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准死了?”沁菊边为沉竹拆去头上的发簪,边说道。
“你白日里听到了?”
“不曾,这家宅之中的消息何须奴亲自去听去问,只肖一刻便传遍了。”沁菊将卸下的玉簪放到梳妆台之上,“不知这战事何时才能终止,整日看着熟悉的街巷和院落的一角天空可当真的是无趣。”
“若是事成你打算去往何处?”
“大抵会去往南边。”沁菊拿起木梳将沉竹的发丝梳理通顺,“对了,沁兰托奴告诉夫人,陈夫人请夫人去陈府喝茶。”
“何时?”
“后日。”沁菊答道,“还有一事,莫怪奴不提醒夫人,解药若是再不服用,待到一月之后便会失效。”
“我知晓了,你先出去吧。”
待沁菊离开后,她将今日收到的那封信件再次拿出。
她总是感觉今日霍任芙的表现有些反常,信中或许还藏匿着她所不知晓的信息。
她将那封信重新拿出,同过往霍间重写给她的那些信件对比着字迹,但依旧找不出什么错漏来。
兴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怀疑的念头还是不停歇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不愿再过这样揣揣不安的日子,可将真相吐露,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
去陈府之时,沉竹还带着些做得精巧的头面首饰和自己缝制的孩童衣物。
她将拜帖和礼物递给陈府的下人,并让他们前去通传。
不成想,返回到门前的侍者,并未迎她进去,而是语气谦恭地说道:“回禀夫人,我向陈夫人问过了,其并未邀人到府上做客。”
“可是弄错了?这是陈夫人亲写给我家夫人的帖子。”沁兰在一旁提醒道。
“小陈大人可在家中?”沉竹向那侍女问道。
“陈大人去往了廷正监现下并不在家中。”
谈话间,又有一位陈府的侍女从门内走出,在与沉竹交谈的侍女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守在门前的侍者让出了身位,那位刚从门内走出的侍女引沉竹和沁兰入内。
“让霍夫人久等了,我家夫人一时有事耽搁了,才让霍夫人被拦在了门前。”
沉竹随那侍女走了很久,穿过几个院落,又路过了几个修缮精美的寝居,才到了顾涟涟所住的院落之内。
顾涟涟所住的院落远比不上沉竹方才经过的那些院落,此间院落简陋得让沉竹向带领她们来此的问道:“小陈大人也在此处住着?”
此间房屋看去难以容得下两个人的饮食起居,窄小的院落之内还被堆积的柴火占据的大半地方。
“陈大人已有将近一个月未曾归家了,偶尔归家也只是宿在书房,不与夫人同住。”
“那便只有你一人在照顾你家夫人的起居?这院中堆积的柴火是用来做何事的?”
“我随夫人从镇州来到燕京,最为知晓夫人的习性,因而老夫人派我照顾夫人起居,此处的柴火是用来烧饭的。”说着侍女指向了不远处的一间小房,我在那处烧好饭后,便送到此处陪夫人一起用饭。”
说罢,侍女进到里屋之中,告知客人已至的消息。
“不成想陈夫人竟住在此地,在这偌大宅邸之中寻到这一处偏僻院落倒也极为不易。”
沁兰话音刚落,那引路的侍女便从屋中走出,她故作镇定地向沉竹说道:“夫人不在屋中,大抵是身子重,行动不便从老夫人房中出来后,还未走至此处,霍夫人在此稍候,我沿着路去寻我家夫人。”
不待沉竹回复,那侍女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沉竹吩咐沁兰跟上那侍女,帮衬一二。
沉竹在院中等着,也顺带将院中布置细细打量了一番。
除去在院中一角堆着的柴火,还种着一棵榆树,树上枝叶应时节发黄脱落,也是一副凋零破败的景象,顾涟涟所居房屋的门窗也有些破败,青苔从房门下方开始侵蚀,逐渐向上延伸。
当沉竹的目光刚刚掠过有些破洞的窗纸之时,沁兰大喘着气,从院门处跑来。
“夫人,我一路跟着那侍女可一路上并未见到陈夫人的身影,直至跟到将近陈老夫人的院门前,奴不敢再上前去,便急着跑回来回禀夫人。”
“我亲去看看,你来为我带路。”
行至陈老夫人院门前,守着院门的侍女拦住了沉竹的去路。
“劳烦通禀陈老夫人一声,国尉夫人来拜会老夫人。”沁兰凑上前去,对着侍女说道。
“老夫人现下不在院中,国尉夫人让我去通禀也是无用。”
“那请问老夫人去往了何处,陈夫人又可在院中?”沉竹追问道。
“奴只知晓老夫人的行踪,其他一概不知,夫人莫要再问了。”
见无法进到陈老夫人的院中,沉竹避到一旁,向身边的沁兰再次问道:“你可亲眼看见引我们进来的侍女进了这个院落?”
