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莱新突然变得烦人的行为,让余莫觉得他的那个脑袋瓜里,越发打着什么主意。
让余莫相信一场电梯内的短暂安慰帮助,能让夏莱新这个人瞬间对自己喜爱无比,甚至如此粘他,不如让他相信夏莱新能马上和应斯年在一起来更靠谱一点儿。
毕竟书里夏莱新有时候为了让应斯年可以更在意自己,还故意凑近过“余莫”,当然是逗弄似的若即若离,不过“余莫”非常反感夏莱新的接近,并不会配合,两个人不存在什么暧昧举止,毕竟读者可不愿意。
理所当然的,余莫认为现在夏莱新只是提前做了这事儿而已,因为他都能感觉到应斯年频频投过来的视线。
虽然余莫并没有打算像书里的“余莫”那样,像个作死的炮灰一样,对夏莱新这种主角人物说一些难听的话而导致自己被录视频,最后被骂被唾弃然后只能惨淡退圈,但同样也不并想参与进他们之间混乱的爱情战争,成为一个可利用的存在。
他的想法就是想要好好加油努力,完成自己曾经未完成的梦想,为了完成这个梦想,他并不介意为了这个团队做一些努力,例如在他们为爱搞事的时候,为了他们一些做掩护,保护这个团队能走的长久一点。
虽然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对同性恋情没有那么严苛了,但一个大火的男团出最后两对情侣,唯粉大战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到时候肯定是一团乱。
就算为了粉丝,也不能这么残忍。
余莫自觉自己想的长远,于是本来对夏莱新的行为还有些烦的他,冷静下来想想,觉得他要大人有大量,大半岁也是大,不管夏莱新存着什么心思,就当他发神经,不要太和他计较了。
毕竟一开始单相思,爱而不得所以只能老发神经的熊孩子,想想也是有点可怜的。
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因为想到这里,余莫就放弃了和夏莱新浪费力气的秦王绕柱走,直接坐在地板上。
不管了,实在累了。
余莫突然就那样直接坐在地板上,后面跟着他当玩儿似的夏莱新马上刹车,差点就撞到他。
没什么表情坐在地板上的余莫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脸上的些许不耐褪去,变成懒洋洋的不在意。
若是细究,大约就是“不想闹了,你一边玩儿去吧”的意思。
夏莱新莫名想笑,却着魔似的跟着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好像故意惹人嫌的凑近看余莫,余莫只瞥了他一眼,就又看着面前的落地镜。
余莫的眼瞳黑,却不是不见底的暗沉无光,而是如湖水一样波光粼粼,这样懒洋洋的一瞥,偏又如猫垫子挠了一下人的心口,痒痒的,却不扎人,好像就是在预示着他没什么攻击性。
队里五个人,性格各有不同,但在此前,与他们相处颇多的工作人员没觉得他们哪一个是柔软无害的,但现下看余莫盘腿坐在那儿,微卷的湿发贴着白皙的脸颊,懒洋洋的不怎么想和夏莱新计较,看着很好揉的样子。
夏莱新凑太近了,他只是皱皱眉,伸手轻轻把他扒拉到旁边去,夏莱新再凑近,他又重复一次。
看着好像没什么耐心,其实又耐心很好的样子,让旁边的人看着,就觉得这画面实在有点神奇。
甚至后面余莫好像形成了一个惯性动作,夏莱新越挪越近,他就用手又扒拉开他一下,视线却是看着面前的落地镜在神游。
如果换个人,或许会觉得不近人情,但看着现在的余莫,就会觉得他这样子这么可爱...不逗他逗谁?
