因,认真乖乖点头。
这下惹得晁副将三人听话听了一半,就像是心梗一样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席将军要去捂人家的嘴,难道是说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吗?
……见不得人的话?
三人恍然大悟。
夫人要说的“我是辞——”,那个辞、该不会是席辞将军的辞?
这样一想,三人相视一笑,突然就想通了,达成了奇怪的共识。
闲话说了一大堆,这才终于说到正事来。
“席将军,这半年您去哪儿了?如何找都没找到您的踪迹。”魏协领晃了晃脑袋:“一想到皇帝找不到您的尸体,彻夜难眠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爽快。”
晁副将敲了一下魏协领的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晁副将话题一转:“不过我们真的想知道,您当时到底是怎么躲过那些搜查的,皇帝当时几乎派出了所有私卫,我们拦都拦不住……”
当时他们也全面搜查过,甚至比皇帝去得还要早,但是悬崖下根本没有席将军的任何留下来的踪迹,甚至连丁点儿血迹都没有。
就算是被野兽吞食也会有点痕迹,但是除了一把席将军的玄铁剑之外,什么其他的痕迹都没找到。
找不到席将军虽然受挫,但是这些表明出来最好的消息,就是席将军已经成功逃了出去,这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尤其是当听说皇帝那边死活没有找到席将军的尸体,他们心中这种预感就越加强烈。
席将军绝对没有死。
但是他们还是很想知道,席将军究竟是怎么在那样一种情况之下逃出来的。
席辞简略回答:“夫人救了我。”
这是晁副将几人没有想到的,心中一阵轰动,遂转身朝向伊诺尔方向,郑重行了礼。
晁副将表情庄重,感激之情是真的显露出来:“谢夫人救将军之恩!”
本来晁副将对伊诺尔只抱着些许尊敬,是因为席将军亲口说这是将军夫人,但是现在,既然是夫人救了将军的命,那就是浓浓的敬重了。
伊诺尔的目光这才偏向了晁副将三人,被三人行的重礼惊了一下,往席辞边上近了点。
顾及到有旁人在,席辞只是轻轻捏了捏伊诺尔的手心,转头让晁副将三人起身。
晁副将把这段时间京城的情况说了出来,倒是比席辞想象中要好了很多。
皇帝缠绵病榻是真,最开始全靠着补药吊着气,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寻得一门偏方,皇帝的身体竟有了些许逐渐好转的趋势。
皇帝下面有四位适龄皇子,不过尚未封太子,都在为暗自里为储君这位置斗着。
“将军,您此次归来,有何打算?”晁副将问道。
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他三位皇子这段时间全部都明着暗着想要拉拢他们,只不过都被晁副将婉言拒绝了。
“你做的不错。”席辞本无意站队储君,卷入风波中才最是烦扰,在不了解情况下,像晁副将这样做已是最好。
“那……将军您此次回来的消息,要宣扬出去吗?”谈参将纠结道。
席将军失踪这么长时间,虽然还并未找到尸体,但是百官心中其实已经默认是凶多吉少了,消息被封锁未传出去,百姓们还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要宣告。”席辞喉间轻笑,“不仅如此,还要大肆宣扬。”
晁副将一想,便知晓了席将军的意思。
皇帝既然害怕席将军,想置席将军于死地,那便更是要让皇帝更加恐慌,这才能逼出皇帝的进一步动作。
晁副将最喜欢做这种事情,闻言就兴奋起来:“是!”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沉浸在亢奋中的晁副将听到席将军的话,下意识回答。
“坐马车啊。”
席辞瞥了他们三人一眼,总结道:“该多锻炼锻炼了。”
随后没等他们回复,起身拉着伊诺尔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话:“马车归我了。”
驾车的马夫同样是飞骁营里的人,认得席辞,行礼喊道:“席将军。”
席辞微微颔首,道了声:“去将军府。”
正想拉着伊诺尔上马车,就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阻力,回头看见伊诺尔眯着眼看着拉车的两匹马。
