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那位……”翠叶还没问出口,就被常少爷没好气的打断了:“什么我的?那个贱东西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翠叶一下收了声,心惊胆战的看着常少爷,看他发火莫名其妙的发了这么一通脾气,她心中也隐隐泛起怒气,但一想也不能和他闹僵,不然师父还要给她收拾烂摊子,只好等常少爷发完脾气。
少爷发完脾气,干脆全给她说了。他的童养媳是从别村一个普通农户家买来的,年纪不大还不会看脸色,所以干脆当仆人用了。结果后来有一天一个小妾突然揭发说这个童养媳不安分,爬老爷的床,大夫人当时就变了脸色,把童养媳罚了一顿,结果发现流产了,大家都说她和下人乱搞,还要说是老爷的。可是偏偏没过多久,童养媳咽气了,大家觉得晦气,就让其他人把尸体随便找个地儿扔了,结果不久之后就开始闹鬼,闹得他们都不安生,大家也觉得自己并没错,你自己错的怎么死了就怨他们了呢?
翠叶听得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当二人大眼瞪小眼时,王雪跑了过来,说是叫少爷去洗漱入睡,在少爷转身的时候,翠叶看见他朝自己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又笑嘻嘻的带人离开了。翠叶在原地愣愣看着他们走远,才如梦初醒般急忙回屋,给秋络汇报自己知道的信息。
秋络全程一言不发,等听完翠叶的收获,她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叹气问道:“你觉得,此事如何是好?”
“那个童养媳终究是外人,而且还,还不安分,找上了公公,不能因为她死了,就要祸害其他人吧?”翠叶小心的分析,看着秋络的脸色,见对方面色如常,便等着秋络发话。秋络不着急,摆摆手让她回屋睡觉,明早去给那童养媳收尸。
翠叶只好退出门去,刚要往自己的房间去时,就听见后方有脚步声,她向后看去,见到王雪拿着灯笼朝她走来。此刻虽然只有蜡烛为光源,翠叶却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观察到他:从小就是家仆,长期弯腰导致了脊背弯曲直不起来,三十多岁像是五十多岁的模样。烛火被风吹的不停跳动着,光打在脸上映出暖橙色,她眼前好像浮现出了另一张脸:十分年轻,眼睛像是能蛊惑人心似的让人只能把视线集中到上面,而忽略其他的地方。
“这是少爷给您的。”王雪的声音一下把她拉回现实,她接过一个布包,突然觉得十分眼熟。她愣了一瞬,立刻打开了破旧的布包,发现里面有一根木刻的簪子,才意识到这个鬼到底是谁。
“她叫什么?”翠叶还是不死心,着急问出个答案:“在哪家买的?家里有几口人?”
“叫翠花,不过过来了就是少奶奶,也没几个人记得叫什么。”王雪似乎就是要她死心,不紧不慢地一个个回答她:“那天老爷经过个村子顺手就买下的,只知道家里有个弟弟,不过后来少奶奶说还有个妹妹,不过也没人在意就是。”
翠叶彻底死心了,她摩挲着簪子上面还有略硌手的凸起,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两人就这么站着,只余空中呼啸的风声。不久,王雪本就佝偻的背更低了,对她作揖:“请回房吧,明天还要去给少奶奶收尸呢!”
翠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去的,浑浑噩噩的躺到床上,脑海中突然又浮现了有关这簪子的片段。她们在泉边洗衣时无意发现了这支刚好掉落的桃枝,放到泉边冲洗干净了,再将外皮剥掉,就是个漂亮的簪子。二人争了好久,久到回家晚了被打一顿,每天都是谁抢到了谁戴,怕第二天抢不过,连睡觉宁愿被硌着都不想摘。就这样争了没几天,爹娘突然说家里揭不开锅了,送一个女儿去地主家过好日子。就这样,翠花带着这相当于嫁妆的簪子,再也没回来过。
翠叶直直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顺着流到太阳穴,再打湿鬓发,她又想起后来自己去洗衣,弟弟还抱怨大姐嫁得好了,为什么不给娘家送好东西。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偏了,得知了鬼是翠花时,她无法说出严惩鬼的话来,更无法为地主辩驳了。
另一边,王雪刚出院门没有几步,就听见耳边一阵风声,他侧身躲过陆秋一剑,用灯笼柄挡住他的第二剑。剑被卡在灯笼柄中,一时间两人就这么陷入僵持。王雪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问道:“这位公子,您为何要擅闯常府啊?”
