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乔昭走进院子,裴空青就立在门外,若有所思的看着乔昭。

    乔昭走上前,准备回屋里守着徐纾言。

    两个人擦肩而过。

    裴空青悠悠说道:“他是宫里的宦官。”

    语气平和,简洁明了的陈述事实,莫名让人信服。

    乔昭侧目看向裴空青,她不确定裴空青是什么态度。

    现下徐纾言的状况确实需要郎中治疗。若裴空青积极配合,乔昭也能以礼相待。若是裴空青态度消极,乔昭不介意将她绑了,强制让她给徐纾言治疗。

    乔昭转正身子,垂眸看向裴空青。她比裴空青高一些,再加上裴空青身子看着单薄,所以两个人对峙的时候,乔昭气场很强。

    她眼眸弯起,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所以呢?裴郎中。”乔昭低下头,两个人离得有些近,她一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压低声音道,“是想把我们赶出去还是去报官?”

    裴空青抬头,盯着乔昭的眼睛。

    乔昭虽然放狠话的时候很阴沉,但是那双眸子仍是透澈干净的,跟那山林中矫健机敏的小鹿似的。

    裴空青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向院子里走去。她声音柔和似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对付不认识的人。”

    随后,她丢下一句,便渐渐走远:“你还是先进去吧,你的同伴快醒了。”

    乔昭盯着她的背影,裴空青身形纤细,跟那风一吹就要折断的水芙蓉似的,但是又能在狂风暴雨中坚韧挺立。

    乔昭转身,回了房间。她坐在塌边的小几上,双手抱臂。就这样静静看着徐纾言,思绪慢慢发散出去。

    到底是谁想杀徐纾言?

    徐纾言在朝中名声不好,想杀他的人真的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能像前几日那样,派了这么多死士前来暗杀他。

    朝中可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那几位可都是朝廷里的肱骨大臣,被称作国之柱石都不为过,身后家世也很硬。徐纾言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挡了他们的路,让权势的天平不至于太过倾斜,形成了现在朝堂上某种诡异的平衡。

    所以到底是谁想要打破这个天平。

    臣子?世家?还是更上面的人?

    “乔昭......”

    塌边传来一声微弱的低语。

    乔昭立刻回神,目光聚焦在徐纾言身上,她忙上前扶住想要起身的人,又将软垫塞在他的身后,让他靠得更加舒服一些。

    “醒了?现下感觉如何?”乔昭用手摸了摸徐纾言的额头,他喝了药,现下已经退了热,额头上有汗,冰凉凉的。

    “头晕。”徐纾言说话没甚力气。

    刚退烧,身体虚弱是很正常的。乔昭用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们这是在哪里?”徐纾言环顾了一下周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乔昭回复道:“我们在路上遇见一个好心大伯,他将我们带到了郎中家里。”

    徐纾言看着屋里的布置,随后望向乔昭,眼神中闪过探究。

    “暂时可以信任。”乔昭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主要是这方圆十里也找不道其他郎中,所以只能暂时信任。

    看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乔昭便开始说正事。

    “你的属下几日可以找到你?”

    已经过去了三日,现下他们勉强算作安全。这附近有好几个村庄,杏花村是最大的,人口也多,都快抵得上一个小镇,藏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那些黑衣人不可能大肆张扬的暗杀徐纾言,所以现下暂时安全一些。

    “我在沿路做了暗号,他们看到暗号会寻到这里来,约莫两日后。”徐纾言手下的净军有一套独特的暗号,每一个净军对此都了如指掌,暗号内容从不泄密。至今无人可知。

    乔昭点头,两日还是挺快的。

    乔昭看向徐纾言略带苍白的面容又想起来今日裴空青说的话。

    “今日你退了热,明日需要将肩上的伤口进行缝合。伤口有些地方已经感染发炎,需要将腐肉剜去。”

    乔昭拧了拧眉:“会有些痛。”

    徐纾言倒是很平静,一下就接受了,他昏迷和清醒完全是两个样子。清醒以后,很多情绪都深藏不露。

    “好。”既然他能接受,乔昭也没什么好说的。

    ......

