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阿九与阿石两心相知,永不相离。”

    其实不特意给她看的话,她绝不会闹着要看他写了什么,因为她对他毫无兴趣。这一点,范希诚很清楚。

    但他就是要给她看,她看过木牌上的字,若是还同意自己挂,那这个心愿,便不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李清壁看了看,点点头:“挂吧。”

    范希诚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空白的木牌和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是一支蘸好墨的笔。

    他把笔递给她:“阿九姐姐,你也许个愿吧。”

    李清壁拿过笔,想了想,最后写了个“事事顺遂”。

    虽然李清壁没有写和他有关之事,但是现在她是他的妻子,她的事事,必然和他有关。范希诚心里又舒坦了。

    两人一起郑重地将木牌挂好,这才往望月楼去。

    ——

    见人都走了,走在最后的范希仪对桓允舟说:“先别过去,我有话对你说。”

    路上人多,除夕夜临时订不到酒楼的包间。范希仪说:“这话不能被别人听见,要不我们还是回去说。”

    回去说完话,她又该赶他走了。桓允舟不想回去,他多花了些钱买来了路边小贩的手炉。

    二人三两下跃上了望月楼的屋顶,桓允舟沉默着将手炉递给她,等着她开口。

    范希仪干脆道:“我们想办法把婚约解除吧。”

    “为什么?”桓允舟脱口而出,甚至来不及掩饰语气里浓浓的失落。

    “现在长公主嫁到我们家,我每日都要在她的面前扮演你的未婚妻,生怕说错话。我累了,你不觉得累吗?难道我们要一直演下去吗?”

    他当然不累,因为他不是演戏。可他不能这样说,只能找了一个像样的理由:“可是贸然解除婚约,殿下恐怕会生疑。”

    “是这个理,所以我们要多吵几次架再解除,这样更合乎情理。”

    桓允舟憋了一会儿,想出一个借口:“我们之前从未吵过架,用什么理由吵呢?殿下会相信吗?”

    “嗯”,范希仪想了想:“就说、说我看上了别人。”

    “不行,这样于你名声有损。”桓允舟断然拒绝,“况且,我的未婚妻看上别人,那我的名声也不好听。”

    “那就说你看上了别人,我不怕戴绿帽子。”

    “不行,一样的道理。用这样的理由我们都不光彩。”

    其实范希仪也知道这个理,她就是在赌气。她一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命运,偏偏皇权在上,任谁都无法反抗。父母当初未经自己同意就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是为了自己好,她都明白。

    但明明当初说好的退掉这桩婚事,为何不论是自己父母还是桓允舟,都带着些说不清的默认意味。她有一种被裹挟着前进的无力感。

    况且,这桩在圣人眼前过了明路的婚事,当真能够退掉吗?

    她有些生气:“那就、就说我们政见不和,说我们每日都在军营里吵架。殿下不在军营里,这个不会被拆穿的。”

    桓允舟无奈叹气:“非要如此吗?殿下和阿石才刚成婚,齐王还未成婚,我们就急匆匆解除婚约,我真怕被看出端倪。”

    “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每天都怕说错话。算了,大不了年后我多在军营里待着。”

    她多在军营里待着,他们是能多见面不假。可洛娘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唉。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或许他本来就是个不讨喜的人,幼时就该在别人的欺凌中死去。

    可他没有死,他被善良的养父母收养,有了温馨的家。是不是人的命数是一定的?他被眷顾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他不该奢求那么多的温暖吗?

    他站起来,顺手也扶起她,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并肩作战时那样。

    “最多等到明年,我也不能耽搁你成亲。”

    他低下头:“不用,我不急着成亲。”

    “解除了婚约你也不好立刻再找,算起来是我对不住你。”

    “跟我还说这些”他掩饰好自己的失落,努力挤出笑容,“好了,我们先过去吧。我怕允溪赢了比试不知收敛,冲撞了思衡他们。”

    桓允舟一向觉得自家妹妹无法无天,是个十足的混世魔王,再加上天生力气大,等闲不把别的孩子放在眼里。

    可这次,他却是白担心了。

    三人正围坐在窗边的桌前,聚精会神地瞧着楼下的杂耍。蔡思衡剥好栗子给桓允溪递过去:“允溪妹妹,你和我说说,你怎么这么厉害?是不是你阿耶教了你特别的练功法子。”

    桓允溪故作神秘:“此法是我桓家百年秘法,不可外传。”

    蔡思衡更兴奋了:“那我认你阿耶做义父!我以后就叫桓思衡,或者叫桓允衡也行。”

    蔡微雨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时,范希仪和桓允舟推门进来,桓允舟走到桓允溪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什么呢。”

    他不好意思地对蔡思衡笑笑:“你们别听她胡说,她是天生的力气大,我们家没有什么秘法。”

    桓允溪气鼓鼓:“阿兄,你讨厌!又拆我台。我逗他玩呢。”

    “天生的啊。”蔡思衡长叹一口气,“那我怎么办呢?”