陆秋此时没有用幼童形态,而是用了现在应有的少年模样。按照他自小的训练来看,这个连修行都没有接触过的小厮,怎么可能会迅速反应过来并牵制住他。他尝试着抽刀,用力到整条手臂都在抖,却还是被卡得丝毫无法移动。陆秋脸色黑的比此时的天色都难看,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再尝试着套话。
“别装,你知道我是谁。”陆秋面上不显,其实后背早已布满冷汗,虽然一开始是他自作主张想要跟踪并拆穿王雪,但对方实力又让他忌惮,导致了他现在骑虎难下的处境。
王雪恍然大悟道:“哎呀!小的糊涂,原来是陆道长。”
陆秋脸色更难看了,他逼问到:“你有什么目的。”
“小的依少爷命令,来给那位道长送东西。”
“别装了!”陆秋打断他:“你一开始就在这里鼓动矛盾,翠花估计也不是你害的第一人吧。”
王雪没回答,嘻嘻一笑就突然消失了,连半点痕迹都没有,只留陆秋保持着刚刚的抬剑姿势。他愣了几秒,随后气的转身回院子,前脚刚踏进院门,抬眼就看见秋络坐在墙头磕着瓜子看他,见他注意到自己,还展示了一布包的瓜子,问道:“来吃点吗?”
陆秋气的眼前一黑差点原地晕过去。
“你都看见了。”陆秋笃定道:“为什么只是看着?”
“小孩子打架,我插什么手?”秋络反问:“这都插手岂不是显得我小心眼?”
“你!”陆秋憋得没话说:“你怎么知道那家伙是小孩?”
“直—觉——”秋络拖着长腔,懒散的回他,同时闭上眼睛不看陆秋愤怒的表情,摆出“我早知如此”的模样道:“一点准备都没有,连人家的底都没摸清就去,要是这鬼修故意发难,你绝对讨不到好。”
陆秋也不说话了,他本来就不占理,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自己行动鲁莽了,虽说秋络在一旁能够出手相助,但谁知对方还会不会有什么狠毒的法子。
他此刻感到难言的窘迫涌上心头,只能丢下一句“我去睡觉了”,匆忙离开。
秋络坐在墙头迟迟没有动作,等到陆秋的房间都没有了动静后,她才慢悠悠开口:“出来吧,我们聊聊。”
又是一阵寂静,一个人影才从一旁的花坛中钻出来。他笑眯眯的对秋络作揖道:“前辈怎会在此?”
