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罗拉看了眼时间,平淡如水的脸上起了些波澜。
“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还要等下去吗?”
“算了。他应该是直接去上课了。我们走吧。”
埃拉的视线停留在亚伯的座位上片刻,然后故作轻松地耸着肩说,“下午是黑魔法防御课吧。新来的教授,听说他是个不错的人。”
金妮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见状只是点头,“那我们走吧。”
礼堂到教室的距离不长,过了几分钟,三人便一同到了教室,里面已经呆了不少人。这节课是跟斯莱特林们一起上的。
在一群二年级的矮豆丁中,莱姆斯·卢平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他站在最前面,疤脸分明凶神恶煞,硬是被他温和的浅笑塑成了神秘的面罩。
芙罗拉不喜欢他。并非是讨厌他周身这种温柔的气质。与此相反的是,她不能容忍的仿佛不是卢平本身,而是更为久远的,生来相克的直觉。
她是无法原谅卢平的。哪怕卢平什么都没有做,仅凭莫须有的罪名,她讨厌他。
卢平自然是不知道这群他要教导的学生中有人如此莫名其妙的讨厌他。上课时间一到,他的眼睛先代替他的嘴唇笑起来。
“我喜欢今天的天气。”卢平开口说,“晴天与这门课是十分相配的。我想,人应该都到齐了?”
这并不像是个问题。因为他马上就转了转眼睛,自己肯定道,“是到齐了。”
卢平拿出魔杖,甚至没让她们拿出教材,他先是示范了几种常见的黑魔法,再干脆利落地用相对应的魔法解决了骚动。这与洛哈特的教学方式大相径庭,在残酷的对比下,卢平至少是个有真材实料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这就是我们这学期将要学习的内容。”他温和地说。“至于今天,我们会学习有关博格特的知识。”
博格特。芙罗拉心里默默说,这个名词并不陌生,一定要追究形态,它们更像是类似皮皮鬼那样的非实体非灵魂非魔法的存在,从巫师恐惧情绪中诞生的怪物。
卢平也在学生面前介绍这阴暗的物种,“没有人知道博格特在黑暗中是什么样子,它们本身就没有固定的形象,就像是薛定谔的猫,直面它就会变成你最恐惧的事物和场景,尽可能的渲染放大你的恐惧。”
“不过。”像是为了留个悬念,他没有接过“不过”后面的内容,而是伸手扯下后面的一层黑布——稍显庞大的东西一直安静地呆在他身后。
一个普通的柜子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卢平微笑着,学生们疑惑地齐望着他。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迈了一步,立在那柜子前面。
那柜子顿时不对劲了起来,芙罗拉往前走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些,金妮就在此时拉住了她的袖子。她的脚步卡顿在原地,不远处那柜子开始疯狂抖动着,活像里面藏着一个暴怒的巨怪。
然而,就在柜门想要迫不及待地抱着“巨怪”出来时,卢平退开了。他又转到了旁边。柜门失望地沉静下来。
芙罗拉这时看向了拉住她的那只手,那只手仿佛骨节都嵌在她的袖子上。她抬起眼,金妮不知所措地放开了手。
卢平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一段可能的对话。他请求一个前排的学生站在柜子前,并问他,“你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芙罗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卢平身上。被他抽中的学生浑身一个激灵,本能想要逃避。但大庭广众下,几十双眼睛汇聚在他身上,科林·克里维嗫嚅了几声,低声说:“蛇。”
卢平的表情变化了几下,声音放轻了许多:“是的,一条蛇确实让人害怕。但如果,是一条滑稽的蛇呢?”
克里维做出了吞咽的动作,卢平邀请他到柜子前,并让他举起魔杖。柜子又发出了令人害怕的声音。
克里维几乎连魔杖都要举不起来了。卢平在一旁鼓励他,“想像你认为最好笑的东西——那条蛇可以是一条鲜艳的绸缎,最好还绑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什么的,你可以尽情想象,就在……”
柜门轰然打开!那正是一条暗绿色的巨蟒!尖利牙齿咆哮着就要冲到克里维面前,含着唾沫的血丝针雨一样刺向克里维,克里维的瞳孔在眼眶里震碎成恐惧的小点,卢平见状立马大声地说:“跟我念,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克里维不顾一切地喊出来,他绝望地闭上眼,声嘶力竭地又喊了一遍:“滑稽滑稽!”
