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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栀清反应过来, 连忙抽出手坐起身,重新低头看着他,虽然没有开口, 但是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给我解释”四个大字。

    “用我的条件给你示范, 是你赚了。”谢嘉珩语气欠揍又自恋。

    “你为了示范连清誉都不要, 真是我赚翻了呢。”许栀清一字一顿地咬重字音。

    他理直气壮地应下:“是啊。”

    谢嘉珩举着双手做投降状,歪着脑袋道:“我哪还有什么清誉, 早被你毁了。”

    “......”

    许栀清见他这副无赖得瑟的模样实在来气, 趁他不注意, 面无表情的伸手,从他的胸肌摸到腹肌,光明正大揩油,然后不屑地冷笑一声,掀被子下床。

    谢嘉珩:“?”

    “许栀清, 你什么意思?”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看到的意思。”

    他看到的是她一副嫖完不满意鸭子跑路的样子。

    他做狗可以,做鸭凭......凭身材长相也行, 重要的是她嫌弃的眼神。

    “你给我回来!”谢嘉珩又喊。

    许栀清走出卧室,用响亮的关门声回应他。

    洗漱过后,谢嘉珩终于整理好衣服追出来, 正准备开口瞧见许母和溪溪,老实的闭嘴做饭,只是望她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幽怨。

    为了节省时间, 许栀清照旧帮忙榨果汁,他见许母下楼遛狗,低声道:“你必须为今天早晨不尊重我身材的行为付出代价。”

    许栀清学着他语调哦一声:“两百块够不够?”

    “侮辱谁呢。”谢嘉珩说:“我这种堪比男模的身材是用金钱换不来的。”

    “堪比男模。”许栀清笑了:“今天挺谦虚的,只是堪比没有超越。”

    他微挑下眉,笑道:“反正你又没见过男模。”

    “你知道?”

    许栀清轻飘飘地反问, 拿着水杯往外面走,谢嘉珩瞬间停住手中的动作,侧身挡在前面。

    她走得快,整个人直接贴到谢嘉珩身上,惯性的往后退两步,他握住手腕,轻而易举的稳稳拽住,顺带接过水杯。

    “你什么时候见的男模?”他问。

    他们恋爱的前两年天天见面,后来她飞北京都在忙工作,哪来的时间偷偷享乐?

    “你不知道的时候。”许栀清重新抢回水杯,毫不留情地扒开他,走出厨房,顺便催促:“快点,饿了。”

    许母溜狗回来,坐在饭桌对面喝水,眼睛不停地往许栀清那边瞥。

    她直截了当:“又想干嘛?”

    “嘉珩出差回来很累,你也不让人休息休息。”

    许栀清以为母亲指的是让他做早餐,刚想讲道理,听见许母又道:“你们今早挺激烈的?”

    “咳咳。”她被果汁呛住了,拿餐巾纸擦干净嘴巴,没好气道:“您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我是说你们吵架吵得很激烈,你想哪里去了。”许母正儿八经的给自己圆回来,叮嘱着:“大过节的,和气生财,别吵啊。”

    “过什么节?”

    “圣诞节啊。”

    “......”

    十分钟后,谢嘉珩端着早餐出来,是香肠土司卷配蛋奶烤布丁,许母闻到香味夸赞:“也就是你回来,我们母女才能吃点人吃的东西。”

    “您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前两天我们跟溪溪有区别吗?都是吃鸡蛋。”

    许栀清闻言看谢嘉珩一眼,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每天在公司开小灶,清清嗓子,拿过吐司卷闷声吃。

    吃过早餐后到公司,助理照例汇报事务,紧接着周言越找过来,说是有和美项目的改进思路。

    “坐吧。”许栀清示意他坐对面的位置,问道:“这么快想到新点子,是昨晚加班了?”

    “正巧收到邮件,随便翻了翻。”周言越推推自己的眼镜框,回答:“有参考天成碧湾中央项目,建筑面积和地理环境差不多。”

    许栀清刚来公司时和他接触最多,清楚周言越的性格,严谨又努力,每次都是他们打最早的卡,加最晚的班。

    起初周言越不知道她身份,作为前辈教过很多知识,也没少批评她,后来得知她是董事长的女儿,即将接任CEO的位置,惊讶过后给予祝福,表现的不卑不亢。

    许栀清听到他的想法,颔首道:“你和其他组员商讨下,改进原先的方案,我们周五再开会讨论。”

    “好的。”周言越没有立马出去,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还有事?”她主动问

    “和天成的合作项目,有进度吗?”周言越直接道。

    许栀清把项目交给陈利才,按理说应该由他来跟进处理,可陈利才情况特殊,主要内容依旧得靠周言越组,他们最近都在忙和美的事,她打算把合作项目搁置到年后再进行。

    “没有,春节过后再推进吧,先等天成发设计方案。”

    “好。”周言越点头,离开办公室。

    等他走后助理重新进来,提到公司每年一度的体检、团建,以及前段时间几个项目的招商营销。

    许栀清蹙眉道:“这些不是李副总负责吗,他人呢?”

    她任职后跟全体中高层开会,布置任务,明细分工,尤其是李副总,许栀清带核心的工程部和质安部,其他的由他负责。

    “他休年假了。”助理的口吻有些无奈。

    “真会找时间。”许栀清撩眼问:“陈利才呢,不会也休年假了吧?”

