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月平日就喜欢往后厨钻,老头也喜欢搬张躺椅在那里坐着熬汤煮药,这会还有糕点的香甜味,他便想也不想就往后厨跑去。
待他到了后厨,就看见陆夕月坐在灶台前往里扔木头,老头躺在躺椅上等水烧开。
陆夕月满手都是灰,往上抖了两下胳膊把垂下来的衣袖抖回臂弯,招呼陆秋过去坐。陆秋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开口就问:“这是做的什么?”
“槐花糕。”陆夕月用脚把柴火往他哪里驱了驱,让他别闲着,也往里添柴。
陆秋看着里面柴火烧的可以,便只是拿了根木头,没有往里续,又从储物戒掏出那瓶羽人血,说道:“给娘的,你回去顺便带着。”
“什么东西?”陆夕月皱眉看着那个小瓷瓶,只能听声音听出是液体。
“羽人血。”陆秋回答:“我不知道能干什么用,看着挺好看,就给娘玩吧。”
他这番话立刻吸引了老头的注意,他直接从躺椅下来,大步流星来到陆秋身边,有些惊奇的问:“你从哪得的?”
“云栖月的。”陆秋没敢给老头说是他又从衣服上挤的。
“嘶——”老头带着些许赞赏看了他一眼:“好小子,出去一趟还能记得给你娘带些东西,有前途。”
“那也要看是什么东西,不能好的孬的都拿。”陆夕月打开储物戒让陆秋把那个小瓶放进去。
“我还有羽毛。”陆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那几根被他压掉的羽毛,觉得面上发热。
“啊?”陆夕月傻眼了:“你……这你都拿?”
“他不小心掉的,然后就送给我了。”陆秋睁眼说瞎话。
老头拿过那几根羽毛连连摇头:“这要是整个翅膀掉的还好,但凡是一块地方掉这么多,估计都得秃好一阵子。”
陆秋听到后,把还没拿出来的十几根羽毛又塞了回去,想着要是去看望云栖月的时候得送点护理液。
陆夕月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是陆秋觉得那云家人的态度不好,怕来找他的事情,便出口安慰:“没事,什么时候他们拿出该有的态度咱们再去,一个大家族要是连这点礼仪都不懂,那真和他们爹那一辈没什么区别了。”
“什么那一辈的?”陆秋走神了,最后只听见“爹”这个词,一时没搞懂陆夕月在说什么。
“他们不还是发现了金矿才发的家吗?”陆夕月不屑:“当二道贩子赚了大钱,之后又把原来的林氏给赶得死的死伤的伤,抢了人家家产与祖业才能在三角区立足成为大家族。”
“那你们觉得是谁专门针对云栖月的?”陆秋试探性的问他们。
“难说。”陆夕月摇头:“有时候一件事想做成,可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我们觉得是掌门。”陆秋说出自己的猜测:“掌门想让滨水宗得到云家的支持,就要给他们好处,但如果能控制云栖月,云家与滨水宗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这么说也没错。”老头点头:“但你不觉得他这样做太张扬了吗?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不那么明显。”陆秋挠头:“至少不露面,有什么事都让别人做。”
“那顺藤摸瓜也能找到你。”陆夕月也同样在挠头,不过他们一个是想不出办法,一个是因为对方想不出办法而头疼。他干脆教陆秋:“你觉得是掌门,也许是其他和云家有仇的人。掌门一开始没准根本想不到控制云公子,但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导致掌门欲望的增长,让他做出这种事。”
“你也可以往前推,没准刺激掌门的这个人也是被推出来当靶子的呢?”老头也挑眉指点他。
陆秋感到思绪已经转不动了,如果只是单纯和他这样说,他一下便能明白,但现在他真正遇到了问题,反而无法明白了,他又问:“可是谁又能让掌门做这种事?”