“自然是有同样的原因。”秋络不跟他打哑谜了,直接问他:“何仇何怨,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人还是笑着回答。
“你和陆秋倒是很有共同话题。”秋络评价:“不过你比他强得多,无论是实力还是经验。”
“前辈过奖了。”那少年显然也高兴起来,但该有的稳重依旧不减。
“你这一个举动,连你同门都被说成绣花枕头了。”秋络打趣他,他也丝毫不在意 :“虽说是同门,但关系也只能说是一般吧。”
“讲一下吧,前因后果。”秋络一手撑住太阳穴,等他开口:“我听听和我知道的有什么不一样。”
少年开始讲述这一切的起因。
他和同窗都是第一次下山历练,到了常府后常老爷虽然觉得他们年纪小,看不起他们,但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不错的待遇。
他们确实找到了女鬼翠花,大家发现女鬼很弱,只会搞破坏,没什么危害,但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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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爷的钱就要办事,只是一个小鬼干脆直接灭了就是。
“我们爆发了争吵,因为我们有人认为要将鬼铲除,有人想要让她放下执念投胎。”
于是一伙人争吵时就打了起来,谁打到了谁都不清楚,女鬼消失了,常府内没了鬼的气息,大家就认为是打斗期间失手把她灭掉了,于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众人也回门派了。
“但又闹鬼了不是吗?”秋络饶有兴趣的听着,偶尔点评一下。
“嗯……”少年轻咳一声道:“鬼嘛……是被您顺手带走了,但又没说鬼修也走了啊。”
“愿闻其详。”
在调查期间他发现了这里人们的恶行,那老爷身边的小厮王雪更是狗仗人势,对下人的态度几乎让他们无法直视,再加上常老爷那几房小妾争的死去活来,各种使绊子的做法引得大部分人都格外不满,但此次任务只是驱鬼,别人的家常事几个外人也不能干涉,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假装看不见。
同窗可以不理睬,可是从小修鬼道的少年这几天都要被这女鬼哭的烦死了,再好的脾气也没办法保持了,他没办法,只好趁着同窗不注意,又做了个替身,让真正的鬼跑出去。
谁知那女鬼哼哼唧唧半天,才说自己是想报仇的,希望能完成她的执念。
少年真的被惹恼了,正巧这时那个王雪又碰了上来,说话夹枪带棍的让少年一气之下把那小厮杀了。
其实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鬼修来说,有时杀人也算是无心之举,只觉得一时冲动,就无法再挽回了。
意识到所处情况后,少年迅速将还没凉的王雪做成了活傀儡,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跟着大部队离开。
虽然离开了,但王雪作为傀儡自然受他控制,而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代替女鬼闹,就要替到底,反正他看这群人也不爽。
“你打算闹到什么地步?”秋络挑眉问他:“这里的人全死了再停手吗?”
“自然不是。”少年反驳道:“看那女鬼怎么说呗,我也只是想助她完成执念的人罢了,我本身就不该搅这趟浑水。”
“嗯,有理。”秋络点头表示认可,又轻飘飘的一瞥,问:“你知道我带来的是那女鬼的妹妹,所以还想把那孩子也牵连进去?”
“怎会呢,只是受人之托,把遗物带给应得之人罢了。”
第二日听到了敲门声,才让翠叶突然惊醒,她慌忙双手撑着床沿下床,又着急穿鞋,边提鞋跟边喊:“来啦!”
她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心中懊恼自己为何起的这样晚,都要别人来敲门叫自己。当她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王雪。他面露担忧,见她出来,又勉强带上了笑,说道:“我家老爷今早突然昏了,怎么都喊不醒,那位仙长已经先过去诊治了,让小的随后来喊您。”
翠叶一听也匆忙跟着王雪跑去,路上还不忘点了香,给自己开灵视。还没踏进院门,就看见里面黑气浓得吓人,让她往里赶的脚步都停顿了一瞬。不过也只有一瞬,她又想到既然师父也在里面,自己当然也要进去,就只好一路向里,找到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给常老爷把脉的秋络。秋络丝毫不慌,身边被黑雾包围了还表现的十分镇定,
只见她把拂尘一扬,宣布道:“婴灵索命。”
一旁的大夫人眉头紧皱,似乎对婴灵厌恶极了,她忙问:“婴灵不应该找母亲索命吗,为何会找上老爷?”
“母亲都让老爷打死了,婴灵还能找谁呢?”
说完这句话,大夫人的脸色才算真正垮了,她知道在这位仙长面前无法隐瞒了,便直截了当问道:“怎么样能让这两个东西走。”
翠叶在一旁垂头听着,未梳理的头发盖住了脸,更看不清她的神色,不过此时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她,就像以前在家中一样,只有灰尘在空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