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竹回客栈堂内,见那伙计一抹布搭在肩上,手肘撑着身子歪在柜台上与掌柜搭起了话,“听客人说前个儿东边炸了,今儿怎么又在此处炸起来了,这不会是引发了暴乱,朝廷要完了吧。”
“嘘!……”掌柜连忙打住,“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要杀头的,你这年轻人可要注意祸从口出,我倒是担心有匪贼来将咱这抢了,待会可得通知东家。”
幽竹坐回桌上与几人道:“似乎是沈端的分舵被炸了。”
三人愣了瞬。
谢晴岚寻思谁会有胆去炸沈家的舵?师傅几人在江都莫不是他们干的?她拉着江风影的臂小声道:“欸,你说会不会是师傅他们干的?”
江风影蹙眉,摇摇头,“不好说,兴许是吧。”他倒有些怀疑是他哥命人干的,毕竟这事像是他干得出的。
如此想的还有一人,“我瞧着像是家主干得出的事。”云深嘴快。
幽竹一怔,抓起剑便走,“不行,我得去瞧瞧。”没走两步便顿在那里,祥思片刻回身又坐了下来。若是家主或许不会告诉江风影但绝不可能不告知他,按时日算此刻已经到了大兴附近,不可能留下几名暗卫在此。
江风影疑惑地望着他,巴不得他去寻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家主让我护着你,我岂可违背他的命令。”
江风影冷笑一声,“倒是怪听话。”
“……”
谢晴岚有些迫不及待,“吃好了没,吃好了去瞧瞧。”
“走。”江风影抓起桌上的剑,便出了门。
四人一跃上马,衣角飞飒,余下洒脱的身影往那雷声源头奔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在沿江的野外听闻兵刃的打斗声,四人下马,寻了处隐蔽的草丛俯身蹲下,拨开眼前的枯黄杂草向声源处张望。只见沈端的杀手正围剿三名蒙面黑衣人,远远望去全是黑色,若不是兵刃相向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三人都用的剑,这身形招式谢晴岚一眼便认了出来,扭头道:“是师傅、雁无姐姐与阿九。”
果然还是被她猜中了,正欲起身相助却被江风影拦了下来,“再等等。”
谢晴岚急道:“为何?”
江风影警惕地查看四野,“现在他们三人还应付的来,沈端诡计多端,此时还未露脸,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待他出来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云深道:“少主说的有理,先看看吧。”
幽竹默不作声,望向江风影的眼神似乎带着赞许。
见他们三人都赞同,谢晴岚只好按下她蠢蠢欲动的心,手都有些痒了。
在杀手堆里厮杀的三人虽以寡敌众,并未落于下势。段飞旋身间,衣角翩然,剑气飞舞,音浪百转千回,不多时那帮杀手便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躺地。
“他竟如此厉害!”江风影惊叹,他从未见过段飞使出真招,那日见他被抓还以为不过尔尔,今日一见倒是小瞧他了。
“师傅当然厉害,那日在无名山一招便杀了六名高手。”谢晴岚颇为自得,唇角泛着崇敬的笑意。
江风影心里莫名有些酸,只想将这目光占为己有。
幽竹凝神揣摩招式,见段飞在招式上虽无可挑剔,但最重要的是他身周散发的浑厚气场,即便不出奇招也能一击致命,不由地脱口而出,“我瞧他的内力雄厚,应是练了什么厉害的内功心法。”
谢晴岚:“是,我的心法后几层便是师傅教的,叫做九曲纯阳心决。”
幽竹眼神一震,旋即放出光芒,“九曲纯阳心决?!据说已经失传了,竟还有人会此等功夫,我定要拜他为师。”他恨不得此时冲出去即刻跪下。
江风影心里愈发急躁起来,眼见个个都比他强,甚至还想更强,总觉得自己不尽如人意。突然觉得当时哥哥的指责不无道理,如此下去如何能护住晴岚,以前有暗卫,总不能永远靠着暗卫,难道让她来护着自己?可这世间的奇人奇术可遇不可求,难道真要拜段飞为师?