    此时,李清壁也和范希诚牵着手推门进来:“思衡,既然你学习心切,我写信给阿兄,请他在长安为你请一位好师傅。”

    “表姐,真的吗?太好了!”

    一行人围坐在桌边,饶有兴致地瞧着楼下的戏法。

    范希诚坐下了还是紧紧牵着李清壁的手,范希仪觉得有趣:“夏日时在长安,阿石与殿下初次见面之时,我们也是在酒楼瞧杂耍。我说有些西域玩意儿要送殿下。殿下说不必当时送,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过两日殿下亲去我那里选吧。

    范希诚:“阿姐,我要那把西域短刀”

    范希仪:“我请殿下去选,不是你。”

    范希诚当即扯了扯李清壁的袖子:“殿下,你选那把短刀好不好,到时候也借我试试手。我只想要那把短刀,阿姐都不借我。”

    范希仪受不了他这副委屈模样,活像她欺负了他:“行行行,给你给你。殿下挑些别的吧,我还有好些有趣的玩意儿呢。”

    此时的桓允舟盯着范希诚和李清壁牵着的手,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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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夏日时这俩人才第一次见面,还是毫无感情的圣人赐婚,怎么这会儿都有几分如胶似漆的感觉了?

    而自己和洛娘,青梅竹马,并肩作战,反倒落得个要被退婚的下场。难道是成了婚真的会不一样?范希诚这小子真的是傻人有傻福,他突然生出了几分要向这傻小子讨教的心思。

    ——

    街上熙熙攘攘,桓允溪坐不住,要叫他们一起去看可以把各种动物都做得栩栩如生的糖人小摊。李清壁命杨亦书带人跟着,也便随他们去了。

    “真好看,我要这个灯笼样子的,还要一个小猫的。”桓允溪看到小贩手下精巧的糖人,忍不住要多买几个。

    她下意识转头唤桓允舟:“阿兄,给钱。”

    她第一次赢了蔡思衡后,桓相远嘱咐她下次与他打个平手,毕竟是长公主的表弟,不可太伤人面子。

    可桓允溪自小便有主见:“要是我特意让他,他才会不开心。”

    于是第二日她又很轻松地赢了蔡思衡。

    因此,何云停了她的零用钱。

    但她丝毫不怵,反正可以让阿兄付钱。

    可没想到,桓允舟没跟出来,只有蔡家兄妹对糖人感兴趣。

    她讨好地笑笑:“你们谁能借我点钱?”

    蔡思衡爽快地付了钱,她开心地接过糖人:“思衡哥哥,谢谢你。等我阿娘发零用钱给我,我立刻还给你。”

    前两日桓允溪赢他的时候,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扬着嘴角:“蔡思衡,你又输了。”

    此刻她嘴这么甜,蔡思衡真是有些不习惯:“没事,不用还。当我送你的。”

    三人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吃了好些小吃,都有些累,在路边找了个茶摊歇脚。

    桓允溪还在快乐地畅想:“等春日,我们去放风筝,草原上风很大,风筝可以飞得很高很高。还可以烤肉吃,在草原上烤肉真的很好玩,风一会儿把烟吹到这边,一会儿吹到那边。我总是会被熏到,但我还是觉得,草原上的烤肉比家里的好吃多了。”

    蔡微雨叹气:“不知道表姐准备什么时候送我们回长安。”

    桓允溪不解:“可是我听阿石哥哥说,明年先不送你们回去。”

    蔡思衡也长叹一口气:“他还不是得听表姐的。等回了长安,她说会给我们重新找老师。”

    蔡微雨眨了眨眼:“我也想换个老师,我不想学怎么绣花,不想知道该怎么同达官贵人的夫人们交际才能更有利于自己的夫君。”

    桓允溪不理解:“你不想学,就告诉你阿耶阿娘。之前我要学作画,但我真是画不出来,我阿娘也没有勉强我。”

    蔡微雨苦笑:“我们不一样的。我不学,阿娘说我们会给表哥表姐拖后腿,旁人会以为齐王和灵安长公主的外家实在无用。”

    蔡思衡却下定决心要回去苦学:“我不会给他们拖后腿的,我以后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将军,就像范将军和你阿耶阿兄那样。”

    桓允溪听到这话反而低下头:“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我阿耶也说我们家有我阿兄一个出息的就够了,我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微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