显然夏莱新也是这么想的,路一川虽然觉得夏莱新现在脑袋有点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却把坐那里的夏莱新看成了自己。
被余莫一遍遍扒拉开的,是自己的脸。
等路一川回过神以后,才发现自己刚刚产生了多么离谱的想法。
如果被余莫知道了,那家伙肯定会嘲笑他。
路一川心里嘀咕,脚步却已经很诚实的往那边走了。
他走到余莫身后,弯腰伸手就想抓住余莫的胳膊,没敢太用力,总觉得余莫这细胳膊细腿的,用点力会扯坏,等下徐玉良怕不是要找他算账。
路一川想了想,想了个更好的方法,用上了另一只手,双手直接掐住余莫的腰间,把人轻轻松松地给提举了起来。
他人大,手大,力气也大,余莫瞧着就比他小一号,于是这样做居然毫无违和感。
那动作看着不怎么熟稔,像极了路一川每一次这样举他看到的喜欢的猫,但又比他以往的动作看着温柔多了。
反正让人工作人员难得产生一种原来路一川这没轻没重的疯二哈,也能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而当事人可没有那么多感慨。
忽然被人抓了起来站着,余莫茫然的抬起头来,透过镜子看到身后路一川,自己脚还有点离地,感觉自己有点被挑衅了男子尊严。
于是路一川把人放下来的时候,就又挨了余莫一记。
余莫打他胳膊是“啪”的一下,没带什么客气,兴许是之前反正也打过了,一回生二回熟的。
路一川倒是没觉得疼,只莫名想到,余莫这样能毫不客气地动就手打他,比那样软绵绵的推夏莱新可能更显得亲近点。
毕竟人都是对自己更亲近的脾气更坏一点,疏远的人才客气一点。
虽然他觉得余莫有点像猫,但余莫毕竟是个人。
路一川这样一想,莫名地就舒心起来,昨天开始憋的一股无名火也散了,所以连带余莫打他那一下他也没多说什么。
反而是余莫觉得他没动作有点奇怪,他为了出气打了路一川一下,完了就往后闪了一步怕路一川打击报复,谁知道路一川看着他,反而露出了一个笑。
不帅,好傻。
夏莱新正沉迷逗猫猫的快乐,见路一川一过来就把人的注意力牵走,不免脸色一沉。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嘻嘻的站起来,把退了一步的余莫护在身后,故意道“川哥,就算莫哥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这样戏弄人啊?”
一下子就把路一川的行为定义为了恶意的戏弄。
毕竟谁听到自己被戏弄都不会开心,夏莱新觉得余莫肯定也是,哪怕他现在看着脾气好了很多,但也不代表余莫是个软柿子。
夏莱新隐约感觉路一川对余莫态度有变化,只不过做的似乎还不如自己明显,有可能是还拉不下面子亲近,可是想想路一川这个人脸皮其实还是挺厚的,更多的可能是路一川自己还没有完全意识到。
现在夏莱新可不希望有人来妨碍自己,自然要干扰一下。
路一川心眼没有夏莱新多,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个纯粹的傻憨憨,起码这会儿他的野兽直觉让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夏莱新,释放出危险的信号:“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夏莱新依然笑的天真灿烂:“毕竟川哥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总是弄坏东西就算了,把莫哥弄坏了可就不好,不是吗?”
路一川嗤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关心余莫?”
余莫看着这俩突然就针锋相对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听着像小学生吵架,但是很明显两个人气场都很强,总觉得无形中在用尖牙利爪在撕扯。
嗯,毕竟俗话说得好,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余莫心里点头,站在旁边看着他俩,丝毫没觉得他俩是在为了自己才认真的掰头,只当自己是他们借机拿来吵架宣泄的一个由头,觉得其实他俩现在的情绪本身,应该和自己没有太大的一个关系。
余莫瞥了应斯年一眼,那人靠在门边拿着手机坐着,脸上带着一点笑,一副远离纷争只观看的样子,毕竟书里说过应斯年是知道谁喜欢自己的,但他不为所动,毕竟他现阶段是喜欢邢回的,很有点看美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自己却旁观的薄情人架势。
就是膝盖上放着的大毛巾突兀了点,嗯?那毛巾怎么有点眼熟?
余莫眨眨眼,就看到应斯年朝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余莫不想和他对视,于是转开了目光。
应斯年不懂为什么余莫在这种时刻会看自己,难不成是还觉得自己能帮他脱离这种场面?
