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孩子这件事,清醒时他们二人都会十分默契避开,只有这个时候,意识不清的程荻才会大大方方问出来。
尽管知道她醒来后仍然是什么都不记得,李怀还是丝毫没因她醉酒而糊弄她:“阿橘,等过两年吧。我身体好一些,我们能要个健康的孩子。”他生下来便体弱,有许多想做的事都因此不能完成。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继续这种遗憾。
他爱怜地摸了摸程荻的脸:“而且,你还年幼。年纪太小生孩子对身体不好的。”
程荻埋头进他怀里,抱着他,在他胸膛蹭了蹭:“那说好了,到时候我要生个漂亮的女儿。”
李怀也想有个如她一般可爱的女儿:“如果像你,那一定漂亮。不过只要她健康就好。”
程荻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看到嘴唇一动一动的,然后不自觉亲了上去。
——
三月二十一,李清壁一行人如来时那样,登船离开了越州。江南很好,但如今,她已有了归处。
李怀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亲自送他们到了码头。
范希诚拍着胸脯对李怀保证:“王爷你放心吧,殿下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会护好她的。”
李怀点头:“我知道,你们”他顿了顿,“好好过。”
李清壁终于在人任由范希诚搂着她的胳膊:“阿兄,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你要按时喝药,听医士和嫂嫂的话。”
“我知道,我会保重身体的。”
“那阿兄、嫂嫂。我们走了,到长安之后会给你们写信的。”
李怀看着甲板上遥遥挥着手的众人,身影越来越小。他心中无限伤感,似乎又回到了送他们离开长安时那个萧瑟的初冬。
一阵柔柔的风吹来,令人身心舒适,程荻柔柔挽上他的胳膊:“王爷,船已经看不见了,回去吧。”
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江南温暖的春日,暖阳和煦,微风阵阵。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送别自己的妹妹,他有了要相伴一生的妻子,他们会在秀美的江南度过余生。
——
四月中旬,李清壁一行人一路跋涉,经洛阳到达长安。坊间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路边的各色玩意琳琅满目。
尽管已经来过一次,但上次的长安刚经了兵乱,没有这么繁华。阿福被今日之长安景象震惊得移不开眼:“哇!真是太热闹了!不愧是长安!”
阿福和车夫坐一起,尽管隔着马车门,范希诚还是被他吵到:“那么大声做什么?长安不是来过吗?”显得他们灵州来的没见过世面似的。
阿福被训了,有些不服气:“上次驸马你大部分时间都关在屋子里学规矩,我也不能出门。虽然在长安待了几个月,但我确实没见过几次这些场景。”
李清壁有些好奇:“学规矩?”
范希诚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就是长安用的一些规矩,我们在灵州,这些学得少。那时候也没想到我还有尚公主的福气。若是知道,我一定从小苦学。”
马车一路到了范家在长安的宅院,阿福率先跳下车:“驸马,我扶你。”
范希诚自己跳下来,给了他一下:“我还用你扶?”然后见李清壁准备下车,他忙过去:“殿下、我扶你。”
李清壁慢慢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慢悠悠道:“我呢,和驸马不一样,我下车确实是要人扶的。”
范希诚:“殿下,你别取笑我了。快进去吧。”
这座宅子只留了十余名仆人洒扫,早接到信说长公主要来住,一应都已收拾好。李清壁随范希诚住在他的院子,还是叫灿云堂。
对此,范希诚是这样说的:“给院子另外取名太麻烦了,就叫一样的,也方便些。”
一路舟车劳顿,二人洗漱一番后便预备先歇一歇。
范希诚自觉地关了门,赶走了守门的小丫头。李清壁已经躺好,他也躺到她身边,但是一时间没有睡意,拉着李清壁的手指把玩。
“阿九,我今天很开心。”
李清壁探究地望向他,他一边捏着李清壁的手指一边道:“这是我们成亲的地方,那日我们就在那张桌旁饮了合卺酒。”
他又觉得有些羞窘:“那时我好傻,现在想想真是傻气,你竟然还能忍住不骂我。”
李清壁侧过身,抱住他的胳膊:“我说不傻就不傻,快睡吧,我真是有些累了。”
范希诚回抱住她:“那时我还睡那边的小榻上呢。我怎么就傻到主动要去睡小榻?”最后又费了多番功夫才慢慢挪到床上睡。
他阿娘也只说年纪太小不要圆房,也没说他那个时候不能抱着她睡觉啊?要是那个时候他坚持,是不是早就佳人在怀了?
