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危情十日(5)
    刚才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我在下最后几级台阶的时候把脚崴了。

    算起来其实是降谷零全责,他完全没考虑到我和他之间腿长的差别,看见诸伏景光后直接跳下三级台阶,而被他拉着的我就惨遭崴脚。

    不过不严重,只是痛了一点影响步速,连应急处理都不需要做。

    然后情况就变成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人轮流背我到电车站。

    这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区别在于这两个普通dk的体力肯定不如超能力dk,且这两个dk在背我的时候耳朵尖都是红的,比那两个年纪更小的超能力dk可爱的多。

    而且当时宿傩副本里空无一人,现在满街都是下班回家的社畜,这样被人背着,放现实里还挺羞耻的,我自己的脸也是红的。

    「坐出租车不是更轻松吗?」我凑在降谷零耳边小声问。

    少年脚步一顿,脸颊偏向了另一侧:「如果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打车很容易被跟踪,现在是下班高峰,说不定还会被堵在路上,反倒是电车比较容易逃走。」

    「那我们去哪里?你们不回家没关系吗?」

    诸伏景光回答:「我和亲戚一起住,一会儿给他们打个电话就好。」

    降谷零也随意地应道:「我也没关系。」

    「明明是高中生诶……」

    「是被坏人盯上的悲惨游客和高中生。」降谷零纠正道,「你觉得我们去哪里比较好?或者说,你想去哪里?」

    我认真回想了一下,在之前的游戏场景里,我曾在秋叶原见过一家店,当时店外挂着十周年店庆的牌子,放到今年应该是四周年——那会儿没机会去,当下作为临时落脚点正合适。

    「我们去秋叶原。」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一行三人在一栋入口装潢得非常粉红、每层功能各不同的大楼前停下脚步,两名少年脸色复杂地看着我,半天都没挪动脚步。一般路人从我们身边经过时倒是见怪不怪目不斜视,我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芙拉小姐,虽然这里比起酒店确实更隐蔽,但是……不太好吧?」

    我疑惑地歪头:「我印象中那里不是成年人限定吧?反正意大利不是。」

    虽然我所在的2011年有些国家规定了未成年人禁入,但意大利和美国并不在其列,日本应该也不会管的那么严才对。

    降谷零随即接口:「确实不是成年人限定,但是开两间我们分开住的话无法保障你的安全,开一间又有点……挤。」最后这个“挤”的形容词像是从他嘴边挤出来的,仿佛想出这个词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应该会有大一点的房间吧,支持三个人的那种,实在不行的话,你们中的哪一个跟我一起不就好了?该不会是在害羞吧?你们以前都没去过吗?」

    降谷零涨红了小脸:「我们只是高中生怎么会去过那种地方啊!」

    「就是啊……」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意大利的话初中生也会去啦……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因为私人电脑很贵,想要玩电脑游戏或者查资料的话只能去那里啊。当然我不是想玩游戏,我需要电脑和网络来查点东西。」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同时怀疑地看向我:「电脑和网络?」

    降谷零也就算了,诸伏景光你不是知道我是黑客吗?

    「对啊,所以我想去三楼的网咖,看贴在外面的价格牌,包夜也很便宜……你们以为是什么?卡拉ok吗?」

    「啊?啊、那个、对、就是卡拉ok,对吧景!」

    「没错没错!就是零说的那样!」

    我挑了挑眉,对他们的语无伦次报以洞察一切的温柔笑容。

    没错个鬼哦,如果误会成卡拉ok那你们慌乱个什么劲,手上比划来比划去的样子跟我们意大利人似的——而且卡拉ok是网咖的附带机能,也是在三楼,标示牌上写的清清楚楚好吗?我又不是傻的,你们明明误会成了顶层的情侣酒店!

    呵,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其实我也没见过世面,一会儿查完资料能不能顺便去见见?虽然我对高中生没有这样那样的兴趣,但看他们明明很害羞却强撑镇定的样子就足够治愈了啊。

    几分钟后,我在网咖前台的登记簿上不假思索地写下「吉良莓」的名字,停顿了片刻让出位置,让降谷零来填写必填的家庭住址,付过款后,拿着钥匙前往我们的三人小隔间。

    这网咖还真有三人间,虽然空间不算大,但足够我们彼此隔着一些距离平躺下,过夜也不显得拥挤,有点像是露营时睡帐篷的状态。

    而接下来三个人肩并肩在网咖包间里吃泡面的场景,我觉得必须得截下来给徐伦看看,三个人一起吸完面、捧着泡面碗喝汤的样子,默契得像是一家人。

    第三张cg保存!

