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信号声与剧烈的撞门声吵醒了睡意正酣的谢晴岚与江风影。
“外面什么情况啊?”谢晴岚揉着惺忪的眼睛撑起身子,绵软地打了个哈欠,顺手拢起悬在臂上的衣领。
江风影睡眼蒙眬,翻了个身,伸手摸索谢晴岚,又渐渐将眼阖上,“一大早怎么这么吵?”回思刚才的声音,脑子突然反应过来,睁开眼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即刻弹身坐了起来,着急忙慌地穿着衣,“快起来,外面有情况。”
谢晴岚想是不妙,赶紧下床抄起床上散乱的衣衫,扬手一披,几个动作便已穿戴齐整。
须臾,两人拿了剑冲出屋外,只见宅里的下人皆背着包袱匆匆向后门跑去,江明月迎面拦下不知所措的二人,“快走暗道。”
江风影忙问:“发生何事了?”
江明月一脸沉色走在前面,“是官兵。不知何事,但一定不是好事。”
江宅人正撤离时,幽竹与一众暗卫抵住了大门,他估摸着人走得差不多,令暗卫迅速撤离。
随着一声轰响大门猛地被撞开,几乎与此同时,门内”砰!”地一炸,当头几个官兵身子一颤,本能地伸出手臂挡在前面,惊退几步待没了声才瞧上一眼。
大门内白茫茫的一片烟雾,伴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那烟雾似云一般飘了出来,便是近在眼前的官兵也分不清谁是谁了。这雾中若有人偷袭,怎么死的怕都不知。官兵又赶紧撤了撤,不敢贸然闯入,直到烟雾稀薄之时才挥手散开眼前的雾色。
银盔铁甲之人手一招,官兵纷纷有序涌入,不多时便占领了整个宅子。只是此时满园空寂,只剩最后一个身影向后院逃去。
这小将一摆手,“追!”字音刚落,一众官兵手持兵刃,小跑着追了上去。
天色已清明,凌空飘飘然落下一个戴着银面罩的人,停在被熏得黑乎乎的假山之峰,身后残桓断壁,四处皆是烟熏火燎过的痕迹,颇有荒凉之感。他抱着剑气定神闲,歪着头瞧了众人一眼,虽未见他神情,可隔着面具便能透出一股蔑视之意。
“不知官爷来江家所为何事?”
小将指着他问,“你是什么人?!把人藏哪了?江家擅养私兵犯了律法,如今陛下东征,我等是奉命前来抓人充军。”话说最后抱拳谢着天恩,一副对皇帝极为忠诚的模样。
前方弓箭手羽箭上了弦,齐齐指向幽竹。
幽竹又腾空一跃,上了晃晃悠悠的屋脊,闲散地在屋脊上踱步,似乎懒得看他们,也懒得回答他们的问题,“据我所知,宅中护卫不超三千皆合律法,江宅最多时千余人何来私兵一说?更何况此时所有人加起来不到一千。”
“我不管合不合规矩,如今陛下御驾东征,急需用兵,岂容你等私藏壮士?”小将指向他,一副斥他逆了天的架势,“给我搜,一个也不放过。”
那些兵得了令迅速散入各处角落,翻箱倒柜地搜查。
幽竹鄙薄地扫过这些人,脚尖一抬便没了影。
小将寻了好一会才见他在空中,指着他喊,“放箭,抓住他。”
只见箭雨如虹追他而去,他忽地降在一处盲角又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有兵头子来报,“江宅的人似乎走了密道,一个都没瞧见。”
小将油滑地转着眼轱辘子,“既然人走了,不能空手而回,去搜搜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
出了后门不远处有座两人高的假山,山的坑洼暗洞中藏有密锁,只有江家两兄弟与幽竹可开,便是南烟都没有钥匙。
钥匙插在孔中旋了旋,那山轰地一声自行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扇小门。谢晴岚跟着一行人进入其中,内里四壁铺满石砖,乌漆麻黑,湿气凝成水“滴滴嗒嗒”落下,两臂顿生寒凉。
她抱着臂,好奇道:“这里通向什么地方?”
江风影取下蹀躞上的火折子,点燃石壁上的灯,轻声道:“养在山腰的马场,在山谷中十分隐蔽。”
说着身后的门轰地一声又关上了,刹那间如同又入了夜。
谢晴岚随众人刚要走出通道,忽然想起包袱还未拿,里面有师傅留下的信,即刻又往回跑去,“风影,我去取包袱。”
江明月眉头一皱,颇为鄙夷,“现在还要个什么包袱?”
江风影追着她,扭头道:“哥,你别管,她包袱里有重要的东西,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来。”
“那你当心些,不要与他们打,幽竹还在他应该可以带你们安全离开。”
“嗯。”
谢晴岚在洞口待了片刻,听不见人声便开启了密道机关,探出头见四处无人急忙跑了出去,脚尖一点飞上了墙头,飞檐走脊几个腾跃,便到枫吟居,忽听人声嘈杂在屋内搜着什么。她在屋脊后窥视门前,瞧见一人正拎着她的包袱走出了门,在门外交给兵头子道:“这包袱里有些信,不知是否留下?”