咆哮声消失了,克里维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好。因为你的勇敢,格兰芬多加五分。”是卢平的声音。克里维心脏跳停了一瞬,慢慢睁开眼缝。
巨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遍布着彩色斑点的绳子拧成了麻花的样子,这麻花还在地上划着圈地跳,它蠢笨的样子让所有人大笑起来。
卢平在大家笑完后,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他没有说完的内容:“‘滑稽滑稽’咒语可以强行改变博格特的形象,消除它带来的恐惧,无法消灭它,博格特的弱点是大笑的声音,发自内心的喜悅对它来说就像是毒药一般,会直接消失在虛空。”
“还有谁想来试一下?”他笑眯眯地说。
芙罗拉不想试。让人知道自己害怕的东西,这一行为本身就足够让她害怕了。但这似乎是轮流制的流程,她被挤上前,后面堆满了人。大家好像都只把这当成是可以看乐子的恶作剧,跃跃欲试地想要尝试。
金妮试图把她推到后面,埃拉也在前面。在无用的挣扎下,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后面浪潮似的一波接着一波。
无暇思考。只能随机应变了。轮到金妮时,她扔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给芙罗拉。而面对博格特的时候,她喊出“滑稽滑稽”,但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迟缓。
金妮的博格特是韦斯莱夫人。
下一个便是芙罗拉。芙罗拉做好了准备,她举起魔杖,等待着她的恐惧以各种骇人的形象出现在面前。
虽然。
“……这是,什么?”她屏住了呼吸,不如说呼吸掐住了她。
金妮睁大了眼睛,埃拉惊呼出声。
“为什么芙罗拉的博格特会是……一个断掉的雏菊发卡?”埃拉戳了戳金妮的手臂,金妮绷紧了下颚。她出神地看着那个发卡。不,虽然形状很像,但她还记得自己亲手做的发卡是什么样的,一个粗糙的、一看就只能勉勉强强称得上是美观的发卡。
所以。
那个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雏菊发卡是不同的。那种精致和美丽,像是一朵新鲜的花朵被人摘下,无情地碾碎,再扔到地上,余下残缺的凄怆。
芙罗拉没有动作,她突然收回了魔杖。这是博格特给她的恐惧下的定义——摔碎的雏菊发卡。
简直像个笑话。她开始无法理解博格特,正如博格特无法理解她的恐惧一样。
“我觉得不需要用‘滑稽滑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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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卢平说,卢平惊讶地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某种光芒。
“这不是我害怕的东西。”芙罗拉强调。
卢平眼底的光越来越亮了,他意识到了什么。而芙罗拉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她的心脏像被人突然开了一个洞,但令她惊恐的是,这个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那里安静地待着,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被人发现。
“谢谢你,小姐。”卢平说道,甚至没有苛责她的无礼。
“请下一位站到前面来吧。”
二年级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就这么结束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课后,芙罗拉勉强打起精神,对金妮和埃拉说,“我想去图书馆看看。”
金妮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要我陪你去吗?”
上学期她还躲着图书馆呢。芙罗拉不禁暗自发笑,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我还有些资料查。你们先去寝室吧。我随后就回去。”
金妮脸上异常地反常,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不”字了。但最后她制止住了自己,还是决定尊重芙罗拉的想法。
“好。但你……要快点回来。”她只能这么说。
埃拉不明所以,她试探地附和,“早点回来……?”
芙罗拉点头,转而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金妮看着她的影子消失在转角处,才皱着眉和埃拉一起回到格兰芬多高塔。
刚一通过胖妇人的审视,走近公共休息室时,埃拉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停住了脚步。
“真没想到,亚伯竟然在那个斯内普的课上迟到了将近十分钟!身边还跟着那个讨厌的艾徳蒙斯。”
“我靠,斯内普的反应才最精彩吧!他都感觉要吃人了,结果竟然一分没扣!那个艾徳蒙斯也就算了,连亚伯都没扣分!”
“不是说是因为他们碰上摄魂怪了吗?”
“你说什么?!”埃拉失控地插入到一群一年级生的话题中。
“——摄魂怪?!”金妮反应慢了一秒,接着也喃喃自语着。
图书馆。
芙罗拉站在书架前,手指停在一本书的书脊上,但她本身对这本书是不感兴趣的,不如说,来图书馆只是一个静心的借口。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看到的一切,真的是一切吗?
“芙罗……拉?”背后的人似乎不确定是不是她,但还是忽略了认错的尴尬叫住她。
芙罗拉转过身,看见了预料之内的人。“下午好,威尔。”她平静地说。
威尔放松下来,为自己没认错人感到庆幸。他高兴地笑起来,“我刚好正在找你呢。暑假我回老家发现了一点东西,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是关于黄金烟斗的。”
芙罗拉敏感地发觉这笑容中那一丝不好意思的骄傲,她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你指的是黄金烟斗上的诅咒?”
威尔点头。
“不去追究黄金烟斗,而是去从破除诅咒的角度想。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诅咒的破除?”芙罗拉思考一番后摇头,“我没有倾注太多心神在这一方面。”
威尔不禁清嗓道:“原来如此。你对此没有太多的了解,难怪你会现在都没想到这点。事实上,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了。”
他腼腆一笑。
“——是的,没有任何复杂的仪式,仅仅一个祝福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