席辞好笑,心想伊诺尔说不定把这当做了星兽,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才扯动了伊诺尔。
上了马车之后,席辞略微措辞跟伊诺尔解释这个星球上大部分动物都不具备很强的攻击力。
伊诺尔似乎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半晌后对席辞说道:“它们没有翅膀。”
席辞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虫族的物种栏里面并没有这种马,只有那种长了翅膀的飞马。
“嗯,它们是另一个物种。”席辞看着认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伊诺尔,心里像是酥了一块。
席辞微微低头,在伊诺尔耳边轻声道:“宝贝你的翅膀是最好看的……”
白嫩的耳尖无声无息地染上淡红,席辞笑意渐浓,轻咬住伊诺尔的耳垂,碾磨了几下才松开。
偏院往将军府的路上,有一段路还没修好,即使车夫已经很小心地在行驶,但是还是避免不了坎坷。
席辞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再好的马车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伊诺尔不一样,马车摇晃的时候就像是星际飞船遇到大颠簸才会出现的情况,让伊诺尔以为马车出了什么问题。
席辞看着伊诺尔,嘴角的弧度都没消下去过,一边笑一边哄着,最后嘴都快说干了,才让伊诺尔勉强相信这是正常的情况。
将军府不同于偏院,即使席辞不在,将军府还是住了很多暗卫幕僚门客,皇帝本想收回将军府,但是却被晁副将强硬阻拦住。
虽然席辞走了,但是席辞底下的军队还在,皇帝到底还是心存忌惮之心,不敢肆意妄为。
席辞不在的时间说长也不算长,半年的时间,他的相貌也没有变化,倒不至于让人忘记了他。
门口小厮眼尖,只单单看见了席辞的背影就认了出来,一边扯着边上同伴,一边跳起腿往里面跑,四处大喊:“将军回来了!”
“……”席辞忍不住扶额。
席辞住的院子一直在被打扫,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之前随手种的几株花都保持着席辞上次看到它们的状态。
卧房里的摆设也没有变,席辞打开一侧的衣柜,从里面挑出来两套衣服,其中一套白底蓝边的递给伊诺尔:“先穿我的,之后再量你的尺寸。”
伊诺尔接过那一叠衣服,也没行动,抱着怀中的衣服茫然地看着席辞。
席辞刚解了两颗自己的扣子,看到伊诺尔的样子,抽出一只手戳了戳伊诺尔的脸:“怎么看着呆呆的?”
席辞一下子想过来了,放下了手中衣物,转身搂过伊诺尔:“不会穿?”
“……为什么要换衣服?”伊诺尔眨眼。
“入乡随俗。”席辞接过伊诺尔手上的衣服,先拿出里衣:“我教你穿。”
席辞两手都拿着衣服,用眼神示意伊诺尔先把自己身上衣服脱掉。
伊诺尔似乎还有些纠结,但是看席辞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手才慢吞吞地放到衣领处。
这种正经的事情上,席辞倒还生不出旖旎的心思,只是看到白皙的皮肤之后眸光微闪了一下,安静地等着伊诺尔的动作。
伊诺尔现在身上只剩下一件衣服了,伊诺尔顿了顿:“还用脱吗?”
“没事,不用了。”席辞拿过里衣给伊诺尔套上,衣服稍微有点大,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
“然后把这里系上……”席辞帮伊诺尔系着腰处的系带,看向伊诺尔:“紧吗?”
伊诺尔迟钝地摇了摇头。
席辞估摸着力度又收紧了一点,看伊诺尔没觉得不适,便开始给他穿下一层衣服。
连着一共穿了五层,最后在腰上系上锦带,这才终于结束了。
伊诺尔还不习惯这种感觉,伸手拽了拽衣领,被席辞半路拦住:“不能扯乱。”
换上华裾之后,伊诺尔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风格,席辞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真漂亮。”
短发倒是省力不用绾发,席辞从抽屉中扒拉几下,选出一枚吊着罗缨的玉佩系在伊诺尔腰上。
一边系的同时,席辞顺口问道:“我之前给你的玉珏呢?”