那头子接下包袱,“甭管什么,可疑的东西全部上缴,最好能安上罪名,如此我们抓人也名正言顺。”
“是。”
信上的内容她早已记在心里,只不过这些信她本想留做纪念,才未烧毁,如今不取回落入敌人手中只怕会带来祸害。
正琢磨着如何才能取回包袱,一只手猛地拍在她肩上。
她扭头一瞧,浑身一哆嗦,险些叫出声。青天白日又多了个银面鬼,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倒没那么怕了,仔细打量是个带着银色镂花面具的人,除了露出两只眼睛,不知面具下是何容貌。
这人轻声道:“别怕,我是幽竹。”
该说不说这幽竹时不时吓人的功夫堪称一绝,她有些气,昨日怎得就不早报上名,害她被吓得那般丢人。
想起昨晚江风影死活不说关于他的事,好奇心又泛了起来,盯着他瞧了半晌,险些伸手将他的面具摘掉,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幽竹也打量着她,忽地开口,“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回来又想做什么?”
谢晴岚这才想起她要夺回包袱。
身后忽地又落下一人。
她扭头一瞧,刚要开口被江风影捂住了嘴。
此时那些官兵都忙着搜刮油水,倒也没人注意屋顶上的人,这三人好似栖在屋脊上的三只小鸟,眯着眼瞧着四处动静。
“嘘——”江风影瞧了一眼幽竹,将谢晴岚往身旁拉了拉。
幽竹似乎有些不屑,歪着头瞧了一眼他的少主。
谢晴岚小声道:“我的包袱在那个人的手上。”她指了指拎着包袱的那人。
江风影睨了他一眼,摆出主人的姿态,令道:“幽竹,去把包袱抢回来。”
幽竹一动不动。
谢晴岚瞅着两人竟觉好笑,这宅子也有江风影使唤不动的人。
江风影眉头一皱,感觉自己掉了面子,“你!……连少主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幽竹不以为意,“我向来只听家主的命令。”
江风影压低了声音恼道:“你这是公报私仇,现在家主不在,我的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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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令。”
谢晴岚一听,这两人果然有恩怨,愈发有些好奇。
幽竹未瞧他,似乎有意与他作对,“我只听家主的。”
“行,你不去我去。”江风影话语中有些负气,又不想在谢晴岚面前失了面子,跃下屋脊与那人过了几招便将包袱夺了下来,旋身一跃上了屋脊,动作十分潇洒。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见他跑了,江风影一招手示意快走,向谢晴岚眨了一眼,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只听屋下喊道:“屋上有人,快追!
没想到幽竹倒在前面跑了,跑得挺快。
谢晴岚觉得他十分不靠谱,江明月就更不靠谱了,竟指望他救江风影?
所有的弓箭手听这一声喊,都开了弓,他们自是知道江湖之人不好对付,唯独弓箭最好用,便是飞上天也能射下来,一支不行,就一万支。
此时弓箭手已围满了宅子,便是苍蝇也难飞出去。
霎时只见空中乱箭齐飞,似乎漫无目的地等着瞎猫撞上死耗子,有射在树上的,也有飞向盲区不知流浪到哪的,一只不知死活的小雀撞在箭上呜了命。不得不感慨这朝廷的人当真奢侈浪费。
既然天上不好走,那便走地上,三人接连落在一处射不到的偏僻角落与官兵玩起捉迷藏。
此处是挨着后门旁的小花园,他们正躲在花园里的假山后,不时探出三个脑袋,两个比较正常,最上面那个有些扎眼,可后门那块有官兵往来,想要出去倒是有些不易。
此时,谢晴岚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扭头一瞧幽竹又不见了,“你家这暗卫跑得倒挺快,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主子。”
江风影瞥她一眼,“让你不要提他。”
“哦。”
两人正说着,忽听有人喊道:“人在那边。”
后门这边的官兵一窝蜂地向庭院方向奔去。
谢晴岚心想倒是自己误会他了。
“快走。”两人悄无声息地疾奔两步赶忙出了后门。
暗卫那屋子比脸还干净,想必没什么搜刮,后山并没有人在。
江风影赶紧拿出钥匙开暗道的门,忽地发觉怎么都打不开,便是徒手硬开,手都扒掉了一层皮,那门硬是纹丝不动。
两人急得满头大汗,谢晴岚道:“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
“跳崖……”身后暗戳戳地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一回头又是幽竹,不知他从哪儿就钻了出来。
江风影不用瞧便知道悬崖有多高,估莫着几百丈,眉头颤了颤,“这么高,如何能跳?”
谢晴岚好奇地扒在围墙上瞄了一眼,心立马紧绷绷的,山下多山石,还有条小河,依她与江风影两人的轻功还真不好说是摔得粉身碎骨还是半身不遂,或是断个腿,掉个胳膊什么的。
密密的脚步声越临越近,正犹豫时,忽闻一声:“他们在那!”
三人扭头一瞧,后门已涌出一批官兵,将他们堵在这里,弓箭手即刻拔箭弯弓,做好了离箭的手势。
谢晴岚大惊,眼见乌泱泱逼来的官兵与身下悬崖,一时慌了神,这么多人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可这悬崖若跳下去死了便罢,若没死……那还不如死了……
那箭已纷纷离弦,眼看着会被射成筛子,这哪是征兵,分明是要他们的命。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三人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准确来说谢晴岚与江风影本是向上想躲开箭,却被两掌拍下了崖,紧接着幽竹也落了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