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几日呢,清环又带着任务找上来了,说是有两人的任务,自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陆秋合适,便来寻他一同前去。
“为什么是我?”陆秋嘴里那口酥还没咽下去,听见自己被幸运选中了,那碎屑差点反呛到气管中。
“师姐说过,得多磨练你。”清环掩唇笑着,让陆秋赶紧去收拾东西。
陆秋一听是自己娘的意思,便往外看了两眼问道:“我们去哪里?”
“放心,去引星河。”
若是说起引星河,他还在前不久见着了楼无别,仅是那片刻就令人不安,若里面弟子当真都是这样难以相处,自己去到只怕是要给添乱的。
“我们去做什么?”
“当然是加固大镇。”
“大镇”是通俗叫法,其实就是一层结界,引星河与他们关系也不错,这次清环一是为了将那些阵法补上,二是作为代表去和引星河谈判,至于陆秋要做什么,估计最多就是跟着跑腿,混个眼熟罢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二人传送过去竟然还要再搭飞行法器,再过一日才能到达目的地,清环早就布置好了,等落地就有前来接应的人,陆秋在飞舟上,望着底下蓝绿色的树林不解道:“为什么不能把法阵设的再近些呢?”
“没办法。”清环摇着团扇叹气:“引星河那群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方圆百里不得设传送阵,自己山头那么多大,出来都得步行,最后再问也只是说天命如此,不得改动。”
陆秋回忆起来,有些无奈:“他们好像很信命。”
“谁知道呢。”他一手撑着太阳穴,阖眼等着飞舟降落。
从落霞宗往里面看,宗门内全是火红的枫树林,有时在阳光下像是镶了金边,再往滨水宗看去则是一片翠绿,或混杂着些墨绿。
但引星河的树木竟出现了蓝绿色,而且越往正中靠近,那深蓝色便越浓,而且还有白色光点不断从那些叶子中飘出,从上往下看竟真有漂浮在星辰之中的感觉。光点逐渐汇成条河来,又不断撞击石头,碎成一片片后再次汇集,流向更远处。
也就是余光扫过,陆秋突然拽了一下清环的袖子,不确定的说:“师姐,那底下是个人吗?”
清环往下一看,只见一位身着浅蓝广袖长袍的人,正被那些光点裹着向这里流着。虽说不知被那些光点碰到究竟是什么感觉,但仅是看着,就觉得像是水流那样令人窒息。清环看了眼,便拿出条手臂粗的麻绳来,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紧缠在仙舟突出的环上,让陆秋握着中间的那段绳,等他捞了人再把他往上拽。
陆秋点头,又问:“我把你放下去?”
清环已经一脚踩在船边,摇头道:“太慢了。”
飞舟此时还在往前行驶着,待陆秋把他放下去,人怕不是都被冲得没影了。
“你若是就这样跳下去,力道太大,腰腹撕裂都有可能。”
“我身体好得很。”清环调整了姿势:“我还有灵力护体,怕什么。”
说完,他便直直落了下去,陆秋还没来得及握,那绳便只剩了最后一节,他忙双手死死拉着麻绳,往后拽的同时探头看向下面,看见清环已经抓住了人才往上拉。
清环再怎么轻,那也是男子该有的重量,更别提还带了个人,只靠着自己□□的力量是完全拉不动二人的。陆秋只好又操控着灵力,将火缠上麻绳,控制在能扯动绳子又不会燃烧的程度,尽快将二人拉上来。
清环其实是慌的,毕竟这绳是易燃物,他跳下时还担心陆秋能不能有力气拉自己,可抬头顺着绳子一看竟然有火光,心里咯噔一下,喊道:“你在做什么!”