伊诺尔仔细地看着席辞的动作,答道:“我放起来了,在星际穿梭车里。”
席辞嗯了一声,此时正好系好了玉佩。
席辞换起衣服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只是束发稍微费了一番功夫,刚一束完发,就感受到伊诺尔从后面抱住了他,席辞低笑了一声,转身搂过伊诺尔坐在窗边软塌。
伊诺尔虽然之前见过一次席辞穿这种衣服的时候,但是那次席辞受伤严重,伊诺尔根本没多注意其他,现在看来,席辞束发穿这种衣服,竟远远比穿常服要好看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怕宝们误会,虫族的雌虫在上面不是那种在上面,而是脐橙。
第69章
伊诺尔还不适应穿这种衣服, 总是有一种被束缚住了的感觉,虽然这时候是坐着的,但是还是感觉衣服太过厚重, 被勒得喘不上来气。
衣服对于伊诺尔来说稍微有点大,席辞帮伊诺尔整了整衣领,看到伊诺尔一直轻拧着眉。
席辞拨弄了一下伊诺尔的额发,温声道:“不舒服?”
伊诺尔攥住席辞的指尖,顿了半晌, 才慢慢说出:“热, 不想穿这个。”
席辞感受了一下温度, 倒是觉得正好适宜,只当伊诺尔是热气重,拿过桌上折扇给伊诺尔扇风:“等会给你拿冰块,好不好?”
东崈国的包容度远没有虫族那么大, 虫族的服装在东崈国看来是在太过奇异,被自己人看到还好说,但会被别人视为奇装异服,招惹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伊诺尔不喜欢这种被几层衣服包起来的感觉,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虫翼根本没法放出来。
伊诺尔拉着席辞的手握住腰上锦带, 抿唇闷闷道:“……难受, 脱掉。”
“乖乖。”席辞心软了一块, 给伊诺尔松了松领口,哄道:“脱了穿什么?”
伊诺尔动了动肩膀, 还是觉得被憋得难受, 从刚刚换下来的衣服里翻找处一把军用匕首, 递给席辞。
席辞接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疑惑,以为伊诺尔是想将这作为武器带在身上。
但是没想到伊诺尔就这样背对着他坐下,用手在后背位置比划了两下:“……划开。”
席辞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伊诺尔的意思,这才终于知道伊诺尔为什么会难受。
席辞哭笑不得:“因为虫翼伸不出来,所以难受?”
伊诺尔背对着席辞,点了点头。
席辞放下手中匕首,没打算给伊诺尔划开衣服,划开衣服显然比穿着虫族服装更奇怪。
席辞把伊诺尔拉到腿间坐下,低头先亲了下脸颊,才跟伊诺尔解释在这个星球,虫翼不能露出来。
席辞感受到伊诺尔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焦躁。
席辞知道虫翼对军雌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让军雌用虫翼确实是一个有些过分的要求。
席辞的手伸到伊诺尔背后,帮他轻揉着后背虫翼的位置,缓声道:“那在外面的时候不露出来,只有我在的时候可以,这样可以吗?”
伊诺尔被揉得舒服,懒洋洋靠在席辞身上,勉强点头答应了。
席辞看着伊诺尔的样子,低笑出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用着舒适的力道帮伊诺尔按着。
席将军回府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将军府,席将军待人温和,是一个难得的好主子,更何况席将军战功硕硕,是东崈国的英雄,席将军能平安回来,全府上下都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府中管事听说席将军回府,差点高兴出眼泪来,自席将军遇难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日夜期盼将军能平安,刚刚收到将军已经回来的消息,管事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紧接着收到席将军传他过去的消息,管事立即放下手上事情,热泪盈眶地直奔将军院子。
管事紧张地在席将军院子主室门口整理半□□裳,拿手帕连着擦了好几次汗,反复确认自己现在的仪态是好的,才抖着手叩了叩门。
“……将军,奴能进来吗?”
