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般打算,但是张遂并没有急切。
要联系到张鲁和他的天师道,就得先联系上卢氏。
而要联系到卢氏,就必须得有人送信。
目前张遂身边可没有任何他的人。
他身边的人,可都是从事贾龙安排的人。
不管是歌姬还是下人,都是监督他的人。
张遂要离开这府衙,寻找能够帮自己将信送出去的人。
而要离开则府衙,张遂方法也极为简单。
那就是自己用真实面目出去。
自己这段时间对外的面目,都是庞德公的。
自己真实面目出门,也没有人知道。
不过,想要自己真实面目出门,也得进行一些简单的安排。
之后的每天晚上,张遂都故意叫两个甚至三个歌姬进自己的房间,和她们耳鬓厮磨,做出一副沉迷于酒色的样子。
白天,他则以晚上操劳共度为由睡觉,不准任何人打扰。
时不时的,他才出门,在府衙四周闲逛。
实际上,他则在摸整个府衙的布局,预设离开府衙的路线。
他也暗地里偷了一个下人的外套。
益州从事贾龙刚开始也不信,暗地里去探寻过几次。
晚上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张遂和几个歌姬荒唐的一幕。
透过门缝,看着三个歌姬被张遂把玩,那张遂阴笑的一幕,让贾龙打心里鄙视。
就这,还荆州顶级士族家族长?
荆州庞家有这样的家族长,注定没落。
不过是几个年轻漂亮的歌姬而已。
悄悄他这样子,像是几百年没有玩过女人似的。
而白天,贾龙也闯过几次府衙。
的确看到张遂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晚上折腾好几个歌姬,白天自然没有精神。
贾龙也并不阻止。
这样的益州牧,正是他们需要的。
张遂一连持续了七天。
第八天一大早,他和四个歌姬折腾完,看着四个歌姬衣衫不整,身上满是痕迹地离开,张遂这才收敛了脸上猥琐的笑容,来到窗户口,直接朝着窗户外的天空施展了一个瞬时冰降之术,低声喃喃道:“云起!”
这是庞德公传承给他的两大绝学之一的——气象学里的云起之术!
瞬时冰降之术一施展,头顶的天客顿时开始快速积蓄云层。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没多久就乌云密布起来。
云层挤压得越来越多。
最终,像是要塌下来似的。
云层之间,雷电闪烁。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张遂打开房门,摸了摸满脸被亲吻的痕迹,打开房门,朝外面打了个哈欠道:“难得的阴雨天,正适合睡觉。昨天忙了一晚上,谁也别来叫醒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耽误了我晚上公务,饶不了你们!”
说完,重重关上房门。
四周的下人都暗暗嗤笑。
晚上忙公务?
怕不是睡歌姬吧?
而且,这么老不死的身体,每个晚上都折腾两个以上的歌姬,动静还那么大。
不怕累死他!
张遂关上房门,这才透过门缝看向外面。
看着门口附近的几个下人都一脸冷笑,浑不在意的样子,张遂松了口气。
目的达成。
张遂站在窗户口,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听着雷声越来越大,这才快速换上偷来藏起来的下人外套,退去庞德公的面容,恢复自己的容貌。
之后,他快速从窗户口翻出去,堂而皇之地在府衙里面按照之前就探查好的路线出了府衙。
虽然这一路,也碰到过几次其他下人。
但是,府衙下人本来就多,大家并不都熟悉。
再加上张遂穿着府衙下人的衣服,还很年轻,天色又黑,因此,大家都没有太过在意。
张遂出了府衙,在城内不断穿梭,他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帮自己穿心给张鲁的母亲卢氏。
这个合适的人,绝对不能是世家大族的人。
张遂瞄准的是商队。
前往南郑经商的车队。
让他们以家书的方式给自己将信送出去。
正在寻找这种商队,却见到城北门口,竟然有一车队缓缓行驶了进来。
而此时,在云起之术的作用下,开始下起了冰雹。
张遂忙往旁边的谒舍屋檐下躲起来。
车队见到冰雹下了起来,也忙朝着谒舍钻了进来。
为首的是三个人。
一个白发苍苍,穿着华服的老人。
一个三十来岁,颌下长须,穿着锦袍的大汉。
一个穿着一身长裙,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的女子。
车队其他人,则将三人包围起来,隔绝其他人可能接触三人的机会。
张遂也被挤得远远的。
一个魁梧大汉朝着张遂充满歉意地笑了下道:“我们是兖州吴家的人,麻烦稍微退让下。”
初来驾到。
而且张遂穿着虽然不是奢华,看起来像下人。
但是,在这绵竹,益州治所所在,任何一个下人都可能是豪门世家的人。
得罪这些人,并不明智。
张遂冲魁梧大汉点了点头,识趣地退开了一些。
却见那戴着面纱的女子突然开口道:“父亲、兄长,如今刘使君夭亡,我们真的要听董侍中的话,还来这里吗?我们这里举目无亲的。”
老人看向外面下起的冰雹,叹息道:“人这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老夫和刘使君约好一起去交州,谁能想到,刘使君会出现变故?幸好董侍中提点,让我们来这里。”
转过头,看向穿着锦袍的大汉,老人道:“子远,待会我们到谒舍停下来,你就赶紧去见府衙拜见益州牧,看他愿不愿意用你。”
“我们初来驾到,不要眼高手低。”
“只要他肯用你,刚开始,不管什么官职,都要接下来。”
穿着锦袍的大汉应了一声道:“父亲,我知道的。”
张遂颇有些错愕地看向被包围在中间的老人、女子和锦袍大汉。
虽然他们隔得有些远,声音也不大。
但是,他们并没有压低声音,因此,张遂这里还是能够听到对话。
刘使君?
董侍中?
子远?
再结合之前的魁梧大汉说的“兖州吴家”。
张遂神情颇有些古怪。
这不是历史上益州赫赫有名的名门吴家吗?
刘备入驻益州,为了和益州打好关系,就是和吴家联姻的。
确切地说,是娶了吴家家族长吴懿的妹妹吴氏,也就是历史上的穆皇后。
原本,这吴懿是跟着刘焉一起入驻益州的。
却没有想到,如今刘焉被自己杀死在上庸县的谒舍。
这吴家,还会周周转转,来到益州!
吴家原本是兖州名门。
来这益州,算是外来户,绝对要受益州本地世家大族排挤的。
吴懿刚好也想找自己做官。
这就是机会!
找吴懿派人送信,绝对要比商队还要安全!
而且,这吴懿,即使隔得很远,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灵气的气息。
他妹妹吴氏,竟然也有!
这可是好事!
就是机会了!
张遂忙朝身旁的魁梧大汉抱了抱拳,低声道:“我是如今的益州牧下人张遂。”
魁梧大汉愣了下。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有些不信。
虽然如此,他还是朝着吴懿走过去,遥遥地指了指张遂。
吴懿顿时看了过来。
张遂冲他点了点头。
吴懿沉吟片刻,走了过来。
吴懿这里还没有开口,张遂低声道:“益州牧此时情形有些复杂,你不要声张我的存在。你进这家谒舍,安排住处,待会益州牧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