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是阿福。他这几日对范希诚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抱怨范希诚不帮他追求岁珠了,对范希诚恭敬得很:“驸马,程夫人和林郎君来看你了,你要不要见?”

    “快请。”若是不见,那不是明着不给程荻的面子,范希诚也没傻到那地步。

    ——

    程荻陪着程幽和林简一块过来。流言传得荒谬,程幽本以为范希诚这伤重得下不了床,她唯恐在齐王府上出的事会影响自己侄女。这会儿看着范希诚生龙活虎地插科打诨才松了口气。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林简的生意上。范希诚问道:“对了,仲显兄。你上次说要带一批货去长安,什么时候动身,要是不急的话可与我们同路,差不多再等一个多月就出发。”

    林简看向程幽,程幽微微笑着拒绝:“仲显怕是等不了那么久,我也思念家中父母,想早点动身了。”

    若能和长公主一同进京,想必一路一定会少许多麻烦。但这位驸马看着她与林简的眼神中探寻意味太明显,她不想多生事端。况且虽说目前来看长公主与驸马人都非常平易近人,但她也怕无意之间惹了贵人不快,反而影响了自己侄女的处境。

    “那真是遗憾,我本想着长途坐船,途中无聊,还可以与仲显兄畅谈一番。”他这人从小便爱听说书,对于奇妙的故事有着天然的好奇心,林简这个人他有些弄不明白,便想多瞧瞧是怎么回事。

    “无碍,我们可以在长安见。”屋内的人包括范希诚都一脸惊讶地看向李清壁,她沉静的脸上也带了一番笑,“我们此行南下乃是奉圣人之命,合该去复命。我也想去看看舅舅他们了。”

    范希诚:“好,刚好叫思衡那小子再看看,我够不够格做他姐夫?”送蔡思衡走的时候他还忐忑呢,这会儿却已经有了几分恃宠生娇的意思。

    在场的人心里都在偷笑,只有李清壁笑得不遮掩,摇头叹气:“你呀,思衡他小孩子,他说的话你也当真。”

    ——

    程幽他们走了后,范希诚一脸奇怪:“你发现了吗?”

    李清壁翻了一页书:“什么?”

    “林简很听程夫人的话,但是他又不叫阿娘。真是奇怪。”他摇了摇头开始畅想,“算了,不管他。等到了长安,我们去向圣人复命,再去拜访舅舅他们,然后我们在长安好好逛逛吧。我们成婚以后还没有在长安逛过呢。”

    从前的长安对他来说,是灵州拼死守卫边境也要护住的京城。

    但自他十五岁后,一切都不同了。那是他与心爱的妻子相识、成婚之地。那座繁华的都市是他这一生难以忘怀的地方。

    ——

    杨亦书在湖边等了很久,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但他这人性子执拗,便也就一直等着了。他下定决心,要是等到天黑人还没来,他便回去。那个执着的答案便也不要再想。

    红日西斜,渐渐沉入看不见的地方。他心下失望至极,娇俏的少女却现身了,微微笑着:“杨大哥,是什么东西要给殿下?”

    ——

    前一日,陪着丹若去取东西,进院子的路上,他并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丹若善解人意,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杨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王爷不是叫你们都回去,这边自有王府的人负责清理。”

    “左右无事,来帮帮忙。”说着二人已经进了门,杨亦书问:“东西在何处?我去拿。”

    丹若手指了指柜子的方向:“就在那边的柜子里,我去吧。”杨亦书便跟在她后面,在她即将踩到地上的瓷器碎片时拉了一把:“小心。”

    丹若有些不自在:“多谢。”

    早知道就叫阿福过来了,可她又怕阿福有些不妥当,找不到东西,或者找到了又不慎将玉簪打碎。这玉簪是她看着殿下与驸马一点一点刻出来的,即将成形,若是被阿福搞坏,实在太可惜。

    柜门外面已经烧得焦黑变形,根本打不开。丹若试了试后说:“得去找个家伙什才能打开。”

    杨亦书上前试了试,打不开,他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借着巧劲儿终于打开。

    丹若迅速找到了那个装玉簪的木盒,虽然表面有些损毁,但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还完好无损,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丹若轻松道:“那我便先回去复命了。”

    杨亦书下意识叫住她:“等等,”

    少女回头:“怎么了?”