一句话的短暂时间,管事已经紧张到手心冒汗,直到听见里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进。”
管事弯腰走到将军所在软塌前,看到将军之后,眼里的热泪差点就憋不住了。
管事正要说话的时候,随即才注意到半倚在软塌上的将军,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人。
即使怀中那人似乎身着男装,管事也全当自己没看见,对主子自己的事情,管家牢守本分,甚至一眼都不敢多看。
“将军找奴有何吩咐?”看到将军安全,管事低着头,心里一阵安心。
席辞手上动作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伊诺尔后背,余光瞥到怀中的伊诺尔眼皮已经快闭上了,便给他在怀中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伊诺尔工作向来繁忙,席辞知道伊诺尔在来这里之前,为了提前安排好交接,甚至每天都要做几倍的工作,自然是累得不行。
席辞怕吵到伊诺尔休息,放低声音吩咐管事等会把锦衣阁的人叫来量尺寸,然后顺便带一筐冰块进来。
管事虽然不知道将军这种时候要冰块做什么,但是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过问的,于是管事全都应下了。
接着管事给席辞禀报这段时间内的府里的事宜,对席辞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席辞漫不经心地听着。
直到管事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话音突然一停,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席辞视线从伊诺尔身上移开,淡淡看了一眼管家。
管事刚刚一下子想到的是,之前皇上把云珠公主赐婚给将军,在将军走后不久,竟然把用席将军已死的借口,一旨取消了二人婚约。
不久之后,皇帝为了拉拢朝臣,竟又把云珠公主赐婚给了中郎将。
若是席将军还在,皇帝这样做摆明就是在侮辱席将军,不管皇帝是何居心,此举都是枉顾天理人伦。
管事当时气急,但是也没法违抗圣旨,更何况席将军当时生死未卜,皇帝直说席将军已死,他们也无可奈何。
管事斟酌着言语,怕说出此事惹席将军动怒,他虽知席将军并没在意过云珠公主,甚至连大婚当日都未出面,可以说这桩婚事完全就是皇帝的一厢情愿。
但是再怎么说,皇帝这样的做法属实败坏了将军的颜面。
管事谨慎说道:“前两个月,皇帝将云珠公主重新赐婚给了中郎将……”
管事小心观察着席将军的表情,但是管事没想到的是,席将军仍然像是刚刚一样没多大反应。
管事以为席将军没听清楚,于是硬着头皮又详细重复了一遍。
管事语气焦灼:“皇帝竟然把云珠公主又赐婚给了别人……唉……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管事言外之意:将军府的颜面都被丢光了,这该如何是好?
“……”席辞抽出时间睨了管事一眼:“与我何干?”
管事被噎住了,看到席将军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管事试探性道:“将军,您还记得云珠公主吗?”
席辞皱了下眉,什么云珠公主?皇帝那么多女儿,他怎么知道到底是哪个公主?
管事见席将军半晌没说话,心想席将军该不会是忘记这回事了,便出言提醒道:“皇上之前将云珠公主赐婚给您……”
听到管事的这句话,席辞脑海里似乎有了一点印象。
虽然他现在连云珠公主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但是他隐约想起,似乎之前哪一次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被皇帝强塞了一个公主给他。
席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没打算跟皇帝折腾这些小y U XI把戏,皇帝执意要这样做,席辞管不了也不想管。
但是当时席辞是没有遇见伊诺尔,所以对皇帝做出来的事情无所谓,如果能早知道之后会遇见伊诺尔,席辞那时候就不会顺皇帝的意。
不过……
“你是说,云珠公主现在被赐婚给了中郎将?”席辞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管事心想将军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情,正想让将军息怒,便听见将军淡淡道:“狗皇帝终于干了一件人事儿。”
管事:“……”
他没听错吧?将军刚刚说了什么?
他一时竟分不清将军是骂皇帝还是在夸皇帝。
皇帝此举倒是给席辞省了一顿麻烦,虽然说他跟那公主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现在有了伊诺尔,跟公主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必须要斩断干净。
“行了,你先下去吧。”管事剩下要说的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席辞听着就脑袋痛。
管事走后,席辞调整了一下姿势,打算把伊诺尔抱到卧房里面睡。
卧房相比之下更为荫蔽,会更凉快一点。
席辞的手刚穿过伊诺尔膝窝,感受到了伊诺尔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席辞轻笑出声,把伊诺尔抱了起来,往卧房内走去。
席辞看伊诺尔似乎醒了,但没开口说话,以为他还困着,柔声:“再睡会儿?”
