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徐纾言就这样斜睨着乔昭,整个人脸色冰冷,眼神中说不上来是揶揄还是冷淡,或者是两者都有。

    不就是想跟他撇清关系吗?不就是想离他远远的,不就是不愿意沾染半分。

    那她那天拼死救他干什么,不如让他跌下去死了,装出那副样子出来,还真让他以为,乔昭或许不同。

    哦,乔昭害怕皇上责罚她护送监军不利,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不得不做的。

    徐纾言越想脸色越冷,刚刚还带着笑的眸子,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乔昭上前一步,走到徐纾言塌边:“掌印真让我出去?外面还下着雨。”

    外面风雨交加,秋天到了,今夜的雨下得格外久,格外大。好像要把欠了一整个夏天的雨都在今夜倾盆而下,屋内烛火因为房间缝隙透进来的风,被吹得左摇右摆,屋内光线忽明忽暗。

    乔昭低头看着徐纾言,她倒是嘴角挂着笑,有点混不吝的样子。徐纾言仰头冷冷看着他,赤裸又直白,毫不掩饰的盯着乔昭。

    两个人一站一卧,但是气势上势均力敌,不落下风。

    徐纾言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他要乔昭立刻从他面前消失。

    “行,就依掌印所言。”乔昭一瞬间收了笑,目光冷淡,没有半分停留的,转身就像门外走去。

    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被子,刚刚还平整的寝被变得满是褶皱。外面闷雷声阵阵,预示着这不是个平静的夜晚。徐纾言死死盯着乔昭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直到关门声起,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乔昭离开了。

    徐纾言的表情渐渐变得空白,他轻轻靠在榻上,微微低头。良久,徐纾言扯了扯嘴角,十分勉强的笑了笑。

    外面的风雨还是刮得太大,屋里不知哪里漏了风,本来就微弱的烛火,一下子被吹熄,空荡的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

    乔昭直接踏出门去,她直奔裴空青的房间,她的房间还亮着灯,想必还没有入睡。乔昭屈起手指叩响门扉,三声,在雨声中依然清晰。

    良久,门被打开,裴空青穿着里衣,披着外衣,将门打开,脸上有些疑惑。

    外面雨势大,哪怕站在檐下都会被雨丝打湿衣物,裴空青也没将乔昭堵在门外,她忙侧身让乔昭进来。

    裴空青的屋子,乔昭下午已经来过,透着草药微微苦涩的气味,但是细闻又能闻到草木的清新。

    她的书案前还点着烛火,上面还摆放着几本医书,如今已快到戍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准备入睡,她还在查阅医书,十足的刻苦。

    难怪方圆十里就她医术最好呢。

    裴空青世代行医,到她这一辈,只有裴空青一个女儿。裴父是将她当做衣钵传承之人来培养的,从小对于她颇为严格。

    所以裴空青三岁就开始接触草药,六岁便开始学习医书。

    裴父上山采药都会将她呆在带在身边。遇到草药便会给她细细讲解草药药性,能治何种病,用药的剂量等等太多太多。除此之外裴父在外行医治病之时,也会让裴空青去打下手。

    纸上学来终觉浅,只有让自己亲自见识过,才会更加深刻。

    “乔姑娘深夜找来是有何事? ”裴空青轻柔问道。

    乔昭回道:“裴郎中可还有多余的被褥,劳烦裴郎中给乔昭一床。”

    裴空青这才惊觉,那间屋子里要睡两个人,缺了一床被褥。她敲敲自己的脑袋,脸上闪过懊恼神色。

    “今日整理书架上的书,便将此事忘记了。”裴空青解释道。

    乔昭望向裴空青的书架,确实书的位置有些变化。

    “不妨事。”乔昭回复道。

    裴空青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乔姑娘先坐,我这就去寻一床被褥过来。”

    随后裴空青撩开帷幔,去了里间。

    乔昭找了座椅随便坐下,她的位置靠近书案,随便一扫便能看见摆着书上的文字。

    尤其书案最边上的书,一清二楚。

    《药性赋》、《医疾令》、《集验方》。

    书案上放着好几本医书,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上方标注的小字。

    太医院署。

    意味着这些书都是太医院库房里的书籍,这些书民间虽然也有,但是民间的书不全,不够完整。而太医院的书是世代太医整理总结出来的。甚至有些药方的变化,也是太医院纠正的,可以说太医院的医书是最全最完整的。

    可是太医院的书又怎会落入寻常郎中手里,裴空青根本接触不到这个级别的书籍。

    乔昭沉思不语。

    这个时候裴空青抱着一床被褥走了出来,乔昭连忙上去接过,裴空青手里一轻,对乔昭温和一笑。

    “今日是我疏忽,竟然将姑娘忘记了。若不是姑娘提醒,我恐怕是到了明日都还记不起来这件事。”

    乔昭摇头道:“裴郎中客气。”

    裴空青笑道:“现下晚了,我就不留姑娘了,姑娘还是快回去睡吧。”

    乔昭颌首,转身的时候又瞥了一眼书案上的医书,没有多话,随后抱着被褥出了门去。

    裴空青的又在书案前坐下,拿起一只毛笔,便翻阅书籍,便批下小注,昏黄的烛光摇晃,映射在她沉静的眉眼上。

    ......

