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抬眸望着道清,清澈的眼眸一动不动,似在坚守一丝希冀,合十道:“师傅,请给弟子一次改过的机会,弟子不想还俗。”
道清捋着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可想好了,一共要行十八戒棍,并在此诵经悔过七日。往后如若再犯,师傅也不能帮你了。”
“谢师傅。”明真伏身一拜。
“那位女施主你打算如何安置?”
明真仍跪着,眼神中夹杂着复杂情绪,言辞恳切地说道:“谢施主曾救过弟子性命,若佛门外那几人离去,师傅便让她走吧,弟子不再与她相见。”
“如此,圆诚,开始惩戒吧。”
圆诚行合十礼道:“是,禅师。”
明真自行趴在宽凳上,目光中好似留下了最后的念想,随着戒棍的落下,身子跟着上下抖动,手紧紧撑在凳腿上,紧闭牙关一声未吭,不知想起什么唇间浅笑,眼眶潮红。
“一戒贪……”
“二戒嗔……”
“三戒痴……”
“……”
十八棍行完,臀上如滚油泼过火烧火燎,骨子似断碎了般,稍稍一动便是牵筋彻骨的疼痛。
明真缓缓挪动身子,忽地手间一空,随着“哐当”一声凳响滚落在地,顿时恍若入了十八层地狱,额上大汗淋漓,面目拧成一团,唇间也失了血色。
他攀爬至佛前,双臂颤抖着支起身子,跪在忿怒的金刚佛像前,唇间翕动,模糊不清地沉吟。
禅房中谢晴岚一人待得心神不宁,忽闻远处有叫嚣声,似乎喊着她的名字,心道莫不是那几人闯了进来。她迟疑地来回踱步,最终还是跑去了佛殿前。
不出所料,正是那六人。
慕鸿一见她唇角勾起了笑,哼道:“你果然藏在这里。”
寺内的和尚不知发生何事,一人匆忙前去禀报住持。
谢晴岚冷冷道:“你们既针对我,不要牵连旁人。”
“你随我们出寺,我保证不动寺内之人一根汗毛。”
“行,我随你们走,莫要扰了佛门清静。”
谢晴岚刚想动步,一阵急促的小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
“晴岚姐姐。”
明了带着哭声跑至她身前。
她低下身,问道:“你怎么了,明了。”
明了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说:“你快去看看明真哥哥吧,他臀上都被打开花了。”
“啊?”谢晴岚心中一惊,忙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明了摇摇头只是哭,像个小泪人。
谢晴岚蹙眉,扫了那六人一眼,“我有些事,你们且在此等候。”
圆脸那人嚷道:“谁管你有什么事,莫不是想趁机溜了。”
慕鸿抬手,轻笑一声:“有意思,一个女子与一个和尚拉拉扯扯,你们这佛堂可真是戒律森严啊。”
“休要胡言!”年迈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
谢晴岚回头,只见一位白须老禅师手持禅杖,身披袈裟稳步走上前来。
慕鸿打量几眼道:“这位莫不是寺里的住持?”
“正是老衲。”
“我刚才说的可是实话,你寺里的和尚与她串通一气,救了她,他们之间若无拉扯怎会如此多管闲事?”
“佛门有好生之德,见死不救岂不冷血。再说那弟子已自领了刑棍,从此不再与女施主见面。”
谢晴岚的心紧提上来,目中错愕,难怪明了如此哭泣,竟是自己又牵累了旁人。
可他……
真的不再与她相见了吗?……
她忽地心中一阵难过,好似病中的一剂良药断了,那个清澈、温和、宁静的眼神从此只能留在她记忆深处。
明了扯着她的衣袖摇晃,红润的眸中满是希冀。
谢晴岚的眼眸不禁也红染,俯身哄道:“明了乖,明真受了伤,明了照顾哥哥,姐姐是女子不太方便,等姐姐有空再来看你。”
明了手中的衣袖滑落,他睁着稚气懵懂的双眼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寺外突然传来清冽又不羁的声音,“是谁要带走我的人?”
谢晴岚眸色加深,望着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一人。
江风影!……
此时他竟来了,这家伙难道一直跟着她?