席辞想把伊诺尔放到床榻上,却发现伊诺尔搂着他脖子不松手,席辞还没调笑出声,只听见伊诺尔低声叫了一声:“雄主。”
席辞眸子里似乎都染上笑意,嗯了一声。
伊诺尔想了一会儿,迟疑问出:“珠、主……是什么?”
伊诺尔刚才并没有睡着,只是被席辞揉得舒服了嶼汐团{队忍不住眯了会,席辞交谈的时候说的话他也能听见声音。
只是伊诺尔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只在后来听到那人似乎说皇帝把什么珠什么主赐婚给席辞。
可惜伊诺尔这两个字的发音有问题,席辞压根没注意到伊诺尔说的什么。
席辞只感觉到被伊诺尔紧搂住脖子,整个身体都扒在他身上,难得见伊诺尔这么黏人,席辞当然顺着抱了回去。
“这么乖。”席辞摸了摸伊诺尔的头发,侧头想亲过去,蓦然就看见伊诺尔抿着唇,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席辞没来及反应是怎么回事,便看到伊诺尔红了眼眶,席辞手忙脚乱,伸手抹了抹伊诺尔的眼角,轻声道:“怎么了,乖乖?”
席辞还以为是衣服难受的原因,心疼到不行,单手捧住伊诺尔的脸:“不舒服就脱掉吧。”
伊诺尔当时虽然只是间隔听了几句,没有全听进去,但是他知道赐婚的意思。
伊诺尔心里一阵酸涩,搂住席辞的胳膊更加用力,怕席辞一松开就会不见。
席辞要回这个星球,难道就是为了和这个公主结婚吗?
所以席辞不想让他直接攻下这个星球吗?
席辞不知道伊诺尔此时在想什么,倏地感受到指尖一滴湿润,他虽然看不到此时伊诺尔的表情,但是指尖的湿润……
伊诺尔是哭了吗?
席辞皱了皱眉,才反应过来肯定不只是因为衣服难受那么简单。
伊诺尔除了会在那种事情上做狠了才会忍不住哭出来,其余情况下席辞哪见过伊诺尔流眼泪?
“小娇娇。”席辞轻抚过伊诺尔后颈,一下一下安抚按压这,在伊诺尔耳边哑声:“抬头让雄主看看,好不好?”
席辞很少会自称雄主,因为一直适应不了这个称呼。
但是席辞知道伊诺尔喜欢。
果然,在席辞话音刚落之后,伊诺尔缓了缓,从席辞肩上抬起了头,咬着唇看着席辞。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席辞更是看到伊诺尔眼眶里的泪水,疼惜得紧。
席辞啄吻了一下伊诺尔的眼睫,惹得伊诺尔忍不住闭了闭眼,席辞撑出苦涩的笑容:“乖乖受委屈了。”
“对不起,我让乖乖受委屈了……”
席辞心里自责,自己没能尽到一个夫君的责任。
席辞的吻渐渐往下,最后衔住伊诺尔的嘴唇,只是轻轻亲吻几下。
感受到伊诺尔下意识的回吻,席辞心中这才疏解几分,用牙尖轻磨了两下伊诺尔的唇畔,趁着伊诺尔又开始迷糊的时候,温柔问:“……娇娇为什么哭?”
席辞没想到伊诺尔动作一顿,像是鹌鹑一样又埋到他的肩上,席辞没说话,耐心等着伊诺尔。
气氛安静了半晌之后,席辞听到伊诺尔闷声:“你是不是要娶别的雌虫了?”
伊诺尔认为席辞是雄虫,要娶的肯定是雌虫,那个赐婚的对象应该就是雌虫。
“……”席辞沉默了两秒,万万没想到伊诺尔心里面会是在想这个,无奈道,“乖乖,你在想什么?”
“我只喜欢你这么一个雌虫,也只会娶你一个。”席辞认真对伊诺尔道。
伊诺尔偏过了头,闷声:“我听到你被赐婚了……”
这又让席辞愣了一下,他终于知道伊诺尔在气什么了。
席辞哭笑不得,心里的压抑缓和几分,他掰正伊诺尔坐好,跟他面对面。
席辞摸了摸伊诺尔自然垂落的长睫,上面还沾着泪水,“你刚刚听见了?”