“你先别着急想知道是谁,你先把思路捋清楚。”陆夕月纠正:“不要总先代入人物,你先去找原因。”
“我觉得吧……”老头用手撑在太阳穴附近:“他这个样子,是你们家心法的原因。”
陆夕月不说话了,看了两眼陆秋,陆秋也看他,两人各想各的事。
“你们家的心法应该等他们有了解决问题的能力再学,过早学了只会让你们更依赖读心,觉得往人家面前一站,什么事情都能知道了,就懒得动脑子去想了。”
“确实是,但是吧……”陆夕月叹气:“我们一开始都没想那么多的,只觉得会一点是一点,技多不压身。”
陆秋被说的是一声不敢吭,只能听着。
老头又补充道:“我可算明白了怎么一有点事他就想找人,原来你们心法本来就是要人才能运行的。”
“我倒是想到一个……”陆秋突然想到了黄琳,是他给了云栖月傀线,让他去控制掌门,那么会不会是他让掌门再控制云栖月的呢?
“你说。”陆夕月作洗耳恭听状。
陆秋把黄琳又带到猜想之中,但又遭到了老头的质疑:“你怎么能肯定是他呢?万一他也是被人利用来挡枪的呢?”
陆秋反过来一想,若不是黄琳做的,那么黄琳就将会成为替罪羊,推测又行不通了,他烦躁的跺了两下脚,有些急了:“这样弯弯绕绕的,幕后黑手永远都能藏着不被找到。”
“你看,一让你自己想事情你就急。”老头指他:“慢慢推,这还是别人家的事呢你都不耐烦,要是你的事你不得烦的自爆?”
“我宁愿自爆。”陆秋破罐子破摔。
“唉……”陆夕月无奈的拍陆秋的头:“你的命在自己手中,无论你是想生还是想死,我们都不会干预,你只要对得起自己,不留遗憾就好了。”
陆秋垂着头沮丧极了,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又着急自己不能迅速补上缺陷。明明以前总是顺风顺水的,如今突然转变让他根本无法承受。
“慢慢来,不急。”陆夕月捞过陆秋的肩,捏着他的脸:“你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呢就想着能一步登天?你还有爹娘给你撑腰呢,怕什么。”
陆秋被他捏的痒了,把陆夕月的手扒下去,深吸一口气:“我哪里想着一步登天了!”
“行,不说这个了,”陆夕月放开他:“你已经可以离开滨水宗了,接下来想去哪里?”
“还有哪里能去吗?”陆秋反问他。
“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去哪就去哪。”陆夕月抱胸建议:“你要不要去你娘那个门派?”
“落霞宗?”陆秋之前听杜漓他们提过。
“对,就在隔壁,”老头也点头:“而且想回来就回来,就几步路的距离。”
陆秋想起今晚还要和莲花仙人一同出去,便说:“今晚我收拾一下,这几天把云栖月的事情处理了再走?”
“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陆夕月点头:“随你。”
陆秋一听这话就放下心来,他又和二人聊了会便以自己需要回去收拾为理由离开了药馆,站在五号楼的大厅等着莲花仙人。
其实来到五号楼还有别的事情,比如来看看柳容柯现在到底在哪里。当他到达大厅时却发现值班人已经更换成了一位羽人,和云栖月一样的妖族特征,他不知道怎么心底就涌上了一股荒唐感。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陆秋和他打招呼。
“我是今天上任的。”那位值班人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很好说话,比云栖月少了些锐利。
“哦哦,辛苦了。”陆秋也笑着回答他,之后便朝着自己的楼层走去。五楼并不高,但他到了拐角才感觉到那股视线消失了。
难不成是那女人派来的?他想起来陆夕月当时的态度,为自己捏了把汗。
杜漓和褚浣早就在寝室了,一见他回来,杜漓连蹦带跳的跑到他面前:“你没事吧!”
