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魏娘子的画像,找到了一副。”
双福缓缓打开画卷,然而画卷里只勾勒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可以看出长发如瀑,衣裳宽大却仍抵不住身材曼妙袅娜,就是,没有脸。
画卷上的女子,还露出一截白皙的臂膀和半个后背,上头一行潦草小字‘夫人姿容天下绝我为夫人寸心如狂’。
双福的眼睛都直了,半是惊愕半是无措,张大了嘴,不知该怎么跟自家主子交代。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魏娘子的画像?”谢怀则面无表情。
双福有点难堪,嘿嘿笑了两声:“这个,这个……”
他也不是没看过艳情话本子,那比这画可要涩情多了,可把这种画给谢怀则看,总感觉哪里别别扭扭的。
“奴可是废了大力气,买通了一个司家下人,从那位司公子的书房偷出来的,那下人对我信誓旦旦,说这就是魏娘子的画像,他们公子有时闷在书房,就是画这些。”
司公子,一年半前他来云城筹粮,他还代表云城商会接待了谢怀则,那时看着,也不是这么不正经的人。
“司公子跟这个魏娘子,有私情?”
“并无,不过奴私下打听过,云城商会好几家,从去年就对这位魏娘子提过亲,她都拒绝了,而且每次在中转司,她不是戴帷帽就是戴面纱,神秘的很,反正鲜少有人瞧过她正脸,不知在隐藏什么,可因为她这副作风,那些读过书的老古董,都认为她很守规矩,没有传出什么有碍名声的事。”
“既无私情,他炮制这种画,还轻而易举就让下人偷了出来,居心不良。”谢怀则把画丢在一旁,仍觉得不过瘾,还骂了一句:“轻浮登徒子。”
“魏娘子寡居带着孩子,还要应付这些狂蜂浪蝶,也是难为她了,奴听说,自中转司给朝廷供了五百万两银子,云城有好些落魄些的世家公子,都想提亲追求这位魏娘子。”
看到司公子画的那半截雪白后背,还有那登徒子一样的歪诗,谢怀则总觉得很是碍眼。
“奴,会继续去查的,还有,给魏家的帖子,已经得了回应,二姑娘说,主子随时都能上门,他们不住魏家,魏家单买了别的房子给他们小两口住,在洛水街一处朱门院子里门口没有牌匾,二姑娘说,您什么时候去提前说一声
他们好收拾一番扫榻相迎。”
谢怀则颔首。
外头传来孟秋蝉的哭喊声:“我要见世子让我见世子他是我夫君我是他的妻子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我是世子夫人小心我把你们都发卖出去一群贱婢也敢拦我不成!”
谢怀则蹙眉。
双福试探性问:“主子这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夫人不让孟姑娘这么闹下去。”
“她愿意闹就让他闹不必管她明日一早送她回京城。”
“那那要不主子现在去二姑娘家瞧瞧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呢后门开着。”
谢怀则瞥了双福一眼言简意赅:“就这么办。”
他脱下的那件旧袍子放在桌上下头被撕裂的一角格外明显谢怀则微不可见眼中闪过几丝痛惜。
“奴叫人把这件袍子给最好的绣娘缝补定然能跟以前一个模样。”
谢怀则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换了一身衣裳从后门走了听不到孟秋蝉的吵闹声心中平静了许多。
“洛水巷是云城豪绅们住的地方海大人家就住在此处不过海大人高升后已经搬到了州府苍城能在此处给二姑娘置一套宅子可要不少银钱这魏娘子对二姑娘真是不赖呢。”
双福去敲了门很快有人开了门是个中年门房。
“我们是府上夫人的娘家人我们大人是夫人的姐夫从京城赶来来看望夫人的。”
“夫人的姐夫没听过夫人有什么姐夫啊。”门房一脸懵然而见双福一个下人也穿的丝绸衣裳气宇轩昂十分得体一时也不敢赶人走。
双福微微一愣:“我们今日还递上了拜帖的府上夫人不是姓卫
门房忽然阿了一声:“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白日接您拜帖的是老王晚上是我当值瞧我这记性想必您就是姑……夫人的娘家人姓谢是吧快快请进我这便去通报。”
府内已经乱做了一团卫好搅着帕子六神无主:“这这这要怎么办。”
“我的好姑娘您千万别慌张不然一会做戏但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会露馅到时候咱们
,就全完了。
“我,我我我,我好怕他,他真的很可怕,你们不知道,他当时把我丢给别的纨绔公子,还让那些嬷嬷吓唬我。卫好浑身都在冒冷汗,打着冷颤。
卫好其实一直都是懵的,自从被带到红袖招吓唬一通,她就再也不敢妄想顶替姐姐的位置陪在世子姐夫身边,他太可怕了。