伊诺尔点头。
席辞直接上手搓伊诺尔的脸,直把脸揉得通红,席辞忍不住弯唇,边笑边说:“乖乖你听东西只听一半,是不是?”
眼见伊诺尔呆滞的样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席辞笑得更厉害了。
“我说你刚刚怎么了?你听见皇帝把云珠公主赐婚给了中郎将?”
“你的雄主,并不是中郎将。”
“而且,之前我和云珠公主也不算结婚,和我跟你也不一样。既不是两情相悦,也没有婚帖拜堂,这哪能算得上是成亲?”
“懂吗,乖乖?”
伊诺尔似乎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脸一红,松开搂住席辞的手,起身想溜。
席辞比伊诺尔反应更快,一个翻身把伊诺尔压在身下,床榻很软,也不担心会磕碰到,席辞更是胆大妄为。
“误会我了?”席辞锢住伊诺尔的双手,知道伊诺尔没什么事之后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伊诺尔刚刚竟然因为这件事吃醋,心里又酸又甜。
他似乎也没从想过,伊诺尔第一次在床下流眼泪,竟然会是因为这么个乌龙原因。
听过席辞解释之后,伊诺尔想明白了,羞得一头杵在席辞身上,发生这种误会倒是显得他小心眼,尤其是他还没忍住……流了眼泪。
席辞撑着胳膊看伊诺尔,笑道:“……该怎么补偿我?”
伊诺尔眼角还红着,虽然此时羞恼着,但是好过听说席辞要娶雌虫了,刚刚甚至有一瞬间,伊诺尔有了推平这颗星球的打算。
伊诺尔闷了半天,咬着唇也笑了出来。
误会解开,席辞自然不会放过这次逗弄伊诺尔的机会,把他压在角落,讨价还价地要补偿措施。
“就这样误会完了,就不管了?”席辞假装威胁道。
席辞语气一点都不真诚,但是耐不住伊诺尔对此深信不疑。
伊诺尔红着耳尖主动去亲席辞,被席辞伸手挡开,弯唇笑:“这可算不上补偿。”
伊诺尔脸皮薄,席辞总是要过分一点才能逼出惊喜来。
伊诺尔真的认真想了想,牵着席辞的手落到腰上,定定看着席辞的反应。
席辞咬了一口白白软软的棉花糖,笑得坏,状似不满:“……这是补偿你还是补偿我呢?”
席辞嘴上说着,手上力道合适地帮伊诺尔按着腰。
伊诺尔没忍住抖了抖,有一刹那似乎是被席辞的笑容迷惑了,伊诺尔顿了顿,迟疑地抱住了席辞。
最后,白汤圆自己滚到了勺子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就是一个背景板,席辞压根都不认识公主,他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70章
半晌之后, 席辞心满意足地占够了便宜,去桌案处给国师写信。
国师是东崈国的国师,不是皇帝的国师, 席辞对其颇为信任。
这个星球上甚至没有信号,光脑除了可以发光什么也做不了。
席辞现在有事要做,怕伊诺尔无聊,从书柜上抽了一本诗集递给他。
“……”伊诺尔低头认真看了两眼,皱了皱眉, 把书扔到了一边。
席辞余光瞥见了伊诺尔动作, 手上疾书加快了几分。
席辞信件只差最后几个字, 写完之后盖上了私戳,装进将军府特制信封里,喊了门口的九曜过来。
“把这封信送给国师,切记, 不能让旁人打开。”席辞把信封交由九曜,交代道。
“是。”九曜低头道。
……
席辞回来的消息,在晁副将几位的刻意发酵下,再加上市井流言的力量, 转瞬间就传到了皇宫。
皇帝此时正在用膳,听到属下禀告, 手中金筷落地, 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摔落下来。
“——回、来、了!”皇帝咬牙切齿, 大力推翻面前几道御膳,眼神青厉得显示恶鬼:“当初是谁跟我保证的, 席辞必死无疑——”
殿上众人惶恐, 连忙颤颤抖抖地跪下。
“圣上息怒!”