    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乔昭起身出去走走透气。

    现下天已经快黑了,今日的天气古怪,中午还是晴天大太阳,万里无云。现下便开始挂着风,黑云压境,眼看就要下起暴雨。

    乔昭在院子里站着,看了会儿天色。边看着那小姑娘匆匆忙忙出来,开始将院子里晒着的草药分门别类收到可以避雨的地方。

    她小小一个人,要搬很多东西,有些晒药的簸箕很宽大,她一个人拿不了。

    乔昭走上前搭了把手,那小姑娘这才抬头看着她,向乔昭露出一个温软腼腆的笑。

    “还有哪些东西要收?”乔昭直接问道

    小姑娘指了几个地方的草药,乔昭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忙。有了乔昭的加入,速度就快了很多。

    草药很多,甚至那间库房都放不下。小姑娘便让乔昭将草药放到另一个更大的房间。那个房间中间被帷幔隔开,外面是书房,书架上放着满满当当的医书。其他宽敞的地方则摆满了草药。帷幔里面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应该是裴空青的寝卧。

    乔昭没有多看,收回了视线。

    等东西收拾好以后,雨也大颗大颗坠落在地上,很快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雨坑,空气中开始充满泥土的腥味。

    乔昭难得有闲心在檐下听雨声,静静站立在外面看着外面的雨幕。天幕低垂,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有雨砸在泥土上的声音。

    身边站了一个人,乔昭没有转头,仍然望向雨幕。那人也没讲话,两个人安静的站在檐下。

    良久,雨越下越大,一阵风吹过,卷起空中的雨丝,微微打湿了两人的衣角。乔昭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轻柔的声线夹在雨声中:“还没问过姑娘名字。”

    “乔昭。”乔昭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裴空青。”

    二人互相简短的介绍姓名,周边又恢复了安静。

    “姑娘也是同那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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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从中京来的吗?”裴空青问道。

    乔昭微微颌首,这里离中京有些距离,但也算不上十分远,说是从中京过来也算不上奇怪。

    那位公子自然指的是徐纾言,裴空青擅医术,一摸上徐纾言的脉搏,便知道他与寻常男子不同,只有宫里的宦官才会有如此脉象。

    裴空青又是许久没说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雨声太大,隐隐有倾盆之势,暗沉的天幕中,雷电一闪而过,随后便是闷雷声响起。雨大的都快听不轻别的声音,再待下去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乔昭转身,准备离开。

    “那位公子可认识太医院的周院正?”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语速也快了些,能透露出说话之人紧张的情绪。

    “什么?”乔昭有些不解,看向裴空青。

    裴空青脸上明显带着焦急之色,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看乔昭望过来,又迅速恢复柔和。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父亲曾经的老友。现下雨太大,姑娘还是回吧。”

    裴空青轻描淡写揭过这件事,乔昭知道她有话要说,但她不愿刨根问底。与裴空青告辞后便回了房间。

    ......

    徐纾言早已经醒了,他退了热,眼睛也不再雾蒙蒙的。

    此刻,他微微靠着,也在静听雨落。

    乔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样一幅美人听雨图,人们往往因为徐纾言在朝中的残酷狠毒的手段而忽略他的长相,若是细细看他的眉眼真能品出几分长身玉立,惊才风逸的世家公子的风度。

    但他又总是脸上笼着阴云,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沉着眉眼的样子,让他颇为清秀的眉目都显得阴郁,让人恨不得避开他走。

    乔昭其实不太知道要怎么跟清醒的徐纾言相处。说他俩不熟,但是又是历经生死的关系,在这几天的相处,比过往几年呆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她见证过徐纾言脆弱,不可言说,从不向外人暴露的一面。

    但若说他俩亲近,好似又没到那个程度上。两个人四周都立着高墙,都有自己的立场,不肯给别人进城的机会。

    现下就挺尴尬的。

    之前在山洞里,可能是逃命的紧张氛围,两个人抱在一起睡都没觉察有任何不对,现在倒是安稳了些,竟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乔昭走上前,将窗户关上,外面的狂风暴雨立即被隔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瞬间被小了许多,屋内陷入安静。

    徐纾言目光一直跟随着乔昭的身影,静静凝视着她,眼神中浮动着闪烁的光。直到她转过身来,两个人目光交汇。

    乔昭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紧:“没有多余的房间,今晚只能委屈掌印和在下同屋而眠。”

    她说话又开始这样了,乔昭总是在遇到难办的事情,就端起那副客气有礼的模样,恨不得撇清关系。外人还道她不愧是世家出身,如此端方守节,其实只是她惯常的戴的面具。

    徐纾言眉眼一挑,笑了,语气极尽挑衅:“若是我不同意,乔都尉要睡在门外?那现下就出去吧,我也乏了。”

    乔昭懵......她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倒不必如此。