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的眸中,无端生了几分缱绻温柔,“去玩吧,今日起可在外面多待两刻钟。”
时与怔怔道。
总感觉他在哄小孩儿。
今日风静,日光暖融,禹同尘提着药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带着些许雀跃的背影,眸光柔了柔。
路过转角,她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中,禹同尘停下。
“主子。”川柏落在他身旁。
“说吧。”
“西戎夜袭苍南关,凌老将军受了重伤昏迷,危在旦夕。”
“去准备马匹,我去一趟苍南关。”禹同尘叹了口气。
“是。”
禹同尘进了书房,去弄醒那个呼呼大睡的莹白珠子。
“宿主,什么事?”
“凌老将军什么情况?”
“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中毒受了重伤,但他能挺过来,只是余毒残留在体内,以后身体变得不好了,这也是他知道了任务对象死亡后悲伤过度受不了打击就离开了的原因。”
“宿主,你要去帮凌老将军吗?”
“嗯。”
“可是……”
“我将子苓留下来,她不会有事。”禹同尘坐在书桌前开始写方子。
“商陆,去叫子苓和江蓠过来。”
“是。”
很快,敲门声便响起了。
“师父,你叫我。”
“主子。”
禹同尘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我出去一趟,半个月回来,神医谷不得放人进来。”
“子苓,我回来前你每日去为她诊脉,这是新的药方和备用方子,若是她发热风寒了,你便给她施针用药。”
当然,他希望的是她能够安然无恙。
子苓虽然平日里看着傻愣愣的模样,但如今也可以出师了。
“是。”
“江蓠,你和忘忧留下,下午带她去后山逛逛,半个时辰便带她回来。”
“还有,明日再将凌老将军的事告诉她。”
禹同尘没想着瞒她,但若是今日便告诉她,她连出去玩的心情都没有了,让她再高兴一段时间吧。
“是。”
禹同尘交代完事情后,去找舒时与,此时她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眼晒着日光。
清晨的日光并不晒人。
禹同尘蹲在她身旁。
察觉到有人靠近,舒时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她的眼,道“抱歉,我要出趟远门,待会儿不能陪你用午膳了,子苓和江蓠会带你去后山,但到了时辰你便要回来了。”
“好,你去忙吧,不用说抱歉的。”
她意外于他说会带着她去玩,意外于他每日会抽出时间陪着她,也意外于他对她的好。
明明他们才认识不久。
这样的温柔似乎不该存在于大夫和病人之中,他似乎本该是清冷淡漠的。她观察到了,这份温柔只独独落在她身上。
他见自己不抗拒,一步步向她靠近。
“大概半月后我才能回来,回来后再与你一同用膳。”
“好。”
“主子,马匹已备好。”川柏出现在不远处。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要好好的。”
待她应了之后,禹同尘起身,带着川柏大步离开。
他走后,舒时与也起身回了屋。
总觉得这院子变得有些空了,虽然平日里这偌大院子也不见得有多少人。
“小姐,您今日怎么回来得那么早?”百潼晾完衣服回来后见到她有些疑惑。
“在外面待够了自然就想回来了。”舒时与将
外袍脱下,轻咳几声,“我昨日绣的荷包呢?”
虽说如今的咳嗽不像之前那般密了,但这是顽疾,还不能完全好全。
“在这儿。”百潼去将绣盘拿过来。
舒时与看着手上的荷包,绣了几针后便不想再绣了,忽然有些没兴致。
“小姐,你午食想吃什么?”见她趴回床上,百潼拿着食谱过来。
“山药乌鸡汤,其他的你随意选两道吧。”她抱着枕头,将上床之前扯过的那几条挼蓝线绳缠在手上,随意说了道昨日她在菜谱上看到的汤名。
“好吧。”
舒时与在床上编流苏穗子,编好后看着手心里的东西愣了愣,随后将其塞进枕头下。
……
禹同尘疾驰五日,中途换了三匹马,到了苍南关。
“站住,来者何人?”戒备的苍南关守军以长枪拦住了马。
商陆将手中令牌一举,守兵见令放了行。
在主帐外焦急地踱步的驻西大军副帅林元集见禹同尘带着人过来,有些惊讶,“你是何人?”
他竟能让守军放行!
禹同尘将手中的东西扔进他怀中,“神医谷,凌老将军情况如何?”
林元集看了眼手中的玉佩,大惊,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玉佩。
“凌老将军情况不太好,军医说若是他今日醒不过来,便撑不过去了。”
林元集将希望放在眼前这个年少成名的青年身上,“禹神医,您是太子殿下派过来的吗?”
禹同尘没说话,只是掀开主帐的帘子进去了。
一进去禹同尘便给凌耀把脉。
守着的军医刚想出声,便被林元集挥手示意退下。
川柏将药箱放到禹同尘身旁,随后退到一旁。
禹同尘把完脉后,给凌耀施针,银针扎入指尖,凌耀的指端流出了黑血。
他又在凌耀身上的其他穴位都扎上了银针。
等待拔针的功夫,禹同尘去写药方,写完后递给林元集,“让人熬药。”
“好。”
将针拔了之后,不久凌耀就醒了,他看着眼前容貌出众的年轻人,凝视了一会儿后抓住他的手腕,语气激动,“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是卿卿出了什么事了吗?”
禹同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道“她很好,我是为您而来。”
凌耀松开手,坐了起来,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为我而来?你知道我出了事?又或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
“我看得出你这小子不是什么好心的人,恩情也用你为我的外孙女治病抵了。”
“她夜里睡不下,说心绪不宁,疑心您或许出了什么事,于是我便让人打听了一番。”
凌耀生了疑,打量着他的神色。
“你……是不是生了什么非分之想?”
同尘坦然承认,“我确实心悦她。”
“这才多久啊,她到你那里也不过十来日吧?!”凌耀气急咳嗽了起来,他亲手把自己的乖乖外孙女推给了狼崽子!
“您歇歇火,今日刚好二十日。”禹同尘安然坐在旁边,“虽然我与她相识不久,但情之一字谁又说的准,我禹同尘认定了谁便是谁,绝不放手。”
“丞相府算计她,您远在边关,顾及不到她,但我能,我能护她一辈子,有我在,我护她无病无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