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段记忆犹新的日子
    濮阳。

    濮阳之名始于战国时期,因位于濮水之北而得名。

    当袁绍骑着高头骏马行走在濮阳的乡间小道上时,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离开繁华的雒阳。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如雒阳那般繁华昌盛,但当他真正踏入濮阳的土地时,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心头一震,远超他的预想。

    眼前的濮阳,与他心中所描绘的景象大相径庭。

    雒阳的繁华与喧嚣仿佛一夜之间被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萧瑟与荒凉。

    田野间,本应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庄稼如今却是一片枯黄,宛如秋日提前降临。许多田地甚至已经干裂,裂开的大地如同一张张渴望雨水的嘴,无声地诉说着旱灾的残酷与无情。

    村庄里,人们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中满是深深的饥饿与绝望。

    孩子们瘦弱的身躯在尘土飞扬的小道上徘徊,他们的眼神中早已没有了孩童应有的天真与活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世界的深深恐惧和对食物的极度渴望。

    他们的啼哭声、哀求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碎。

    而袁绍这一路行来,却未见到一个老人的身影。

    他不禁心头一沉,不难得出结论...

    再残酷一点想,或许在某些绝望的时刻,他们的肉……袁绍不敢再往下想,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与恐惧。

    要知道,濮阳地处于司隶、冀州、兖州的交界地带,是一个水路发达的重要交通战略枢纽,也是扼制三地的交通咽喉。

    然而,如今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地界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其他地方的情况可想而知。

    所以,人吃人的世界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动词。

    披了现在进行时的、活生生的动词。

    当袁绍走进濮阳县衙的时候,他本来以为里面会同外面一样荒凉,到处充斥着饥饿与绝望的气息。

    但谁知,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他竟然能在小小的濮阳享受到雒阳的待遇,甚至某些部分有甚之无不及。

    满桌的鸡鸭鱼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美酒佳肴,琳琅满目,每一口都仿佛能品味到世间的精华。

    更令人惊讶的是,身边还有美妙的侍女和歌女,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轻歌曼舞,为他带来无尽的欢愉。

    一时之间,他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又或者,自己刚刚在城外所看到的一切,都为自己脑海里的幻象。

    “袁君,莫不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见到袁绍眉头紧锁,停著于空,侧坐在一旁的县尉匆忙发问道。

    他生怕这位来自雒阳的袁公子对眼前的盛宴有所不满。

    毕竟,这顿饭可是他精心准备的,每一道菜都选用了上乘的食材,烹饪方法也是特意请教了城中原本在雒阳待过一段时日的名厨。

    他满心希望这顿饭能在袁绍这位贵人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为自己日后的仕途铺就一条平坦大道。

    袁绍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他连忙放下心中的重重思绪,挤出一丝笑容,道:“非也非也,饭菜甚是美味,只是我心中有事,一时走神罢了。县尉费心了,如此盛宴,实在难得。”

    县尉闻言,心中稍安,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连忙拱手道:“袁君能喜欢就好,能喜欢就好。若有什么不合心意之处,还望袁君不吝赐教,下官定当改进。”

    说着,他对旁边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接收到县尉的眼色,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她轻盈地起身,款步走到袁绍身旁,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柔情蜜意。

    她轻巧地将手搭在袁绍的肩上,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陷入了袁绍的怀里。

    “袁君,让奴家来为您夹菜吧。”侍女的声音温柔如丝,她说着,便伸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鱼肉,轻轻地送到袁绍的嘴边。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如玉,品尝着口中细腻鲜美的鱼肉。

    袁绍心中那抹不真实的感觉也就愈发真实了。

    于是,良心未泯的他正准备放下筷子,说些什么的时候,怀里的侍女用娴熟至极的手法再次夹起软嫩多汁,入口即化的鱼肉送到了他的嘴边。

    袁绍的视线顺着侍女的一双藕臂看去,只见侍女低低的领口处,两团遮挡不住的雪白几乎要从衣襟中弹出,粉红若隐若现。

    “你...”袁绍慌乱地张开嘴,侍女顺势将鱼肉送入他的口中。

    那温热柔软的唇瓣几乎贴在他的唇边,香甜的气味窜入鼻腔。

    就在袁绍神情有些呆滞的时候,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县尉留下一句“此乃下官新纳的妾,还未曾...”的话后,便识趣地匆匆告退了。

    也是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袁绍的理智。

    他......

    侍女见状,脸上露出迷离的神情,与袁绍纠缠在一起,两人交换着唾液,发出响亮的啧啧声。

    “袁君真是饥渴难耐呢......不过奴家的嘴巴还远远不够呢......“侍女媚笑着说道,她松开了袁绍的肩膀,却将自己的手滑入了袁绍的衣襟之内。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袁绍的胸前打着转儿,时不时按压着他,引得袁绍一阵阵战栗。

    “嗯......袁君真是厉害......“侍女凑到袁绍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

    她突然探出另一只手,略微生疏地解开了袁绍腰间的系带。

    “啊!......“袁绍忍不住惊叫一声。

    侍女轻笑一声,她修长的手指在袁绍身上不断揉捏抚摸,袁绍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城外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象,对吧?

    床上的落红给出了袁绍应有的答案。

    也是后来的袁绍才得知,从去年开始,天降大旱,百姓十死四五,为了苟活,不得贱卖儿女,就连一些落魄的大户亦是如此,而县尉则从中挑出偶有姿色的妙龄少女加以培养,用于...

    总而言之,那些快要饿死的百姓只需要考虑怎么卖孩子便是了,县尉却要考虑很多事情了。

    在雒阳的时候,起码还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位袁家嫡子的一举一动,袁绍也不敢做太过出格的事情。

    但到了天高皇帝远的濮阳,他说的话有时甚至比那位高坐在未央宫里的皇帝还有效。

    说真的,刚到濮阳的那段日子对于袁绍而言,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