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努力在‘宁初’的记忆和这本书的剧情中搜索,都没有搜到有关这位小姑姑的信息。
司家子孙众多,‘宁初’没有见过这女人,原文中也没有她的戏份。
宁初干脆问司诺:“她叫什么?”
司诺想了想,回答:“江厘。”
没听过的名字,书中没有她的戏份,仔细想想,如果宁初没有穿过来,‘宁初’绝对不会跟司澄和司诺来游乐园,自然不会碰到江厘了。
原以为无关紧要的人变成了自己目前的亲戚,宁初还算冷静,第一时间便想到解决的办法——
就近找司澄,解决不了的话,只能打电话拜托司砚帮忙了。
想象中的撕扯大戏没有发生,江厘没有摔东西,也没有冲上前分开这对狗男女,说出大部分狗血文中都有的台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反倒是被捉奸的渣男本人着急了,方奇反应过来,立马将怀里的女人推开,三两步冲到江厘面前,想要拥抱江厘,却在靠近前就被江厘一把推开。
江厘双眼通红,清澈的乌瞳附上了水光,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男朋友出轨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进来前,她的脸颊就憋得一片通红。
这会,眼眶终于承载不了那么多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落,打湿了那张秾丽漂亮的脸蛋,看着更加楚楚可怜,即使是与她无关的人,都很难不被这副模样的她给打动,看向方奇的目光带上了鄙夷。
“小厘,你误会我了……”
“误会?”江厘打断方奇的话,指着方奇的情人,悲痛欲绝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你别告诉我,她的嘴巴受伤了,你在帮她治疗?”
宁初:“……”哪个傻子会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方奇神色严肃,语气一本正经:“对,她说她嘴巴受伤了,让我帮她看看,我只是帮她检查,她硬要吻上来,我没办法……”
宁初:“……”是你这个傻子啊!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自江厘的脸上滑落,她将脸埋进了掌心里,哽咽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那个叫燕燕的,你说她手受伤了,所以要帮她舔手,上上次叫真真的,她脚受伤了,所以你要帮她□□,是不是每一个受伤的人,你都要帮她们舔一次?”
众人:“……”靠,这么劲爆又恶心的吗?
被当众揭穿了糗事,方奇面色难堪。
这种事,只有江厘这个蠢女人才会相信,不管换哪个正常人来,都不会相信这种荒唐可笑的借口。
“小厘,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们先回去,回去我再跟你好好解释。”方奇受不了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拉住江厘的手就要往外走。
然而,江厘这次不愿意配合他了,也不知道看着纤瘦的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把就甩脱了他的手。
方奇怔愣间,他的情人也不甘示弱,大步冲上前,抓住方奇的手,这种时候,她还用矫揉造作的声音缠着方奇:“方奇,你不是说已经腻了江厘?你跟她在一起只是图她的身体和钱,这两样她都不愿意给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纠缠下去呢?”
方奇面色逐渐从红变紫,捏住情人的手,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情人:“我就不闭嘴,你说了会给我转正的,还说要娶我,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当你的情人,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啪”——
方奇怒急攻心,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情人脸上:“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场合不对,方奇黑着脸,抓住江厘的手腕,什么话都没说,生拉硬拽地要将江厘带离餐厅。
“你放开我!”江厘挣扎,但不像刚才被方奇抓住时那般,能挣脱方奇的束缚了。
周围的看客蠢蠢欲动,有人想上前帮忙,被同伴拉住。
那几个人的音量没收住,宁初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别抢着出头,万一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对啊,那女的说,这渣男不是初犯了,她到现在都还跟渣男在一起,不知道原谅渣男多少次了,渣男用那么可笑的理由都能将她忽悠过去,可见她有多喜欢这渣男,你出手帮忙,她反倒怨上你该怎么办?”
“你动手会被抓去警局的,那男的这么喜欢钱,说不定还要告你,从你那要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呢!”