毕竟他从余莫那个眼神里,总看出一股子“你难道不做点儿什么”的疑惑,就和之前几次一样,带着一种了然和疑惑。
可是应斯年却不知道他在了然什么,又在疑惑什么?自己又不是队里的保姆,从不负责调和队友关系。
而且很明显,这几次的事情,都是因余莫而起,但他好像没有这个自觉,他现在这样置身事外,别人却觉得画面神奇且罕见。
毕竟两年了,谁都知道余莫在队内没有关系好的人,可是如果现在是不了解的人看到,只会觉得他在队里人缘好的很。
不过,明明面前两位队友在为他争锋相对,余莫却更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如果不是离得近,看他神情,说他是个路过停下来瞧两眼的路人也行。
应斯年本不觉得队友争吵是件什么好事儿,不是因为他是个和平爱好者,他只是单纯讨厌事件会不受控,可是看着余莫表情,他又觉得这画面实在有点意思。有意思到他想知道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即使他很清楚,现在所有之中,最不受控的因素是余莫。
最后还是邢回和徐玉良出面,才让夏莱新和路一川停下来。
不是因为余莫管不住,是他压根没有管的意思,旁人看着,当然不会知道余莫神奇的脑回路,就只品出点无情的意思。
似乎队友是不是因为他吵架,闹成什么样,都对他没什么所谓。
可是他顶着张漂亮至极的脸,眼神又极为清澈,染上这样的误解,反而好像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起码几个工作人员从刚才开始余莫跳舞就有点心猿意马。
疑惑余莫的变化是真的,被现在变化了的余莫吸引到了也是真的。
在娱乐圈里待久了的人,对于欲.望都直接了点,只不过之前能让周围人这样心动的大多是队友,余莫引不起这种周围人欲.望,现下却不一样了。
徐玉良都感觉出了几个舞伴望着余莫的眼神变了,不由得警惕了几分。
邢回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觉得余莫无情,只是问了余莫一句:“觉得他们吵吗?”
余莫:“啊?还好吧。”
毕竟情场不得意,让他俩互相吵吵也好,不然余莫觉得以他俩这脾气,憋着气也影响团队。
余莫觉得自己虽然是个炮灰队友身份,但以后也能做一个善解人意的炮灰队友,所以应该偶尔体谅一下为爱发疯的队友。
余莫想的直接且简单,在有能力单飞之前,他不想这个团为爱解散啊。
邢回听到余莫的回答,“嗯”了一声,招招手,让路一川和夏莱新过来。
因为方才去换了件衣服花了时间,余莫回来后就发现路一川和夏莱新已经不吵了,但显然气氛还不融洽。
这会儿被邢回用手招过来,还都有点不情不愿的意思,不过邢回这个队长的威严还是在的,他俩都乖乖过来了。
不过余莫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过来以后都盯着自己看,仿佛对余莫都有点气却发不出来的样子。
余莫莫名,想不出来自己就去换个衣服的功夫,哪里又得罪他们俩了。
都乖乖做个工具人被你们拉到中间当吵架由头还不行,怎么了,炮灰也是有人权的好么?
这会儿邢回倒是提了个合余莫心意的提议,他让余莫提出惩罚两个人的方法。
干扰了练习时间,邢回之前作为队长也会惩罚,多是跳几遍或是做仰卧起坐之类的,这会儿却把权利交到了余莫手里,大概是因为整件事里他最无辜。
邢回刚说完,路一川和夏莱新两个人眼神更是紧盯着余莫。
余莫觉得他们这是在威胁自己,不要给太狠的惩罚。
对于邢回居然会听从自己的意见,余莫也有点惊讶,不过想想邢回其实在某些事情上公私分明的很,也就不奇怪了。
并不为两道目光所动,余莫伸伸懒腰,就让一川和夏莱新像罚站一样面对面各站舞蹈室两头,等他俩站定以后,余莫又让他俩开始直线地往前走。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路一川和夏莱新这会儿倒还是听话的遵循他的话去做。
直到他们俩发现越走越近,而余莫都没有让他俩停下脚步的时候,身体表情不由得僵硬起来。
邢回没什么表情,却是看了一眼余莫。应斯年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眯起的眼里泛起了笑意。
徐玉良扶眼镜咳嗽,旁边的几个助理已经互相掐胳膊压抑叫声。
直到路一川和夏莱新面对面站着,就差一步的距离了,两个人也要出声了,余莫才做出下一个指示:“好了,伸出你的双手,拥抱一下你亲爱的队友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正经。
本来并不想动的路一川和夏莱新,扭过头看到他期待的表情时,动作比脑袋先动了。
等路一川和夏莱新忍耐着表情拥抱一秒又迅速分开的时候,余莫率先为他们鼓掌,一边道:“这个惩罚告诉你们,要学会相亲相爱,明白了吗?”
他说的太正直,一副很为你们和好如初高兴的样子,连笑意都无比可爱。
除了邢回,其他人已经笑出内伤了。
余莫这幅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他这样做是在打击报复,更看不出他是在恶作剧。
可偏偏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好笑。
他好像真的很认真的想出了这个方法,要让两个人懂得相亲相爱。
实际上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恶作剧一下路一川和夏莱新...
邢回看着余莫转头时一闪而逝的忍俊不禁,眼底闪了闪。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角。
似乎方才也跟着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