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人没有跟着供桌一同翻过去,而是双手握上桌沿,双膝抵在胸前越了过去,像是提前就瞄准似的朝陆秋扑去。陆秋猛地转身,短刀应声出鞘,对着那人的面颊就狠狠刺了进去。
但刺进去时没有任何的血液与人肉该有的阻力,刀所划过的地方只有一层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那人像漏气似的身体不断缩小,最终只剩一层软趴趴的皮瘫在地上。
陆秋举着短刀,他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杀掉对方,担心他还会有后手,便谨慎地张望四周,一刻也不敢松懈,直至那群人来到,拎着那层皮开启了“断头”仪式。
不知怎的,他此时反胃感愈发严重,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陆秋一手扶住供桌,一手摁住腹部,在胃一下下的抽搐之中,他干呕着吐出了几根白线来。
他扯着白线,意识到这是玉牌上的流苏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陆秋双手颤抖着在胃部按压着,那玉佩的轮廓在按压中显得格外突出,连他都不知道这玉佩是怎么进了他的胃的。
吐出来是不可能的,玉佩的尖角会把喉管一同划开,到时候还不知思尘能不能用,危险性太高,还不一定能取出来。
正当他思考着,面前又是那块石碑,第五次轮回已经开始。不过这一次不像前几次那样迷茫了,陆秋把短刀擦拭干净,提前用了灵力护体,以免因为寒冷或意外袭击造成影响。他左手大致摸了个轮廓,将玉佩边隔着皮肤捏出形状,右手拿刀用力横向一划,连血珠还没冒出几滴就叼住刀刃,把玉佩扯出来。
担心切口不够大会造成撕裂,这一划几乎有一条小臂那样长。此时额头已经疼得冒出汗珠来了,而且思尘还不能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出去有人能够接应他了。
手抖得几次都没能将玉佩摁在石碑上,最后几乎在脱力的边缘时,一只手按上他的手背,把玉佩稳稳当当合了上去。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脚下的地面就塌陷下去,让他直直坠入深渊。
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失重感在提醒他在不断下落的事实。不知过了了多久,只觉得大脑都因充血而产生了嗡鸣声,随后就是后背传来的一阵疼痛,自己砸入了一个不知多深的水池中。
但这次还没有多久,一只手托在他的后脑处,让他的头部浮出水面,以免被呛死。陆秋捂着腹部,出水的那刻就剧烈咳嗽起来,这次不仅是腹部,就连胸口都在发痛,带着整个肺部如撕裂那般。眼前阵阵发黑,根本看不清托着自己的人是谁,只知道有只手将他掉出的肠子塞了回去,一阵冰冷的触感划过,伤口处不断发烫发痒,竟在对方的灵力催动下主动愈合了。
是素白。他听到二人的对话,但他们只是将玉佩拿走,将他留在了原地。
骗子。陆秋听到自己的心声咬牙切齿道:骗子,说好的一起走呢,你们自己跑了!
不能说五感尽失,但也差不多了,等再恢复意识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白色蛛丝盖住了左半边脸的笑容。陆秋看见那不输于云栖月的鲨鱼齿时恨不得自己再晕一阵子,可对方比他的动作快,直接掐着陆秋的脸凑上来,明黄色兽瞳上下打量着他,这下他想装晕都做不到了。
掐的脸颊都有些痛了,陆秋双手紧握着对方手腕想让他移开,神色不耐烦的警告着:“别碰我。”
“我不。”对方笑嘻嘻的拒绝:“我放开你,你可就掉下去了。”
陆秋这才发现自己处于一片硕大的荷叶上,下方是澄澈的灵泉与几尾游动的红锦鲤。他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了回来,连原先脏得没眼看的狐裘都变得洁白蓬松,盖在身上。
“你想做什么。”陆秋终于把这人的手扯了下来,有些恼怒的轻揉着双颊:“你是这几起事件的罪魁祸首吧?”
“为什么是我?”这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就凭我是秘境之主,所以你就认为是我做的?”