如今这个时代,很多人的善意都被当成了利用工具,被骗的次数多了,导致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手帮忙了。
许多人都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声,在事情还不明了前,那些想出手帮忙的都打了退堂鼓,默默看着江厘被方奇给带出了餐厅,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安慰坐在地上痛哭不止的情人。
“小爸,小姑姑没事吧?”司诺拉了拉宁初的衣角,神色紧张道。
宁初不知道江厘会不会有事,保险起见,他给司澄打了电话,司澄在跟人通话,宁初没办法,又给司砚打了电话,电话是秘书接的,秘书说,司砚正在开会。
没办法了。
宁初安抚般摸了摸司诺的脑袋,抱起司诺,追上了江厘。
离开餐厅后,江厘就放弃了挣扎,方奇拉着她走了一路,她就说了一路的话,将方奇出轨的事和做过的恶心事吐了个一干二净。
街道上的人远比餐厅的人要多,方奇恨不能将江厘的舌头给拔了,碍于周围的游客太多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一停下就将江厘甩到了墙上。
江厘穿着与那个情人同款的黑色吊带裙,纤细的身体撞上坚硬墙壁,裸/露的肩膀立马被撞出一道红印。
“痛。”江厘捂着受伤的部位,又掉下了一连串的眼泪。
与江厘周旋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有得到,真相已经被撕开了,方奇已经确定,自己无法从江厘这要到任何东西,他也不打算跟江厘继续周旋下去,他将自己的面具也彻底撕下,英俊的面庞被愤怒搅得扭曲,视线如刀,恨不得从江厘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你是故意的对吧,你就是想当众给我难堪,我今天才看清你的真面目,江厘,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江厘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在餐厅时的柔弱荡然无存,她朝方奇露出一个讽刺又挑衅的笑:“你知道也晚了,不出今天,你的事情会在你的朋友圈和工作群里传开,就算你离开a市,到了别的地方,你的烂事也会跟着你一辈子。”
方奇目眦欲裂,他不敢相信,以为愚蠢至极的家伙,跟他一样也戴着一层面具。
以江厘的财力,江厘的威胁一定可以实现。
想到自己黑暗的未来,方奇内心一片绝望,江厘要毁了他的人生,那他就要江厘与他同归于尽。
方奇的拳头才举起,就被一只手给抓住,方奇一惊,转头见到一张陌生的脸。
“好男人可不会打女人。”宁初面容严肃,在方奇另只手向他挥来时,反手抓住方奇的手,用力一扭。
“啊——”方奇痛苦大叫,不甘地瞪着宁初,双手被困,又在扭伤的状态,他还试图去踹宁初。
宁初早有防范,在方奇抬腿时,用力踹上方奇的膝盖。
又一声痛呼,方奇疼得在地上打滚,没了再攻击的力气。
江厘还没从惊讶中回神,呆呆看向突然出现的宁初,宁初帮她教训了方奇后,一眼都未看她,更别提主动问她有没有事了。
宁初抬手,朝躲在小树后的司诺招招手,司诺见状,蹬着小短腿,三两步就跑到了宁初身边,抱住宁初的大腿,满是仰慕:“小爸好厉害。”
宁初摸了摸司诺的脑袋,指了指江厘:“宝宝去看看你的小姑姑。”
司诺点点小脑袋,跑到呆愣的江厘身边,拉住江厘的手,关心道:“小姑姑,你有没有事呀?别害怕,有小爸在,小爸不会让坏家伙打你的。”
手被司诺扯了好几下,牵引到了受伤的肩膀,江厘回过神来,盛在眼里的眼泪被她眨落,在宁初和司诺关心的注视下,她抬起右手,捂住巴掌小脸,大哭起来。
宁初:“……”
宁初只有哄小孩不哭的经验,还没见过哪个成年人哭得那么惨,关键对方还是个女的,即使有亲戚关系,男女也授受不亲呀。
宁初满是无措,给司诺使了好几个眼色,司诺是个聪明宝宝,抱住江厘的手,用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让江厘停止眼泪。
宁初联系了园区负责人,等人过来带走了闹事的方奇后,才走到江厘身边,小声说:“欺负你的人已经走了。”
江厘还是哭。
宁初想了想,问:“要怎样你才能不哭?”
江厘哭得更大声了。
“……”
宁初犹豫问:“你想吃点什么吗?”
江厘的指缝打开了一点,露出半只通红的右眼,抽噎着问:“什、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江厘不哭,宁初愿意包揽园区内所有的美食,反正他的工资卡是司砚给的。
宁初不方便牵江厘,他让司诺牵着江厘走,自己则拉着司诺另一只手,三人重新回到了美食街,避免江厘尴尬,宁初特意换了家餐厅。
江厘没怎么仔细看菜单,随便一翻,手一挥,一点就是半本菜单。
每点一样,她就看宁初一眼,没在宁初脸上看到为难的神色。
接收到她的目光,宁初笑着问她:“想吃什么就点,吃不完的可以打包。”
江厘将菜单合上,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先吃,等会再点。”
宁初:“好。”
点完餐后,宁初让司诺乖乖坐着陪他的小姑姑,自己则去外面转了一圈,没一会就拎着一个草莓蛋糕回来了。
江厘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这么长时间了,她还在掉泪,眼睛有要肿的迹象。
宁初将草莓蛋糕放到江厘面前,柔声道:“那家店只剩下草莓蛋糕了,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多少吃一点吧?”
江厘盯着草莓蛋糕没有说话,眼泪倒是终于不流了。
宁初拆开塑料勺子,递到江厘手边:“试试看?”
江厘接过,挖了一小勺奶油放入嘴里,这家店的蛋糕口味比江厘以往吃过的要差很多,也甜很多。
不爱吃甜的江厘吃了一半,到最后因为太腻,才不得不放下勺子。
出餐很快,宁初将一盘番茄意面推到江厘面前:“吃点这个解解腻?”
宁初是询问江厘,江厘却将宁初的问话转为了命令,“哦”了声,拿起筷子开始吃。
江厘吃到一半,宁初接了一通电话,是司澄打来的。
“嫂子救救我,我被我粉丝认出来了,现在躲在厕所里,我给经纪人打电话,他说他还要两个小时才能过来,呜呜呜我不想在厕所蹲两个小时。”
“……”
宁初没有开免提,江厘和司诺还是听到了司澄凄惨的嚎叫声。
“诺诺,我去接你的小叔,你跟你小姑姑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司诺乖乖点头,宁初刚起身,原本安静的江厘嘤了一声,莫名其妙又哭了起来。
“?”宁初茫然,“你怎么了?”
江厘泪眼朦胧,伤心道:“小厘不想一个人。”
宁初:“……”司诺不是人吗?
通话没有挂断,司澄听出了哭声的主人是谁,隔着手机,咆哮声也异常响亮清晰:“江厘?死娘炮你装什么,你离我嫂子远一点!”
宁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