听见喊声,陆秋探头看他,回复道:“拉你们上来。”
“把火化为手臂的模样。”清环一手抱人一手紧握着绳子,抬头教陆秋:“那个火是可以捏成不同形状的,你试一下。”
陆秋此时用的火只有食指粗细,像藤蔓那样靠着收缩将绳子往上扯,现在听了清环的话,便试着把火控在小臂粗细,通过分叉来模拟人类手掌的模样。
虽说一眼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比之前有效率了。这时不是讲究外貌的时候,他便控制着这东西拉绳,自己把桌椅移到一旁,以免清环上来时被磕到。
清环还好,上来只是把麻绳一解,将衣摆沾上的白点拍掉就又恢复了原状。陆秋将清环放到地上的人翻过来,确认人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仅是看这衣袖上纹的星辰和半透明的外衫,就知这人是引星河弟子,只是不知为何会被星河卷走。陆秋蹲着将他发上残留的白点摘掉,只觉触感柔软,像是被突然塞了块冰似的,寒意立刻传到天灵盖,激得他不由打了个颤。
这名弟子悠悠转醒,水蓝色眸子睁了半天也没聚焦,整个人就像真的浸了水一样,带着种湿漉漉的凉意,半晌才坐起来。
陆秋嫌蹲着太累,没准还要腿麻,便席地而坐,等着面前这人开口。等了半天对方也没开口的意思,反而是清环半蹲着问他:“你是哪一宿的小星君?”
“我是玄武……”他磕磕巴巴说着:“壁宿,师亦春。”
清环卷着头发,把簪子重新固定了,又问:“你怎么被冲到下游来了?”
“我,我在,在,在睡觉。”
陆秋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人只是性子闷,在生人面前腼腆才说不利索话,谁知竟然有口吃。
真是可惜了长得这么清秀。他有些遗憾的望了对方一眼,又和清环对视。
清环揉着头听完师亦春讲话,总结道:“所以,你是在河边睡着,然后不小心被冲走了?”
清环语速也慢了下来,像是被影响了,生怕自己也变得口吃,只好思考过后再小心说话。
据师亦春所说,引星河弟子精神不太好,常觉困乏,而引星河又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所以只要躺着还算舒服,就会直接睡一觉。
“那,那你们……”陆秋一开口就结巴了,他嘴张着,看着清环眼里几乎要溢出的笑意,一阵窘迫直上心头,他只好也放缓了语速,第一次有种嘴跟不上脑子的奇妙感觉。
“那你们不怕有不怀好意的人趁虚而入吗?”
“他,他们进,进,进不来的。”
貌似是听的有些烦,清环抢在师亦春前笑着给他解答:“只要踏入引星河管理范围,你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监视中了。”
“是有结界一类的东西吗?”
“引星河的心法是强化神识的,而且功法难以应对,再加上有元婴期长老坐镇,敢撒野的应该当场暴毙了。”
陆秋来了兴趣:“怎么个暴毙法?”
“神识攻击。”清环食指的指甲又开始敲着金手镯:“比如你是火灵根,只要你神识够强大,就可以操纵着火随意攻击他人的神识,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足够对方难受的。”
“神识受伤太重会怎样?”
“七窍流血?”清环挑眉数着:“灵力紊乱,七窍流血,昏迷,高烧,爆体,总之神识受伤和魂魄受伤相似,不过更严重罢了。”
这症状越听越像自己之前在秘境遇到的,陆秋又问师亦春:“你们门派有没有冰灵根前辈?”
“有,有的。”
不过师亦春也不确定,只说那位前辈已有百年未露面,行事诡谲,性子也是说不出来的古怪。若要再细说,就只有传闻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自己这么随意置喙太没礼貌,若自己讲的是真的,那便是舌头长,随意说别人坏话;若事情是假的,自己就是在造谣,所以点到为止,不管二人再问什么,师亦春都摇头说不知。
陆秋只好闭了嘴,知道师亦春只是表面口吃,其实精明得很,便动了读心的心思,想再挖点信息出来。
师亦春虽是筑基期修为,可神使比陆秋强了不知多少,仅是瞬间就建起了屏障,将陆秋的读心术弹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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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亦春没有动作,只是抱膝坐在地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陆秋坐在另一边,尴尬的大气都不敢出,只剩了清环微微歪头,不知这二人情绪怎么就突然转变了。
直到飞舟自己降落,师亦春才慢吞吞下来,像是极不情愿回到这里似的。陆秋这时又小声问他:“这里是哪儿?”