他忍不住问:“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主动说要去睡小榻,你让我睡床吗?”
李清壁在他怀里僵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熟,躺在一张床上还是挺尴尬的。”虽说世间夫妻大都如此,但她还是觉得如今这样循序渐进是最好的。
范希诚放下心来,看来自己当时的举动是对的,没有引起她的反感。若是一开始就急着那些事,说不定被当成什么登徒浪子。
他轻轻拍了拍李清壁:“睡吧。”
——
蔡思衡和蔡微雨听说他们已经到了长安,当即和自己的师傅请了假,马不停蹄赶到了范府门前。
“我们找长公主。”
但长安范府的门房并不认识他们,被拒绝了。还好遇上了蹦蹦跳跳准备出门好好逛逛的阿福,他虽然累了,但若是出门逛街,那还可以走上好几里路。
阿福叉着腰,很是神气:“睁开眼睛看看!这是蔡大人的一双儿女,殿下的亲表弟表妹,你们竟也敢拦下?”
门房忙赔礼道歉,慌乱至极。蔡微雨摆摆手:“无碍,你不认识我们,拦下也是应该的。”
阿福道:“我带你们过去。”
“烦请阿福小哥带路。”
阿福带他们到了前厅:“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还在休息。你们二位在前厅稍等一会儿。”
说罢,他又去灿云堂找了丹若,叫她安排着先招待。丹若立刻叫人上了茶和点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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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夏叶陪在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吩咐。
蔡思衡环顾四周:“原来范府里边是这样的,我们上次偷瞧婚仪的时候只在门口看了看。”
蔡微雨道:“信上说表兄的身体好多了,真想亲眼看看。要是他们都还在长安就好了。”
他们一家因故去的蔡顺仪得以来到京城,结果蔡顺仪早早离世,她的两个孩子也都离开了长安。蔡丰已经在家里不止一次说过思念蜀地风土,但他们都生在长安,对蜀地没有任何记忆,不能理解父亲的离愁。
——
李清壁醒来时,范希诚已经不在身边。听丹若说二人过来,忙让人梳妆。
等她紧赶慢赶到了前厅,就听范希诚说得天花乱坠:“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雪崩迅疾,我们都被埋在雪下,”
二人也跟着紧张起来:“然后呢?”
然后蔡微雨不经意扭头,惊喜地叫出声:“表姐,你醒了?表姐夫说你还在睡,我们一直在等你呢。”
李清壁过来,拉着二人看了又看:“都长高了。”蔡思衡竟然也比她高了。
蔡思衡骄傲道:“那当然,我都十六岁了。我师父还要推荐我去参加金吾卫的选拔呢。”
李清壁真心称赞道:“好样的。”
蔡微雨问:“表姐,表兄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李清壁笑着道:“好多了,再养上个三五年,能恢复到常人的八九分。”
二人异口同声:“那太好了!”
李清壁拉着二人都坐下:“好了,跟我说说最近学业如何吧?”
蔡思衡道:“我最近都在学长枪,还不算太熟练,但我师父说只要我勤学苦练,终有一日能和他一样厉害。”
范希诚:“听王爷说你师父是前金吾卫中郎将莫执,他可是威名在外,我在灵州都听过他的名号。能跟他学,想必你日后会大有进益。”
蔡思衡自信道:“那当然了!我现在比起之前已经很有进益,表姐夫,要不要给你看看?”
范希诚被这声表姐夫哄得身心舒畅:“走!”他对李清壁说,“殿下,那我同思衡去演武场练练。”
“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问微雨。”
二人走后,细致入微的蔡微雨问:“表姐,你是想问我师父?”
李清壁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冯姐姐如何?我许久未见过她了,成婚时给她发了请帖,她也没来。”
“师父她挺好的,我同她一起住在山中的别院,每日她教我抚琴、书画,还教我读史书。”
倒是很符合李清壁对冯林音的印象,蔡微雨又道:“对了,最近我还在学北鹖语。”她又叹了口气,“只是不知还能学多久,听说圣人想宣召我师父入宫为公主讲学。”
李清壁回忆了下自己那几位侄女,年纪都还小,最大的是也不过才十三岁的宁乐公主李宁卉。
“宁乐公主?”
蔡微雨:“是,其他几位公主年纪尚小,还不能听学。问题是,我师父不太想去。”
冯林音不愿去,倒也在李清壁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