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失重的刺激感,谢晴岚忍不住叫,以前纵使那般疼她都能忍住,可此时由不得她不喊。两旁山石树木如影般匆匆自她眼前划过,时间似乎陡然极速,即便轻功都无处使力。
她已经做好在这山中长眠的准备了,忽地一道银索紧缠上她的腰,下坠的身体稍稍弹了两下如荡秋千一般停在那里。她好像撞上个什么东西,在落下紧张闭眼又睁眼后,这才见她与江风影两人如钟摆似的挂在空中撞来撞去,此时距离地面不过几十丈的高度。
两人调整身子,握住钢索,让自己直立起来。
向上望去,幽竹正踩着钢索以缓解臂上的重力,一手扒着凸起的岩壁一手紧紧握住插入岩壁的剑,双手因用力过猛胀得青紫,似乎有些难以支撑了。
“准备好了吗?我要放手了。”
江风影握住谢晴岚的手,回道:“好了。”
正在此时崖上陡然听来一声:“放箭!”
在这声中身上的钢索倏地撤了回去,两人控制好姿势,在几个跨步后,稳稳斜落在小河水旁的滩上,身后箭雨因太高无了力度,软绵绵地落在地面与河中。
四处青山秀水,那水上自有一块山壁撑起个角,河水便是从这角下横穿后山。
谢晴岚有些担心地向上望去,不知幽竹可还安好,空中已无了人影。
江风影似乎也在瞅着幽竹的动向,好歹救了他一命,恩情还是记下了。
两人东张西望,身后突然传来清冷的一声,“走吧。”转头一见幽竹就在身后。
这世上如他这般轻功似乎只有蓝罗刹,可偏偏她死了。谢晴岚不禁轻叹自己得天独厚地拜了武林第一人为师,怎就学不来师傅的本事。眼前的少年跟着江家暗卫一起学的功夫,竟有如此过人的能耐,有的人当真是老天追着赏饭,不得不服。
受了人一恩,必当答谢,趁机化解化解江风影与他的关系,她拽着江风影追上幽竹,“谢谢你……”
江风影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反手一把将她拽住。
谢晴岚疑惑地瞧着他,“怎么不走了。”
他没开口,倒是幽竹先开了口,“不必谢,我在前面等你们……”说话间未转身,脚尖一点便飞了出去。
江风影顺势将她拽进怀里,在她耳旁委屈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在意其他的男子。”
“我没有啊……我……”谢晴岚刚想说什么,缠在身上的臂又紧了紧,将她整个裹住。
这家伙的占有欲还怪强的,谢晴岚微笑着叹了口气,“好了,我不在意别人,只在意你好吗?”
江风影的脸颊在她耳旁蹭了蹭,以前在谢晴岚眼里他或许无所不能,可他知道这世上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他怕稍稍没看住,他心爱的人在见过那么多男子后被其他的人所吸引。
谢晴岚捧着他的脸,见他对自己如此紧张,轻轻在他唇上嘬了一口,“有时真像个孩子,不过我们现在要赶紧走。”
“……”
穿过密林山涧,行至小河下游,谢晴岚眼尖,瞧见河边的水草拦住了一只顺流漂的小竹筒,恰有拇指大的一节,她好奇地伸手够了过来,这竹筒有个红色的桐油塞子,有些显眼,拔掉塞子内里空空,什么都没有,只是这筒外边缘似乎刻了些奇怪的符号。
“风影,你看,这漂流竹有些像传递消息用的。”谢晴岚说着递了过去。
江风影翻来覆去瞧了瞧,似乎只是个装东西的小筒,筒外的纹路着实也不认识,可后山并无竹林,显然不是暗卫们做来玩的。这河汇通山下的一条大河,只要在河口设下个网便能拦住,这么一想确实有些可疑。他将竹筒收了起来,“我们先出去。”
一路上两人又发现岸边草丛里也躺了只一模一样的竹筒,显然为防止收不到消息而发出去好几只。
不远处幽竹正倚靠在树下小憩。
他掀开眼皮,瞅了二人一眼,“你们可算出来了,走吧,再往前就能与家主汇合了。”说着间又自顾自地在前带路。
江风影望着他的背影,还如儿时那般冷傲,那时他的玩伴便是这些小暗卫们,多数人因着他是主子有意无意相让,像跟班一样捧着他,唯独幽竹不。两人拿着小木剑比试,幽竹将他戳倒在地,让他在暗卫面前失了颜面,胸前这块到此时似乎还痛着。他向哥哥告状,哥哥还帮着幽竹,数落他不用心学功夫,那时他觉得自己唯一的亲人被幽竹夺了去。
对于武学幽竹可谓是天生奇材,招式一学就会,甚至还常自创新招,钻研各种神秘武器,那两条银索便是他立功后求哥哥为他定制的。他的轻功若放眼世间应是无人能及了,若不是拖着两人,或许他能毫发无伤地跃入这山涧,否则他怎知这崖下的路线。
他对幽竹多少有些嫉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竟还是主子对侍从的嫉妒。不过他与幽竹形同陌路是因另一件事而起,一个他不想提及的往事。
旭日自密林外悄然升起,半宽不宽的林间道上初露浅辉。不多时已瞧见江明月焦急地来回踱步。身后的马车与一队人马也俱不做声,林间四处略有微动,栖着暗卫。
听闻脚步声,江明月陡然抬头,接着松了一口气,“你们可算来了。”
“哥。”
江明月想是其中曲折,又宽慰,“好在我早有筹谋,将要带走的用物及银钱藏于密道之中,如今倒也不慌。”
“哥,为何我们逃离时那密道门无法开启,我怀疑,我们之中还有奸细。”说着将那竹筒暗自塞入了江明月的手中。
江明月收下竹筒藏入袖中,掩着袖子瞧了一眼,眉头蹙起,“竟有此事?”
