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袍,长的猿臂蜂腰,剑眉星目,五官线条分明,很英俊,很阳光。
如果光论面相,初看之时,这年轻人给人的感觉是很正的,正气的正,正义的正。
只是在多看一眼之后,却又会发现这年轻人的眼中有一种邪气,不过不是像花豹那种疯癫的邪气,这年轻人的邪气是一种漫不经心,无所顾忌,像是一头不愿受任何约束的烈马般狂野不羁。
而且那种邪气并不让人生厌,甚至对女人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相信有很多女人愿意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般投入这嘴角有着一抹迷人笑容的年轻人怀中。
从楼台上走下来的束行云,脑中一直在想该怎么样形容那个站在柜台边的年轻人。
他很快就想到了两个字。
痞帅。
这两个字似乎就是为那个年轻人量身打造的一般。
另外,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束行云感受不到任何元灵之力波动。
虽然这年轻人身上的“势”很明显,那是一种仿佛永远不肯停下燃烧的烈火般的“势”。
昨夜风萧萧说他找来的人特别擅长潜踪匿行,光看着掩藏自身元灵之力波动的能力,倒是真没吹牛。
年轻人此时也抬头看了眼楼梯上下来的束行云,只是很随意地扫了一下,眼神淡淡的。
然后年轻人回头对风萧萧嘻嘻笑道:
“风叔,这就是你要我来帮忙做事的那个人?”
风萧萧站起身,直接在他门上拍了一巴掌,瞪了一眼道:
“什么那个人!叫叔,束行云束叔!”
年轻人似乎呆了一下,接着转过头,满面笑容地对束行云点头道:
“束叔叔好,我是安华。”
只不过他的笑容很是热情诚恳,但是眼神却变得更冷淡了一些。
束行云本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年轻人看去比自己年龄要大好几岁,但随即想到自己的真实年龄是四十好几了,再看到年轻人眼中那冷淡之意,于是心安理得朝那年轻人也是微笑点头。
“你好。”
当然,他点头的幅度要比年轻人小的多,完全是长辈对小辈的态度。
“这小子是个混蛋。”
风萧萧嘿嘿怪笑道:
“不过不算坏到脚底流脓的程度,就是离不得女人,而且只好人妻,因为他,不知明城有多少女子不肯再多看自己夫君一眼。”
“当然,他做事还算是靠谱的,那件事情我已经交待过他了。”
接着又转向那名叫安华的年轻人的道:
“这段时间给我盯仔细点,如果有什么发现,又找不到我的话,可以直接去刚才我说过的那家火锅铺找你束叔。”
安华看了眼束行云,目光闪烁了一下,接着脸上似有不甘之色般,轻声跟风萧萧商量道:
“风叔,我自己那件事情,现在就快要成了,那女人已经对我没有任何戒心,再过几天就能得手,现在却要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可惜个屁,你睡了人家侍郎夫人三个月,不就是想偷偷卷走那侍郎家中珍藏的那些千年之前的字画古董吗?这事能有你束叔的事情重要?”
风萧萧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
束行云闻言又是看了那安华一眼,心想风萧萧说的一点没错,这家伙确实是个混蛋。
而风萧萧则是继续说道:
“我不管你乐不乐意,从今天开始,你就要给我盯死那个宣素辰,他一天如几次厕,一顿吃几颗米,出门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要给我查清楚了!”
安华苦着脸点了点头。
见到这一幕的束行云,对那年轻人笑笑道: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然后他就直接走出了天涯客栈的大门。
那个安华,看去一脸的吊儿郎当,但是束行云感觉得到这是一个内心同样很骄傲也很有些东西的人,对自己好像也不那么服气。
不过他对风萧萧看去却是很信服,那么就让风萧萧压着他就行,自己多说点客气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话说回来,那安华一个斗星境元力者,对风萧萧这么服气,难道真的就是风萧萧所说自己只是教过他一些江湖偏门手段吗?
束行云越来越觉得风萧萧这个人有意思了。
……
“君……”
“闭嘴!叫风叔。”
冷淡地看着那个容颜隐隐让他有些嫉妒的少年,走出了客栈大门,安华笑嘻嘻地转过来头,正准备跟风萧萧说句话。
风萧萧却是厉喝一声打断了他。
安华倒也没有太害怕,只是吐了吐舌头,也知道自己刚才不该差点喊出风萧萧的那个名号。
“风叔,这人除了长得漂亮点,也没啥特别的地方啊!气势太弱,就算天赋不错,在修行上不可能有太大成就,风叔你这么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后安华好奇地这么问道。
风萧萧顿时笑了起来,扭头盯着他道:
“呵呵,如果你和他交手,我敢说你一斧头都接不下。”
“这不可能!”
安华立刻摇了摇头道:
“我虽然上不了星榜,但三年前在明城跟花豹打过一架,也就差他那么一点点而已。”
“是吗?对了,花豹十几天前已经被他杀死了,同样也没有接下他的一斧……而且,是和你交手三年后的花豹。”
“再告诉你一件事,高宗焕第一次见到他,就许诺他肯加入铁藤军之的话,直接任他为校尉,当时我就在场,看高宗焕那意思,如果他愿意答应,以后铁藤军首的位置,就没那个军中之锋楚阔什么事了。”
风萧萧淡淡地说道。
安华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仿佛化成石雕般看着风萧萧,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一位,说话向来真真假假。
有的话,如果你不相信他说的,你会吃大亏。
有的话,如果你相信他说的,你还是会吃大亏。
问题是,这么多年,他依然无法分辨风萧萧任何一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位的心思,太深。
没人能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