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一大早,阿珍就来到了事务所。
她拉起不锈钢闸门,推开茶色玻璃门,大喊起来:“流星姐!起床了!快起床!”
宋流星从狭窄的楼梯口探出一颗头,“起了,已经起了。”
阿珍:“你看看你那颗头,都爆炸了!”
宋流星抓抓头发,不好意思道:“昨晚洗头发太晚了,没吹干就睡了。”
阿珍唰的抽出直板夹:“我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早有准备。你洗脸了吗?快去洗脸换衣服,下来我帮你化妆弄头发。”
宋流星皱皱鼻子,哼哼唧唧地去了。
五分钟后,她换上一件淡蓝色短袖连衣裙下来了。
阿珍皱眉审视:“好普通哦……”
宋流星看着一身宝石绿紧身迷你裙的阿珍,无奈笑:“我本来就是这么普通的人啊。”
阿珍:“不要说自己普通。你可是美女!美女!懂吗?”
她一拍手,“对了,你不是有一件红色的吊带裙吗?去换那件。”
宋流星皱起脸:“啊?那件啊,会不会太显眼了?”
阿珍瞪起眼:“显眼怎么了?我们要的就是显眼。听我的,快去换上!”
宋流星叹一口气,上楼去换了衣服,再次下楼,走到桌边,看到摊了一桌的化妆品,惊道:“还要化妆?我只是去凑个热闹,至于这么努力吗?”
阿珍叉腰:“人家可是美男子!你要灰头土脸去见美男子吗?这是对美男子的不尊重!”
宋流星:……
阿珍用粉扑在宋流星脸上一顿用力拍拍,又换上小刷子精细修饰。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我去调查了李老板的底细哦~”
宋流星颇有兴趣:“哦?”
阿珍浮夸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都不是普通的有钱人,是超级有钱的公子哥!是豪门世家!”
“他不是安安同学的叔叔嘛,我去打听了那个同学。没想到啊,他很有名哦!他爷爷是从南洋来大陆投资的大商人,家里在南城有一栋占地一千多平米的大别墅,他爸爸为了上班方便,带着老婆孩子住在市区的大平层。”
“我们李老板呢,是家里的小儿子,有名的任性又爱玩,大学毕业以后就到处晃悠,从来没上过一天班。”
“你说,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突然来我们这里打工?”
宋流星理所当然道:“因为闲得没事干吧。”
阿珍满心的恨铁不成钢:“当然是为了你啊!”
宋流星:?
阿珍:“他肯定是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对你一见钟情,为了接近你,特意来这里上班。”
宋流星伸手去摸阿珍的额头:“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说胡话呢。”
阿珍:“我是认真的!我什么人没见过,我跟你说,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
宋流星:“你是不是近视了?去查个视力吧。”
阿珍气得跺脚。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谁近视了?成年人不会突然近视的。”
宋流星诧异回头:“你怎么来了?”
仲光华站在门口,一瞬间呆住了。
这是谁?
鲜红的吊带连衣裙,肩带细细,露出平直纤薄的锁骨和肩膀。
柔滑细腻的小脸,眉毛弯弯,眼睛黑白分明,嘴唇嘟嘟的,翘翘的,好像在撒娇一样。
是,阿芳的嘴唇一直是嘟嘟的,翘翘的,好像在撒娇一样。
别的小孩拿这个嘲笑她,她会又生气又害羞地捂住嘴巴。
……超可爱。
虽然一直这样,但今天尤其突出。
等一下,那是涂了口红?
仲光华感到一股喜悦从腹部爆发,扩散至全身。
阿芳背着我偷偷打扮,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阿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宋流星直直推到仲光华面前,“我们流星姐靓不靓?平时总穿着旧巴巴的老头衫,美貌都被封印了!”
仲光华深呼吸,矜持点头:“不错。”
宋流星有些羞涩,推开阿珍,自己也退开几步,深呼吸,重新壮起气势:“你这么早跑来干嘛?不是叫你下午再过来吗?下午才有活干。”
仲光华撇开眼神:“哦,我反正没事,早点过来看看。”
阿珍嘿嘿笑:“没事的话,多睡一会儿呗。”
仲光华装出随意的样子,视线落回宋流星身上:“这样子不错。以后你也可以这样。”
宋流星失笑:“以后?只此一天,没有以后了。”
仲光华:?
不等他出声,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传来,巨型小学生宋平安从楼梯间跳出来,大喊着:“我起来了!我起来了!我们出发吧!”