那六人见江风影及他身后的护卫,让了条道,目光随他而去。
江风影微微一笑,伸手便将谢晴岚拉至怀里,手似爪钳般紧紧扣住她的手臂,不容她乱动一分。
这家伙,上来就……
谢晴岚扭动着胳膊,企图挣脱而出,可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此刻的心却如石沉大海。她安静下来,想看他如何作戏,又想多望几眼,只见他原本如星海闪耀的眼神似乎淡了。
寺里的住持,僧人匆匆让目,口中碎碎念着回了佛堂,明了也被僧人拽走。
“晴岚姐姐,一定要来看我们。”
谢晴岚望着明了远去的身影,没有回应,她知道以后应是不会再见了。
慕鸿拱手行了一礼,客气说道:“江少主,不如我们谈笔交易,姓谢的与凌霄宫有血海深仇,你身旁的美人那么多,不差这一个,将她给我们,我保证为你多送几个来,若须我们凌霄宫效力的,我们也可尽力相助。”
江风影面上颇有为难,“啧,这条件确实不错,不过我这本钱下的太大,想必你们也瞧见我将雪电都给了她,这女子挺难搞的,我又不喜欢强人所难,待我哪天腻了,或许会考虑给你们。”
说着他的指尖挑起谢晴岚的下巴,似在兴味盎然地观赏着一只精美的花瓶。
谢晴岚瞋他一眼,又想让他吃瘪,没想到这次倒是机灵,竟让他躲了去。
江风影眉尾一挑:“越难搞的,我越喜欢。”
谢晴岚凶凶地低声喝道:“江——风——影!”
他忽地手一松,挑衅地望着谢晴岚,又瞥了慕鸿一眼:“不如晴岚姑娘自己选吧,是跟凌霄宫走,还是跟我走。”
慕鸿颇有意味地望着谢晴岚,想知道她到底去龙潭还是虎穴。
谢晴岚瞥他一眼,有意跟他唱反调:“若让我跟你这混蛋走,还不如让凌霄宫一剑把我杀了。”
慕鸿有些意外,嘴角噙着笑。
一只大手猛地将她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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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江风影捏住她的下巴,玩世不恭中夹着不容商讨的命令,“我答应了吗?”
“你!……你无赖。”
“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拒绝我,你也不例外。”江风影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什么话也未说,直接从六人中穿过。
谢晴岚的心蓦地随扬起的身子动荡不停,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到底是何身份,竟连凌霄宫也忌惮几分,可无论他是谁,他都只是江风影。
慕鸿眼睁睁地望着他将谢晴岚带走。
过了佛门,谢晴岚靠在江风影温暖又坚实的怀抱中,面若红枫,眸中氲着潮湿的水气,温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此?”
江风影轻声一笑,“哦,恰巧遇见。”
“谢谢你救了我,现在戏演完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江风影置若罔闻,将她送上一辆马车,随后坐在她的身旁,中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
两人默默坐着,不发一言。
谢晴岚望着江风影,指尖在衣衫磋磨,心似被什么揉捏,她开口:“你还在生气,怪我太绝情吗?”
江风影望着对面的幔帘,淡淡问道:“寺里有谁?”
“啊?”谢晴岚被问得一愣。
“一个朋友。”
江风影冷笑一声,“你朋友挺多,都交到寺里了。”
谢晴岚噘着嘴,委屈道:“你朋友也不少,还都是美人儿。”
江风影凑上来,目光在她眉眼流转,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一阵沉默后,又将身子转正,望着幔帘发呆。
“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帮我,我对你一无所知,你说什么我便信了,可到头来发现都是假的,我也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谢晴岚说到最后,声音似在哭泣。
江风影凝望着她,见她眼底艳红,幔帘透过的微弱光线下,眸中藏着几点晶莹,忍不住问:“如果我说什么,你还会信吗?”
谢晴岚目光闪烁,摇摇头,“我不知道。”
江风影撤回目光,自嘲地冷笑一声,“罢了。”
“可如果你愿意说,我愿意听。”
“不必了。”
马车送至谢晴岚的客栈,她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停滞。
“江风影。”
两人默默凝望,好似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谢晴岚浅浅落下一句,“珍重。”
她忽地心中一阵酸涩,逃出了马车,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她不敢停留片刻,背对马车渐行渐远。
江风影撩开幔帘,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说道:“走吧。”
云深钻了进来,坐在江风影对面翘着二郎腿,挽臂抱剑,揶揄道:“唉,某人呐就是该长嘴的时候不长嘴,不该长嘴的时候又乱说,别人见你都以为是情场老手,也只有我知道……”
云深忍不住地闷笑不停,捂着肚子随着马车一颠簸险些跌下座子。
江风影本就不悦,云深来锥他的心,无疑是雪上加霜。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顿时江风影怒气冲天,猛地一拍座子,吼道:“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