“呃……”陆秋左右扫视了一圈寝室:“可能……暂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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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快讲讲发生啥了。”杜漓把门关上,又贴了好几张隔音符,把椅子给陆秋搬来让他坐下讲。
“就是我们在里面差点没出来。”云家那边的结果还没有出来,陆秋不愿意透露太多。
“可是云家的都来人了。”杜漓着急比划:“甚至家主都来了,绝对出事了对吧?”
“我不知道。”陆秋继续瞒:“云栖月让联系的,然后我们一出来就这样了。”
“那他说了什么吗?”趴床上看话本的褚浣也被吸引了注意:“这次动静可不小呢。”
“不知道。”陆秋摇头,为了转移话题,他问杜漓:“你通过了吗?”
“差点没过。”杜漓拍拍胸口:“只能说是有惊无险吧。”
“对了,”陆秋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他们:“咱们这楼换值班人了。”
“哦,一个羽人。”褚浣懒洋洋的补充:“今早你们刚走不久便来了。”
今早。陆秋琢磨着,心底已经有些发凉了。
“另外的几个值班人都是什么种族?”陆秋继续询问。
“嗯……一号楼和二号楼的没换。”褚浣回想着:“这三栋楼分别是狐族、鲛人和羽人。”他想了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慢悠悠说道:“话说回来,这三个种族关系都不错呢……”
陆秋突然觉得这个喜欢搞阴谋论的舍友貌似真的很有用,直接把他没想通的事直接点通了。不过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作思考状,假装听不懂褚浣的意思:“这可太巧了吧?”
褚浣阴阳怪气说完,现在也没了动静,继续看他的话本去了。杜漓又问:“那云栖月今晚还回来吗?”
“他家族的人都来了,怎么可能再回咱们这个小寝室?”褚浣打断他:“你不会真以为他只是家里有钱吧?”
陆秋罕见的闭上了嘴,想听他们谈论。但他失望了,因为杜漓听了这话就灰溜溜回床上了,寝室又陷入一片寂静。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心里有个猜想,希望今晚莲花仙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还是和上次一样,当他看见莲花仙人用女性模样坐在他的窗沿上时,便缓缓坐起来,回头看向还躺在床上的“自己”,知道这是又以魂体出行,脚尖一点就随莲花仙人飞了出去。
在上空看滨水宗貌似真的改变了许多,首先就是大片减少的树木,原本二号楼是由树木环抱,如今只有孤零零的一栋楼;其次是布局,好多东西的位置被移动了,一眼看上去就是法阵的摆布形式,不过他都要离开滨水宗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再观察。
莲花仙人先落到一号楼附近的树林中,知道他跟上来后带他走进这片密密麻麻的紫藤树林。这里的紫藤树已经不是高大可以形容的了,盛开的紫藤如浮云般遮住了天空,在黑夜中散发微微荧光,像是在指引二人般飘动着,朝向更深处。
最终拨开紫藤花帘,陆秋望见这中央有一位雌雄莫辨的白金发鹿人端坐其间,鹿角上挂满了垂下的紫藤花条,而垂下的衣袖在他们二人到达的瞬间就无限延长直至包裹住整个紫藤林。
鹿人深蓝色衣袖上绣满了繁星,和莲花仙人的幻境不一样,他的幻境不仅星辰,还有各式植株花卉,浓郁的灵力让人不禁有了种酒足饭饱后昏昏欲睡的感觉。
莲花仙人手中团扇轻轻在陆秋面前挥了一下,陆秋立刻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又无意间走神了,不由得尴尬的四处张望,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莲花仙人第一次觉得这仙人可真太仙人了。
“你又有何事?”鹿人温和的问她。
“无事便不能来吗?”莲花仙人不和他客套,随手拉过幻境中的椅子坐下,翘着腿笑眯眯的望着鹿人。
鹿人的眸子缓缓移到陆秋身上,说来也奇怪,被他看着不会感到被冒犯,反而会觉得像是清风拂过那样畅快与自在。可能是那双眼太纯粹,里面倒映出了世间万物,但里面确实又一无所有,才会有这种矛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