昨日他并未将细作的话全数当真,暗自命幽竹的人盯着,还下令必要时杀了。回信说那细作兜了个圈子去了驿传,此处为官家通信驻足之地,怎会与凌霄宫有关?想必是要传信给沈端背后真正的掌舵人宇文智及,可人已在传信前杀了,为何?……莫非当真还有奸细。
幽竹拱手禀报,“家主,这些官兵说是抓人充军,可对我们没留活路,还搜刮了宅子。”
江明月一拍幽竹的肩膀,“我果然没看错你,将他们两人安全带了回来,他们想搜便搜吧,你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
“幽竹不敢居功,若无家主岂有我的今日,只怕早被折磨致死。”
谢晴岚的好奇心又钻了出来,寻思这幽竹到底什么身世?
江明月温和一笑,“那好吧,以后再说,现在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如此多精壮之士太过招摇。幽竹、南烟去传达给兄弟们,若有想走的来领百两银,除了管事与两名侍女,其他仆人分发二十两银都遣散了吧。”
“是。”
不多时,二十几名暗卫来领银,江明月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多的人愿意追随他,既如此他也绝不抛下任何一人。
江明月受人拥护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年头皇帝搜刮百姓,苛捐杂税颇多,徭役繁重,不知有多少人活不下去因此丧命,尸骨堆积成山。
他们虽为江家卖命,可自幼便得江家恩泽,衣食住行无愁,还请来高人教他们习得一身本事,这岂是寻常百姓能奢望的,伤了病了也有大夫诊治,即便是死还有块像样的坟地,总比露尸街头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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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在江家的赏银也足够他们过好下半生,只要过了三十有自愿离开的还会补些娶亲钱,外面还真不如在江家令人安心。重获自由固然让人艳羡,更多人还是想留在江家,似乎习惯了在江家的日子。
走的人大多年长,或是想娶妻生子了,各有各的选择,也不能说他们无情。
江明月对想走的人依旧和善,分发了银两,又让他们换上常服,隐藏暗卫的身份。
众人泪光烁烁,举荐一人道:“家主于我们有再造之恩,我等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往后若有需要我们的,定当为家主效力。”说罢跪下向江明月拜了三拜,余下之人皆应。
江明月欠身扶携,“快请起,昔日你们为江家舍生忘死十多年,早已报答了江家,无需再说这些。”
“多谢家主。”二十余人抹着泪,声音微颤齐声应道。在江家这么多年,临别自是一番不舍。
江明月年少无亲,暗卫便如他的兄弟,这千人不可能人人相熟但还是有些感情在的,想着与众人终有分离之日,眼眶蓦地红润,送走了身影这才转身道:“林旭、南烟、幽竹,按照我分配给你们的任务调集人马,各自按计划行事。”
“是!”三人颔首。
“云深,你只要保护好风影就行。”
“是,家主。”
不多时暗卫散得没了影。
谢晴岚瞅了一圈似乎没见着白雪,瞧着一旁目光惆怅的江风影,想是有些不舍之情,摇了摇他的胳膊好奇道:“白雪呢?”
“走吧,上车了我再告诉你。”江风影携她的手上了马车。
一阵轮响,车身已开始晃动,江风影道:“白雪就在这里,不过它太引人注目,我将它染了个色,变成了黄马。”
谢晴岚撩起窗幔瞧了一眼,一匹黄马当真有些眼熟,马儿瞧她一眼扬了扬头。
她不禁笑起来,“当真是白雪。”
“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
谢晴岚对一些好奇的事或者东西十分执着,那日便是执着地问江风影鱼水之欢闹了个笑话,这会因着好奇心全然忘了他的禁忌,又问了起来,“你与幽竹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我说过不许提他……”江风影微蹙着眉头,一把将她抱在腿上搂在怀中。
“你干嘛?”谢晴岚有些慌,四处扫了一眼。
“这车上又没人,怕什么?”江风影耳鬓厮磨在她洁白的颈上轻吻。
“我们现在是在逃乱,刚刚还死里逃生,你哥都着急,你倒是镇定的很。”谢晴岚挣扎着握住他乱动的手。
与他哥相比江风影确实自愧不如,再加上幽竹,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似乎自己无可取之处而是活在他们的庇护中,他在谢晴岚的面前愈发羞愧,目中闪过一丝不安,“所以,你觉得我没用对吗?”
“啊……我没有……”谢晴岚眉头微蹙轻喊了声,心口蓦地一缩,“你这家伙快放手”,她紧张地不断往垂帘处瞧着,生怕驾马的云深突然掀开帘子。
江风影不管不顾,直接让她跨坐在腿上撩起裙子钻了进去。此时谢晴岚真得恼了,推开他站了起来,随即坐在他的对面。
江风影黯然,垂眸将视线搁在别处,“你不愿?”
谢晴岚瞧他失落的模样有些心软,软声道:“没有,我只是不愿在这里……”
江风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似乎有个巨大的危机横在了他与谢晴岚之间,在他占有谢晴岚时才得一丝安宁,他也有些厌烦现在的自己。
“对不起……我可能需要静一静。”江风影说着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