阿珍:“别急!先吃饭!茶几上有包子和皮蛋粥,你坐下来慢慢吃。”
宋平安这会儿才看清妈妈的样子,惊喜道:“妈妈,你好漂亮!好像公主!小雪一定会喜欢你的!”
仲光华终于察觉不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小雪是谁?”
宋平安:“哇!李叔叔你也在啊!小雪家的舞蹈教室今天开业,我们去庆祝!李叔叔你要去吗?”
仲光华看着宋流星,一脸不敢置信:“所以你打扮成这样,是为了——”
宋流星的羞涩劲已经过去。
她一撩头发,发梢在空气中画出柔美弧线。
“大家都在说,舞蹈教室的老板是超级美男子。不止是我,估计所有人都拼尽全力打扮起来了吧。”
她快活笑起来:“毕竟,这是对美男子的应有礼仪啊。”
仲光华:???
仲光华:!!!
*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排成一行,沿着马路牙子往街尾走去。
之前老板跑路、空置长达半年的健身房遗址上,终于新开了舞蹈教室。
这件事,可以说是街坊们近期来最为热衷的话题。
新老板的基本信息也早已流传得尽人皆知。
蓝清,男,39岁,登上过春晚的专业舞蹈演员。
原先在莫斯科留学,后来在国家大剧院工作,这一次算是退休回老家。
为什么退休这么早?并不是体能和技艺退步,而是因为妻子病逝,心灵受到巨大打击,无法继续维持原有的生活,因此带着独生女儿回到老家疗养。
……思念亡妻的美丽鳏夫。
前后左右八条街上的大姐小妹们都心跳加速了。
十分钟后,舞蹈教室到达。
一度冷清破败的铺面,如今已经焕然一新。
墙壁刷成可爱的奶蓝色,落地玻璃洁净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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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前堆满庆贺花篮。
一行四个人进了大门。
屋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是附近的街坊们。
阿珍伸手一指:“看!蓝老师在那里!”
宋流星顺势看去,阿姨大姐们聚成一堆,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这个角度,看不见男人的脸。
只能看见他肩膀宽阔平直,脖子雪白修长,一头长发微卷,在脑后随意扎起来。
宋流星顿了一下。
长发的男人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边,男人嗓音柔和:
“对的,我们课时安排都比较短,毕竟小朋友注意力有限,课时拉太长的话,孩子们会很辛苦,也没法有效提高。”
“考级?可以的啊,我们可以安排中央舞蹈学院的考级。”
“嗯嗯,安全健康当然是第一追求。我这里绝对不会教伤害身体的动作,教室里的把杆啊,用具啊,也都是我亲自盯着安装的。”
“汇报演出当然有啊。到时候就拜托大家了,都要来给孩子们加油哦。”
阿姨大姐们喊着“一定会来的”,集体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
男人转过头来。
洁白无暇的额头,笔直的鼻梁。
如此熟悉。
宋流星如遭雷击。
这位蓝老师,不就是,不就是,那天惨遭她随手搭讪的路人吗?!
蓝老师转头看向这边,一眼就看到了宋流星。
他高兴地挥挥手。
阿珍惊喜道:“他认识你啊!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流星嘴角抽搐:“学校文艺大会那天……”
她内心大叫:让我消失吧!苍天啊,让地板裂开一道缝,让我钻进去吧!
仲光华也认出了蓝老师——学校文艺大会那天,阿芳红着脸主动搭讪的野男人。
他转头去看宋流星,瞳孔一缩。
她,她又脸红了!
等一下,她今天如此精心打扮,难道是为了来见这个野男人?
……并没有其它解释。
她特意盛装打扮,特意来见这个野男人。
仲光华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掉进油锅,灼热剧痛。
宋流星清晰感觉到自己耳朵开始发烫。
要命,脸不会也红了吧。
冷静!给我冷静下来!
冷静地待上一会儿,然后冷静地走出去,然后,从此以后,一辈子都不要再接近这幢建筑物!
噗通,噗通,噗通。
宋流星数着自己的心跳。
有一分钟了吗?
应该有了吧。
很好,就是现在,随意地迈步,悄悄地走出去——
“小雪!”宋平安突然跳起来大喊。
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孩从人群中冒出个头,也快乐大喊:“安安!你来了啊!”
她几步跑到蓝老师身边,揪着蓝老师的衣服,伸手指着宋流星这边:“爸爸!我的好朋友安安和他妈妈来了!”
蓝老师牵着小雪走过来,在宋流星面前停下。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尺。
蓝老师面色惊喜:“原来你就是安安的妈妈?好有缘啊!”
宋流星心智涣散了一秒。
天啊,蓝老师,他真的好英俊。
仲光华几乎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