    “我、丹若,明日下午寅时,我在湖边等你,有个东西要给殿下。”

    丹若默了默,终于答应:“好。”

    ——

    杨亦书将放在一旁的油纸伞拿起来给她:“上次殿下过去,伞忘记拿回去了。”

    丹若沉默了,就这么个东西,值得特意约出来送一趟吗?随便派个人送去不就行了。

    但她还是礼貌道谢:“好,多谢你。那我走了。”说罢转身便走。

    “等等,我有话想问你。”

    丹若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想赶快逃离此番尴尬境地。下一瞬,杨亦书的话让她更崩溃了。

    “殿下找过你是不是?你为何不愿、不愿与我成亲?”他的声音小了些,带着些不自信,“你,讨厌我吗?”

    丹若立刻答道:“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杨亦书不解:“那你、你为何不愿?”

    丹若决定还是和他解释清楚,免得以后见面总是如此尴尬。

    “杨大哥,你很好。我觉得与你在殿下身边共事也很愉快,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成亲。不是两个互相不讨厌的人就可以成亲的。”

    杨亦书不明白,他耶娘,他祖母祖母,包括村里的叔叔婶婶们,还有幼时带着他玩的大牛哥,他们都是父母找媒人说了亲便在一起的。

    好些的,两人还能见一面,互相都看得过去便成亲。还有些呢,成亲前连要共度后半生的人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见的第一面就是新婚那天,还不是就这样过了半辈子。

    丹若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阿福那傻小子告诉你的?”她大有一副回去便要收拾阿福的样子。

    杨亦书着了急,一张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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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分局促,忙摆手:“不是,不是阿福,是我不小心听到驸马和阿福说话。”

    “可是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殿下与驸马愿为我做主,我很感激。你是不是觉得没有禀明你的父母?等回了灵州,我去定远城向你父母求亲。”

    丹若决定和他说清楚:“不是,我父母尊重我的选择,我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你只是想找一个不讨厌的女子共度余生,但我不愿意。我若要成亲,需得那人真心爱我,我不愿意在婚姻中委屈自己。”

    “杨大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实在没有必要硬着头皮凑成一对怨偶,希望你早日找到合你心意的女子,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丹若走了,杨亦书却被她的一番话冲击到了。原来好的婚姻是需要爱的,可殿下与驸马是赐婚,如今也过得很好啊。

    杨亦书弄不明白这些事,他只知道,丹若那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听起来实在有些不顺耳。

    ——

    范希诚在向馨园养了好几日的病,闲得简直快要发霉。他对于出门跃跃欲试,但李清壁说还未查清真相,外边不安全,他只能作罢。

    这日下午,李怀过来与他们说明白了真相。

    “纵火之人确实是那侍女指认之人,厨房送菜的老伯生了病不假,要他侄子来替他也不假。只不过他侄子是个嗜酒的赌徒,前一日在赌桌上吹嘘第二日便要进王府,被有心之人听到。第二日赌徒从老伯处拿了菜,路上却被人诱去赌坊,把送菜忘得一干二净。贼人便假扮成他,混进了王府。”

    “那人现在抓到了吗?”李清壁问。

    “抓是抓到了,他却只招认是要进来偷东西,起火是不慎为之。他的同伙,暗卫查到已经离开了越州,放弃了他。越州刺史判了贼人秋后问斩。”

    范希诚:"那他们和害我落水的是同一拨人吗?"

    李怀点点头:“是。他们两次都未成功,已经惊动了王府和越州当地官员,再下手不容易了。可我担心”

    范希诚没想明白:“什么?”

    李清壁也忧心忡忡:“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不只父亲,恐怕他们会换一个目标。”

    范希诚心情激愤:“这群人真是可恶至极!”他又想起来件事,“那船夫也是他们的同伙吗?那日他抢着要撑我与殿下坐的船,也很奇怪。”

    李怀摇摇头:“不是,刺史已经查明。他抢着撑船是因为知道你们身份尊贵,想着你们除了撑船的费用以外还能多给些赏钱。”

    “好了,这伙人走了,我也能稍放下些心,驸马好好养伤。”李怀走了几步又想起来,“阿九,看天气明后日可能会下雨,我们可以去观雨景,作画赋诗。”

    “好,到时候阿兄派人来叫我便是。”

    范希诚的心思也活络起来:“阿九,既然贼人走了,那我是不是也能出这院子了。你们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我不捣乱,我就在旁边看着。”

    李清壁并无不可:“好呀,只是我怕你会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