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喝两杯?”景湛见他回来,给他倒了杯酒。
“嗯。”
“听闻住在主屋的是位姑娘。”
禹同尘睨了眼子苓。
子苓朝他笑了笑。
“听闻是姓舒,哪个舒?”
“丞相府。”
“舒严的女儿?”景湛诧异一瞬,“舒诗仪?”
“不是,他的嫡长女。”
景湛闻言,这才想起了舒严还有个病弱的大女儿,“原来是她,舒诗仪名声太盛,我倒是忘记了还有个舒时与了。”
“你看上人家了?都让她住到主屋去了。”
禹同尘没反驳。
景湛见状,心里有了底,“她的身体我略有耳闻,凌老将军请了很多太医都说她活不久。”
“一群庸医。”禹同尘冷嗤一声。
“你能治好她?”
“自然可以。”
“真的看上人家了?”
“嗯。”
“舒严那老狐狸可不会轻易放人。”
“那便逼他放。”
这强势的语气让景湛有些无奈,但他也相信他能做到。
陪着景湛随意聊了一会儿,禹同尘起身,“你随意。”
“你去哪儿?”
“下棋。”
“你一个人下?”
“自然是和心上人。”
“瞧他得意那样!”景湛将筷子拍到桌上,对着自己的侍从秋影道,“当孤没有太子妃吗?”
秋影没吭声,主子在禹公子面前就是这般,过阵子就不生气了。
禹同尘将黑子落下,对方的白子溃败。
舒时与将手中捏着的棋子放入棋盅中,叹了口气,“不玩了,总是你赢。”
“那下次我让着你?”
“不要,这样便没有意思了。”舒时与摇了摇头,“禹神医,你医术好,琴技好,棋艺好,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厨艺略逊。”
“真不是自谦?”
“不是。”禹同尘摇了摇头,“我鲜少下厨,偶尔兴致来了也去过几次,但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是能吃。”
“我还以为禹神医样样精通。”
禹同尘唇边略微翘起,“人无完人。”
他淡淡一笑,便足够惊艳了,似春日檐上冬雪初融。
“我原以为禹神医不太好相处,但相处下来发现你只是性子慢热了些。”她抿唇笑道。
禹同尘心内失笑,也就只有她会这般觉得,他确实不好相处。
“你我也算是相熟了,叫我的字吧,我字和光。”
舒时与触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安,略略偏开视线,“和其光,同其尘?”
同尘看她的神色,“下棋颇费心神,再去睡一会儿吧,回去时记得披上披风。”
“好。”
待那道纤弱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禹同尘才收回目光。
有些感情存在得不算长,但却完全不能忽视。
欲望滋生蔓长,心底渴望叫嚣,心火燎了原,想拥她入怀。
……
景湛在第二日见到了舒时与,在她逛院子的时候。
禹同尘见了她,上前,“见你日日都出来走,这院子还没看腻吗?”
“有些,但也比待在屋子里新鲜。”
“明日带你去后山。”
舒时与眸光一亮,“可以吗?”
“既然说出口了,自然是可以的。”禹同尘眸中略带笑意。
景湛看了心中啧啧称奇,心中对那个被夸得天花乱坠的京城第一美人舒诗仪嗤之以鼻,若是眼前这位出现在
人前,还有那舒诗仪什么事。
“和光,不将我介绍一下吗?”他挑眉。
“这是我的好友,黎湛。”
“黎公子。”舒时与打量了眼景湛,很快便收回目光。
此人气度不凡,非富即贵。
“幸会。”
“我便不打扰二位了,告辞。”舒时与带着百潼离开。
“怪不得那些女子你一个都看不上,原来眼光这般高啊。”
见人离开,禹同尘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表情,“我又不是只看脸。”
“你何时回去?”
“你赶我?”
禹同尘没吭声,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景湛无语,“明日便回去,不打扰你和心上人培养感情,人家姑娘看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呢,可别是你自己一腔情愿。”
“这便不关你的事了。”
“禹和光,你说话是有些气人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景湛气结,转而道,“我去你的药房了。”
“随你,药材你补。”
“你可真抠门,你药田里哪一样不是天价?还惦记我那点儿。”
“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以后还要养家。”
“说不过你,你那里的毒药什么的我都拿走了。”
次景湛一来,他的药房就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般,不同的是柜子整整齐齐的。
景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太子妃怀孕了。”
“恭喜。”
“五个月了。”
“哦。”
“我妻儿都有了,可怜啊,某人还没有抱得美人归呢。”
“滚,小心我一包药药倒你。”
景湛闭嘴,虽然说自己被威胁了,但也成功戳到对方痛点了。
他高兴,不和他计较。
景湛高高兴兴地带着秋影去了药房。
“子苓,去看看,他粗手粗脚的,别让他把药混了。”
“好的,师父。”
……
舒时与来到神医谷的第十五天,体内的胎毒解了。
“感觉如何?”
“心口不痛了。”感受着呼吸的顺畅,舒时与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从未有过的舒适。
“再多喝一贴清毒方,便能完全排毒了。”禹同尘将针收回,“昨日答应了带你去后山,今日可还想去?”
“想去。”舒时与闻言,欣喜。
“吃过午膳便去。”
“你不用招待你的朋友吗?”
“他清早就走了。”
时与点点头。
百潼不禁感慨,自从小姐来了神医谷后,身子一天天好转,脸上笑容也都多了起来。
以后谁再说禹神医性格古怪,她一定跟他急,禹神医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午膳与我一同吧。”
舒时与看向他,愣了愣。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同桌吃顿饭总是可以的吧?”他俯身,与她平视,眸中略微带了些许笑意。
循循善诱。
“自然是可以的。”她轻声道。
“那便说好了,中午我让子苓叫你过来。”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得寸进尺。
待人离开后,舒时与才从怔愣中回神。
他,摸了她的头。
心跳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