    “没有,不过据说他最近......”助理停顿两秒,委婉的讲出公司八卦:“有点为难周言越。”

    许栀清细细一想便知道原因,和美这么大的项目被周言越组拿下,天成的项目他作为负责人名存实亡,一旦失误被撤掉职位,最后的功绩都会归周言越。

    他嫉妒又无能为力,只能仗着如今是个领导,在周言越面前使使绊子。

    “给他找点事做,多加加班就老实了。”许栀清思量过后道:“李副总不是在休年假吗,下午让他来一趟我办公室,看看没有老虎护着的狐狸是什么样。”

    “好的。”助理应声,翻过记事本,接着说:“前段时间华裔建筑师Cre回国了,举办过一场座谈会。”

    许栀清毕竟学的不是建筑专业,知道的建筑师不多,但她对Cre有印象,以前听谢嘉珩提过。

    “是Base酒店的设计师吗?”

    “对。”

    “如果能请来就好了。”许栀清说完后自己先摇摇脑袋,“可惜Cre很多年不接国内设计,我们也没有人脉牵线。”

    Cre兼具实力和知名度,如果愿意出手,绝对能创造出独一无二的作品,他们的项目会因此提升不止一个高度,走上国际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难度系数太大,可能性接近0,许栀清觉得没必要为此下功夫。

    助理说:“天成的设计在行业内非常出众,由他们负责,合作项目肯定能出彩。”

    许栀清想到那位号称天成总设计师的男人,弯唇笑笑:“但愿吧。”

    午餐时间,谢嘉珩又按时到达办公室,身上带着潮湿的寒意,黑色短发沾着些许白点。

    “你几天没洗头了?”许栀清看着他道:“全是头皮屑。”

    “......”

    “这是雪花,白色的雪花!”谢嘉珩没好气地解释,伸手揉揉自己的短发,说着:“外面下雪了。”

    许栀清闻言把窗帘拉开,玻璃窗外是漫天的白雪,洋洋洒洒的随风飘落。

    “今年的圣诞节居然下雪了。”谢嘉珩感慨。

    “你好像很喜欢圣诞节。”

    谢嘉珩不像她没有节日意识,他特别喜欢过节,国内的国外的法定的人造的全都喜欢,但许栀清能感受的出来,他格外喜欢圣诞节一些。

    “因为它有童话色彩,而且在冬天。”他像以前一样双手插在兜里,扬唇道:“冬天本身就很浪漫。”

    “冬天很浪漫吗。”许栀清自言自语般问。

    “一个出太阳都会高兴的季节,怎么会不浪漫呢。”谢嘉珩说:“平安夜,圣诞节,跨年夜,元旦,春节,元宵节,节日挨着节日,光是想到都会觉得有盼头。”

    “更何况——”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许栀清侧目望着他,谢嘉珩也偏过脑袋。

    视线相撞,他沉默片刻,慢吞吞道:“我想吃烤鸡。”

    “......”

    许栀清拉上窗帘,让助理点两份烤鸡。

    吃完后,谢嘉珩心满意足的离开,助理敲门进来,问要不要现在叫陈利才。

    “叫吧。”

    她转身准备出门,许栀清开口喊住:“小优,你觉得冬天浪漫吗?”

    “还好吧,太冷了,只有下雪的时候比较浪漫。”助理回答,而后道:“不过您应该很喜欢冬天吧。”

    “为什么?”

    助理奇怪:“您的生日不是在冬天吗?”

    许栀清倏地反应过来,谢嘉珩刚刚看向她时,欲言又止的话。

    更何况,她出生在冬天。

    -

    没过多久,陈利才来到办公室,许栀清没有让他坐,挑刺最近的工作,故意为难一番后赶他出去。

    “今后每天都让陈利才来一趟。”她吩咐助理:“直到李副总休假回来。”

    “好的。”

    忙完手上的工作,许栀清看一眼时间,下午三点钟。

    她转过座椅,再次拉开窗帘,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整座城市白雪皑皑,有的窗户上贴着圣诞老人的头像,节日气氛特别浓厚。

    许栀清盯着窗外片刻,拎着包包走出办公室,助理起身问:“是有事需要外出吗?”

    “不是。”

    许栀清没有带助理的意思,独自往门外走,出去后又折返回来,问道:“圣诞节适合送什么礼物?”

    “圣诞帽?”

    “......”

    “你继续工作吧。”

    天成集团离信安集团开车十分钟,走过去将近半个小时,许栀清平时锻炼习惯了,不觉得走起来很累。

    中途正巧有家商场,她进去挑选礼物,带到天成公司。

    许栀清给他发消息:【在干嘛?】

    谢嘉珩过了两分钟才回话:【啧啧啧,想我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许栀清:【没事就下来。】

    发出去后,对面迟迟不回复,许栀清有点不确定,他是不是没有看懂这句话的意思。

    她又打出“我在你公司楼下”几个字,正想发送过去,听见前面响起熟悉的声音,在喊她清清。

    会这么喊她的只有谢嘉珩。

    最开始他也是喊栀清或者阿清,后来他说要取一个其他人都不会喊的称呼,这样才显得特别。

    谢嘉珩喊了四年的清清,婚后在许母面前都改不掉这个称呼。

    他穿着正统得体的西装,从公司大厅里飞奔出来,画面奇怪又疯狂,眉眼间的少年气却像当年一样,跑到她面前,扬起唇角。

    “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