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也是个敬仰英雄的毛头小子,听着几个将军的描述,以为那几个肯定是身形魁梧的壮汉,满怀了期待,却不想进屋子一看,全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有一两个看起来还比他要小一点,不免有些失望。
“这就是那几个人?看起来怎么一个个像瘟鸡似得?”拓跋焘看了一眼睡得比较靠门口的独孤,随后又看了另一边的若干,随后挑眉,颇有些不信的意思。
“启禀陛下,下官我们当初也不相信,还特意调查了一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杀了数百余人,撑到我们破柔然大军。”左军中军将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毕竟是事实,总不能睁着眼睛昧着良心说瞎话不是?
“这几个怎的还在发烧?有没有服药?……”拓跋焘一关心起来,嘴就不停叨叨,从他们伤口处理谈到了他们阵亡家属的抚恤金。
“唔……”袁纥南迷迷糊糊之际只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翁嗡嗡,不停吵吵,心中很是烦闷,随即不满地吼了一声:“叫个屁啊!”
吼声因为他气力不够,很是弱,但是还是让将军们还有拓跋焘听了个一清二楚。
“……”姚鸿飞的脸顿时青了。
拓跋焘第一次被骂,不生气反倒很是惊奇,随即看了过去,随后惊讶了半晌:“这人生的这么好看,确定这不是个姑娘么?”
“……陛下,他是男的,虽说男生女相不常见,但是这一届新兵男生女相倒是多,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谢玉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得极为开心,这一次左军也被分配了几个新兵,有几个生的油头粉面的,虽然好看是好看,好看却不中用,连枪都提不起来,这次有了袁纥南这个正面教材,他可以心无旁骛去好好教导那几个小皮子了。
袁纥南吼了惊天动地的那一声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大概又昏了过去,姚鸿飞见自己的陛下兴致不减,所以只能一个个给他介绍过去。
拓跋焘在花木兰面前停了下来,绕着她的头左右看了看:“这个是他们火长?生的倒是不错,就是身子骨薄了些,你确定他们杀了那么多人?”
他见姚鸿飞不住点头,也就不再问,他伸手摸了摸花木兰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却还是感觉那么烫,随即叫人打了盆冷水,先帮她脑袋降温。
亲自把毛巾放在了花木兰额头上,摆正之后,才满意点了点头去了旁边。
旁边正是若干宥连,拓跋焘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生的眼熟:“这谁?”
“若干宥连,若干家族的小子,被扔进来历练的,这次分配到右军新人火。”
“哦……他就是那个若干宥嘉的弟弟?难怪生的那么像,他哥就是个唠唠叨叨的小老头,该不会他弟也是这样吧?那若干家还真是没救了……”拓跋焘一说就停不下去了。
几位将军听着自家陛下巴拉巴拉嘴不停地唠叨着,也只能笑着听下去。
拓跋焘对这几个人倒是很是用心,临走还嘱咐几个将军醒了记得叫他过来。
几个将军心中盘算了一番,望向花木兰那一火的眼光中夹杂了一些复杂。
此时的花木兰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香饽饽,几个人整整烧了好三天,待等所有人的体温都安定下来,几个人都觉得自己在鬼门关晃悠了好几圈。
“咳咳……嘶——”若干小子醒了,他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紧,用手肘撑了起来却发现胸口撕裂般得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最终还是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他四处瞧了一眼,石兰已经醒了,正在拿着汗巾擦着自己身子,见若干醒了,也高兴起来:“醒啦?”
若干宥连那一张脸白的可怕,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石兰道:“醒了就好好坐着,泊秋说你的伤很重,不能乱动,你等着,我擦完就打水来给你擦身子。”
若干抬起了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腋下还有身子,也皱起了眉:“我的包袱里有着新的汗巾还有猪胰子,麻烦你拿来给我吧。”
石兰的伤基本上都是箭伤,休息了几天已经开始愈合没什么大碍了,随即点了点头,大少爷嘛,总归跟我们这些平民不一样,人家就是讲究,猪胰子这样的东西也有。
随后几个人陆陆续续清醒了起来,陆泊秋一进屋子,就见有几个人陆续起了来,顿时喜出望外,跑去跟几个将军打报告了。
花木兰在醒的那一刻还不信自己活了过来,待等自己动了一下,感受到自己伤口撕裂般痛楚,才清楚昭示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她正想笑,突然就僵在了那里,她看到了自己穿的衣服,并不是那日她打仗之时穿的衣服,谁帮她换的?
“火长,你怎么了?”若干小子见花木兰像个傻子一样僵硬着笑脸,傻乎乎愣着,随即惨白的脸突然凑近,吓了花木兰一跳。
“没,没事……谁帮我们换的衣服?”花木兰结结巴巴问出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当然是陆泊秋啊,这几天他照顾我们可辛苦了,火长,他还特别照顾你,你可要好好感谢他!”回答的正是贺楼谨,他正活动着自己的手臂还有头颈,看花木兰醒了过来,挑了挑眉,戏谑着。
这军营里男人和男人多了,有些什么取向扭曲也是可以理解的,前些时候没有营妓,火里为兄弟解决的也多的是,这陆泊秋怎的看上了花木兰?汉人不是一般极为讲究阴阳伦理的么?
“……”花木兰眼前一黑,随后倒了下去,她想着干脆死了算了。
若干见花木兰生无可恋的表情,还以为怎的了:“火长,你怎的了?不舒服的话说出来,我们大伙都在这儿呢。”
花木兰沉默半晌:“没事,我累了。”
拓跋焘听了汇报,立刻兴致勃勃,终于能见到“活”的英雄了!随即穿戴好明光铠,跟着几个将军就去了新军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