“不然呢。”陆秋直起身,尽量让自己离这人远远的。
“我好歹救了你。”
“那要看拜谁所赐了。”陆秋没好气的嘲讽道:“其他人呢?”
这人不紧不慢挥挥手,四周石壁逐渐亮起,那些被蛛丝挂着的人逐渐显露出了模样,大多只有一张皮,而包裹住它们的蛛丝是红色,看来是由于吸血致死:“别急,这才是我要和你谈的。”
陆秋已经看到了秋花,那茧已经有一半转红,再犹豫一些时间,秋花可能也会变成这里的一张皮。对方收起笑容,恢复那张厌世脸,语气不耐烦:“这些家伙都无所谓,我可以留给你处置,但我有条件。”
“你说。”
“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好歹还有一面之缘呢。”
“我可不记得见过你。”
“见过,不过你没见我。”说到这里,对方眼白都有黑线不断攀上瞳孔:“那个死女人本来要抓我,却被你的那只兔子打乱了目标,才能让我钻了空子跑掉。”
陆秋听到“死女人”还在想是谁,但再听着“兔子”就立刻想起来了,是他抓跑跑时遇到的滨水宗弟子,怪不得人家心情不好,原来是让这个大的跑了。他先是对那位感到愧疚,之后又立刻咬牙切齿道:“当时就不该抓兔子,该把你也一起灭了。”
“不能这样啊。”这人又露齿笑:“我可是来报恩的。”
“报的哪门子恩,让我死你的秘境中就是报恩吗。”陆秋更气了,但对方凑得越来越近,他又向后退了一点,谁知刚刚还好好的荷叶突然向下弯曲,他整个人不受控的向后仰去,又被这人揽着腰给拦了回来。
“不要生气,那是考验的一部分,而且你看,我的秘境没有伤害任何人。”
“说你的条件。”陆秋摸上左耳,才发觉一直隐藏气息的耳坠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想到出去若是遇到滨水宗的救援弟子,他就头疼不已。
“咱俩结个契约,以后都有个照应。”
陆秋冷笑,磨了磨后槽牙缓缓开口道:“你做梦呢?”
蜘蛛精一愣,又开始洗脑似的叨叨着,不过绕来绕去也只是要陆秋签契约。
陆秋现在听到“契约”二字就头疼,脑海中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冷笑。太久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觉得格外亲切。
对面的人还在喋喋不休,他已经不耐烦了,知道柳容柯已经找到了他,便也有了底气,他打断这人的话头:“别说了,你不就是觉得签了契约就可以减少追杀吗,归根结底还是想利用我不是吗?”
柳容柯不再有动静了,因为陆秋这话貌似连他也一起骂了,那人也不拐弯抹角,大大方方承认:“对,结不结?”
“柳容柯,你还不出来吗?”陆秋心通给仍旧袖手旁观的柳容柯:“我可以选择要还是不要,但你可选择不了以后和那种气息共存。”
果然,耳边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不仅腰上那只手松开了,连对面的人都不见了。荷叶轻微晃动了一下,陆秋向身侧看去,见柳容柯一身黑白交错,不禁怀疑是不是衣服还没穿好就被他喊了过来。
柳容柯俯视着他,脸色比刚刚那人还臭:“这么长的时间,你的修为一点都没有长进。”
“我主要去锻体了。”陆秋不知他为何提这一茬,但还是免不了有种偷懒被抓包的心虚。
“锻体?”他表情狰狞了一瞬:“我的鳞片是给你这样用的?”