皇帝气结胸口, 气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脑袋里仿若沸水在滚腾。
席辞怎么会没死?
席辞竟然回来了?
皇帝心理浮现一丝绝望,本来他跟席辞的关系差到只剩一层膜,席辞肯定知道是他派人暗杀,这下席辞果断不会罢休。
皇帝心思杂乱,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是嘶吼出来:“请元玄真人过来!快请他过来——”
“是,是……”底下的人也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但是很明显都不想留在这里。
皇帝的手紧握住龙椅扶手,只有这样,才让他感觉到皇位是真实的,终于,在皇帝快要崩溃的前一瞬间,元玄真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元玄真人一袭白色长袍,姿态仿若仙人道骨,态度不慌不忙地进了大殿。
皇帝眼神中浮现一丝光彩:“……快,给真人赐座。”
元玄真人甚至有不跪圣上的权利,悠悠然落座,在皇帝期待的眼神中,语气缓缓:“本道已经听说了,皇帝不用心急。”
元玄真人如此冷静,倒是给了皇帝几分底气,迫不及待道:“真人可有妙计,朕应当如何?”
元玄真人淡然地摸了摸胡子:“既然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
皇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元玄真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
席辞已有防备,他还能成功吗?
眼见皇帝面露落魄,元玄真人继续道:“皇帝可听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嘴巴张合几次,他当然听过这句话。
但是他该怎么告诉元玄真人,这句话果断不适用于席辞。
整个东崈国的兵权几乎都掌握在席辞手里,即使他费力收回了兵符,显然也是无济于事。
更何况,席辞的根基极深,皇帝根本不知道朝堂之上,到底有多人是忠于席辞的。
甚至可以说,席辞今天突然兴起,不想让他当这个皇帝,他连一炷香的时间都苟活不了。
皇帝对席辞的恐慌,甚至已经到了细枝末节,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让他联想到被夺走皇位的恐惧。
元玄真人听了皇帝的解释之后,抚胡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只是前段时间刚进京城,对于这些事情尚且了解不多,竟没想到那席辞将军竟有这样的威慑力。
事实上,元玄真人在进京城之前,只是一个无名道士,他并不像是自荐给皇帝所说的已经窥破天机,甚至他连的道行还不如同辈其他道士。
只是他偶然获得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强魄丹的药方,虽然不知道这药方是从何而来,但是试过之后却发现确实有奇用。
他因为这一药方,被皇帝尊位元玄真人。
皇帝期待他能炼制出长生丹,他当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为了此时的荣华富贵,他只能假装终有一日会炼成。
皇帝极为信任他的能力,他得到了比想象中更胜似神仙的生活。
他隐瞒欺骗,让皇帝以为他真的已是半仙。
反正只要他不败露,没有人会发现。
元玄真人假装思考了一番,最后高深道:“那既然如此,本道还有一个方法。”
皇帝连忙道:“是何方法,真人请讲。”
元玄真人喝了一口茶:“既然如此的话,皇上有没有考虑过,拉拢那人呢?”
皇帝眼睛突然瞪大,拉拢席辞?
元玄真人还在继续讲着他的妙计,皇帝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皇帝在此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是席辞并不像是别人有在意的东西,皇帝想拉拢都没有办法。
元玄真人冷哼了一声:“那是因为还没有发现,是人怎么能没有弱点呢?”
看着皇帝若有所思,元玄真人故作高深:“皇上可让本道见见那人,定能看破那人心底。”
皇帝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心中对元玄真人的信任抵消了这一点。
皇帝连忙让人去请席辞进宫,还得是恭敬地请进来。
可没想到的是,皇帝的人连将军府都进不去。
门口小厮固执得很:“将军说他身体有恙,改日再说。”
皇帝派来的人心急,但是又不敢强硬,只得请求道:“皇上有旨,让我跟将军见一面,当面告知。”
门口小厮扒住门,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
皇帝的人没有办法,只能空手而归,回宫禀告皇上。
皇上虽也气急,但是按照元玄真人的话,只能耐着性子,过几天再请一次。
席辞给国师写完信之后,管事敲门进来,说已经办好了之前的事情。
下人们抬了一盆冰块进了屋,被席辞指着放到了屋内角落处。
管事道:“将军,锦衣阁的裁作已经来了,吩咐现在进来吗?”