被带去小巷,跟别的富家小姐一样的养了起来,谢怀则请了老师教她琴棋书画、女红,甚至还有看账本管家,可她学的磕磕绊绊,并不顺利。
谢怀则去的次数不多,可每每去,就像个严格老师一样,让她背书,检查功课,她战战兢兢的,曾经那点因为他生的俊俏,像神仙一样的漂亮脸蛋,也完全没办法让她产生什么旖旎和绮思。
然后听说有人上门提亲,亲自来提亲做媒的还是门下省的正二品大员李大人,提亲的叫云城魏家,她没听说过,但谢怀则来了信,说此人是个童生,本人家产不丰厚,义姐却小有薄产,愿意看顾这个弟弟,拿出的聘礼也很有诚意。
谢怀则问她,愿不愿意嫁。
人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愿意嫁,但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已经不想困在这里,隔三差五就要被考功课。
哪怕谢怀则去了林城,也没放过她,居然写信查她的功课,但凡老师说一句做的不好,就要挨手板。
她说,想好了,愿意嫁,谢怀则把那些聘礼都放到她的嫁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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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她添了不少,风风光光送到了云城。
她紧张又不安,可逃离谢怀则,总归让她松了一口气,谁知晚上揭盖头时,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新郎,居然是,她死去近两年的亲姐姐,卫婵。
她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才知道了一切,这桩婚事只是幌子,根本就是要把她从京城接出来,一家人团聚,什么魏家娘子的义弟,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她愕然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扑进姐姐怀里大哭了一场,过去种种,俱都烟消云散了。
到了姐姐这里,她过得没有那么战战兢兢,居然也锦衣玉食的并不下谢怀则给她提供的好生活,她才知道,卫婵靠皇贵妃所赐的黄金,盘下了铺子,白手起家,如今在云城也算是个中等富户了。
这一年的生活,过得好像
梦一样姐姐宠爱她也没有什么夫君需要她服侍没成婚自然也没婆婆磋磨。
她的姐姐真的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就在她以为会一直这么顺利姐姐有事要去苍城一趟走的时候在外面抱回了小葫芦叮嘱丫鬟们把他带回来就自己直接去了苍城。
然后他们就接到了拜帖是双福递上来的说谢怀则到了云城很惦记她要来看看他们夫妻过得如何。
正好跟卫婵错过她们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总之先别急我暂时安排好了至少下人统一了口径阿山你没问题吧。”红砚看向那个叫阿山的局促不已的青年。
阿山喘了一大口气:“我我我会努力的。”
红砚给他找来一身绸缎衣裳头上也带了玉冠至少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了可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红砚叹气:“你大方一些不要太放不开不然怎么像这个家的主君。”
“是是。”阿山放开了动作做的倒是端直了一些。
红砚摇摇头:“头一回见姐夫这般紧张倒是情有可原二姑娘你可一定不要掉链子全都靠你了。”
卫好哭丧着脸:“我真是真是……我……他为什么这时候来啊阿姐又不在家。”
总之现在也没办法赶鸭子上架谁知道她们就是说了点客套话谢怀则真的来了呢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不论如何也没别的好办法了。
卫好抹了抹头发亲自出去迎接见到一年多未见的谢怀则他依旧那般风姿卓绝不似凡尘中人可卫好满心只有忐忑与害怕。
“你这宅子不错。”
“是是魏郎的姐姐花了大价钱给我们买的姐姐对我们挺好的。”
谢怀则看了一番:“花了多少银钱?”
卫好微微一愣:“是是三千两。”
见谢怀则看过来她紧张的嘴角都在抽:“不不不大概是五千两都是姐姐出的银子
她紧张的像见到老师的学生更因为心里有鬼更加惶恐不安。
“哦看来那个魏娘子对你们着实不错。”谢怀则挑挑眉并没有继续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