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那一瞬间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但又迸发出欣喜的闪光。
“救……救……”
“当然就是我能救你啦!”
姜凌立刻自告奋勇,眼睛里闪着异常的光芒,仿佛是征服波涛万浪的常胜将军一样。
但是实际上她小时候曾经差点被人淹死。
“那就有劳姑娘了。”计长淮轻笑着,这傻姑娘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不太会水。
姜凌那日的笑容如夏至的朝阳一般明媚,灼烫的让人难以忘却。
以往计长淮从来没有答应过跟她一起出门游玩,更别说是这种暗示。
“城东的糖人师傅做得可好看了,有五颜六色的!”
“城西的风筝也好看,灯也做的很好!”
姜凌今天的话格外多,像是要一股脑把城里有趣的事讲给计长淮听。
华灯初上,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湖边办起了庙会,附近村落的人赶来支起了小摊。
“……我兄长很忙,没空带我出去,小时候可羡慕表姐能去庙会了。”姜凌转着糖人,想想自己在宫里憋屈的生活,哪有在这自在。
“嗯,我也挺羡慕。”计长淮看了这人头涌动一时望不到尽头的庙会,觉得似乎很久没感受到这样的烟火气息了。
“对了,先生小时候是在哪?庙会也跟这一样吗?”
路过一个杂艺摊子,人多声杂,姜凌不由得靠近计长淮耳边问。
“我想想。”计长淮像是脑中过了一圈东瑜地图,抿嘴笑了一下,“西边,西边高原。”
“诶?”姜凌就知道又是瞎说,城里都听过好几个版本了,“西边高原可没有庙会吧?”
“怎么没有,高原积雪,庙会摆的都是冰人。”计长淮有模有样地说着,“买回家化一化,还能变出个真人来。”
姜凌“嘁”了一声,净会胡说。
那时她天真,觉得这一刻就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刻。
不过也确实,如果让她选择,宁愿停在这一刻。
庙会中间就是湖边的码头,许多游船等着客人租船游湖,大大小小好不热闹。
两人在码头停下,对视一眼。
“啊,要是先生怕水,还是不去游湖了吧……”
姜凌到了湖边想了想,万一真的掉水里,她救不了人怎么办?
“不如放河灯?”计长淮看了那旁边卖着各式各样的河灯的小摊,在湖边总是个稳妥的选择。
不用去游湖姜凌也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在湖边挑了盏兔子形状的河灯。
“可以许愿的吗?”姜凌问着计长淮,不知道宿州城的河灯能不能许愿的。
“应是能的吧。”
计长淮看着姜凌听了之后兴高采烈地闭起了眼睛,巴掌大的侧颜在地上映下了剪影,许过愿望后把那个小兔子放进了河中,河灯汇入前人放过的点点星河之中。
璀璨,耀眼,遥不可及。
确实,喜欢的东西要多看几眼,看一眼赚一眼。
但对于他来说,奢侈,非常奢侈。
“许什么了?”他见姜凌睁开眼,觉得这应该是个很长的愿望。
姜凌神秘兮兮地笑着,“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抱膝看着河灯飘走,想起自己的“许愿史”,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
“前年许愿想要个金纣的金玉翡翠镯子,结果金纣立刻就断交了,本来就少这下更是再也买不到金玉翡翠了。”
想起来她就心痛,连宫里都没有一只呢。
计长淮静静地看着她,果然,小姑娘的心思就是很简单。
“去年就许愿,想在京城看最大的烟花,就点亮夜空的那种。”
“结果第二年京县丞就下令城中禁燃烟花爆竹,有也得定点按序号放烟花。”
还不是因为京城刚生了儿子女儿的哪个王府嚷着爆竹吵到自己家孩子睡觉,还要借口是为百姓着想,结果整个京城都不让放了。
姜凌想了想,自己还真是个许愿倒霉蛋,次次许不灵。
所以这次她许了个反向的——“再也见不到计长淮”。
但姜凌没想到,她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天色不早,两人准备打道回府,到外祖父家门前的时候,姜凌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她没想到,计长淮临走的时候说:
“凌阳,我要走了。”
*
“走了……走去哪?”姜凌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现、现在要回去吗?”