    乔昭刚走到徐纾言的房门口,关着门,里面早已熄了烛火,一片漆黑。

    不是吧......真将她赶到门外睡啊?!

    外面还下着雨呢。

    乔昭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扉,若徐纾言当真是睡下了,乔昭是不愿打扰他休息的,毕竟他人还病着,肩上又有伤。

    乔昭又不似徐纾言那种小心眼的人。

    夜幕中隐有雷电闪过,一瞬间将房屋短暂照亮,又迅速暗了下去。乔昭一看推开门,借着闪电看见了榻上那个人。

    他还微微靠着床榻,头望着门外,闪电将他的脸照得惨白,跟厉鬼似的,把乔昭吓一跳。

    这不还没睡吗?就将烛火熄了。

    乔昭也不再小心翼翼的,屋里这么黑,乔昭走进来,将屋里的烛火点亮,豆大的火苗将屋子照亮,虽然不够明亮,但是勉强可以视物。

    徐纾言从乔昭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向乔昭,闪电划过夜空,徐纾言看见了门口乔昭的脸。

    她回来了。

    黑暗中他看见乔昭抱着一堆东西进来,她将东西放好后,又摸黑将烛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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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昭的脸一下子清晰了。

    “不是说在外面睡吗?我同意你进屋了吗?出去。”冷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哑,就像是许久没说话,喉咙很紧。

    凶得不得了,完全是得理不饶人,半分不肯妥协,好像是真的想让乔昭滚出去。但是紧拽着被子的手又泄露出他的情绪。

    乔昭没管,进屋将被褥铺在另一张榻上,这里摆着两张榻,应该是平日里病人趟的位置。刚才还空荡荡的。乔昭铺好被褥以后,就显得很好睡。

    乔昭转身看向徐纾言,他还是一幅冷冽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大气性。

    他脾气是真的不太好。

    乔昭颇为不要脸:“外面雨太大了,睡不了。还望掌印恕罪,让我在屋里过一夜,明日一大早我便出去,绝不让掌□□烦。”

    徐纾言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他嘲讽的扯起嘴角,因为生气,眼睛在烛光亮得惊人:“不是乔都尉自己说要出去的吗?现下怎么好像成了我的过错,我倒成了罪人。乔都尉平日也是这样甩锅的吗?”

    乔昭也有点无语,不是?她什么时候说她要自己出去睡了?她只是客气一下,让徐纾言今晚委屈委屈,她没说委屈自己。

    为什么会被曲解成这个意思,他到底讲不讲理啊!

    乔昭望向徐纾言,双手一摊,颇为无赖:“抱歉,已经铺好了,就不大费周章重新找地方了。掌印今夜就委屈一下。”

    一脸你能拿我怎么的吧。

    看乔昭那副地痞无赖的劲儿,徐纾言冷笑出声,直接转过身子去,眼不见为净。

    明明是她要撇清关系,明明是她。

    徐纾言只觉得心里更堵了,刚刚黑夜里还慌乱的心,现在彻底回归实处,但是心里的愤怒却是尘嚣欲上。

    乔昭可管不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她迅速脱了外衣,吹了烛火,便躺在榻上,又陷入黑暗中,乔昭美美准备入眠。

    外面倾盆大雨,但是屋里确干燥清爽,世界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安然入睡,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

    但是很明显屋里另一个人并不如乔昭一样松弛,徐纾言猛的坐起身来,他目光灼灼,望向乔昭的位置。

    “是你说的,你说要出去睡。乔昭,是你要避嫌,是你怕我牵连你!这次护送回京,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逼你的,你怕被我报复,才不得不答应!你跳下悬崖,你带着我治病,都是因为你不想被圣上责罚!你做这些事都是因为你自己!”

    徐纾言刚开始语气十分愤怒,越说到后面越冷静,声音越坚定,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乔昭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耳边是徐纾言冷静的控诉。

    他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说出来,没有任何停歇,好像语速稍微慢点,就会暴露出压不住的哽咽。

    除了窗外的雨声,屋内无人说话。很寂静,好像两个人都睡着了,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良久,乔昭轻轻开口:“掌印所言极是,乔昭所做都是为了自己。”

    徐纾言刚刚还梗在心口的愤怒,在听到乔昭肯定的答案那一刻,瞬间消散。

    “好。”

    徐纾言垂首,敛着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