说着间,几十杀手逃的逃死的死,沈端竟未出现,倒是让人有些疑惑。
段飞脚尖一点追上欲逃的杀手,一剑逼问道:“快说,沈端人在何处?”
那人连连摆手,跪下作揖,“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也不知舵主的去向,不过他近几日与凌霄宫的人有往来,兴许去了那里。”
一抹鲜血横飞,给了他个痛快。
三人收了剑正欲上马,只听不远处传来柔润的声音,“师傅!雁无姐姐!阿九!”
李雁无转身大喜,“晴岚。”喊着间便奔过来将她抱起,“我可太想你了。”
“我也是。”谢晴岚眉开眼笑,总在男人堆里,哪有姐妹稀罕,毕竟有许多话还是女子更贴已一些。
段飞望着谢晴岚温和地笑,却不料此时一人冷不丁地跪在了他的面前,”求前辈收我为徒。”
众人蓦地一惊,目光聚在了幽竹的身上。
江风影犹豫了许久,见幽竹如此努力,自己怎能落后,赶忙也跪了下来,“你即是晴岚的师傅,也便是我的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众人又蓦地一惊,目光又撤向了江风影,他这拜师似乎根本没经过段飞同意,却也无可厚非?
段飞望着两人沉默了……他本无心桃李满天下……
云深与阿九看了一眼,窘迫地也跪了下去……
“师……师傅……”
“师傅……”
段飞:“……”
谢晴岚一见,好家伙,以后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李雁无咬着手一脸懵,凭空就多出来这么多兄弟姐妹,“呵呵”傻笑起来。
——————
凌云山雾色浓郁,见云见山不见峰,云雾飘渺间可见山腰的寺宇,再往上直到顶峰便是凌霄宫了。
上山的石阶露气颇重,零星散落着湿黄的枯叶。幽竹有意穿了身白衣,姿容清逸,抬足间衣摆动荡,在“沙啦”的碾叶声中踏阶而上。往前不远处的台阶上可见玉柱山门,门匾上写着“凌霄门”三个大字,此处只有一个入口,其余之地皆为险峻的崖壁,门旁立了两名守门弟子。
幽竹从未暴露过真容,由他去打探消息再好不过,他装作去凌霄宫买消息的客人,由引路弟子带入其中。
石阶尽头雾色不再那般浓重,飘渺如清透的白纱,谁能想到如此仙境竟住着凌霄宫那帮腌臜之辈。往前不远处的台阶上可见一座高大的厅堂,门匾上写着“凌霄宫”。
这年头不避讳皇家敢用宫这个字倒是大胆。不过他们自称仙家之地,因此叫宫似乎也不过分,皇帝自是不会去触这个霉头,管这闲事。凌霄宫也便是凭此诓骗了一些妄想成仙之人。
引路弟子并未带他去宫内,而是左转至两排桃树间的一条石径小路,这石径由几块巨石拼成,地面平坦,敏锐的人从上走过不难发觉脚下有微微晃动之感,似乎暗藏机关,不过他跟在人后倒无异样。
穿过这石径来到云雾堂,此处便是凌霄宫接待客人的地方,这堂中陈设颇为简单,案后一面书架,堆堆叠叠地放着书册。案前便是待客的八仙椅与茶几。
今日恰逢肖雨待客,一见眼前如谪仙的美男子便如夺了魄般,自案旁习惯地起身迎客,却朱唇微启,目光久久不撤。
“姑娘?”幽竹轻笑。
肖雨回过神,面上几分羞怯,微微一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前来所为何事?”
幽竹谦和道:“鄙人夜月,慕名而来,想寻玉箫公子。”
肖雨惊了瞬,此人竟要寻宫主,为何入门时不说。瞧着也不似江湖之人,若江湖有如此姿容绝丽之人,岂会无人相传,疑惑道:“不知你寻宫主所为何事?”
“凌霄宫能在江湖立足想必宫主的功夫超群绝伦,在下想请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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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寻思玉箫公子向来行事低调,岂会同他比试,婉拒道:“公子请回,你的请求宫主不会答应。”
幽竹早已想好对策,走至肖雨身前以美色相迫,瞧着她渐起的一脸绯色,柔声在她耳旁道:“难不成这凌霄宫是姑娘你说的算?宫主徒有其名?”