席辞略一思考:“不用,只把布尺拿进来。”
管事应了,退出去把布尺带了进来。
这次他看清楚了,刚刚在席将军怀里的……是个男子。
管事突然想通了,为什么将军之前不近女色,原来是不喜欢女人。
席辞拿过布尺,走到坐在软塌上的伊诺尔旁边。
“伊诺尔。”席辞眼里带笑,喊道。
伊诺尔面露疑惑,抬头:“雄主?”
“给你量尺寸。”席辞弯唇:“脱衣服吧。”
伊诺尔动作顿了一下,心里有些迟疑。
量尺寸需要脱衣服吗?
伊诺尔耳尖一红,想接过布尺,犹豫道:“我自己来吧。”
席辞没松手,伸手点了点伊诺尔的耳垂,笑道:“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如果说刚刚给伊诺尔换衣服的席辞的心思是正经的,这下的席辞完全就是故意的。
席辞甚至用手就能量出伊诺尔的衣服尺寸,根本没必要费多余的力气。
伊诺尔本来还在纠结,倏地撞上席辞笑意浓浓的眼眸,迟钝地想通了什么。
“不脱。”伊诺尔偏过头。
席辞心里遗憾了一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
布尺被随意丢到一边,席辞拈了一块梅花糕喂进伊诺尔嘴里,闲聊道:“晚上带你出去玩?”
伊诺尔被席辞拥在怀里,点了点头。
京城每天晚上都很热闹,虽然比不上虫族的繁华,但是也别有一番乐趣。
回到东崈国之后,席辞发现并没有像梦里的那么糟糕,并不需要太过费力解决。
但是为了避免后患,席辞还是想一次解决掉所有事情,再回虫族,免得日后还要为此烦心。
糕点干噎,席辞每喂一块,伊诺尔就张嘴吃一块。
席辞拿着被伊诺尔扔到一边的诗集,随意翻阅着。
他平日里也不吃这些玩意儿,见伊诺尔没说拒绝,又递了一块莲蓉水晶糕到伊诺尔嘴边。
伊诺尔顿了顿,在边上咬了一口。
伊诺尔没吃完,席辞的手就保持在伊诺尔唇边没动,等着伊诺尔继续吃下一口。
伊诺尔看了看席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得那么投入,想去倒水喝。
“不吃了?”席辞放回那半块水晶糕,抹了抹伊诺尔唇角,随口问道:“等会想吃什么?”
“……”
伊诺尔没遇见过席辞之前,每天只需要一支营养剂就够了。
但是遇见席辞之后,席辞不喜欢喝营养剂,伊诺尔也便跟着席辞吃食物。
“……不吃了。”伊诺尔摇摇头,指了下桌上的茶壶:“想喝水。”
席辞腾出手给伊诺尔倒了一杯茶,茶水微烫,伊诺尔自己端着小口喝着。
席辞重新搂住伊诺尔的腰,下意识揉了下伊诺尔的肚子。
席辞动作一顿,手心重新抚了上去,隔着衣服捏了捏伊诺尔的腰。
伊诺尔睨了席辞一眼,扯开了他乱动的手。
席辞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触感,转而看了看自己的手,在伊诺尔耳边笑道:“……你是不是胖了?”
席辞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伊诺尔的腰细痩,但是刚刚抚上去的感觉,似乎比之前要更加软和一点。
席辞一直想把伊诺尔喂得胖一点,起码不像是腰仿佛一只手就能环过去一样。
伊诺尔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席辞说的什么,眨了下眼之后,蓦然从席辞怀里站了起来。
如果伊诺尔身上有毛,那一定是炸开的状态。
伊诺尔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没感觉到自己变胖了,但是既然席辞这样说,伊诺尔突然感觉到一阵危机感。
席辞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点问题,哄道:“乖乖多长一点肉可爱,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