    晚餐结束,我盘腿坐在电脑前,用替身连上电脑,在短暂地搜索大脑存货后,找到一个更新年份为1998年、可能不太好用的人脸识别软件,把今天看到的假护士的照片导进了软件里。然后又找到一个同样更新年份为1998年的隐藏自身ip软件,开始将假护士与网络上已公开的各国在逃犯的照片进行比对。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也没报太大期望,只是姑且一试。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这期间各出去过一次,前者拿回几本漫画,后者拿回一些饮料。

    「对了,这是你们之前留在病房的纸。」我将口袋里掏出的东西递给他们,捧起已经开瓶的可乐,「那是犯人留给工藤老师的暗号吗?我稍微看了一眼,里面好像提到了妻子还有母亲之类的词,是把我们三个受害者比拟为一家三口吗?」

    诸伏景光满脸纠结:「嗯……算是一家人?」

    「唔,如果是一家人的话,我肯定是母亲。」我分别看了看两名少年,认真地说道,「但我觉得无论你们谁是儿子,都肯定是我的出轨产物。」

    降谷零:「……啊?」

    「因为诸伏君很白嘛,你见过把两块白巧克力融合在一起,结果变成黑巧克力的情况吗?反过来也是一样,白巧和黑巧融合也不可能还是白色。嘛,当然无论哪种巧克力都很美味,虽然颜色和口味不同,形状也各异,但大家都不能脱离可可豆。」我歪了歪头,「就像是无论诸伏君、降谷君还是我,我们都流着同样红色的血——啊、好像比喻不太恰当,反正意思传达到了就好。」

    降谷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一副认真的表情没有说话,诸伏景光却找到了我话里的漏洞:「为什么不考虑是父亲前妻的孩子、或母亲与前夫的孩子的可能性?」

    话说你为什么要一本正经地问这种问题啊!

    「有道理,所以你和降谷君谁来做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降谷零在此时终于结束思考,却没把思考得出的结论告诉我们,直接把话题接了下去:「不是一家三口的关系,暗号里的三个角色分别是奥丁、希芙和斯莱普尼尔。」

    哈?北欧神话?

    他们算一家人吗?……好像确实可以算是一家人,父亲、儿媳和侄子。土地和收获女神希芙是主神奥丁之子索尔的妻子,斯莱普尼尔是奥丁结拜兄弟恶作剧之神洛基的儿子,是一匹八条腿的马——不对、他应该算是奥丁的外甥,因为它是洛基变成母马后生下来的。

    可惜这是1999年,他们无缘看到我那边刚上映不久的电影《雷神》,电影里的设定给洛基降了一辈,变成了奥丁的儿子,但他的演员真是太棒了,我永远喜欢汤姆·希德勒斯顿——

    咳,跑题了。

    「从性别来说我肯定是希芙,你们可以打一架来决定谁是王谁是坐骑。」我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我先去洗澡,日本网咖的项目真全面,除了电脑配置太差以外找不出任何缺点。顺便一提,电脑在运行软件,你们别乱动,万一死机就要重来了。」

    降谷零也站了起来:「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那你这是想陪我一起洗的意思?」

    话说他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度了?明明刚到网咖时我说晚点要去洗澡的时候他没说什么,怎么才聊了几句,他就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的伙伴,变成担忧世间一切会给我带来伤害的老父亲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让他产生了什么特别的感触吗?那好感怎么没涨?

    「当然不是!」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降谷君,我今年已经十八岁,在意大利已经成年了。」

    我表达拒绝的话音一落,小包间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尴尬,只有电脑主机运行的噪音不断回响。

    「我知道你担心我,因为之前的绑架案影响,你们、应该说我们现在都有些草木皆兵——」看他不服气地想要争辩,我忙举起双手表示妥协,「当然那个假护士确实存在,所以我改变主意了,等程序运行完、确认假护士在不在罪犯名单里以后,再去洗澡。」

    这种不给选项全靠自己临场发挥的游戏还真挺有难度,我估摸着等我通关这次的游戏,情商至少能再涨三十点。

    所以啊,降谷零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把你的好感度多涨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