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初霁,村前的小河渌水新涨,岸边小草鹅黄浅绿,熏风阵阵拂岸绕堤。新泥绵绵软软、黏黏腻腻,终日与鞋缠绵悱恻。又是一个虚度芳华的春天!
本来,过完春节,我就计划着再次去北京找活干,怎奈天公不作美,一直阴雨绵绵,误了行程,加之上次刚过完年就去了北京,活不好找的缘故,所以今年打算去晚一些。可就在前两天,我刚跟父母提到想去北京的事,谁知话音未落,便被父亲生气的打断了,说你都去了好几趟了,也没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还是踏踏实实呆在家里吧。母亲也接着说,咱们家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又不像你小时候,缺这个缺那个的,现在日子也好过了,又不缺你的零花钱,你非要出去吃那个苦干啥?无论我怎么解释,母亲总是不同意,觉得我不应该再出去遭那份罪,而父亲更是用,不置可否的口吻命令着我说,哪里都别去了,在家里好好干活,把咱们的厨师活好好做起来,有时间咱们再做点小生意,就把咱的做豆腐生意再捡起来干,过上个一年二年的,一结婚成家,家里事都交给你,我就退居二线不管了。母亲也说对啊,老儿听话哈,再说你哥那人缘那脾气,总好惹祸,我和你爹都老了,成天都还担心他,有你在家里还能照应着,我们也放心些。实在没有办法,说服不了父母,那就说服自己吧,但总觉得心有不甘。后来哥哥知道了,也劝我说,你还是别出去打工了吧,你在家里干个手艺,再做个小生意,日子也会过的不错,再则,父母年岁都大了,有好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就如上次房屋起火似的,那天晚上,如果没有你爬到房上救火,可能那房子都被烧光了。嫂子也不失时机的说是呀,你上外边去又受罪,也挣不了多少钱,在家里做点小生意,可比咱们庄,你那几个玩伴强的多,你又会手艺,而且还能维持一些和睦的乡邻关系,看你哥的脾气太犟了,还不会为人,人缘又不好,经常在外边惹事,如果你在家里,有兄弟两个相互照应着,还好一些,像那个小根柱,跟你哥就像两头牤牛一样,见面就想顶,我天天都担心死了,就怕他们两个干架,你忘了前年秋天,他把你们家牛藏起来那事儿吗?他就是见你不在家才敢那么放肆,就去年割稻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从外边回来了,那一天你哥非得吃大亏不可。
嫂子说的,前年秋天根住藏牛的事儿,我怎么能忘呢。就是那年我在天津打工的时候,有一个夏日的夜晚,我们家的牛跑了,被根柱逮住,牵到屋里藏了起来,后来我们家的亲戚朋友,都跟着找了大半夜,也没找着,就在我们全家人唉声叹气的时候,舅舅家的几个表哥说,怕是谁给藏了起来,准备挨家挨户的搜一遍。这时根住听到了风声,才从屋里漫不经心的出来说,牛在他家里,是他给拴了起来。他是觉得我们家亲戚来的太多了,肯定斗不过,又藏不住了才出来说的。只气的父亲将他大骂了一场,还和他动起手来。那天如果不是他觉得理亏,我们家的亲戚都来帮忙找牛,人太多,父亲骂他,他才没有犟嘴,打了他几下也没有还手,否则真就打起来了。后来,我回到家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特别生气,还拿着一把小水果刀,装在裤兜里,跑到他家里找他理论,他自知理亏,一直不敢承认,他的父母还在一旁劝说我,说是受了别人的挑唆,才那么做的。但见我不依不饶的追问,无言以对的他,试探着说,要不我们俩打一架?若真动起手来,当然知道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占理的事儿,是不会怕他的,哥哥还拿着一个捶衣服的棒槌,站在他们家门外,就担心我们俩万一打起来,他好上来帮忙。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听见了我们的吵闹声,出来将我叫了回去。
而我哥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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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冲突,虽然没有正式交锋,酿成大祸,但回想起来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年秋收,我从天津回来的第二天上午,我们家那块九斗田里的稻子,早已被父母割好打了捆,我便拿起肩担下田往场里挑稻捆。而哥哥的场上早就堆满了稻捆,他铺了一场稻子正赶着牛,拉着石滚碾压着。邻居家的根柱兄弟俩,也从北边儿的稻田里,将收割的稻子往自己场上挑。我们三家的稻场是紧挨在一起的,呈品字形,而哥哥稻场的西边,是另一家邻居的场地,他们家也有人在场里铺晒稻谷。哥哥家场后边儿,有一池塘,池塘与稻场连接处,横亘一条水沟。根柱为了抄近路,便在那水沟中放了一把椅子来垫脚,他们兄弟俩挑着稻捆踏着椅子,再经过哥哥场地的边沿儿,进入自己家的场地,这样就可以省一大截路。但多事的哥哥,见他们从场边上路过,心里很是不舒服,于是就在他们挑着稻捆即将到达之前,将他那放在水沟里的椅子,拿了起来扔在一边儿。当这兄弟俩挑着沉重的稻捆,到达水沟边时,才发现椅子不见了,只好绕路远行。他们知道是哥哥拿走了那椅子,待卸下稻捆便气的破口大骂,那根柱还气势汹汹的举着肩担,要找哥哥玩儿命,哥哥将牛呵住,手执翻场的铁叉,也不示弱。暴怒的根柱,被哥哥西邻的那家人拦腰抱住,邻居是想劝住他。我手拄肩担,站在哥哥的房屋山墙旁,注目审视着他们,但觉是哥哥理亏,也没好意思出手。这时候根柱的弟弟,举个肩担凶神恶煞般,想从身后偷袭哥哥,待他经过哥哥房屋山墙
时,突然发现我执肩担站在那里,(因为我是头天晚上才到家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回来了),当时一愣,像泄了气的皮球,掉头就跑走了。根住见他弟弟偷袭未成,又有那位邻居死死抱着他的腰,劝说着不让他动手,最终也泄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