“奴亲眼所见,那时守在院前的侍女并不像此时这般严苛,只看了一眼便让那人进去了。”沁兰越说着越有些焦急,“夫人,现下该如何是好,若是陈夫人在院中出了事可怎么办?”
沉竹也为此心焦,她脑海之中想着办法,该如何将顾涟涟从陈老夫人院中解救出来。
“沁兰,你写张字条,去问问陈府下人为小陈大人做吃食的是哪个膳房,我记着陈夫人曾同我说过,她常给小陈大人送些吃食,此刻将近黄昏,此处离廷正监尚且有些距离,若要去送吃食便该出发了,将字条放入食盒之中。倘若此法行不通,你便即刻出陈府驾车去往廷正监,去告知小陈大人此处发生的事,只是廷正监难进……罢了,你只管去做便是,我在此处守着,只盼不出些什么乱子才好。”
“夫人放宽心,奴即刻便去寻纸笔,只是夫人定要先照看好自己。”
见沁兰走远,四下无人,沉竹找到了一处矮墙翻了过去进到了院中。
翻过院墙,映入沉竹眼帘是几盆经人用心修剪的深绿色盆景,她看向周边景色,但此处景致似是不受时节影响,大体上仍是一片养人的绿色。
沉竹缓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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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的更深处走着,她看到了陈老夫人高坐在亭台之上,身边不乏人倒茶扇风,甚至还有一人在稍前的位置抚琴奏乐。
她看着不时有人在亭台之上走动着,可到底是视线受限,看不到更多,更何况寻到顾涟涟。
她试着再往前看去,可就在此时,有侍女到陈老夫人跟前禀报,小陈大人散值想来拜会陈老夫人。
陈年竟来得如此快。沉竹抬头看天色,不过刚到黄昏。
她顺着原路返回,轻巧地翻过院墙,去到院门前与沁兰汇合。
“夫人去哪了?奴一时从陈府下人口中问不出膳房的位置,便急着出门准备驾车去往廷正监,谁知刚出府门便碰到了小陈大人,奴告知了大人府中情况后就随大人来此了。奴方才四处寻夫人,却不见夫人踪影。”
“我方才绕着院落走,想着也许能探听到些什么,便一时走远了些。”沉竹向沁兰解释过后,向她身边站着的陈年躬身行礼,“参见陈大人。”
“霍夫人无需多礼,是我要谢霍夫人如此为涟涟担忧。”
“陈大人言重了。”
沉竹话音落下,侍女便引陈年进到了院中,还将先前为她们引路的侍女牵了出来,让其带她与沁兰二人先行去到一处歇息。
跟着那侍女沉竹和沁兰又回到了先前离开的院落之中。
“此处虽简陋,但少些人在一旁窥探,奴也好同夫人说些真心话,只是让夫人在此处歇息,实在是过意不去,霍夫人在此稍候,我为夫人沏壶茶来。”
等着那侍女将茶沏好,沉竹稳下心来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家夫人尚在孕中怎得饮食起居如此简陋?”
“霍夫人也知晓我家夫人家中父母皆在镇州,小陈大人榜上有名,下派到了镇州当一城县令,我家夫人的亲父是县衙中的官员,因此我家夫人与小陈大人结识,且在之后结为了夫妻,跟着其从镇州搬到了燕京。”
那侍女说得情动,眼看着泪就要落了下来。
“到了燕京,一切便都不同了,霍夫人也知晓,小陈大人家中显贵,老夫人嫌弃我家夫人的出身,上赶着为小陈大人寻良配,没过些时日便将两房贵妾抬到了府中,口中说着再过些时日就让小陈大人为我家夫人写一纸休书,迎娶门当户对的新人进门,我家夫人一时气得晕了过去,也是因此请医诊出了身孕。”
“抬贵妾进府便是为了开枝散叶,可怎的陈夫人有了身孕,处境依旧不见改善?”
“老夫人为了迎新人进门,想将夫人有了身孕的消息瞒下来,将夫人从先前的居所遣到了此间院落之中,只派我一人照料夫人,等着新夫人进府,顺理成章地将孩子过继到新夫人名下,当我家夫人从没来过一般。”
“你莫要心急,我见小陈大人今日也极为护着陈夫人,陈夫人也定能渡过此难关。”沉竹出声安抚道。
随后,沉竹品了口茶,接着说道:“我知陈夫人处境艰难,陈夫人今日叫我来是要做些何事,不如坦诚相告,我也能将事办得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