肖雨被这话噎得够呛,可身旁的气场迫得她心慌意乱,不敢多瞧他一眼,撤过目光慌忙道:“公子请稍等,容我禀报宫主。”说罢命弟子茶水相待便匆匆走了。
环视屋内,幽竹见案上堆叠的卷册好奇地想去翻,指尖还未触上便被人止住,“公子莫要乱动。”
他撤回了手,转身在座上坐了下来,瞧了眼门外两侧守卫的弟子,向正在斟茶的男弟子探着口风,“方才那女子是何人?”
这弟子年纪青涩,眼神挂在他脸上一瞬,竟也瞧得目光闪烁,面染羞霞,收着笑意道:“她是我们的师姐肖雨。”
幽竹取过几上茶水,呷了一口,微微一笑,“在下十分仰慕你们宫主,不知他现在何处?可否远远地瞧上一眼。”
“他或许在阁楼里。”小弟子说完,忽觉自己多了嘴,即刻噤声退至一旁。
幽竹见问不出什么了,趁这空档欲出门探探路,却被门外弟子拦了下来,“公子,此处设有机关,勿要四处走动。”
“我不走,就在门前透透气,观观景如何?”
弟子行了一礼便撤在两旁。
仔细观望门外地形,此处地势较低,桃林环绕,林外便是悬崖峭壁,只能瞧见高处楼阁的一角。
不多时肖雨回来,行了一礼道:“宫主回拒,不与人切磋。”
幽竹走近,抿唇一笑,“既然宫主回拒,不如我与姑娘比试比试可行?”
“这……”肖雨稍有犹豫,“怕是会引起误会。”
幽竹未置一言,自顾自地出了门。
“欸……”肖雨欲言又止,旋即想起什么,赶忙追了出去,眼瞧着一脚要踏上石径,忙说道:“别踩那石头。”
幽竹自是知道有机关,脚还未落地一旋身便撤了回来,顺势捞住肖雨的腰身,如随风扬起的落花旋入空中,轻点树梢便飞了出去,随手一掠摘下峭壁上红艳艳的野花又落了下来。
他将花簪在肖雨发上,轻笑道:“鲜花配美人。”说罢潇洒离去。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瞧着江风影借暗卫练手调戏女子的样子他也学了几分。那时暗卫们一见江风影都笑作一团,如今他也笑了笑,瞧着一番调戏,实则去高处眺了一眼凌霄宫的布局,所有地势分布都已存在他的脑海之中。
此时肖雨才后知后觉地见他已越过了机关阵,转头一个身影堵在身后。那身形她再熟悉不过,不寒而栗的气场逼了过来。她顿时心中一惊,身子趔趄地单膝跪下,头也不敢抬,声音有些发颤,“宫……宫主。”
“你的心被那小子勾去了,还记得有我这个宫主?”玉箫公子一把将她扶起,掐着颌,抬起了她的脸。
“不……肖雨不敢……”肖雨惊恐地望着眼前男子,她深知得罪了玉箫公子会是何下场,只怕比阎王殿的七十二般酷刑还要残忍。
玉箫公子摘下她发上的红花,扔在脚下蹂躏成泥。
“你不过是我赏给慕鸿的一个玩物,不要忘了分寸。”
“肖雨不敢。”肖雨吓得发抖,眼眶红染险些哭出来。
“最好如此……”玉箫公子甩开她的脸,拂袖而去。
肖雨的泪止不住地流淌,崩溃了似的蹲下身子哭泣。在这凌霄宫还无那皇帝的宫闱自由,即便是慕鸿也无法为她做主,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她情愿跟着慕鸿出去执行任务,至少那一刻是自由的。
幽竹刚欲出山门,一股气场震的他耳旁嗡嗡的,冷厉的声音隔空传音道:“凌霄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忽觉身后一阵气浪涌来,背脊一寒旋身躲过,却被余刃剐了一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