她还没想明白计长淮到底是说今天要回家,还是要离开宿州城。
“不是,我要离开宿州了。”
计长淮脸上的神情很温柔,但显得很单薄,话说的也很冷淡。
“那你要去哪?”姜凌急着问。
“不知道。”
这么久了,计长淮若是说“不知道”,那就是不想说的意思。
“为、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是因为这里挣不到钱了吗?还是衙门的人又找你麻烦了?”姜凌急了,上前一步直直撞进他眼前。
“不是。”计长淮笑了笑,低头看向姜凌,没躲开她拉近的距离,“我这个人居无定所惯了,是时候该走了。”
她应当从那时起就应该知道,计长淮这个人就是会让你一瞬在人间,一瞬间又觉得晴天霹雳。
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留不住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姜凌几次问计长淮,都是一样的答案。
甚至铺子也已经转手,手上的账目也都处理干净了,铺子中的书本,送人的送人,变卖的变卖。
姜凌见计长淮真的要走,到他铺子里总是眼泪汪汪的。
但这也没用。
“城东的徐先生是个好人,不明白的账可以问他。”
“往北去的镖局,这几个靠谱点,以后在这里选吧。”
计长淮像是再也不回来了一样,给姜凌交代事情。
姜凌听着只觉得在看远去的孤舟,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说,要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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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赐婚……怎么样?”姜凌是真的动了这个念头,她那日睡不着拉着芸琴问。
芸琴像是要吓死了,“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那边计国公还想让世子做驸马呢。”
她先前没拦着是因为她管不了主子的事,但是真要求赐婚她还是得拦一拦。
姜凌挎起了脸,她也是为了躲这婚事才到外祖父家的。
计国公家不过是因为计世子小时候救过她一命,总因为这件事明里暗里让她以身相许。
她知道父皇是不太看好的,所以才让她出宫清修的名义躲出京城。
要是让计国公知道她喜欢个帐房先生,指不定怎么为难计长淮。
这倒还是小事,但是现在人都要走了,拿什么留住他呢?
贪图钱财?到也不像。
追求功名?甚至都不去考个举人。
喜好美色?这……
难道是她不够美吗?!
姜凌更是气得睡不着,整个京城求娶她的人都能从宫门口绕东瑜边疆一圈,计长淮竟然要走?!
想不明白,真的是想不明白。
但是第二天,姜凌听了外祖父回来的闲聊,她想明白了。
“那成天商会抓住了,账簿都被翻出来了。”
外祖父从外边回来,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都愿意同家人说,外祖母听了几十年都听腻了,正巧有个姜凌,这活就轮到她了。
成天商会?
哦,就是那个疑似劫她货物的那个,那抓得好。
“还请老夫去现场指认了呢,抓了好几十人呢!”外祖父形容起那场面,许是有些夸张,但听起来就声势浩大,“听说还偷缴税银上百万两呢!”
那是该抓,这么大数额,都够杀头了。
外祖父拍着大腿,还在感慨,“虽然他们这么多年潜伏的很好,但他们倒是雇了个不精明的帐房先生,竟然本本都算错一钱银子。这人还没落网,账算得不明白,跑得倒是……”
那确实不太聪……
等等……
本本、本本算错一钱银子?!
姜凌顿时手中一颤,手中团扇应声落地。
“什么?!”
外祖父见她这么惊讶,不禁疑惑地问:“乖孙,怎么了?”
“没、没什么……”姜凌心神未定,心跳也跟着猛烈起来,手中不自觉地颤抖,又得强压着自己不能表现出来。
她甚至还将一些事情全部串了起来。
“……那落网的人当中,可、可有个刀疤脸的男人?”她颤着声音问。
外祖父更是惊奇,他想了想今天指认的人,挠了挠头,“确实瞧见了,你怎么知道的?”
姜凌不敢答,只能随口择了个由头糊弄过去,随即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院中。
算错一钱的账簿、和刀疤脸的男人。
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钱财……
姜凌此刻面如白纸,而且,说他……要离开宿州城。
那个账房先生是——计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