“人总要脚踏实地,不能一昧追求提升,还要想着……”陆秋忽悠的话还没说完,下面水池就传来微弱的声音:“你们要聊出去聊,别在我的秘境里。”
那声音听着虚弱,其实仔细一品才能发现其中的恨意,陆秋没打算走,而是御剑直上,飞到被蛛丝裹起来的秋花身边,用火试着去烧掉蛛丝。
那人被柳容柯拍在水里动弹不得,刚要起来就又被柳容柯一尾巴甩下去,溅起足有一丈高的水花来。陆秋放心的烧蛛丝,还要保证不烧到里面的秋花,但当把外层烧干净后才发觉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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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有多致命。
内层紧贴着皮肤的蛛丝就像植物的根部那样紧紧扎在皮肉之中,还在不停地吮吸着血液,沿着丝线向外流淌着,陆秋眼见没有办法,只能让柳容柯把那人从水里捞出来,把蛛丝解开。可那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无论怎样都不解开:“你动手啊,我死了,他们的蛛丝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呗。”
“要是有控制……”陆秋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貌似还真有这种控制类的法器,又急忙翻出来那捆红绳,有些感慨:“好久没用这个,都忘记我还会摄人心魄了。”
“就凭你也想控制我?”那人语气充满不屑:“你一个金丹期修士,也企图……”柳容柯没给他说完话的时间,一个手刃劈晕了他,和扔死猪那样往荷叶上一摔,皱着眉头让陆秋别发呆:“快点。”
只能说过程还是很顺利的,这人一旦有要醒的迹象,柳容柯就再劈一次,几次下来就把秋花从茧中解救了出来。陆秋把秋花放在一旁,一边拿出疗伤的灵药为她涂上,一边和柳容柯谈话:“你什么时候走?”
“用完了就想着赶我?”柳容柯似乎有些烦躁,尾巴甩得呼呼作响。
“哪有。”陆秋否认:“要是秘境结束了,我同门看见你,不得造谣嘛。”
柳容柯嗤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你就是想赶我走。”
陆秋被他怼的没话说,又询问起滨水宗的事:“云栖月现在怎样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话的是那家伙吗?”
“不是。”
“那提他作甚。”
陆秋终于疑惑的抬头望向他,他不知柳容柯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修炼修傻了,怎么三句不离自己,还这么强词夺理。他看着那条得有三个柳容柯那么长的尾巴满头雾水,不知对方又在闹什么变扭:“你怎么了?”
“你心里不清楚?”柳容柯终于发泄出来:“半年不联系也就算了,还专门搞了个隐藏气息的小玩意,又在外面和别的家伙偷偷签契约还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不觉得良心痛吗?”
“不是,什么东西?”陆秋抬手抹去额上的汗珠:“当时和你签契约的时候你不是说没事别烦你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柳容柯瞪眼。
“你刚醒的那天知道我签了契约,都直接打到药房了,进屋还和女鬼似的喋喋不休说什么咱俩得死一个,你不就是不乐意吗。”陆秋说起来也憋屈,他就没见过除他以外这么阴晴不定的人的。
“我那是……”柳容柯在脑海中紧急找话给自己找补:“那是起床气。”
陆秋一脸鄙夷:“和褚浣不相上下的起床气是吧。”
二人瞪着眼不知说什么,但这么一说完,柳容柯的尾巴也乖乖在身后盘了起来,四处找着秘境出口。在那蜘蛛精悠悠转醒之际,石壁一处突然透出了一线光亮,紧接着就是镜面破碎的阵阵巨响,一道火红的身影向着陆秋这边飞来,带着浑厚的灵力一脚踹向正要爬起的蜘蛛精,将他直直踹飞出去,嵌入石壁之中。
不仅陆秋,就连柳容柯看见这阵势也不敢吱声了,都安安静静坐在原地等着。那红衣人将兜帽一摘,露出张清丽的脸来,蹲下捧住陆秋的脸摸了两把,语气带着焦急:“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陆秋摇头,连忙把秋花让了出来:“师姐,秋花师姐伤得比较严重。”
“她都是鬼了,少这点皮肉也没事。”清环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秋花,又看着柳容柯:“你是谁?”
柳容柯被这么一问,一脸不服气:“他的……”
“我的灵宠。”陆秋接话,同时给柳容柯心通:“别乱说话,当心师姐当场剥了你。”
看着还在墙上的那蜘蛛精,柳容柯果然老实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秘境已经碎的不像样,其他门派的修士也纷纷寻找自己的同门,落霞宗还来了几位师兄师姐,好歹没让秋花自己醒来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