“御星阁。”师亦春难得没结巴。
“功能和执事堂一样吗?”
“不是。”师亦春说话更慢了,不过好在能够一口气说下来:“御星阁……是……平日里弟子……开会的地方。”
师亦春不和他计较,他也没必要扭扭捏捏的,便又问:“我听师姐问你是哪一宿的,是什么意思?”
听到“星君”,陆秋心里就有了猜测,加上师亦春所说的“玄武”、“壁宿”和一些词,大致就是把弟子分为四部分,共为二十八星宿。
师亦春解释完,清环也与屋内的长老交谈完毕准备布阵了,长老本还想薅弟子来带路,可一连叫了五位都没有回应,师亦春自然就是那个倒霉的,只好担起带路的责任来。
可能是已经睡了一觉的缘故,师亦春没有像路上那些弟子那样随地大小睡,交谈时逻辑还算清晰,只是步子看起来飘了许多。
他说了什么陆秋是没往脑子里记的,毕竟这一路他都在避免踩到人,实在分不了心去听。
引星河只有黑夜,说是为了更方便观察星象,不必挑时间,可问题是弟子大多都在睡觉,白天黑夜貌似是没什么区别的。
林中并不暗,草木边缘都散着点点荧光,能看清路,但不至于亮到影响他们睡眠,三人就这么路过满地的弟子,艰难的往前走了二里路。
也不是满地,只是几步就会遇到人罢了,讲究些的会找个舒服点的树上躺一躺,或是半个身子趴在秋千上,找来薄被盖住腹部。
随意些的就是随地躺下,路上三人还拽了好几位睡在河里的,以及一位几乎是以倒立姿势睡觉的弟子,姿势怪的仅是看几眼就觉得脖子疼了。
可能是没怎么晒过太阳,这里人的肤色普遍白的发光,在黑夜里也泛着一层白色柔光来,看着和人皮灯笼似的。
陆秋悄悄用传音给清环这么说,清环嘴角忍不住上扬,便用宽厚的袖子掩住,传音道:“怎么就是‘人皮灯笼’了?”
“就是……”陆秋又看了两眼那个趴在石头上的:“就是感觉从皮底下往外发光。”
“那叫肤如凝脂。”清环抿了抿唇角:“回头还真得多让你跟着学学,免得连话都不会说。”
“哦……”陆秋挠头,跟着师亦春往前走,没注意脚下,险些扑到地上这人身上,还是清环手快,把他拉到自己身侧才没摔倒。
“你们发的被子不能换个色吗?”陆秋心有余悸问师亦春。
“什么被子?”
“他们盖的,颜色款式都是一样的,不是你们宗门统一发的还能是从哪儿搞的?”
“那个……”他也看向那几个弟子,裹得严实的就像是蓝蘑菇,几乎要与树林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还真难发现有人。
“那,那是,怕被,被发现。”
离开御星阁,师亦春的口吃就又严重了,一句话磕磕绊绊要说上一段时间才能说完整,可问题是陆秋问的,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引星河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由于弟子太能睡,怕在林中遇到什么危险,便把这被子换成了统一的蓝色,能融入环境,不至于被攻击。
陆秋又不解:“那往被子里塞几张符不就好了吗,被子一盖就是个小结界,这不比现在的强?”
“没……没钱。”师亦春声音都小了下去:“都在,睡,睡觉,没,没有,钱。”
好像也是。陆秋又环视一周,觉得引星河能这么安全全是长老的功劳,不然就这么一地的人,光是捡都捡不过来,若是找不到,都不知是丢了还是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